一瞬間，倪簡懂了。

    他是故意的。

    他在報復。

    想憋死她么。

    倪簡很氣，但她不服輸。

    比狠，她不怕。

    她吮著他的唇，忽然一咬，腥甜味兒漫到舌尖。

    陸繁陡地退開。

    倪簡伸手抹嘴，手背上一抹紅。

    她躺在那兒，紅著一雙眼，冷冷睨他。

    陸繁舔了舔唇，倪簡挑著眼角不說話。

    大熱天的，屋子里的空氣冷得快結冰。

    片刻后，陸繁起身離開了沙發(fā)。

    他進了廚房。

    倪簡躺在那兒，身上汗津津的難受，她赤著腳走到陽臺上，收了衣服進了衛(wèi)生間。

    廚房里，陸繁捏著菜刀拍下來。

    砧板上，那條鯽魚直挺挺地不動了。

    第14章

    吃飯的時候，兩個人出奇的安靜，像大戰(zhàn)后的獅子，默契地停下來休養(yǎng)生息。

    陸繁做了紅燒鯽魚，又打了個青菜湯，倪簡只吃這兩個，雞蛋和秋葵都是陸繁在吃。

    倪簡瞥兩眼都覺得沒食欲。

    她知道，陸繁只是不想浪費。

    顯然，她第一次下廚是場失敗的經(jīng)歷。尤其是那盤秋葵，看著實在有點慘。

    倪簡覺得她好像被那個賣菜的阿婆坑了。

    不是說這是最好炒的菜么。

    倪簡喝了口湯，見陸繁的筷子又伸進那盤黏不拉幾的東西里，有點看不過去了。

    她說了聲“別勉強”，陸繁沒理她，低著頭扒飯。

    倪簡頓了兩秒，伸手把剩下的半盤秋葵全倒進了自己碗里。

    陸繁抬起頭。

    倪簡皺著眉，像吃藥一樣，就著飯幾大口把那些咽下去了，嘴里一股咸焦味兒。

    她灌了兩口湯，放下筷子，坐到沙發(fā)上看電視去了。

    陸繁盯著對面的空碗看了一會，收回目光，把飯吃完。

    碗是陸繁洗的，倪簡窩在沙發(fā)上沒動。

    陸繁收拾好一切，洗完澡出來，她仍靠在那里看電視。

    陸繁瞥了一眼，是個相親節(jié)目，一群男人坐在那兒，臺上站著個卷發(fā)女孩，握著話筒，涕淚橫流地表白。

    倪簡突然按了下遙控器，屏幕黑了。

    她抓了抓頭發(fā)，站起來，百無聊賴的樣子。

    “我睡覺了。”

    她就要走時，陸繁說：“過兩天出去玩，去么。”

    倪簡一愣，抬頭：“你要帶我玩？”

    陸繁沒正面回答，只說：“耗子組織的，他說想見見你，記得他吧？”

    倪簡當然記得。

    “你小學同學，老揪我頭發(fā)的那個胖子，穿套頭衫，背黑格子書包，他還騙過我。”

    她回答得太認真，陸繁聽著有點好笑。

    “還記著仇？”

    倪簡抬抬眼角，“仇當然要記著。”

    其他的也沒忘就是了。那位耗子哥也幫她出過頭，給她送過東西吃，當然那都是看陸繁的臉。

    倪簡記得耗子那人小時候挺仗義，他家比陸繁家條件還好，書包里總揣著很多沒見過的零食，她跟著陸繁沾了不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