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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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院的門關了起來。姜士亭知道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到里面的人了。夫妻幾十年,到底還是讓利益侵蝕了感情。 姜家發(fā)生的事在越發(fā)混亂的晉國實在算不上是什么大事。姜氏和鄭城月的死傳到如今的太子云宇耳朵里,也不過是幾個字,“沒料到死得這么快。” 話雖然如此,但一顆心到底是落了下來。如果說這輩子最大的敵人是云慕,那么失去楚家的云慕完全不用再放在心上。 如今朝中雖然紛亂,但終究還在他的掌控中。 見他臉上露出笑意,正在低頭看文書的謀士站了起來,“太子還是不要大意的好。” “俞先生放心,即便沒死,也不過是兩個婦人。我可是聽鎮(zhèn)國公說了,姜正煬傳來消息,她肚子里已經(jīng)沒了楚然孽種了。”云宇笑道。 那被他叫做俞先生的男人卻不再說話,這太子的得意來得似乎有點早了。 “先生的人還是沒查清青云騎的來歷?”如今云宇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這俞先生笑道:“既然是人,總會有來歷的。太子暫且等待一二。” 云宇皺眉:“先生曾說俞家的消息網(wǎng)遍布天下。如今這人難道還是天外之人不成。” 那俞先生道:“俞家的消息歸無名堂管,自楚然死后,無名堂如今全部隱藏了,我能控制的也不過是已經(jīng)暴露的那一部分。就連一直幫楚然處理堂內(nèi)事務的俞從安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子義堂要重新接管整個俞家,也是需要時間的。太子若是不信我,大可以另找別人。” 云宇一笑,向他作揖道,“若是我不信先生,楚然也死不了。只是這青云騎實在太令我費神。” 當初若非俞華源將俞家兩堂的秘密給了他,他也不能知道這么多年他和老四吃了這么多虧的后面一直有楚然的影子。若不是俞華源將京城無名堂端了,楚然也不會貿(mào)然入京;更不用說俞華源還勸了姜閣老轉(zhuǎn)了風向。 沒有姜閣老說起楚然在京郊養(yǎng)的一批人,他和鎮(zhèn)國公也不可能為楚然捏造了一個私養(yǎng)兵士的罪名,使得楚之望中了計。這一切的一切說到底還是依靠俞華源在后謀劃。 俞華源看他,“我既然為太子所用,自然會為太子分憂。只是我想問太子,當日楚然當真死了?” 當日追殺楚然時,他受了楚然一擊,后續(xù)根本沒法追上去。 云宇點頭:“雖然沒有找到他的尸體,但他身上中了六箭,處處要害,又有那么多先生的人追殺。且受了先生你那么重的一擊,最后尸體面目全非,我覺著他絕無活著的可能。” 俞華源不說話,是,以當日楚然的狀態(tài),絕對逃不出去。但是........ “先生是懷疑青云騎與他有關?”云宇沉聲問道。 俞華源沉默半響,方道,“但愿沒有。” 楚然有大量的私產(chǎn),可是要養(yǎng)青云騎六萬人馬,俞華源實在不信。 金秋十月,是晉國秋收的季節(jié),然而今年的秋天,各處彌漫的戰(zhàn)爭像是一團火,燒得整個晉國不得安寧,而過去的這個夏天卻異常的干旱,雨水更是少得可憐。很多莊稼都干死在田地中,今年的晉國處處是敗像。 好在梧州的云湖能供養(yǎng)了大量的田地,所以即便是過去這個漫長的夏季,梧州人還是迎來了自己的豐收。然而豐收并不代表平安。 人們不知道城外的兵馬何時會攻進來。梧州城內(nèi)人心惶惶, 藍天白云下,富饒的梧州城安靜得不似人間城池。只有秋風卷起旗幟的聲音。 梧州太守蕭安站在城墻上,三日了,城外的兵馬沒有任何動靜,他們現(xiàn)在并不攻城,只有黑衣盔甲遠遠注視自己腳下的城池。 梧州有六萬守軍,如今不過萬人堅守,另五萬人被守軍將領沈大人領了出去。半月前,梧州就接到了一封信,一封來自青云騎的勸降信。 ☆、第 87 章 收到這樣的一封信,當時沈大人大怒,極力要迎戰(zhàn),沈大人這人歷來最是忠君愛國,有此想法也不足為奇。 “對方如此明目張膽,你我還是謹慎為好。”蕭安記得當時是如此勸的。 但是沈大人卻很是不屑,“蕭大人是被傳言嚇壞了吧,我這輩子守在這梧州城幾十年,還從來沒吃過敗仗呢。” 確實,沈大人在軍事上頗有天分,所以齊王反了,令人攻了六次城,都被沈大人打了出去。不得已,齊王的人馬才輾轉(zhuǎn)取了興仁城,鳳凰城,最終才得了燕州,據(jù)此攻向京城。 當時沈大人也只有六萬兵馬,卻抗住了齊王的十萬人馬,如今對方不過六萬人,所以沈大人很有信心,他從不信那傳言。 兵家從來沒有常勝將軍,他覺著只要出奇兵,對方的常勝將會終結在自己手上。 “當初齊王才用了十萬人,但是當時齊王是想要直取京城,所以才沒和我們周旋,否則他后面的十萬人。共二十萬人,我們是扛不住的。”蕭安和沈大人不同,他小心了一輩子,可不能在最后這點上喪失一切。 但沈大人幾乎不聽他,雖然兩人在梧州,一文一武配合了多年,但到底還是有些分歧,在打仗一事上,沈大人從來就沒有聽過蕭安的話。 “對方長途奔襲,兵馬必然疲乏,只要我偵查得當,趁他們不備之時奇兵突襲,我不信他能飛得出去。”沈大人自有道理。 蕭安想要再勸,已經(jīng)被沈大人罵了出來,“你若是像其他州府一樣投降,我第一個就殺了你。” 蕭安無法。 沈大人每日里在城墻上觀望,一連七日,沈大人都命人出城打聽。 剛開始時,不過都是對方到了何處,離梧州多遠的話。直到一日,探子終于來報,對方已經(jīng)安札下來。 當夜,沈大人整兵出發(fā)帶了五萬人出城。 蕭安當時也在。 “我十日前就已經(jīng)送信去了京城。”蕭安還想再勸,不如等京城來信再說,對朝廷來說,梧州也是個重要戰(zhàn)略要地,朝廷不會輕易舍棄。 但是沈大人聽了,卻很是不屑:“那幫軟蛋。” 等他們商議好來了,黃花菜都涼了。他是決不信朝廷的。齊王二十萬人馬,在梁州將歷來以不敗立于世的鎮(zhèn)國公的梁州軍打敗之后,朝廷就像喝醉了一樣,竟想著談和。如此消極,導致各地亂兵四起,加上朝中那一堆案子,什么糧草,什么兵器,全他媽是一幫軟蛋。 沈大人覺著自己等不起。 “馬革裹尸,也不算太屈。”沈大人大笑著出了城。 蕭安只看到他的背影,城門一關,再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 沈大人這人其實不壞,蕭安想,他至少留了一萬人。 當夜,那五萬人都沒能回來,直到第二日天黑前,才見一隊散兵馱著沈大人巧了城門,他們的后面是黑壓壓的盔甲。 離城只有三十里。 蕭安令人打開了城門,將沈大人接了進來,而城門外沒人追過來。 進了城的沈大人已經(jīng)沒氣了,沈家人哭得驚天動地。 五萬人,除了一個死去的沈大人,回來的不過十二人。 蕭安心中從未如此沉重。 “我們和沈?qū)④娨黄穑鼑藢Ψ降臓I地,先用了火攻,營地全部起了火,沈?qū)④姴帕钋颁h沖了進去。卻不想前鋒進去沒多時,發(fā)現(xiàn)營中根本無活人。”那十二人被蕭安問起如何敗的。 “沒有活人是什么意思?”蕭安問。 “是假的,不過都是對方的障眼法,故意引我們?nèi)サ摹!?/br> 前鋒兩萬人全死在沈大人自己設計的火攻中。反應過來后,沈大人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令人急速后撤,找了突破口攻了出來。但不知道這又是另外一重包圍,一層一層,五萬人漸漸到了最后只剩一萬多人。 沈?qū)④姴乓姷搅撕隈R上的男人。 那人問他,“看來沈?qū)④娛遣幌虢盗耍俊?/br> 沈?qū)④姷囊簧蜎]有寫過這兩個字,重重吐了一口水。 那人笑了笑,“很好,留沈?qū)④娙退爻恰!?/br> 全軍覆沒。那人不過用了沈?qū)④娨粋€黑夜和半個白日,到了對方打掃戰(zhàn)場時,看到活著的幾人,倒是笑了,“你們愿不愿意送沈?qū)④娀厝ソo他家人?” 幾人死里逃生,哪有不愿意的,護著沈?qū)④姷氖w回了城內(nèi)。 蕭安聽了,嘆了口氣,他敬重沈?qū)④姷臍夤?jié),但是梧州城,他實在不想如那五萬人一般,全部被殲滅。 蕭安問那十幾人,“你們可見過那人?” 據(jù)說見過那人的人都死了。 那十二人點頭。 蕭安有些奇怪。 其中一人開了口,“這是對方給大人的書信。” 蕭安怒道:“怎不早些拿來。” 那人低頭,自進了城內(nèi),就一直被蕭安問東問西,哪有時間說其他。 蕭安展開書信,直到最后的落筆。 蕭安才覺著自己竟然已經(jīng)癱倒在座椅上了,全身冷汗。 “大人,如何?”有人提醒他。 蕭安擦了擦汗,慢慢站了起來,“對方讓我等五日之后投降。” 在他這廳里議事的,都是梧州城有名的人,從官府人員到梧州的世族。 “大人,朝廷來信了嗎?”有人問他。 蕭安苦笑,送出去的信如今十幾日,朝廷再快,也得半月后了。若是沈?qū)④姷哪俏迦f人還在,必定能拖得到那日。可是如今,無論如何拖,也是枉然。 “如今要我說靠朝廷不如靠自己,難道沈?qū)④姲姿溃课覀儾蝗绾蛯Ψ揭粦?zhàn)到底?”有人建議。 蕭安看向眾人。 “好笑,現(xiàn)在去征兵,也不過是些散勇。能做個什么數(shù)?沈?qū)④姸妓懒耍覀冞€不如早早打開城門。也少了生靈涂炭。”有人道。 這樣的提議自然又引起了一番議論。 廳里亂哄哄一片。 蕭安皺眉,人心不齊,說到底不過都是恐懼。 商議了半日,都沒得結果,與沈?qū)④娊缓玫模匀欢家獞?zhàn);而當?shù)氐氖雷鍖Υ藚s不以為然。雙方你來我往,不相上下。 蕭安心下苦笑,他曾和沈?qū)④娙⌒^朝廷的主戰(zhàn)主和之爭,如今這樣的事卻同步發(fā)生在梧州。不過看來朝廷已經(jīng)商議好了,齊王和朝廷停戰(zhàn),共抗青云騎,分而治之。 蕭安是決計不想讓梧州人重踏那五萬人命運,若是用談判拖到朝廷派人來,想必也是個辦法。 只是三日前他送出去的信件直到今日都沒有回信。但多拖一天,朝廷也許就會早來一天。 蕭安見對方不攻城,也不回應,心下生出狐疑,但到底是忍住了。 艷陽高照,已經(jīng)是最后一日。 蕭安的心越來越不安,他在城墻上,能看到城墻下越來越逼進的盔甲。 蕭安張手,想要人舉旗,然而還未等這動作展開,卻見一只長箭破空而來,蕭安不是武人,但是戰(zhàn)場上各種刀劍無眼也是見識過的。 他要躲開,已然不及,蕭安正要哀嚎自己的命時,那只箭卻穩(wěn)穩(wěn)落在他腳下。只需要再多一份毫的距離,就會牢牢將他釘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