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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將門毒后在線閱讀 - 第172節(jié)

第172節(jié)

    “睿王府的侍衛(wèi),似乎有幾人潛伏在沈宅,不知道是監(jiān)視還是保護沈五小姐。”

    蘇明楓眉頭一皺,怎么都是睿王?榮信公主監(jiān)視睿王,睿王監(jiān)視沈妙?

    可他明明要找的是謝景行的線索啊!

    難道……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心頭閃過。

    蘇明楓的心劇烈跳動起來。

    ------題外話------

    撩完就跑的謝哥哥快暴露身份了,巴拉拉美少男變身嗶嗶——

    ☆、第一百八十四章 聘禮

    沈家這幾日,都陷入了一種非常古怪的情緒里。因為沈妙的這封賜婚圣旨,每個人都是愁云密布,雖然眾人都竭力表現(xiàn)的歡喜,可到底還是掩飾不了慘淡之色。

    沈信和羅雪雁二人天天早出晚歸,想來是在尋找如何解除這門親事的法子,不過都是無功而返。想來也是了,文惠帝既然是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宣布這封圣旨,大約也就是為了絕了沈信的抗旨念頭。君無戲言,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前朝有公主看上狀元郎,狀元郎當時已有妻室,還不是為了維護“君無戲言”四個字,回頭就休妻另娶了?

    沈丘見著沈妙,每每也是露出一副愧疚之色,這些日子還頻繁的送沈妙一些罕見的珍寶,只說“哥哥沒什么本事,就只能為你尋這些玩意兒。”

    沈妙對沈家的氣氛頗為無語,她自然曉得事情沒那么糟,可是這些都不能對沈家人說。若是沈信曉得謝景行真正是為了什么,只怕還不知道會鬧出多大的事兒來。

    在明齊她要顧念著沈家,許多事情反倒不方便出手,若是到了大涼,借著謝景行的名義來做許多事情,大約就要輕松的多了。

    她這頭輕松,旁人卻以為她是裝出來的。今兒個正坐在屋里看書的時候,卻瞧見白露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道:“姑娘,夫人要你趕緊去正廳,睿王府的人送聘禮單子來了!”

    沈妙怔住,聘禮單子?

    謝景行還真是膽大包天了,明知道如今沈家的人對他不待見,甚至恨得不行,竟然敢送聘禮單子來,這不是火上澆油是什么?

    不過想一想謝景行那肆無忌憚的性子,也確實是他能做出來的事。

    待到了正廳,老遠就瞧見羅雪雁捧著個長長的東西在看,羅雪雁的身邊,沈丘和沈信也站著伸長腦袋,羅潭捂著嘴巴,羅凌目光復(fù)雜,總而言之,眾人的模樣古怪的緊。

    沈妙一腳踏進屋中,這才發(fā)現(xiàn)除了沈家人以外,屋里還站著一個人,待看清楚那人的樣貌時,沈妙險些被自己嗆住。這人是個滿臉大胡子的中年男子,沈妙從前也是見過的,似乎是跟在謝景行身邊的侍衛(wèi),從陽也曾喚過他“鐵衣”。這人一看便知是勇猛威武之人,今日偏偏穿了件大紅的衫子,衫子上用細細的金桃色絲線繡著彩鸞祥云什么的,大約是為了圖個喜氣,不過鐵衣本來就皮膚黝黑,穿這身衣裳,之前的英武之氣便全部都被掩蓋,反而看著蠢極了。

    瞧見她,鐵衣朝他行了個禮,一板一眼的道:“王妃。”

    這下子,連沈丘也忍不住咳了起來,他瞪了一眼鐵衣:“別亂叫!”

    鐵衣根本就不曾理會他。

    沈妙莫名的就有些想笑,謝景行這是來砸場子的么?便是送聘禮單子,也該找個喜喜慶慶的婦人來讀,睿王府那么有錢,非得讓鐵衣這么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來,這是成心逗人笑呢。

    見沈妙在這里發(fā)傻,羅潭喚她:“小表妹,你傻站著干什么,快來看這聘禮單子呀!”她沖沈妙擠眉弄眼,似乎十分激動。

    沈妙便走了過去。

    那聘禮單子做的十分考究,是灑了金粉的香木做成長長的一卷,封皮上還鑲著翠綠色的貓眼石,十分華貴,便是這聘禮單子,倒也是價值不菲了。雖然沈信夫婦都不是愛慕虛榮的人,但是睿王這樣,總算是表達了對沈妙的重視,面色也就好看了些。

    羅雪雁把聘禮單子遞給鐵衣,道:“讀吧。”

    明齊的習(xí)俗,聘禮單子是要由男方的人來“唱”的。唱的越久,說明聘禮越豐厚,女方也就越體面。

    鐵衣顯然不大習(xí)慣做這種事情,翻來來第一頁,干巴巴的唱道:“黃花梨攢海棠花圍拔步床一張,酸枝三屏風(fēng)羅漢床一張、黃花梨頂箱柜、黃花梨木柜、楠木書柜、楠木多寶格一對、豇豆紅瓶一對、嵌螺鈿黃花梨炕桌一張、點螺鈿黃花梨金錢柜一對……”

    第一頁是家具,便是聽得眾人目瞪口呆,這么多東西,便是放在現(xiàn)在的沈宅里也是擠不下的!這都可以放三個宅子了!

    第二頁卻是擺設(shè),只聽鐵衣又唱道:“沉香木鑲玉如意一柄、岫玉如意一柄、錫紙油燈一架、鍍金小座鐘一座、銀懷表一個、綠玉翠竹盆景一盆、銀鍍金六方盆料石梅花盆景一盆、素三彩十八子攢盤一個、粉彩茶葉罐一個、陳女貞酒一嘆、竹梅雙喜掛鏡、榮華富貴掛屏……。”

    那每一樣單拎出來都價值不菲,大約也能換的上尋常人家?guī)啄觊_支了,這睿王一來就是這么大一堆,有錢也不是這么用的。羅潭吸了吸鼻子,有些膽怯的拉了拉沈妙的袖子,道:“睿王他們家是干什么的啊……。做鹽商的么…。”

    羅雪雁和沈信也皺起眉頭,這睿王,未免聘禮也豐厚了些。

    不過沒給他們驚訝的時間,鐵衣已經(jīng)繼續(xù)往下唱了,第三頁是日用品,他唱道:“黃楊木梳六匣、湘、蜀竹篦子兩匣、紫檀木梳妝匣一個、漱口盂、檀香皂、幔帳、緞子門簾、玻璃珠門簾、綠走水、五彩流蘇、鴛鴦?wù)怼虽伆松w……”

    沈家眾人:“……”

    鐵衣繼續(xù)第四頁衣裳:“大毛皮旗裝、銀鼠皮、灰鼠皮、羊皮、珍珠毛各一件、各種棉旗裝十二套。紗夾、綢夾、緞夾、布夾衣裝,三十二套。單衫、紡綢、狐綢。繭綢、薄紗花布大褂,十二套。五福捧壽、鳳穿牡丹、百蝶穿花、萬字長春敞衣十二套。各色上等絲綢三十皮,香云紗六匹,織錦緞二十匹,云錦十匹,蜀錦十匹,各色絹紗十二匹。繡花緞子被面三十六條,繡花鞋二十雙,江綢綾襪四十雙……”

    羅雪雁忍不住開口,問:“這位……小兄弟,莫不是你把睿王的聘禮單子拿錯了,這……不對頭吧!”

    這哪是娶媳婦,這是尚公主的陣勢啊!不對,尚公主只怕也沒有這么講究的。

    鐵衣面無表情道:“不會的,睿王府就這么一份聘禮單子。夫人還請繼續(xù)聽。”

    他唱第五頁金銀首飾:“珊瑚朝珠、金箔朝珠、蜜蠟朝珠、沉香朝珠各一盤,青玉各式佩件四件、白玉各式佩件四件、水晶各式配件兩件,珍珠手串、翡翠手串、珊瑚手串……”

    他唱第六頁古玩字畫:“織金彩瓷瓶四對、郎紅玉壺春一對,成化斗彩瓶一對,宣德藍釉留白梅瓶一只……”

    他唱第七頁書籍四箱、文房四寶一箱。

    他唱第八頁丫鬟及仆役,還有專屬侍衛(wèi)。

    唱第九頁馬匹車輛。

    第十頁……

    沈家眾人:“……”

    鐵衣越唱越順口,唱的端的是一個氣勢悠長,直比小春城里戲臺子那些老生,余韻繞梁,每唱一句,都讓人覺得仿佛瞧見了大片白花花的銀子。待唱完最后一句,他還下意識的收了個腔,長長吐出一口氣,將聘禮單子合上。這才看向沈妙。

    “田產(chǎn)商鋪沒有入禮單,因為都是在大涼。”鐵衣笑的很誠懇:“殿下將其全部折成金銀,即是黃金一萬斤。”

    黃金一萬斤!

    羅潭簡直要厥過去了。

    鐵衣繼續(xù)道:“買下來的睿王府到沈宅極其中間所有的宅屋,也都一并在內(nèi),晚點會讓人將地契送過來。”他恭敬的把聘禮單子遞給羅雪雁,道:“請夫人收下。”

    羅雪雁沒收。

    滿屋子的人呆若木雞,羅雪雁也不敢收。

    那是黃金一萬斤,還有這么長的一段聘禮單子,他們沈家這是要成為明齊第一首富了嗎?

    睿王真的不是把大涼的國庫都搬了過來嗎?

    睿王腦子沒病吧!

    沈信皺眉,還是沈丘最先反應(yīng)過來,他遲疑的,小心翼翼的試探道:“睿王寫的這份聘禮單子,你們皇上可知道?”

    鐵衣愣了愣,隨即想到了什么,了然一笑,道:“陛下對于身外之物不甚看重,況且也算不得什么大數(shù)目。”

    瞧見沈家眾人震了一震的模樣,鐵衣繼續(xù)道:“在大涼皇室,金銀珍珠,不過像是沙石細土一樣,到處都是。”

    眾人肅然起敬,看來大涼果然是國富民強,富得流油啊。這么豐厚的,足可以讓明齊國庫瞬間充盈的聘禮,在他們看來都不過是沙石細土一樣,是得有多有錢。

    鐵衣又道:“不過請將軍夫人放心,殿下娶沈姑娘,一切都是按照大涼皇室禮聘來的。”

    羅雪雁和沈信這才放下醒來,雖然不缺金銀,卻還是在沈妙這一事情上格外看重,遵循禮儀。又感嘆,沈妙這份聘禮,連當初文惠帝贏取皇后也沒有其一半豐厚。

    若是尋常臣子娶夫人,自然要考慮著不能比皇家還要豐厚。可睿王不是明齊人,而是大涼人,自然不必考慮到這一層,就算比皇家豐厚,皇家也不會說什么。如此一來,沈妙的聘禮,應(yīng)該是明齊自開國以來最為盛大的。

    沈信和羅雪雁心中終于有了一絲安慰,不管怎么說,既然如今圣旨已經(jīng)不能更改,沈妙也注定要嫁給睿王。一個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嫁出去,至少也是許多姑娘家畢生的愿望吧,就算是給沈妙的一個補償。

    思及此,二人對睿王的那點子惡感,也就消散了不少,連帶著對面前這個大胡子男人,態(tài)度都要親切了許多。

    羅雪雁問:“不過,怎么都未曾將庚帖送過來?”

    成親之前都要合八字的,但是因為沈妙的親事很特別,是文惠帝直接下旨賜婚的,于是連這一遭都省了。

    鐵衣道:“殿下已經(jīng)讓名僧算過與沈姑娘的八字,當是天作之合,五百年修成的眷侶。夫人今日請將庚帖交于我,殿下的庚帖,會與地契一并送來。”

    人家態(tài)度誠懇的很,好似要說什么也挑不出毛病來。

    羅潭忍不住問:“那婚期是在什么時候呢,陛下的圣旨里,具體可沒說是什么時間。”

    鐵衣笑道:“請婚書也已經(jīng)做好了,殿下年關(guān)過后會回大涼,回大涼當日,盛娶沈姑娘過門,一路紅妝,直到大涼都城城門。”

    那就等于是說從明齊出嫁,一路敲鑼打鼓,直到回到大涼。在明齊完成婚禮的各種禮儀,回大涼也向大涼的子民正式宣布。幾乎是把沈妙抬到一個很高的位置了,同天下人宣布沈妙是睿王妃的身份。

    沈信和羅雪雁對視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目光中的疑惑。

    這睿王對沈妙如此上心,怎么瞧著……。好像是真的心悅沈妙一般?

    這可能么?沈妙都沒和睿王見過幾次!

    羅凌的目光黯淡的幾乎看不出光亮來了,他低頭看著地面上,仿佛能將地面看出一朵花來。

    屋中人各自神情各異,沈妙的反應(yīng)反倒顯得平淡了。她點了點頭,對鐵衣道:“多謝了。”

    鐵衣忙稱不敢,又說明了一下過幾日還要送過來的東西,這才離開。

    等鐵衣走后,眾人面面相覷,沈信和羅雪雁已經(jīng)察覺到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若說睿王的目的就是為了挑撥沈家和明齊皇室,或者是讓沈家不能為明齊皇室所用,在圣旨下來的時候,睿王的目的就已經(jīng)達到了。

    既然已經(jīng)達到了目的,其他的事情就不重要了。為何還要擺出這么大的陣仗,銀子再多也不會壓手,除非是大涼的國庫小了,銀子堆不下,才會眼巴巴的跑到明齊來,將這滔天的富貴拱手送給沈家做嫁妝。

    這不是多此一舉么?

    倒是沈丘為曾注意到這一點,只是怒氣沖沖道:“這睿王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吧?送這么多東西,以為我沈家貪慕富貴不成?我們是嫁姑娘又不是賣姑娘,這么多銀子,指不定別人怎么想沈家?”

    沈信和羅雪雁沉默。

    倒也是啊,這聘禮皇家看著都眼紅,莫不說是普通人了。更讓人叫絕的是,這還是大涼睿王給送來的,便是對這些聘禮有想法的人,也不敢輕舉妄動,只敢眼巴巴的瞅著,定京城夜里不知又有多少人睡不著覺了。尤其是沈信的對頭們,只怕要嘔的吐血。

    羅潭笑瞇瞇道:“不管怎么說,妹夫出手大方總比出手小氣好得多。男人嘛,肯給姑娘花銀子那才叫好男人。還沒過門就送給小表妹這么多東西,要是小表妹嫁過去,總歸吃穿用度這一行是不會被虧待的。”羅潭說話向來直來直往,也不曉得遮掩,只是那一句“妹夫”,卻是聽的人眼角發(fā)疼。

    沈信捂著頭:“這些東西又往哪兒堆?”

    “是啊,”羅雪雁也憂心忡忡道:“咱們宅子里可放不下這么多器物。光庫房里放首飾古玩就放不下了,還有家具布料什么的。要單獨在府里修個糧倉,里頭裝東西么?”

    沈妙聽得直想笑,又道:“他不是把那些宅子全都買了么,等走了后,那些宅子就都是沈家的了。買幾個護衛(wèi),放些東西過去如何?要不干脆住進睿王府也成。”

    沈信搖頭:“衍慶巷不是我們能住的。”那都是住皇親國戚的地方,沈信他們住進去,誰知道外人會怎么想。又想到之前鐵衣說的話,眼中閃過一抹痛色:“年關(guān)后他就走,嬌嬌,你……。”

    年關(guān)后,沈妙就要去大涼了。

    屋里人都沉默下來。

    分別,尤其是親人之間的分別,總歸不是一件讓人愉悅的事情。

    沈妙見狀,怕他們又感懷,連忙岔開話頭道:“睿王送了這么多聘禮,嫁妝又該如何算?”

    羅潭正覺得有些口渴,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聞言一口茶水全噴了出來,噴了羅凌一身。不過此刻她卻沒心思顧忌羅凌的衣裳有沒有被弄臟,而是道:“嫁妝?天哪!”

    沈家眾人也仿佛被一個驚天大雷劈在了頭上。

    按理來說,送多少聘禮,回給的嫁妝就要差不離多少。雖然不用比聘禮多,但也不能少的太多。否則姑娘去了婆家屋里,就會被壓上一頭。嫁妝若是十分豐厚的,甚至比聘禮還要多的,嫁過去了也風(fēng)光。因此,越是得寵的姑娘嫁人,嫁妝和聘禮的數(shù)量就越是接近。

    沈信疼女兒的話就不說了,可是這嫁妝……。睿王給沈府送了這么多聘禮,要回差不離的嫁妝的話,就算把整個明齊國庫搬空也沒有那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