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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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戰斗結束,官兵清掃戰場。看著跪在面前的沈岳,熊指揮使舉起刀鞘,狠狠就是一下。 沈岳一聲慘叫,狼狽撲倒在地。 熊指揮使抓起一面腰牌,擲到沈岳身前。 “給老子睜大狗眼!說,是誰干的?!” 掙扎著坐起,看到腰牌,沈岳嘿嘿冷笑。 嘴唇干裂,黃色的牙齒,多已染上鮮血。 “官爺問我?” “說!” 熊指揮使又要動手,被肖指揮使攔住。 顧同知有言,此人暫不能殺。 “老實說,到死那日,本官能讓你痛快些。” “好,我說。” 擦掉下巴血痕,沈岳手一指,道:“是他!” 施天常圓瞪虎目,立時大怒。 “沈岳,我xxx!誰不曉得,這事是你和倭人干的!” “大人,此事確為沈岳手下倭人所為,草民可以作證!” 鈕西山拉住施天常,不讓他沖向沈岳。 把人打死,才會真的說不清楚。落在旁人眼中,即是欲蓋彌彰。 “本官定會查個一清二楚。”掃過三人,熊指揮使沉聲道,“真相大白之時,即是罪人死亡之日!” 正德元年,九月戊寅,江浙兵報遞送入京。 “擒賊首沈岳,獲賊船一百一十三艘。殺賊八十七人,降者五百二十人。擒倭賊八人,佛郎機夷賊一人。官兵傷二十三人,船毀兩艘,無亡者。” 乍一看,兵報并不出奇。 通政司查閱之后,直接遞送內閣,報于天子。后下兵部議,為剿匪官兵論功。 在遞送過程中,三位閣老同時皺眉。 端了海賊老巢,竟未有金銀斬獲? 這不是明擺著告訴朝中,剿匪官兵私吞? 果不其然,戰報下到兵部,一片嘩然,驟起群議。 官兵截留部分繳獲,和火耗冰敬一樣,都是擺到臺面上的潛規則。但全部截留,一兩不落,實在說不過去。 兵部炸開,戶部光祿寺也炸了。 禮部都察院六科接連上疏,此等不正之風,必須遏制! 吃可以,但不能太過分,吃相這么難看! “陛下,此事不能不查!” 群情激奮,言辭如刀。 奏稟之時,聲聲嘶啞,可比杜鵑啼血。 朱厚照十分淡定,坐在龍椅上,借長袖遮掩,吞下一塊米糕。任由群臣聲嘶力竭,就是不出聲。 三位閣老抬頭,看過一眼,即滿臉黑線。 陛下,早朝之上吃東西,能否低調點? 腮幫子鼓起這么高,再舉袖子也遮不住。 眾人參奏幾回,天子始終不出聲,都感到情況不太對頭。 待奉天殿中安靜下來,朱厚照咽下米糕,方道:“諸位愛卿不說了?” 群臣:“……” “那朕說了。” “……”抻著脖子喊了小半個時辰,敢情陛下就這反應? “此事,朕知道。”朱厚照靠在龍椅,悠然道,“是出自朕意。” 群臣愕然,當即有戶部侍郎出班,直諫道:“陛下,此事關重大,豈可不下六部商議?” “為何不能?下六部商議,商議到最后,能商議出什么好結果?還不是要送入京中,不知落入誰的口袋。” 這話打擊面太大,群臣都是臉色微變。 “陛下!” 不理諫言的朝官,朱厚照轉頭,道:“張伴伴,把東西給廖卿家看看。” “是。” 張永躬身行禮,從袖中取出一本薄冊,步下御階,走到跪地的廖侍郎跟前,道:“廖大人,您請看,看仔細些。” 簿冊翻開,攤在地上。 廖侍郎怒視張永,對方袖著手,壓根不理會。 其后低下頭,掃過兩眼,立時雙眼瞪大,臉色發白,額頭冒出冷汗。 “可看明白了?” “臣……” 廖侍郎伏地,無言以對。 朱厚照俯視群臣,道:“三百萬兩白銀,戶部報上來,只剩一百萬兩。一斛珍珠,兩百多枚,經光祿寺清點封存,少去一大半。” “二十顆?官兵剿匪,就剿到二十顆米粒大的珍珠!” “這且不論,欽差上報,珊瑚樹十五株,寶石三十箱,瑪瑙兩箱,夜明珠四顆,都哪去了?” “龍涎香兩塊,特地用三層木箱裝裹,又哪去了?” “古玩字畫,玉器環佩,都長腿跑了?!” “朕不言,非是不知。” 朱厚照猛地站起身,扔出另一本簿冊,表情嚴厲,目光如刀。 “朕不是傻子!” “楊先生欽差江浙,殫精竭慮,剿匪緝盜,為國肅凈海疆。繳獲金銀珠寶,瑪瑙玉石,俱造冊封存,送入京中,未留分毫!” “爾等倒好,袖手京中,貪得無厭,雁過拔毛!朕要建衛所,調衛軍戍守海島,防御外來之敵,卻是推三阻四,只道國庫空虛!” “國庫為何而空?因何人而空?” “朕許截留繳獲,即為建造衛所,亦為軍餉!” “送入京中?”朱厚照冷笑,“喂碩鼠不成?” 群臣垂首,頸后發涼。廖侍郎跪在地上,抖如篩糠。 “彈劾楊先生狂妄,無臣子之cao,君子之德,素行貪婪?” “爾等也配!” 天子驟然發難,猶雷霆之怒。 奉天殿中,剎那一片死寂。 第一百一十五章 歸京 天子一怒,非同小可。 寶劍亮出,不見血光怎能還鞘。 兩本簿冊,一本記錄戶部光祿寺金銀玉石出入,凡被貪墨少去,不差分毫。另一本則為官員名錄,凡曾伸手之人,俱在其上。 戶部,光祿寺,兵部,同為重災區。 這些衙門油水豐厚,往日里,文武朝臣無不羨慕。 如今當真該慶幸,自己不在其中。否則,必也與犯事同僚一樣,被摘去烏紗,除去官服,死狗一樣拖出殿外。 大漢將軍早得皇命,為好好表現,拖人時豪不手軟。 原本,少年天子還想玩出點花樣,來一個摔杯為號。奈何奉天殿面積太大,大漢將軍同御階距離太遠,只能作罷。 “陛下,求陛下開恩!” “求陛下開恩吶!” 先時滿面正氣,直言進諫,彈劾欽差狂悖,江浙衛軍不法的官員,此時皆噤口不言,自同寒蟬。 眼見同僚被拖走,求饒聲音遠去,一個個臉色發白,雙手顫抖,幾乎握不住朝笏。 朱厚照摔出的名冊,并非全部。上錄之人,僅涉事官員一半。 名錄中,官職最高者為戶部侍郎,其后為光祿寺少卿,通政使司謄黃右通政。再之后為戶部員外郎,兵部職方清吏司員外郎,最后為戶部、兵部照磨等小官。加上左軍都督府,前軍都督府數名文武官員,總計達二十六人。 在朝官員,當即被拖到殿外,除去官服,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行廷杖。 未有資格列朝者,由錦衣衛至刑科開出駕帖,至部中衙門或府中拿人。 弘治帝性格寬厚,向以仁慈著稱。 朝官犯錯,也少有行刑。除萬妃黨羽,即便有朝官犯下死罪,送三法司會審,也沒動過廷杖。 現如今,正德帝登基剛剛一載,便當著滿朝文武大動廷杖,如何不讓人心驚膽寒。 內閣三老早知此事,未見半分驚訝。 天子手握名單,早晚都會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