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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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尉? 咽了口口水,衛卒禁不住有些后怕。 前些時日,因京師混入jian細,在城中放火,錦衣衛沒少上城頭抓人。甭管千戶百戶,什么樣的家世背景,只要有嫌疑,都是鎖鏈套頸,拿住就走。 回憶起當時的情形,衛卒都是頭皮發麻。發展到后來,單是聽到“錦衣衛”三個字,就禁不住雙腿打顫。 “當真是錦衣衛?” “騙你不成!” 劉小旗哼了一聲,道:“錦衣衛辦事,還是少打聽的好。” “那位楊侍讀……” “讓你別打聽,你還說!”劉小旗咬牙,“你想進大獄,別拖累旁人!” 衛卒縮縮脖子,打了個寒顫,終不敢再問。 保安州距京師百余里,東臨延慶州,南接懷來衛,向西是懷安衛,北上即是宣府鎮城,萬全都指揮使司所在。 馬車出城之后,車夫一路揚鞭,木制車輪碾過厚雪,吱嘎作響,印下兩道深深的車轍。 臨近正月,官道上少見行人。偶爾遇到,也是趕路的行商,南來北往,臨到年末也不得停歇。 “前方是白羊口,有一座驛站,老爺可要停下歇歇?” “暫且歇歇,不急趕路。” 天寒地凍,折膠墮指。 坐在車里,抱著手爐,仍覺冷意侵肌。在外沒有遮擋,必是更加難熬。 啟程之前,楊瓚不想太過麻煩,本意至城西租兩輛大車,足夠三人乘坐。帶上幾只木箱,也是綽綽有余。 未料想,沒等楊山兄弟出門,伯府長史先一步備好馬車,暖爐坐褥俱全,箱子都裝車綁好。 “大車簡陋,沒有車頂遮擋,四面透風。楊先生受過涼,必受不住。” 伯府長史好說歹說,總算請楊瓚上了馬車。 伯爺吩咐,如果楊侍讀不上車,他就得到雪地里滾上幾圈。雖說練武者不懼冬寒暑熱,早年也沒少在雪地里摸爬滾打。可離開北疆多年,到底年紀大了,能不滾,還是不滾的好。 馬車出自伯府,車夫自然也由伯府安排。 長安伯府內,最不缺的就是錦衣衛。 于是乎,三輛刻有長安伯府標記的馬車,三名充作車夫的錦衣校尉,成為楊小探花回鄉省親的“標配”。 車夫曾目睹楊瓚揮舞金尺,抽昏慶云侯世子的威武姿態。聽到要護送楊侍讀回鄉,自然是一萬個樂意。 留在京中,不外乎巡城,查找jian細,審訊疑犯都沒他的份。出京就不同了。臨近年尾,各路山盜水匪多會趁機攔路,打劫過往返家的行商。 若有哪個不開眼,攔截伯府馬車,被幾人遇見,多少也能松松筋骨。 車夫是夜不收出身,幾日不揮刀就渾身難受。 錦衣衛聽著威風,京城之內仍要謹言慎行,連疑犯都不能隨便砍。哪有刺探草原,和韃靼互砍的時候順心。 想想離京之前,幾個老弟兄咬牙切齒的樣子,車夫禁不住咧嘴。 運氣好,旁人羨慕不來。 白羊口衛地處要道,連通京師和鎮邊城。凡延慶衛居庸關等處的快馬,往來傳遞軍情,多經此處。 楊瓚一行到時,衛所官軍正修整地堡墻垣。 驛站的驛丞和小吏都前往幫忙,只有一個年過五旬,斷了一條胳膊的老卒應門。 見到關防路引,老卒立刻拉開門栓。 “老爺見諒,前幾日雪大,壓垮了西邊的垛墻。這兩日忙著整修,又要巡邏,人手不足,驛丞便帶著幾個吏目前去幫忙,只留小老兒守門。” 口中稱老,動作卻絲毫不滿。說話間已升起火盆,又自后廚提來熱水,擺出幾只杯盞。 “驛站中都是茶葉沫子,沒什么好茶,就不讓老爺見笑了。杯盞都還干凈,老爺用些熱水,暖暖身子。” “多謝老人家。” 坐到桌旁,楊瓚捧起茶杯,問道:“我先時進京趕考,曾路過此地。觀駐扎衛軍,足有千人之數,為何會人手不足?” “老爺說的可是二月間?” “正是。” “不奇怪。” 老卒坐回到矮凳,一邊撥著火盆,一邊道:“二月里,有韃靼游騎繞過獨石堡,壞了龍門衛的墻垣,搶走不少牲畜糧食,還殺了人。朝廷調遣邊軍嚴防長城內外,楊老爺見到的八成就是。” 楊瓚哦了一聲。 楊小舉人的記憶有些模糊,只記得衛中嚴防,驛站也被占滿,無處落腳。最后只能帶著楊土繞遠路,趕到昌平州歇了一夜。 幾人閑聊時,驛站外又飄起大雪。 老卒推開門板,看著陰沉沉的天空,道:“都說瑞雪兆豐年,今年地動天災不斷,明年許能是個好年頭,田里能多打些糧食,家中有余力,也好送孫子進衛學,識上幾個字。” 聽老卒提起衛學,楊瓚不覺豎起耳朵。 “先帝圣明,今上必也是明君。”老卒真心道,“不提旁的,只是增建衛學,許軍戶子弟讀書,就是天大的恩典!” “老人家覺得此項政令甚好?” “自然。”老卒笑道,“不巴望兒孫科舉,只望能多認識幾個字,不是睜眼瞎。將來子襲父職,也能有個晉身的機會。甭管是誰給天子出的主意,小老兒一家都是誠心感謝。若能見上一面,必讓孫兒磕頭。” 聽著老卒的話,楊瓚不禁滿臉通紅。 按理,他不是這么臉皮薄的人。可就是控制不住,連脖子都開始泛紅。 “楊老爺這是怎么了?” “沒事。”楊瓚扇扇袖子,“八成是一路吹風,乍然暖和起來,有些受不住。” “可要移走一個火盆?” “不必。”楊瓚搖搖頭,根本不是火盆的緣故,移走自是沒用。 又過兩刻,雪不見停,反而越下越大。 楊瓚站起身,透過門縫,見遍地銀白中,一輛騾車艱難行來,似隨時會被大雪淹沒,不覺感慨,當真如詩中所言:人似游面市,馬似困鹽車。 “雪實在太大,若楊老爺不急趕路,可在此處歇上一晚,待雪停再走。” 留下這句話,老卒拉下門板,冒雪走出驛站,提起燈籠,為困在雪中的騾車引路。 楊瓚先問過楊慶三人,又詢車夫意見。 “雪大倒是不怕。”車夫道,“卑職在,自不會讓楊侍讀出岔子。只是天色漸晚,車行速度必會拖慢,趕不到下處驛站,怕要在野外過夜。” “既是這樣,便在此處歇上一晚。” 騾車上正是趕回的驛丞,得知楊瓚是五品京官,不敢怠慢,令人收拾出幾間上房,多添兩個火盆。 “天冷,楊老爺早些歇息。如要吃食茶水,喚一聲便是。” “多謝。” 楊瓚遞過一枚銀角,驛丞沒有推辭。 待幾人回房,驛丞尋出剪刀,剪下大半遞給老卒。 “你這是作甚?” “難得遇上出手大方的。”驛丞道,“總旗別嫌少。” “什么總旗。”老卒站起身,拍拍短袍,“多少年的老黃歷了,還提它作甚。” 驛丞仍是笑,老卒不提,他不能忘。 對方一條胳膊換了他這條命,天大的恩情,這輩子都不能忘。 當夜,寒風卷著大雪,打在窗楞上,陣陣鈍響。 躺在榻上,身上壓著兩層厚被,楊瓚依舊覺得冷。 冷得睡不著,只能睜眼望著帳頂,摸出隨身的青色玉環,想起離京前顧卿說的話,愣愣的出神。 婚事當慎? 翻過身,借雪光描摹玉上的花紋,楊侍讀突然生出咬牙的沖動。 不是對顧卿,而是對自己。 早知會心煩,就該問個清楚! 如此沒膽,當真該找塊豆腐一頭撞死! 太原,晉王府 王府西苑在地動中垮塌,苑中的歌女舞女皆被移到存心殿后兩廡。加上西苑中的侍女,共占去二十余間廂房。 三十多人聚在一處,為居住安排,難免有些口舌。 爭執不下,驚動宮人,當即拿下帶頭幾人,綁起來送入柴屋。 “王妃娘娘仁慈,你們也該識趣。” 掃過被堵住嘴,仍掙扎不休的兩個舞女,宮人眼中閃過一道冷光。 西苑里竟藏著這樣兩個妖精,勾得王爺魂不守舍,摸黑前往西苑,連自身的安危也不顧。 如不是這場地動,王妃娘娘還被蒙在鼓里! “帶走!” 如今知道了,自然不能放過。既為娘娘,也為她自己,這兩個必不能留! 那個牽針引線的樂工一樣不能留。 經過早先幾件事,還以為他必忠于娘娘。沒想到,貌似忠厚內里藏jian,推出一個劉良女,就為掩住這兩個。 “嗚嗚!” 被拉走時,兩個美人終于知道不好。劉良女從柴院出來的樣子,她們都親眼見過。被糟踐成那副模樣,王爺哪里還會再看她們一眼? 想要求饒,嘴卻被死死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