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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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翼展開,超過兩米。 楊瓚第一次看到這種海鳥,抬頭仰望,心中震撼無法形容。 海鳥飛遠,才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 詢問船工,后者也是搖頭。 “大人,小的也沒見過這種鳥。沒料錯的話,應該是從南邊飛來的,還有可能是海外番邦?!?/br> “番邦?” 船工點頭。 “太宗皇帝年間,海禁不像現在這么嚴。小的祖上隨商船出過幾次海,帶回不少好東西,說過不少奇聞,山一樣的大魚,能將人抓起來的大鳥……” 船工講著先祖的舊事,神情中滿是驕傲。 楊瓚聽得津津有味,劉瑾正好在旁邊,也不禁豎起耳朵。 “祖上既有這番奇遇,為何爾仍是個船工?” 船工苦笑,道:“一夕暴富,不曉得收斂,自然留不住財。” 財富迷眼,引來覬覦。 沒有身份地位,也沒有族人依仗,不過四代,家產便敗落九成。 “子不言父過,但,”船工頓了頓,“小的父親好賭,最后一點家資都送給了賭坊。先祖留下的田產宅院都被典當。后來發現,之所以輸這么多,是被人做局?!?/br> “被騙?” “正是?!贝c頭,道,“一怒之下,父親找上賭坊,想討回公道,卻被活生生打斷兩條腿,險些死街上。小的當時還年幼,母親一個婦道人家,求告無門,只能咽下冤屈?!?/br> “父親命雖保住,人卻是廢了。后半生只能躺在榻上,翻身都需人幫扶?!?/br> “小的沒本事,旁的營生做不了,干脆做了募軍。戍守衛所幾年,換得的軍餉糧布,好歹能養活一家老小?!?/br> 船工說得淡然,卻讓人更覺心酸。 楊瓚嘆息一聲,沒有繼續問。 轉過身,看到劉瑾眼圈微紅,滿面同情,不覺驚悚。 這是什么狀況? 楊僉憲見鬼一樣,劉公公騰的滿臉赤紅,狠狠咬牙。 咱家也是窮苦人出身,又不是鐵石心腸,聽到這樣的事,還不許同情一下? 哼了一聲,劉公公甩袖就走。 這樣的賭坊,必有官吏做依仗。說不得就是貪官污吏在背后策劃。 天下烏鴉一般黑,姓楊的不是好東西,文官都不是好東西! 劉公公鉆牛角尖,憤世嫉俗。 江南的這場風暴,恐將達到十級。 望著劉瑾憤憤的背影,楊瓚撓撓下巴,很是不解。 他說什么了,不過是奇怪的看了兩眼,值得氣成這樣。還是說,有段日子沒動武,劉公公渾身不自在,開始各種挑釁? 要不要滿足對方一下? 劉瑾不知楊瓚所想,若是知道,八成會給自己兩巴掌。 好了傷疤忘了疼,活該被抽! 官船行過安東衛,即入淮安府。 海岸有兵船巡邏,登州府的關防失效,需得重新加蓋官印,才能繼續南下。 楊瓚下令,打起欽差旗幟,三艘船駛進海灣,停泊港口。 岸上衛軍登船,查驗過關防印信,確認不是偽造,許楊瓚一行登岸,在驛站歇息。待換過關防印信,再登船啟程。 停留時間雖短,不妨礙當地官員聞風而至。也不妨礙劉公公收下名帖,抬回幾箱金銀。 有海盜藏寶做對比,百十兩金銀過手,劉公公眼不眨一下。記錄上冊子,貼上封條,全部送入底艙。 王守仁奉命隨兵船剿匪,官員的名帖表禮,楊瓚不過問,全部交到劉公公手里。 憤怒中的劉公公,自然不會客氣。 如此一來,“欽差無能,jian宦跋扈”之語,傳遍淮安府,并向南直隸和江浙福建州府蔓延。 本以為欽差雄起,可以壓制jian宦。 結果卻讓眾人失望。 jian宦之狡詐,非同一般。欽差無法應付,安居地方的大小官員更不愿做鋤頭椽子,試一試劉公公究竟囂張到何等地步。 淮安府的官員很“知趣”,官船??績扇?,補充淡水菜蔬,艙底的銀箱多出七八只,數一數,白銀竟達萬余兩。 到第三日,周指揮遣人來報,已召集麾下布置妥當,楊瓚出面同當地官員辭行,三艘海船離港。 送行的官員站在港口,目送官船行遠,紛紛嘆氣搖頭。 只聞其名未見其人,還有些盼頭。當面見過楊瓚,失望無以言表。 尚不及弱冠,臉上還殘留著稚氣,難怪壓制不住jian宦,輕易落入下風,任由其作威作福。 才高八斗又如何?滿懷壯志又如何? 缺乏官場斗爭經驗,探花郎也是白費。 這樣的欽差,一旦抵達江浙,不出十日,怕是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到底年輕啊?!?/br> 想起遠在順天的少帝,有老成官員連聲嘆息。 今上年少,欽差官員同樣這般年輕。江浙的局面怕是難以打開,想要肅清匪患,更是難上加難。 稍有不慎,事情恐將更亂,局面怕難以收拾。 不提官員如何想,海船離開港口,并未馬上南下,而是調頭向東。 離岸足夠遠,官船停在海上,不再前行。一艘兵船留下護衛,另外一艘由番商指引,駛往海匪藏身的海島。 “小的曾登島交易,又有羅盤海圖,大人盡管放心?!?/br> 番商拍著胸脯,對楊瓚打包票,定然將兵船領到隱蔽位置,在海匪發現之前就能轟上兩炮。 兩艘兵船皆備有火炮。 如今海戰的形式,仍是接舷跳幫,舉刀互砍。但大明的戰船上,基本都備有火器。海戰未必得用,攻占海島卻能發揮不小的威力。 聽到海商保證,楊瓚嘴角抽了抽,對島上的海賊突生同情。 和誰做生意不好,偏和這三位。 當真是錢到手就不認人,出賣昔日貿易伙伴,個頂個干脆利落。 兵船靠近南側島嶼,中心島突起薄霧。 周指揮下令停船,放下長繩,由善泳者攜帶火石等物,避開巡邏海盜,登岸放火。 知曉需一人帶路,兩名番商臉色驟變,都指向對方,大聲道:“他比小的清楚!” 周指揮皺眉,干脆手一揮,抓起一個,也不看是誰,直接丟給登島的百戶。 “就他了??粗c,別讓他死了?!?/br> “遵命!” 為行動方便,登島衛軍全部除去上袍,只著長褲。腰間勒黑色寬帶,背負弓箭長刀,用油布包裹火石。 二十名壯漢,常年戍守海邊,同海匪倭賊對戰,風吹日曬,各個身強體健,一身古銅膚色,肌rou隆隆。 行動之前,楊瓚被請上兵船。 二十人抱拳,單膝跪地,行軍禮。 肱二頭肌鼓起,八塊腹肌分明。不是腰帶裹住,必有清晰的人魚線。 只一眼,楊瓚便下意識扭頭,就要捂住鼻子。 不成,沖擊力太大,扛不住! 繼續看下去,怕犯思想錯誤。 “楊僉憲可覺何處不妥?” “沒有不妥。” “果真?” “果真?!?/br> 周指揮挑眉,文官果然奇怪。 王守仁本想請命,同這二十人一起登島,卻被周指揮拒絕。無奈,只能留在船上,等火光燃起,信號發出,再隨眾人進攻中心島。 楊瓚很快控制住情緒,勉勵眾人幾句,便將主位讓給周指揮,退到一旁。 他本想留在官船上等消息。未料周指揮這般給面子,主動請他登船。 然而,只請他,落下劉瑾,是故意還是疏忽? 楊瓚負手,看著周指揮的背影,微微瞇眼。 經過此事,誰敢說武官憨直,一個個都是傻大粗,有一個算一個,絕對狠抽! 霧氣越來越濃,很快飄到南島。 二十名衛軍下水,除弓箭長刀,嘴上均咬住一柄匕首。刀刃泛著冷光,吹毛可斷,鋒利無比。 番商不情愿,也只能認命。怕他出聲驚動海盜,干脆用布條綁嘴。 指方向,有手足矣,用不著說話。 數息間,三座海島均被薄霧籠罩。 海浪翻涌,島中怪石巖山聳立,霧氣纏繞,飄渺不似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