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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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青只覺得清譽被毀,連忙瞪眼,“我什么時候鬧過什么,還要爺去收拾的?” 多了去了。 雍親王想著禾青這兩年在底下活蹦亂跳的動作,倒不是賣乖,實在是老實話,神色篤定的瞧著禾青,點了頭。 第188章 半生伴年氏送食 雍親王自認說的都是實在話,禾青看著卻氣不順,尤其院子里的奴才一眾都在看笑話。 禾青看中一樣東西,依著性子必然是斤斤計較的主兒。雍親王見禾青這么巴巴的迎自己,心里也是有了底細。不等禾青言語,雍親王頜首,往前踏了兩步就往東面院子領道,“那就陪爺走走吧。” 所謂男女之情,當要花前月下處處曼妙才能觸情。 以前不敢想,后來想不得,再就是想不起。勾勾勒勒幾十年了,孩子都大了,禾青還晚成的念起了自己該有的情分。禾青心里勾動著,腳下漫步跟上。本來就是自家院子里的,以往也這樣走過,只是難得有了這樣的心思,自然大有不同。 雍親王隨意瞥了一眼,見禾青與自己走著,略后一點。臻首娥眉間,竟隱有雀躍羞態。雀躍也就罷了,只當禾青心有所托,或是內有喜事。可這羞態呈于日下,登時把雍親王驚了又驚,回顧幾眼,面色疑色。 平常就是個遇事處變不驚的主兒,但是內院之中松懈慣了,雍親王不做掩飾的模樣入了禾青的臉,腳下輕曼著,道,“看著我做什么?” “你今日總覺得古怪,到底是求個好還是辦了壞事?”禾青開口問,雍親王舒開眉頭,也沒多婉轉的應了。 禾青聽此一句,不服氣的哼了哼,“就不許是我想通了什么?” 雍親王從善如流,斂眉隨問,“想通了什么?” 哪有這么直當問的?禾青想說雍親王蠢呆,可想自己一來都讓雍親王說不過兩句軟話,沒得好笑的樂了,“哪有什么?不過是半生入府,好不容易孩子大了,自己日子也能消停下來。我這樣,四爺覺得不好?” 這是,要體貼他的意思? 雍親王當真沒往這一面思慮過,禾青一說,還真有些呆了。 禾青徑直的走著,改自己領著為首,“只是想著這些年難免疏忽四爺,只是四爺待我仁厚從不勉強此道。原來我還小氣,心里也和年氏泛酸,可如今細細想來,還是自己遭的罪過。” 原來自己篤定自己,是個事事嚴令自己,在四爺跟前深諳此道。卻不知曉有人對自己十年如一日的還是好,心里就難免不會又嬌氣的時候。一點一點的累計,又之自己不是當真柔順謙卑的閨閣女子,脾氣大了,也就成了恃寵而驕之病。禾青就著醍醐灌頂的爽快,人也耐性許多,見雍親王面上自有一派的冷色,倒也不懼的說了。 雍親王怔忪著徑直點了頭,反應過來禾青這是自請低頭,要和他好好過日子的意思,還頗有些不自在的端了禾青兩眼,驀道,“看你了這些年,你我脾性都是心知肚明的。前頭日子都過來了,沒理由現今要你轉變的。一如原來就好,不必委屈自己。”想著禾青還提了年氏,想禾青要是有心轉性,不自在的就學了年氏那副柔順面孔,便有些心驚。一個就罷了,好歹她是自來如此,原也符合印象。好壞煩了,他扭頭不見就是。可要是這位主上了心,他就是躲在了書房,也能捏著鼻子拿著強調進了去。 最古怪是,想不出禾青的臉放在年氏身上,襯著那副行徑,雍親王還真是不樂意了。 禾青不曉得雍親王心思一轉,想到遠處去。只是見雍親王體貼自己,心里窩心的甜,笑道,“四爺說的是,脾性定是改不得的。就是感慨自己心眼馬虎,總對不住四爺的心意。” 其實都挺好,就是當年一個小姑娘,到有了朝曦,隨之就是弘昫又晉升側福晉。自己晉了王爺爵位,自然禾青一升再升,半途還添了個皮小子弘昰,禾青就是對雍親王再多的心思,也分了分,掰了掰,揉的急不可見。何況禾青再是得寵,就是心底里恩愛情深,也不是嘴里黏糊的人,風里來雨里去這些年又心里念想還有新的妾室入門,心里再有個別扭。府里總覺得賦閑居士最是風光,卻不知兩人漸漸地淡了許多。 要不是禾青這么興起,自己還真有些自然而然的順從。等過些時日,禾青不與自己打嘴仗了,這日子還真就要冷了。 雍親王出神的想著,府里府外糟蹋事實在太多,見禾青這么有心,心里頓覺安慰。如此也知禾青并非笑話,大感欣喜,上前拉著禾青的手拐往后院去,“你要有心是好事,只不要高興兩天又忘了,見了爺是惱,見不著又是刺,哪個受得了?” 禾青扭著眉頭,“我有這么反復無常?” “正是。”雍親王腳步一頓,兩手一拱,一副苦大仇深的求道,“還請武大人記了這一回,再也折騰人,也好讓我能翻翻案,有個話說。” 說得自己是有多得理不饒人似的!禾青不愿再叨叨這個,反而伸手扯了雍親王的衣袖,“走吧。”不說則以,一說就是滔滔不絕,煩死個人。 雍親王突然暢快了,敢情自家孩子原來是添了夫妻為長輩的樂趣。可受了這些年,孩子一走,反而又把那些漸冷的情分又添了回來。可見他原來的氣不算白受,但也有些感慨。早知是有今日光景,弘昰這孩子他更該早些扔出去了。 一眾奴才跟著身后,不遠不近的。兩人都不急著回院子里去,索性攜手悠然的漫步。雍親王高興,還拉著禾青看了半天當年的石榴樹。石榴幾年來碩果累累,長得尤其之好。唯獨回到院里看到前院一片五色小花,或是鈴蘭,或是水仙。除了入門的幾棵櫻花,竟在沒有樹一類。原來那棵徑直通天般的梧桐,隨著朝曦出嫁做了嫁妝后,禾青似乎更情愿料理這些小的。 雍親王緊了緊禾青的手,突地打趣,“要不,再添個女兒?” 后面的三個兒子養夠了,想想月泠出嫁不多年也去了。唯獨有個離得山高皇帝遠的朝曦,雍親王雖然不舍禾青這一時的柔順,但也知曉禾青的性子不宜這樣低落,念著念著就打起了女兒的主意。 禾青養的孩子都沒問題,再來個姑娘,也不怕吧? 雍親王如斯想著,神情間盡是歡喜。禾青見此很是頭疼,顧不得臉紅,反是狠狠地瞪了雍親王一眼,“前后已經三個孩子,我都這把年紀了還要一個?四爺把我當什么了?就在院子里,專門營生孩子的?” “三個算什么?你看十三弟妹都有幾個孩子了?你這年紀也不是不能,多一個好好養著,爺大可請阿瑪旨意留在京城,省的你日后冷清走訪麻煩。”雍親王吊著眼,看著禾青的臉色,大有不認同的模樣。 禾青知道雍親王是真心心動這個主意,可是自己卻是哭笑不得,遂搖了搖頭,“弘昰這孩子就虧了我,現在都什么年紀了?孩子要好就要保證大人的身子好,我可不要折騰著玩,到時候引得各自心痛。再說了,弘昫底下還有個烏希哈,我還來不及疼呢!” 雍親王一聽,頓時回過味來。神色引有愧疚,他看似寵愛,但也是一個月里能抽空多來坐著說兩句話罷了。禾青當時因為弘昰,還真吃了苦頭,比著原來也多靜養了兩個月,吃食都很是細心精致。至于烏希哈嘛,他的印象淺薄。 剔了為政的心思,他心里能記下鮮少的幾個人也算不錯了。 原來是好事,倒讓自己三言兩語說的人懨懨。禾青也無可奈何,轉頭吩咐人快些準備晚膳,“四爺今日來,夜里可還要忙?” 如今一個個都盯著那把椅子,雍親王雖然低著頭不曾露出聲色,但也很得旁人矚目。雍親王點點頭,“既然來了,就不忙了。” 禾青看了院子后面來了幾個丫頭,笑容有些詭氣,“四爺可是說話算話。” 雍親王一怔,他自然也察覺有疑。隨之看了過去,正是翠鶯堂的奴才,川紅。 禾青歪過頭,等著川紅過來,語氣里很是熟稔,“你怎么來了?可是年側福晉又有什么要緊的事?” 賦閑居士的院子里,若無禾青的口令,都是有規矩辦事的。譬如雍親王來了,看著什么時候什么人來,進得進不得都是禾青說好的。雖然沒出什么截胡的事情,但禾青也真的是很多時候看到翠鶯堂的奴才,久而久之也都看得臉熟了。 川紅不想禾青先和自己招呼上了,連忙福身行禮,道,“主子說年大人進了些海里的吃食,因身子怕涼,一時吃用不得。八阿哥哭鬧不停,主子實在自顧不暇。聽聞王爺在賦閑居士,就讓奴才帶了過來,讓武側福晉也一并嘗嘗。” 那她吃了東西,可是就要幫她說說話了?不說,雍親王就覺得她小氣了? 禾青瞇著眼睛,笑了笑,“年側福晉好賢惠,只是這話我也當不得主。”說罷,扭頭就和三兒吩咐,問問廚房做了哪些菜,興許有換的有不用的。 川紅見禾青大大方方的已經做了主,無奈還是看著雍親王等著后話。 雍親王睨著廊上的鈴蘭,冷道,“既然主子忙不開,你就快些回去伺候著。讓她好生歇息,省的又沒精神。” 第189章 精明主仆掉錢眼 禾青用過了年氏從來的海鮮,絲毫不提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