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坐公交，陸繁叫了出租車，一直把他們送到銀杏路。

    路費(fèi)花了八十。

    下車時，倪簡說：“車錢你先墊著啊。”

    陸繁轉(zhuǎn)頭看她：“不是不喜歡欠錢么。”

    “……”

    倪簡直接無視了這個問題，指著前面說：“三號樓吧？”

    陸繁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

    倪簡：“啊，我猜得真準(zhǔn)。”

    第7章

    陸繁住在四樓，老房子沒有電梯，倪簡爬上去后有點(diǎn)喘氣。

    她扶墻站著，陸繁看了她一眼，說：“你體力太差了。”

    倪簡仰著頭吸進(jìn)一口氣，“你是不是忘了，我剛出院。”

    陸繁沒說話了。他找出鑰匙開門。

    陸繁住的屋子不大，是裝修過的，但年代太久，已經(jīng)很舊了，地上的瓷磚有很多裂紋和缺角。

    倪簡走進(jìn)屋轉(zhuǎn)了兩圈，這房子只有一個房間，衛(wèi)生間和廚房的門開著，一眼就能看到里頭挺狹窄的。

    這么看下來，也就只有客廳稍微寬敞點(diǎn)。

    倪簡再一看，又覺得也不是真的寬敞，而是因?yàn)闁|西少，看起來空，除了一張吃飯的桌子，一個灰色的舊沙發(fā)，就沒有別的了。

    哦，還有一個小電視，放在角落的矮桌上，上面搭了塊布，不仔細(xì)看都看不出來。

    她沒進(jìn)臥室，但她猜那里面應(yīng)該也沒什么東西。

    倪簡想到陸繁小時候的房間。

    他有一個小床，被子不是藍(lán)色就是綠色的，兩個床頭柜上全是玩具，他喜歡擺弄小車，所以有一個柜子里放滿了玩具車。他還有一個書櫥，里面的書除了一些連環(huán)畫，都是她看不懂的。

    后來，他的房間里還多了兩個毛絨玩具，一只熊，一只海豚。

    那是給她玩的。

    陸繁看到倪簡站著沒動，走過去說：“你先坐吧，我燒點(diǎn)水。”

    倪簡回過神，哦了一聲。

    陸繁去了廚房，倪簡坐到沙發(fā)上。

    她不再想以前的事。

    廚房里傳來燒水的聲音，倪簡聽不見，她靠在沙發(fā)上側(cè)著腦袋望著陽臺的方向，陽光從那照進(jìn)來，落在瓷磚地上，一大片光。

    是個好晴天。

    陸繁給倪簡倒了杯開水，問她要吃點(diǎn)什么。

    倪簡說：“我能點(diǎn)？”

    陸繁點(diǎn)頭，“有米、面，還有幾個雞蛋。”

    倪簡說：“雞蛋面你會做吧？”

    陸繁認(rèn)真地想了一下，問：“你說的……就是把雞蛋打到面里吧。”

    “對啊。”

    陸繁點(diǎn)了下頭，又進(jìn)了廚房。

    十多分鐘后，他端著一碗面出來，上面有兩個雞蛋。

    “這么多？”倪簡吃了一驚。

    陸繁看了一下：“不多吧。”

    倪簡說：“不行，太多了，分點(diǎn)給你。”

    陸繁去廚房拿了碗，倪簡分出去一半，又把雞蛋夾過去一個。

    他們面對面坐在餐桌邊。

    陸繁吃得很快，倪簡才吃了一小半，他碗里已經(jīng)沒了。

    他把筷子放下，抬頭看到倪簡似乎刻意加快了速度，他愣了一下說，“你慢點(diǎn)吃。”

    倪簡沒什么反應(yīng)，低著頭吃面，臉都快埋進(jìn)碗里了。

    “不用急。”陸繁又說了一遍，看到倪簡還是不理他，有點(diǎn)奇怪。

    不過，她這個人本來就奇奇怪怪的。

    隨便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