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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將門毒后在線閱讀 - 第75節

第75節

    “不過眼下少爺打算怎么辦?”小廝問:“荊姑娘給的帖子,是接還是不接?”

    孫才南低頭看向手中的帖子,帖子上頭尤帶芬芳,仿佛女兒香。就如荊楚楚溫順無害的外表,總是藏著一顆不安分的心。即便是已經快要嫁與他人,卻還要過來撩撥他最后一把。

    “當然接了。”孫才南笑了一聲:“本少爺給了她那么多銀子,還沒睡過呢。被沈垣捷足先登已經很是不滿了,不睡一次,那怎么行?”他瞪了小廝一眼:“去,回個帖子。”

    ……

    沈垣這些日子總是不在府中,任憑荊家人如何作怪,他卻鮮少露面。可是苦了陳若秋,一邊要應付沈老夫人的怒火,一邊要滿足荊家人那貪得無厭的胃口,公中的銀子越來越少,只出不進,眼見著都犯了愁。

    “夫人這幾日怎么都是憂心忡忡的?”沈萬下朝回來,見狀便問道。

    陳若秋勉強笑了笑,不想與沈萬說這些銀子的事,就道:“荊家人整日在府上作亂,難免惹人煩心。”

    沈萬也嘆了口氣:“娘這次可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垣兒也是被拖了后腿。”

    沈垣和荊楚楚之間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府里的人都是心知肚明。對于當時發生的一切,三房選擇了坐山觀虎斗,至少比起沈垣來,大房更讓人忌憚。可惜最后大房安然無恙,倒霉的卻是二房,連帶著他們自己也犯愁。

    “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陳若秋溫柔道:“沈家出事,你也要被人指點。”

    府里亂成這樣,自然是世家大族看的笑話,沈信是個粗人,不怕人指點,可是沈萬卻注重聲明,想來這些日子也不輕松。

    沈萬握住陳若秋的手,搖了搖頭:“這倒沒什么,只是垣兒娶了荊楚楚,日后想在官場上互相幫忙,卻有些麻煩。”他嘆了口氣:“本來垣兒是最有指望的。”

    聞言,陳若秋心中有些著慌。沈萬沒有自己的兒子,所以沈府下一代中,只有沈垣能挑起重任。官場上最重要的就是裙帶關系,如果沈垣日后娶了官家小姐,那么朝中沈萬的路也要好走許多,如今娶了荊楚楚,無異于砍掉了未來可能生出的羽翼。

    陳若秋低下頭,道:“誰知道呢,眼下連五姐兒都變得這般厲害,大哥大嫂一家……真教人為難。”

    “也不用擔心。”見陳若秋擔憂,沈萬拍了拍她的肩膀:“垣兒不是普通人,小五算計垣兒,垣兒肯定是要還回來的。大哥大嫂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

    “夫君的意思是……”陳若秋心中一動。

    “垣兒最近有些奇怪。”沈萬低聲道:“總覺得有事要發生。”

    西院中,沈妙放下手中的書,蹙眉道:“沈垣究竟想干什么?”

    莫擎低聲道:“小姐讓屬下守著寶香樓已經許久,眼下……。”

    “繼續。”沈妙打斷他的話,莫擎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想了想,他又道:“不過廣文堂的那位裴先生出現,小姐有什么別的吩咐?”

    一直以來,莫擎都不知道沈妙為何要讓他去寶香樓看流螢。那一日離開的時候無意間遇到裴瑯,不知為何,莫擎竟然有一種感覺,沈妙讓他去寶香樓看流螢,或許一早就知道了裴瑯會出現。沈妙讓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用意,可是這一次聽聞裴瑯出現,沈妙卻什么都沒說。

    “沒有。”沈妙道:“你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沒想到裴先生瞧著正人君子,竟然也會去寶香樓那種地方。”谷雨眨了眨眼:“看著真不像是那樣的人啊。”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莫侍衛也不像。”

    莫擎臉上臊得慌。

    “莫擎,你這些日子除了去寶香樓,偶爾也注意東院沈垣的動靜。”沈妙道。不知為何,沈垣總是讓他有些不安心。

    莫擎應下稱是,待莫擎走后,驚蟄問:“姑娘,二少爺還會打什么壞主意嗎?”

    “很奇怪。”沈妙道。

    沈垣在出了荊家的事情后,一不去調查那日到底為什么會生出變故,二不設法阻攔。荊楚楚固然要嫁給沈垣,但若是沈垣用別的法子,大約也是能拖一拖的。可是沈垣連拖都沒有,只能說明,他眼下在做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沈妙想不出有什么比對付她更重要的的事。

    沈垣在算計什么,可是他整日都不呆在沈府里,沈妙也不能窺探出來。

    “姑娘不必擔心,對了,”驚蟄突然想起了什么:“桃源說,表小姐給那頭送了帖子,也已經收到了回帖,明日就去赴約。”

    沈妙眼睛一亮:“很好。”沈垣讓她覺出不安,所以有些事情必須越早越好。

    他們這頭商量事情,灃仙當鋪的臨江仙樓上,也有人在說此事。

    “沈垣已經搜集了沈信的證據全都呈給傅修宜。”季羽書道:“三日后傅修宜整理,會上折子給皇帝。那時候沈家想必難逃一劫。”

    “違抗君令,陽奉陰違。這種事情翻出來,最輕也是解甲歸田。”高陽道:“沈家的這個沈垣也有點本事,這種東西都能找出來。”

    “不是說了嗎,”季羽書有些不耐煩:“沈垣著手對付沈信已經多年了,一直籌謀等著派上用場,記上一功升官發財。要不是這次來得及,等他再搜集兩年,沈家大房得全部抄斬。”

    “所以說,傅修宜確實挺有眼光。”高陽思索道:“沈信權勢太大,想對付他的人太多了。更重要的是,明齊皇室的人都樂見其成,沈信倒霉,皇室還會上去踩上一腳。”

    “所以現在到底怎么辦?”季羽書頭疼:“沈垣這種人太懂得隱忍,和那個傅修宜一個性質。沈家大房倒霉,沈小姐該有多難過。”

    “你還想著沈妙?”高陽白了他一眼:“要不是沈妙攛掇著讓他們沈府的表親和沈垣捉jian在床,沈垣也不會這么快動作。本來以他的性質,還會再隱忍兩年將沈家大房一支一網打盡,現在提前出手,不過是被沈妙逼的。”高陽摸著下巴:“以沈垣對沈妙的痛恨,這一次定不會輕易放過沈妙。也許沈家大房其余人尚可撿條命,可是沈妙的下場一定是慘之又慘。”

    季羽書急的抓耳撓腮:“那怎么辦?沈垣那個混蛋,該不會對沈小姐使出什么下三濫的手段。他連自家大伯都能算計,肯定心腸黑透了。”

    “放心吧。”高陽慢悠悠道:“沈垣心腸黑透,沈妙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我這次倒很好奇,沈妙又會使什么手段力挽狂瀾。以她一出手就滅了豫親王府滿門還安然無退的性子,總覺得,不會這么束手就擒。”

    “沈小姐足智多謀,沈垣一定斗不過她。”季羽書忽而想到什么,看向高陽:“謝三哥臨走前不許咱們插手沈家的事,所以……她要是贏了,你也不許幫沈垣。”

    “你對她倒是挺有信心。”高陽展開折扇搖了搖:“只是我也很想看她究竟會用什么法子。”看著季羽書松了口氣的神情,高陽又毫不留情的給他潑冷水:“不過你也不要太過放心。自從謝三的計劃提前,定京城的局勢變了不少。有一點卻不會變,那就是定王的野心。沈家送上門的肥rou,他豈會不好好利用。沈妙再能也只是個閨閣女子,定王不比豫親王愚蠢,一人之力難以抗衡諸多勢力,沈信的官帽這回十有*要丟,而沈信一旦丟了官帽……”他半是嘆息半是感嘆:“對于沈家大房來說,就是滅頂之災,他要護的人,一個都護不住。”

    季羽書的臉色也慢慢沉了下來。

    “謝三曾經說過,無論如何,沈家大房都免不了覆亡的宿命。”高陽停下搖扇的手,目光微微閃動:“就和謝家一樣。”

    ……

    第二日,天氣晴好,榮景堂的偏院中,桃源正拿出幾件衣裳讓荊楚楚挑選。

    自從荊家夫婦來了之后,沈老夫人先前給荊楚楚兄妹住的院子便顯得有些擁擠。荊家夫婦登堂入室,直接蠻不講理的占了榮景堂除了沈老夫人外最大的院子,除此之外,還里里外外使喚著榮景堂的下人,不曉得的,還以為榮景堂里住的不是沈老夫人,而是荊家夫婦。

    荊楚楚坐在桌前,仔細的對著銅鏡描眉。她一筆一畫描的極為認真,嘴唇抿了淡淡的胭脂,頭發更是梳的一絲不亂,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

    “就那件月白色的。”荊楚楚道。月白色的衣裳素凈,卻能更好顯出她楚楚可憐的氣質。今日是她要和孫才南見面的日子,能不能讓孫才南對她念念不忘,也就靠這一次了。

    或許是女人的虛榮心作祟,或許是她真心對孫才南動了幾分情意,明知道如今與孫才南見面極為冒險,她還是想要試一試。

    桃源將其余的衣裳收起來,有人推門進來,正是荊夫人。

    荊夫人瞧見荊楚楚這般打扮,有些疑惑:“楚楚,你這是要出門?”

    “想出門買些首飾。”荊楚楚應付道:“日后既然是要成為沈家二房的少夫人,總不能戴著從前那些首飾,會被人看輕的。”

    “是應該如此。”荊夫人道。反正荊楚楚買首飾的銀兩都會從公中開支,這些日子荊夫人也沒少撈油水。荊夫人道:“你一人怎么行,我與你一塊去。”

    “不行!”荊楚楚連忙拒絕。

    荊夫人不解:“為什么?”

    “我、我與易家小姐約定了一同去。”荊楚楚搖著荊夫人的手:“日后在定京,總要和這些小姐們打好交情。娘你就別去了,易小姐也不喜歡隨便見生人,你知道她們這些高門小姐脾性都有些古怪。”

    荊夫人有些不滿:“什么高門小姐,有什么了不得,日后你還不是官家夫人。算了,你既然要打好交情,那便去吧,多帶幾個侍衛出去。”

    “不用了。”荊楚楚推辭:“易家那么多侍衛,我帶過去像什么樣子。娘您就別管了,等我回來給您買些首飾。”說罷便繼續描眉。

    荊夫人只得作罷。

    等出府到了馬車上,荊楚楚心中有些緊張,問桃源:“你選的那間酒樓到底牢不牢靠?”

    “放心吧小姐。”桃源道:“那酒樓遠得很,又偏僻,平日里去的人也極少,小酒帶著斗笠蒙著面,不會有人認出來的。”

    荊楚楚這才放下心來。

    馬車經過城南,終于在一處偏僻的巷子面前停下。荊楚楚擺正了斗笠,又扶了扶面紗,這才由桃源扶著往酒家走去。

    荊楚楚雖然早在蘇州的時候就時常在一種公子哥兒中游走,只是如今身份又是不同。明齊民風開放,可是有了未婚夫的女子再與別的男子私下相見,那便是不小的罪名。

    那酒家只有上下兩層,倒是真的如桃源說的一般偏僻又冷清,客人三三兩兩不甚擁擠。瞧著她進來也未曾留意,桃源給了掌柜的一錠銀子,笑道:“掌柜的,昨日就訂好的那間客房在何處?”

    掌柜的連忙吩咐伙計帶荊楚楚進去。

    二樓的客房位于最后一間,閣樓都是木質的,桃源謝過伙計,將荊楚楚扶著進房,一進房,荊楚楚就迫不及待的摘下斗笠和面紗,道:“悶死我了。”

    “小姐先歇一歇,喝點茶的好。”桃源道:“想來孫公子快到了。”

    “你過來替我理理頭發。”荊楚楚先是自己對著銅鏡擺弄兩下:“方才一路帶著斗笠,頭發都弄亂了。”

    “小姐好看的很。”桃源恭維:“今兒個更是美的緊。”

    正說著,門“吱呀”一聲開了,荊楚楚和桃源都忍不住一愣,便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楚楚,真的是你。”

    孫才南站在門口,目光殷切的瞧著荊楚楚,荊楚楚的臉頓時紅了,她嗔怪的看了一眼桃源:“你下去吧。”

    “好啊,”桃源笑道:“孫公子和小姐先說話,奴婢就在門口守著,不會有人進來的。”

    這般說話,似乎在暗示些什么。荊楚楚低下頭,待桃源出去將門掩上后,孫才南上前兩步,喚了一聲“楚楚”。

    荊楚楚遲疑了一下,抬眼看去。目光似乎有星點水意,半是惆悵半是依戀,若此刻有幸沈妙在場,怕也不得不佩服荊楚楚此刻戲演的真實。

    孫才南走到荊楚楚面前,柔聲道:“楚楚,你和沈垣定親一事,是真的嗎?”

    荊楚楚頓了頓,才點了點頭。

    “你……”孫才南仿佛受了巨大打擊,后退兩步。荊楚楚見狀,登時紅了眼眶,怯怯的道:“你生氣了?”

    “不。”孫才南頓了頓,突然伸手撫摸荊楚楚的臉,他道:“事情我都聽說了,是沈垣那個家伙強迫與你。你是沒辦法才跟他成親的,我不怪你,也不生你的氣。”

    聞言,荊楚楚低下頭去,卻無人瞧見她眼中閃過的一絲得意。孫才南想必是真心愛慕她,就算如今她要嫁給沈垣,都還舍不得怪罪她。

    “其實……”荊楚楚別過頭:“那日二表哥并未碰我,只是當時眾目睽睽之下難以解釋。”她低下頭:“孫公子,其實我……。我仍舊是清白之身!”

    荊楚楚那一日和沈垣之間,其實并未發生什么。只是那樣抱在一起看在眾人眼中,無法說清楚罷了。事后荊楚楚找人瞧過,她仍是完璧之身。只是沈垣和沈老夫人不知,她也就不說,否則沈老夫人和沈垣知道了此事,必然要大做文章。可是面對孫才南說出此事,情況又是大不一樣。男人總希望自己的女人是清白的,如果荊楚楚和沈垣真的有了什么,孫才南心里到底有個疙瘩,可是若是沒有什么,在孫才南眼中,才會對荊楚楚更加憐惜。

    果然,孫才南一聽此話便愣住:“什么?”

    荊楚楚抬起頭,含淚道:“女兒家的身子,自然是要給自己心儀之人。二表哥與我不過是誤會一場,可是日后卻沒有別的出路。我、我與孫公子算是相逢太晚,孫公子可會在心中厭棄與我?”

    孫才南一把將荊楚楚摟在懷中,溫聲安慰:“我豈會厭棄與你?我心悅你,心疼你,喜歡你!”孫才南眼中閃過狂喜之色,他本以為荊楚楚的清白既然給了沈垣,再睡一次荊楚楚也不過是拿回本。誰知道荊楚楚還是個黃花閨女,這是在是令他意外。

    荊楚楚被孫才南抱住,假意掙扎了幾下,便不再動彈。卻是由著孫才南抱著她,慢慢解開她的裙帶……。

    適逢樓下,有人騎馬至酒家門前,將馬匹交給外頭的伙計拴好。自己走了進去,待走到掌柜面前,輕車熟路的給了一錠銀子,便自行向上走去。倒是那位伙計瞧見他,喊了一聲:“公子!”

    那人回過頭來,不是別人,正是沈垣。

    “何事?”沈垣問。

    伙計連忙搖了搖頭,肩頭搭著毛巾“蹬蹬蹬”的往樓下跑,錯身而過的瞬間,沈垣清晰地聽到伙計小聲道了一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戴了綠帽子,真可憐。”

    沈垣腳步一頓,往下一看,卻見坐在樓下的食客們目光都若有若無的落在他身上,似乎在指指點點什么。沈垣的神情漸漸陰鶩起來。

    這個酒家是他常來的酒家,他偶爾和傅修宜的人傳消息,都是在此處進行。定京城一共有九個皇子,其中關系錯綜復雜,定王作為隱藏的最深的一個,他的手下也必須萬事小心。沈垣每次來的時候都很小心,偶爾也會換身衣裳,此處不會有人認識他,可是為何現在情況有些奇怪。

    他搖了搖頭,卻是徑自上了二樓,那個他每次和傅修宜的人接應的地方。可是來到最末間的客房時候,卻是破天荒的瞧見一名熟人。

    桃源看見他,嚇了一跳,沈垣心下一沉,桃源是荊楚楚的丫鬟,怎么會在此處?莫非……他抬腳就要往里走去,桃源躲閃不及,卻被沈垣一腳踹開客房的大門。

    只見寬敞的客房內,此刻軟榻上正交疊著兩人,伴隨著滿地衣裳,要多旖旎有多旖旎。桃源驚叫一生:“小姐,二少爺來了!”

    那床上的人一下子坐起身來,半個雪白的身子裸露在外,正是荊楚楚。她不知所措的看向沈垣,道:“二、二表哥!”

    沈垣冷眼瞧著他,床榻上的另一人,孫才南也慢慢的清醒過來,坐起身來,他本就是被人捧著長大的,與荊楚楚正是纏綿時候被人打斷,心中惱怒的很,就道:“你是何人?”

    “二表哥!”荊楚楚一下子回過神來,指著孫才南道:“二表哥,都是他強迫我的,我、我不是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