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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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移駕仁壽宮,免掉夏福兩宮往來,實是相當體貼。 太皇太后立即遣中官傳訊,皇后只往仁壽宮即可,不必再往清寧宮。 得訊,夏福更感慚愧。 婆婆對她這般好,她必不能讓婆婆失望。 撲倒天子,勢在必行! 皇后抵達仁壽宮,為兩宮奉膳。 朱厚照升殿奉天殿,受百官朝賀。 楊瓚一身朝服,隨眾人下拜。惦記著顧卿傷勢,心思不屬,表情中難免露出幾分。 禮畢,天子步下御階,登御輦,往仁壽宮詣三位長輩。 群臣恭送天子,其后退出奉天殿,離宮還家。 楊瓚行在路上,心思百轉,眉頭緊蹙。謝丕喚了兩聲,硬是沒聽見。 將要行出奉天門,謝丕快走幾步,提高聲音,道:“楊賢弟,且慢一步!” “啊?” 楊瓚終于回神,轉頭看向謝丕,表情中滿是疑惑。 “謝兄叫我?” “正是。”趕上楊瓚,謝丕皺眉道,“楊賢弟可是遇到難事?” “謝兄何有此問?” “方才在奉天殿中,賢弟神情似有不對。”謝丕道,“不只是為兄,幾名御史和給事中也頻頻側目。如有難事,賢弟可同為兄商量。在宮中還是謹慎些好。” 楊瓚微驚,不禁汗顏。 “多謝兄長提醒,瓚今后必定小心。至于難事,確有一樁,尚可解決,暫不必煩勞兄長” 謝丕有些不信,“果真?” “瓚從無虛言。在兄長面前,更是如此。” 想起幾次被楊瓚坑,謝丕嘴角抽了抽,很想問問,賢弟說這話,不覺得虧心? 半點不虧心。 楊瓚面無慚色,一派坦然。 “賢弟果非常人。”謝丕嘴角抽得更厲害。 “謝兄長夸獎。” 謝郎中想給自己兩巴掌,沒事cao哪門子心!有這時間,半部兵書都能讀完。 出了奉天門,楊瓚吩咐車夫,不回長安伯府。 “去南鎮撫司。” 去哪? 車夫僵了一下,表情驟然一變。 凡北鎮撫司出身,聽到“南鎮撫司”四個字,多數都是一樣反應。 “楊老爺要去南鎮撫司?” “正是。” “一定今日?” “一定。” 楊瓚主意已定,車夫不能抗命,一邊甩動馬鞭,一邊在心里哀嘆,平日躲都來不及,今天自己送上門,被幾個弟兄知道,必定會笑破肚皮。 誰讓他硬是搶了給楊老爺趕車的差事? 被人笑,也只能認了。 馬車行過長街,車角懸掛的琉璃燈微微晃動,映著陽光,折射七彩光芒。 車夫取近路,穿過東、南兩城街市。 相比東市繁華,南市更為喧囂熱鬧。 臨街房屋高矮錯落,掛著各種幌子,或茶樓酒肆,或點心雜鋪。 比起東城的整齊有序,鱗萃比櫛,南城布局微顯雜亂,靠近內城,愈發顯得擁擠。 “正月里,還不是那么熱鬧。”車夫道,“趕上春秋時節,有市禽蛋的農人,貨牛馬的行商,南城更熱鬧。” 馬車行過處,路旁的攤販貨郎紛紛避讓。 南城的路本就不寬,再被攤販占地,更顯得擁擠。人多時,必會捱三頂四,連轉身都困難。 南鎮撫司衙門,即在南城中心處。 一樣的大門破舊,石獸皸裂,墻頭長草,同北鎮撫司衙門極其相似。 不看守衛在門前的校尉力士,誰也猜不到,這棟破房子里,行走辦事的是錦衣衛。 “翰林院侍讀學士楊瓚,特來拜會趙榆趙僉事。” 話落,楊瓚遞上名帖,并有顧卿留下的牙牌。 “翰林院侍讀?” 南鎮撫司和北鎮撫司同為錦衣衛,卻屬兩個系統。楊瓚在北鎮撫司內人緣好,不代表南鎮撫司的人也會給他笑臉。 “稍待。” 校尉接過牙牌,確認無誤,連名帖一同遞送入內。 一刻鐘不到,衙門大門開啟,趙榆面上帶笑,親自出迎。 “貴客臨門,實是蓬蓽生輝。” “趙僉事抬舉,下官實不敢當。” 楊瓚拱手,明知今日之后,“秘結錦衣衛”的帽子將牢牢扣在頭頂,這一趟也必須要走。 “無事不登三寶殿,下官拜會趙僉事,實是有事相求。” “既如此,還請入內相商。”趙榆笑道,“如能做到,趙某必不推辭。” “多謝趙僉事。” 楊瓚身上仍是朝服,三梁朝冠,銀革帶,四色盤雕花錦綬,腰佩藥玉,手持象牙笏,同四周環境頗有些格格不入。 明朝不修衙,兩京的官衙更將這一規則發揮到極致。 走進破敗的南鎮撫司衙門,穿過布滿碎痕的石路,仰望少了數塊瓦片的房頂,楊瓚當真是長了見識。 這樣的房子,一旦下大雨,必成水簾洞。 難為南鎮撫司上下,竟能艱苦樸素到這般地步,實為官場楷模。 走進正廳,四面透風。 落座之后,看到豁了口子的茶盞,楊瓚眉毛抖了抖,當真是沒有最艱苦,只有更艱苦。 “楊侍讀用茶。” “多謝。” 杯是破杯,茶卻是好茶。 輕抿一口,微燙的茶水順著喉嚨滑入胃腔,滿口回甘。 “好茶。” “楊侍讀若喜歡,趙某便贈楊侍讀一罐。” “如此好茶,下官實不敢受。” “前些時候,有個廣東鎮撫貪墨走私,都是從他家中搜出來的,不當什么。” 看看杯盞,再看看趙榆,楊瓚愣住。 贓物? 這么不遮掩,大咧咧的說出來,真的可以? “楊侍讀覺得奇怪?”趙榆輕笑,“金銀之類自要上交內庫。這些茶葉,內庫不要,扔了可惜,正好衙門里用了,正可省下一筆開銷。” “趙僉事勤儉,實為我輩楷模。” “過獎。” “……” 謝郎中以為他臉皮厚?真該領過來看看! 一番寒暄,楊瓚道出此行所求。 趙榆聽后,沒有馬上點頭,而是敲了敲圈椅扶手,問道:“楊侍讀要再進詔獄,當去北鎮撫司,請得牟指揮使點頭,為何尋到本官處?” 稱呼的變化,讓楊瓚意識到,趙榆未必肯幫忙。 “明人跟前不說暗話。”楊瓚深吸一口氣,道,“長安伯不在京中,詔獄現由北鎮撫司同知掌管,下官同其并無交情。況且,近日京城起風,牟指揮使公務繁忙,下官未必得見。” 給他送信,未必樂見他參與。 牟斌和顧卿不同,與楊瓚并無半分交情。因江浙福建之事,正焦頭爛額,楊瓚要進詔獄,九成以上不會答應。 端起茶盞,趙榆道:“本官掌南鎮撫司事,詔獄中事,同半官無太大瓜葛。楊侍讀怕是找錯人了。” “趙僉事,下官實在無法,才求到僉事面前。” 見趙榆仍無半分松動,楊瓚狠狠咬牙,取出牟斌書信,道:“趙僉事看過這封信,再言是否拒絕下官。” “哦?” 接過書信,確認是牟斌字跡,趙榆神情微動,態度立時變得嚴肅。 敢攔路截殺錦衣衛,幾同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