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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武寧妃在線閱讀 - 第136節

第136節

    弘昫抬頭,“我也要蔬菜粥?!?/br>
    三兒一一記下,禾青卻是好笑,朝曦脾性長相像四貝勒,而弘昫行徑吃食像四貝勒,余的一面則向朝曦。就是吃著粥,朝曦也企圖能在里頭尋上一絲rou沫。

    母子吃過早膳,朝曦低著頭念念有詞,想來又是背了什么。弘昫手里拿了兩本書,佛爾袞和玉錄玳順道給禾青請安,后四人帶著奴才一眾,去上學了。禾青還拿著濕布巾擦手,鏡兒上前收了水盆走,春夏上了茶,“主子今兒可不用去請安了?!?/br>
    禾青一怔,“怎么說?”

    四貝勒好不容易在正院留宿一夜,看似就要恢復如初的大好前景,四福晉怎能不讓眾人前去晨昏定省,確定她的個人地位。春夏面色微沉,“也不曉得怎么了,昨兒半夜二阿哥回了院里,盡是全身發燙。李格格半夜跟去伺候,四福晉如今才回去打個盹。”

    “全身發燙?”禾青狐疑,二阿哥也沒聽聞有什么吃不得的,和弘昫等吃食是一樣的,“那大阿哥和大格格如何?”

    春夏搖頭,“唯獨二阿哥不見好。”

    “太醫呢?”

    “太醫守了半夜,吃了兩劑藥,說是發寒,如今仍不敢走開半步?!贝合闹宦犃诉@些,這還是正院里的奴才,過來的時候說道的。

    四福晉不可能害二阿哥,前有嫡長子,后又能牽制李氏,還是這樣檔頭,誰會嫌棄自己身上不夠sao臭?禾青臉上不由一黑,才安靜幾天,這府里又鬧騰出事了。只不過不需要她去請安,多少省了一回事,既然不要她去,禾青也懶得去過問。

    想想弘昐身形瘦長,比著弘暉更要高一頭,只是略顯單薄,看似身子骨不夠健朗。李氏整個人撲在弘昐的身上,月泠上學也是有些恍惚,被師傅說了幾回,這些都是朝曦事后和她八卦的。身子病秧秧的,多少不吉利,四福晉又去討了開光的玉佩,給弘昐戴上,只可惜弘昐的病情依舊纏綿與身。

    “這二阿哥,到底是什么???”禾青手里端著小碟香瓜,牙簽插著小塊送到嘴里。

    香瓜微甜,口感清爽。

    吉官捧著吃了半碟,眼睛都瞇了。宋氏吃了一口便罷,她并不看重口腹之欲,這兩年心里酸痛去了一半,如今更是恬靜下來,“四福晉前日帶著李氏去了寺廟,說是帶著李氏一同祈福,去去身上煞氣。我這守了半日,二阿哥一直睡著,面色發白,整個人都是湯水掉著?!?/br>
    祈福,去煞氣?

    這都這樣久的事情了,四福晉還要周全的,落了李氏的面子。只是功夫做齊了,二阿哥要是還不見好,那也真是天命了。只是,“太醫說是受寒,可人昏昏沉沉的,我怎么覺得像是不正經的?”

    宋氏低頭剝了一瓣橘子,給了吉官,“誰曉得。”

    一個只顧吃,一個懶洋洋的,禾青心里起的心思,悻悻然又收了起來。李氏不好過,禾青心頭歡喜,嘴里卻要積德。只是前有那樣不吉利的,二阿哥再有不好,只怕李氏的好日子,就真的到頭了。

    四貝勒回來的時候,弘昐剛醒來。李氏端著廚房里熬好的藥,給弘昐吃下,喂了兩顆蜜餞,“怎么樣,可好些了?”

    弘昐身子尤為虛力,李氏抱過兩個軟枕靠過去。奴才正倒盅里煲好的滾湯,弘昐臉色有些發青,勉強的笑了笑,“好多了。”

    李氏心里揪成了一團,弘昐的模樣,她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只是弘昐這樣顧忌她,李氏也忍住鼻子的酸意。又見弘昐睡了許久,醒來又能說兩句,心頭很是埋怨,狠狠地點頭,“那就好,太醫說了你身子弱,前些日子跟著師傅上學,夜里還要熬夜,你這孩子,也不打量自己可受得住?!?/br>
    弘昐秀氣的扯了扯嘴角,他向來是府里最低斂不露聲色的人。只是看弘暉卵足了勁兒,很的四貝勒夸贊,又見李氏傷了身子還要禁足,心里難免心痛。也是為了爭口氣,卻不想還是被奴才說了出來,眉宇帶了一分不以為然,“額娘說錯了,我身子骨差,哪里能熬夜。定是那個奴才怕受了罰,胡亂縐縐的,信不得?!?/br>
    他的奴才向來和他一條心,既是一面言辭為他好,可弘昐不代表就要認了。

    李氏心里說著弘昐心軟,但見弘昐咬牙不肯認,如今又是在正院,只能抹淚不再多說。況且她實在心里難忍,“好,這奴才信不得,胡言亂語的,屆時讓額娘罰他。”

    弘昐少不得說兩句,李氏見弘昐人雖小,理卻清。愈發恨那些害了自己的人,她照顧不到孩子,弘昐和月泠在府里日子不好過。哄著困乏的弘昐歇下,李氏轉身出去。四貝勒就在窗外聽了許久,眸子有些復雜,腳步一頓,終是來無影去無蹤,沒讓人發覺。

    李氏心里氣不過,出了門罵了廚房一頓,親自挑了新鮮的吃食和藥品?;剡^頭,又拿那個奴才打了二十板子,扔去后院。四福晉聽聞,讓人送了藥過去,又說了李氏一通,讓她積德,莫要氣躁起了血氣,壞了弘昐才求來的保佑。

    第125章 女情重四爺求子

    四福晉恩威并施,又苦口佛心,一句話頂得上弘昐半日醒來嘶啞喉嚨說多少話都有用。

    禾青去見了弘昐一面,朝曦和弘昫上去問了兩句,見弘昐說話好似拉風箱里一般,偶爾低聲說著連聲都說不出來。李氏在外說弘昐好了許久,禾青瞧了卻是毛骨悚然。弘昐這孩子本來就親近李氏,想想原來小時鬧得那一出,她多少算是欺負了小孩子,卻也不覺得害臊,反而心里一緊。

    李氏這些日子守著弘昐,下去了不是看著廚房里的吃食湯藥,就是抄經念佛。連著被杖打的奴才,又被她翻過臉來反而在后院里伺候起來,嚴令要半個月把皮rou養回來。

    禾青站不住,又有李氏直勾勾的盯著自己,朝曦和弘昫也擔心弘昐多說一句都要了半條命的模樣,終是不歡而散。

    “以后無他事,就少來這里?!焙糖嗖挥宓呐ぞo眉頭。

    朝曦不想禾青這樣說,想弘昐與她雖非同母,比著小時怯弱這幾年待她很好。禾青冷冷一句,讓朝曦有些不痛快,“可是,弘昐現今怪可憐,朝曦想去陪陪二弟。”

    “要陪也是他嫡親額娘,和大姐?!焙霑d臉側向一面,淡淡的道。

    偏偏一句話,漫不經心的,竟是把朝曦心里堵塞盡全,不由臉色尷尬。雖說的很不客氣,可也明白過來禾青的處境。朝曦向來胡賴著,弘昫都依她,沒得這樣不客氣,眼眶不由紅了紅。但想兩姐弟走這一趟,若是在正院呆長一些,說不得還有些古怪出來。想想她說來看弘昐,禾青思緒著跟著來的心思,更是赧然。朝曦拉著禾青的手,“額吉,我錯了?!?/br>
    禾青面色微霽,回握朝曦的手。弘昫的臉帶著冷意,禾青莫名想到方才在弘昐跟前隱約擔憂的模樣,眼底暈開一絲莫名,半響說不出話來。

    太醫說,弘昐這回怕是沾了不干凈的。好在將養著,弘昐拖著病弱纏綿,倒是再無反復。朝曦聽了,不過私下里嘆了兩口氣。她整日里胡打胡鬧,是真心把弘昐看做兄弟。雖然禾青不愿她親近,但弘昐除了文弱些,比著弘暉也不差哪里。只是壞在李氏此人,讓四福晉和禾青都厭惡不喜,更是心生防備。

    皇家子嗣,智足成妖的人,并非不可能。因而,禾青見弘昐總讓人說不出過錯的模樣,反而厭煩。

    禾青不好多說,想要勸慰兩句,卻被弘昫拉著說背書,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弘昫沉穩,像四貝勒一樣拎的清。禾青也懶得管,就依了弘昫的心思,再也沒提。

    弘昐成了病秧子,鬧得正院里一股子藥味兒,四貝勒回來的時候看了一眼,轉頭又到了妙鶴堂。蘇培盛手里還捧著一盆灌木,主干筆直而上,上分兩路,小枝腋生。隱約的,被毛與邊緣波淺處有苞片。一側并有一奴才,噴著的是圓柱粗徑,幾片偏大的葉子上挺立著豎立短柔毛的花果,禾青定眼一看,“這是,曼陀羅?”

    四貝勒為點頭,神情認同。蘇培盛彌勒佛似的,彎著腰把灌木往前一送,“側福晉好眼力,快看奴才捧著的,又是什么?”

    蘇培盛舍不得冷落,禾青好笑的抿唇,細細打量。苞片一眼瞧著,反而混淆視聽,愈發不能肯定。禾青不著眼的瞄了四貝勒一眼,見其眼里含著揶揄之色,不免好笑,“我見識少,猜錯了,可不能笑話。”

    “這,奴才哪敢??!”蘇培盛一臉無奈,這主子非要鬧一鬧,他只能作陪演上一出,逗笑了主子,可比什么都管用。

    禾青自信的端了兩眼,“這花葉片常綠,枝葉扶疏,土疏松肥沃,微酸濕潤,應是六月雪?!?/br>
    “側福晉好厲害的眼力!”蘇培盛連忙贊和,小心的瞧著四貝勒一眼,“四爺聽聞側福晉就愛這些,花期不短,曼陀羅和六月雪還能做藥治病。這不,等著這熱起來要開花了,奴才這就巴巴的送過來了?!?/br>
    四貝勒從始至終的冷傲的沒有多說,只是眸子放在禾青身上,蘊著柔和淡淡的。蘇培盛弓著身站在四貝勒身后,雖知是瞧不見,但禾青卻覺得四貝勒厚著臉與她打情罵俏一般,比做什么都要羞怯,指著鏡兒,“這花草放在西面去,擺好了。”

    “蘇公公有心了。”禾青驀地一句,蘇培盛心滿意足的又是滿嘴不敢的躬身進退。

    禾青引著四貝勒坐落西面,添了兩盆花,白的黃的藍的紫的紅的都有。四貝勒負手看了一會兒,道,“入府時你張羅了后院,盡是瓜果蔬菜。等朝曦出生那會,你在前院種了梧桐,說是嫁妝。如今西面種的是這些花花草草,那東面怎么沒個動靜?”

    四貝勒看著禾青的神情認真,一時說著禾青嘴吶吶輕動,心里一跳,耳朵不自覺的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