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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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信搖頭:“皇上留我們在定京,就是為了提防沈家動靜,不可能放我們回小春城去。留在定京,成為牽制嬌嬌的棋子,日后才好做事。” 羅雪雁隱約覺得沈信這話有些奇怪,似乎在暗示著什么,正要發問,就聽見沈信嘆了口氣:“再說了,潭兒現在也沒個消息傳回來,真要回去,我可不敢見岳丈老爺和舅兄。” “那倒也是。”一提起這事,羅雪雁就覺得頭疼:“我已經讓人去給嬌嬌他們傳信了,只是景行手下人教程快,也不知趕沒趕上,來去也要時間,現在都沒消息,我心里怪是不安穩的。” 沈妙嫁禮出城那一日,羅潭是沒有來送的,說是因為沈妙不肯帶她去大涼生悶氣,又不想親眼目睹離別的場面。羅潭在沈家自來有些任性,眾人也很無奈。而沈妙那一日出城之后,回來也已經是傍晚,羅潭的丫鬟說羅潭已經睡下了,羅雪雁想著羅潭心里不痛快,便也沒有去打擾她。 倒不是羅雪雁不關心自己侄女,只是大家雖然曉得羅潭膽子大,卻也沒料到羅潭膽子會大到這個地步。當初羅潭悄悄跟著沈信他們來到定京,那是因為都是自家人,而且好歹都在明齊。這回卻是從明齊到大涼,一個完全陌生的異國,隨行的人都是睿王的人,羅潭又不認識,大約也是不敢的。 誰知道這位羅家小姐,也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更是敢千里走單騎,一直到了第二日晌午羅潭都借口不舒服不肯出門一步,羅雪雁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再去找人的時候,就見羅潭的丫鬟顫巍巍的捧著一封信跪下來求饒了。 得,千里走單騎,羅潭瀟灑的留了一封信就追隨小表妹的腳步去往那個‘衣食琳瑯滿目,市井摩肩接踵’的大涼去了。 羅雪雁嚇了一跳,連忙派人去追,可是沈妙的人本就已經走過一天,而且睿王的隊伍可不是普通角色,腳程極快,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追上,一個月都沒消息,沈信和羅雪雁還在為這事兒憂心。 “只盼著信到了景行手里,景行能派些可靠地人將潭兒送回來。”羅雪雁道。 …… 定京城里的這些事情,羅潭怎么會知道呢?便是知道了,也只會當做沒聽到,因為眼下還有比這些事情更重要的事情。 又到了傍晚時分,車馬隊這時候都要休息的。沈妙自然是已經被安排好了沿途的屋舍人家,羅潭可就慘了。 她是混在了睿王府里車馬隊的那群武夫之中趕過來的,她自小跟著羅家人生活在一起,渾身上下沒有女兒家的驕矜之氣,扮男人更是像模像樣,一時間倒是無人發現她的身份。可是每天夜里卻是她十分痛苦的時候,車馬隊的武夫們不像沈妙這樣的王妃,可以自己住一間屋子,而是十幾個大漢一起睡一間房,幾個人睡床幾個人打地鋪,幾個人甚至還能將凳子桌子拼一起將就著睡。 羅潭不嬌氣,床也好桌子凳子地鋪也罷,她都可以忍受,唯一不能忍受的卻是要和十來個陌生的大漢睡在一起。夜里打鼾聲呼嚕聲說夢話的聲音,還有種種異味,不時地有男子將腿搭在她身上,真的比殺了羅潭還要難受。若是讓羅連臺和馬氏知道了,只怕就要打斷她的腿了。 而最讓羅潭覺得可怕的是……洗澡。 她就算平日里再如何粗獷,也不可能如同這些漢子一樣十幾天不洗澡,更不能容忍每每看到一個湖,就和所有的男人一同跳下去洗澡。之前有幾次她險些被人一同推了下去,嚇得羅潭差點尖叫出聲,最后還是靈機一動,說自己身上有十分丑陋的傷疤,不愿意當著眾人的面被人瞧見,那些武夫雖然覺得她事兒多,卻也沒有再逼迫她了。 今兒個這農舍后頭恰好有片溫泉,溫泉里的水瞧著也十分清澈,傍晚的時候武夫們已經下過水而她沒有。這會兒月亮升起來,沒有人看見,羅潭就抱著衣服偷偷摸摸的出去了。 她摸黑走了老遠才走到湖邊,左右看了看,已經是深夜,大家都睡得熟了,便是有半夜起夜上茅房的,也不會繞遠來這邊。羅潭放下心來,三下五除二脫了衣服,穿著件肚兜就下了水。 溫泉水暖和的很,又舒服的緊,羅潭已經許久沒有這般幸福的洗過澡了。她都是趁著夜里無人偷跑出來燒柴洗澡,麻煩得很,這會兒卻覺得幸福極了。 一邊看著天上的月亮,一邊想著: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似乎羅雪雁那頭還沒有追來,只怕是真的追不上了。便是追上了,再回去似乎也不可能,既然這樣,要不要同沈妙說個明白呢?小表妹刀子嘴豆腐心,也不會真的對她怎樣。這樣一來,她就能睡沈妙的屋子,也不用背著人洗澡都洗的這般艱難了。 正想著,卻突然聽見自遠而近傳來腳步聲,羅潭嚇了一跳,只怕是有人來了。她有些不知所措,卻也不敢逗留,那腳步聲已經很近,只好一把抱起石頭邊的衣服將整個人都沒入水中。 羅潭是會鳧水的,可是將頭埋在水里卻也不是一件輕松地事情。那腳步聲在溫泉邊上停下來,卻遲遲不離開。羅潭漸漸的便覺得呼吸極為困難,很想抬頭浮出水面,可是眼下她就只穿著一件肚兜,便是浮出來了,只怕清白也就毀了。 再如何大大咧咧,這一刻,羅潭也要顧及著自己的清明。 她本就如羅家人一般性子倔強,那人停在溫泉邊上不走,羅潭就死命隱在水里不肯起來。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羅潭的眼睛已經有些花了,腦子也有些發懵,更是覺得自己只怕就要葬送在這里了,隨即又覺得悲哀,想著為了保住自己的清明,竟要犧牲在這里,可惜還沒去過大涼…… 就聽見頭頂有人模模糊糊的說話:“水性不錯啊,你打算將自己悶死么?” 羅潭心中一動,那口氣憋著再也憋不住,猛地扎出水面。不過她還尚有理智,只是將頭浮出書面,身子卻被隱藏在溫泉水下,好在溫泉水蒸騰出霧氣讓人看不清楚她的身子,否則羅潭真的要羞慚而死。 “嘖,”那人道:“還以為你會撐得更久一點。” 羅潭對那人怒目而視,卻在看清楚對方樣貌的時候猛地怔住,呆呆道:“高、高大夫?” 那蹲在湖面上,手里提著個粉燈籠,笑瞇瞇的看著她的年輕男人不是高陽又是誰?這么冷的天,偏他還有興致拿著他那把從不離身的折扇輕輕搖著,閑懶的姿態讓人看得好生悶氣。 “你怎么在這兒?”羅潭忍不住問。 高陽含笑不語。 羅潭心里嘀咕,對方可是明齊的太醫,眼下卻出現在這離定京城這么遠的地方,莫非是出診已經到了這般偏遠的地方,她問:“高大夫,你連這么偏遠的病人生意也要接么?朝廷給你的銀子是不是很少,你竟這般辛勞。”話語里,竟然是不加掩飾的同情。 高陽被羅潭這話噎了一噎,半晌才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羅潭看著他:“那你為何在這里?” 高陽好整以暇的盯著她:“那你又為何在這里?” “我?”羅潭理直氣壯:“我是小表妹的陪嫁表姐,陪她去大涼的!” 高陽險些笑出來,陪嫁表姐,也虧她想得出來。他道:“哦,我前幾日遇著了一個人,似乎是從沈宅里出來的,拿著封信要給睿王妃,只是不曉得睿王妃在哪里,向我問路。” 羅潭一驚:“你讓他去見我小表妹了?” 高陽聳了聳肩:“沒有,我見他風塵仆仆,很是疲憊,就將他留在我這里,等他休息夠了再去。” 羅潭先是松了口氣,隨即緊張起來:“高大夫,你千萬不要讓這個人見到睿王妃。” “為什么呢?” “……他是壞人”羅潭道:“他想要陷害我!千萬不要。” 高陽笑了:“陷害你?陷害你從沈宅里混到睿王府的車馬隊里,跟著去大涼么?” 羅潭:“你……”一連幾個“你”字后,羅潭盯著高陽說不出話來。 “怎么辦?”高陽很有些苦惱,要是我把這個人送到睿王面前,你就要被送回定京了,可能就是明日。 羅潭脫口而出:“不行!”好容易才跟著走了這么久,和那些武夫睡了一個月,偏在這時候前功盡棄,她不服!她下定決心一般的看著高陽:“要怎么說你才肯替我保密。” 高陽道:“這就對了,你早說這句話,我就不必在這里跟你浪費時間了。” 羅潭:“……” 她怎么覺得高陽一直就在等她的這句話呢? “你想讓我干嘛?”羅潭問。 高陽看了她一眼,道:“你先出來吧。” 羅潭這才記起自己如今還是只穿著件肚兜在與高陽說話,雖說看不見,卻也還是覺得赧然,雙頰一下子漲得通紅,好在這會兒天黑,高陽也察覺不到。 她道:“我的衣服都濕了,沒法出去,你替我找件衣服吧。”方才她為了躲來人,怕被人發現自己的身份,只好抱著衣服潛入了水底,這會兒衣服都濕了,總不能穿著*的衣服出去。 高陽想了一刻,開始脫衣服,羅潭嚇得大驚失色:“你想做什么?” 高陽脫下衣服,慢條斯理的遞給她:“給你衣服穿而已,你想到哪里去了?” “你轉過去!”羅潭覺得今日這個高大夫真是分外討厭,和他對上,自己就是被耍的團團轉。 高陽轉過身去,嘴里還道:“也沒什么值得看的。” 羅潭倒是沒聽到這句話,只是從水里出來,躲在石頭后,飛快的將高陽的衣服穿上,高陽的衣服對她來說還有些大,然而眼下也顧不得那么多了。 穿好后,羅潭才對高陽道:“現在可以轉過來了。” 高陽這才笑瞇瞇的轉過頭來。 “說罷,你的條件是什么?”羅潭問。 “這幾日你都是怎么睡的?”高陽卻問了一個問題。 “和大家一起睡呀。”羅潭回答的理所當然。 “以后就睡我屋里。” “憑什么呀?”羅潭怒了:“男女授受不親!” “你是女人?”高陽笑了。 “也對,你不是男人。”羅潭立刻反駁。 高陽幽幽道:“那個送信的人現在還在我房里……” “睡睡睡!”羅潭連忙道:“我馬上去睡!” 高陽搖著扇子走了,羅潭跟在后面。 她怎么覺得,現在的高陽比起從前那個好欺負的高大夫,似乎變了一個人呢? 簡直像是露出了本性。 ------題外話------ 第三卷進度會快一點,不然12月都完結不了了_(:3ゝ∠)_副cp也發發糖~ ☆、第一百九十五章 新房 ( )這日子的車程每每都很長,三個月后,終是來到了大涼的土地。 謝景行的車馬隊,腳程還是很快的。若是尋常人,怕要走個大半年,沈妙能這樣早就來到大涼,大涼的都城在隴鄴。 前世今生,沈妙都沒有來過大涼。在她的印象里,大涼是個很富饒的國家,聽聞隴鄴也十分繁華。傅明讀書的時候,還曾與她說過,若是有朝一日,也想去瞧瞧隴鄴是如何繁盛光景,而大涼又是否如書中所說一般盛世太平。 如今時光恍然不能回頭,傅明婉瑜都已經化為塵土,而她卻帶著傅明的這個愿望踏足了大涼的隴鄴城。 這些日子,沈妙也早已換下了成親之后的嫁衣,謝景行有特意為她準備了衣裳,似乎是按著大涼親王妃的品級來做的。他們的車馬隊行至隴鄴門口,門口守衛的人瞧見謝景行,幾乎都沒有看令牌就放行。而這一行車馬隊浩浩蕩蕩的,走到隴鄴的街上也十足引人圍觀。 百姓們就大聲道:“是睿親王殿下帶著王妃回來了!” 沈妙心中一動,謝景行在明齊娶妻,這里的百姓卻好像深知事情的來龍去脈一般,也一點兒沒有詫異,想來是早在這之前,謝景行就想法子在大涼傳出了這個消息。 至于謝景行說的永樂帝早已知道這件事,沈妙卻不怎么相信了。 正想著,馬車簾子就被人掀開,謝景行騎馬走在外面,道:“想不想看看隴鄴的風光?” 他這時候已經揭下了面具,在大涼,大約他也是不必隱藏身份的,而神情和在明齊的時候又是不同了,那種懶洋洋的玩世不恭之態微微散去了些,多了幾分銳利和鋒芒。 沈妙就往外看去。 和書上記載一模一樣,隴鄴的光景,和定京又是不同。定京雖然也熱鬧,可到底熱鬧都是富貴家門才有的。酒樓比比皆是又如何?尋常人家如何進去的起。隴鄴的街道上,行走的百姓卻總是笑意滿面。 沈妙注意到,這些百姓身上穿著的衣服布料皆是不錯,神情體態也很健康,瞧著人人都過得不錯。沈妙心中思量,大涼百姓安居樂道,果然世人傳言誠不我欺。 隴鄴也是很大的,定京的樓宇多是精致華麗,大涼的商鋪酒樓卻是大氣高華,很有些氣勢斐然的模樣。沈妙也是去過秦國的,不過秦國都沒有隴鄴這般讓人心生向往。 饒是她見多識廣,卻也忍不住有些好奇的打量起來。 謝景行見她如此,挑眉道:“也不用著急,以后一有時間,我就帶你出來逛逛。隴鄴不小,要熟悉這里得慢慢來。” 他的聲音沒有刻意放小,有離得近得百姓就好奇的往沈妙這頭看,還道:“親王殿下對王妃很好啊,竟這般寵愛。” “難怪從前陛下要與他指婚都不應,原來是對王妃情有獨鐘。” “王妃生的也很美啊,倒是很登對的模樣。” “過不了多久就能生下小世子了。” 沈妙也聽到了這些議論的話,一瞬間臉漲得通紅,隴鄴的百姓似乎都是很善意的,就連談論也大多都是恭喜或是夸獎。沈妙就不覺有些恍惚,一直以來,她都覺得人性本惡,人們總是對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發表評論,卻不知那些評論足以毀掉一個人的一生。來到隴鄴,嫁給謝景行,她到底是明齊人,以為定然也如同從前一樣,會招來許多非議,卻什么都沒聽到,不覺有些詫異,心中卻莫名的感動。 隊伍的后頭,季羽書對高陽道:“三哥也是用心良苦了,為了讓隴鄴的百姓接受嫂子,老早就開始放出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