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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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氏輕聲:“只有她一個人見了。誰也沒看到。” “她身邊帶的那幾個都不是善茬,怎會沒發現人?”姜正煬道,“最好和我們沒有一絲關系。否則父親會責怪我的。” 姜閣老還是想為楚家留下一點血脈,所以才一力保下來,卻不想鎮國公和五皇子可不是那般好交代的。到底是父親心軟了。 小周氏笑道:“看你說的,和我們當然沒關系了。你說父親到底是如何想的,楚然那事,若非他,倒恐怕也不會被五皇子發現。” “閉嘴。”姜正煬低聲吼了一句。 小周氏一愣,她從來沒有看過姜正煬如此陰晴不定的臉,頓時不敢說話。但心下還是不舒服,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若不是我,你又能入父親青眼?” 姜正煬冷笑,揚手一巴掌扇在她臉上,“你若是再敢妄言,別怪我手下無情。” 小周氏臉上火辣辣的疼,心下氣恨,“你如今倒是厲害了,當初若不是姓馮的死了,你不會讓楚然查出來?若不是我讓你用他妻女的命去交換,姓馮的怎會甘心去死。你如今倒嫌棄我多嘴了。” 姜正煬本不再理她,聽了這話,轉頭看她:“你以后若是擅自主張,我定饒不了你。慧姐兒身邊那人趕緊送走。” 小周氏一愣。 姜正煬低聲:“別以為你幫著慧姐兒做的事,我不知道。” 小周氏冷笑,“我以為你只知道去外面找那女人呢。” 姜正煬在外面養了很多女人,可是其中一人,小周氏最是痛恨,那是最像大周氏的女人。二十幾年前,這女人在西洲,人們都叫她一聲將軍夫人。 楚家沒來西洲時,西洲只有當時的將軍劉剛,劉剛去往京城的路上是如何死的,兩人最清楚不過。最后劉家人全死了,但是年輕的劉夫人卻沒死,而是被姜正煬接了過去養在了外面。 這是小周氏的心病,也是姜正煬的心病。 北涼人攻打西洲,一改前些年的偷偷摸摸,在西洲城外聚集了二十萬人,一月內正面攻城十幾次,次次撞擊西洲城的各大城門,城墻上每日廝殺聲不絕于耳。然而即便如此,西洲城的大門還是沒有打開。 楚家軍仿佛早已準備,加固的城墻上不斷有guntang的油水倒下。城墻下堆著的尸體越來越多。再一次的攻擊沒有得手后,北涼人突然向后退了二十里。 攻擊突然停下,防守還在持續,卻無人再往對方再射一箭,靜默的對峙,仿佛只為等待最終的決戰。 楚家的前鋒營已經死傷兩萬人,楚家軍十萬人,加上西洲本身的防守士兵,也才十二萬人。 主帥大帳里燈火日夜不滅。 何雨按住左臂上的傷口,軍醫正幫他包扎。 前鋒營的吳浩進了來,“老將軍,京里來信了。” 他話才說完,大帳中的個人都看向他。 何雨揮手讓軍醫出了去,“怎么說?” “齊王反了。”吳浩開口。 一句話說完,帳中一片沉默。半響,那個儒雅的修先生緩了口氣:“如此,看來圣上是顧不得西洲了。” 比起西洲,齊王反了,意味著京城危險。 何雨點頭:“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齊王反了,意味著皇帝沒有時間來處理楚家軍,他上月上去的折子給了皇帝理由,令楚家軍死守西洲城。然而楚家軍也不過十萬人,北涼人盾兵城外可是二十萬人。而如今看來,北涼人似乎也在等待機會,知道西洲守軍不會有援軍,那么只要堅持,只要拖了半年,就會拖死西洲守軍。 西洲的糧草和兵器恐怕都不足以支撐半年。 “齊王反的這時機還真是…….”吳浩頓了一頓,“只要我們找機會挫敗北涼人,他們也拖不起。” 這是西洲的唯一機會,孤軍奮戰。 眾人點頭,又開始商議對策。直到月上中天,眾人才散了去。 何雨看了看手臂,吳浩走到最后,見他如此,便低聲道:“老將軍千萬要保重,萬不可如先前那般不要命,將軍和少將軍沒了,老將軍可不能沒了。” 何雨嘆氣:“不說這個,我只問你,孟昭可有來說夫人和少夫人的事?” 吳浩搖頭。鄭城月先前拒絕了何老將軍的安排。只讓人來說讓關閉城門阻止行羅的出城,沒了兩日就直接住進了姜家。 何雨遲疑:“少夫人也不知是何打算。” 吳浩道:“我聽孟昭說,少將軍離開時留了一樣東西給少夫人,也不知是什么。也許少將軍早先就有了安排。” 何雨低聲:“少將軍的心思想來少有人看得懂。如今齊王反的時機和他之前猜測的一絲不差。我總覺得有些蹊蹺。再說以皇帝的心思,怎會放過夫人和少夫人。他歷來是咱草除根的。” “不是說有姜閣老周旋嗎?”吳浩道。 何雨搖頭,心下有一絲猜測,卻也不敢多想,只道:“京城對我們,出事至今兩月,也太過安靜了。” 若無人在背后支撐,楚家父子遭難之時,鎮國公的軍隊早過來接管西洲了。可是直到如今,五皇子和鎮國公的人還是沒來。而三皇子云慕只是禁閉,再無其他消息傳來。 然而猜測也只是猜測。 齊王反了,軍隊勢如破竹,不過才用了半月,就已經打過了云河,與裴家的軍隊在梁州決戰,梁州軍大敗,接著不過又才半月,齊王已經打到了燕州。 燕州離京城只有三百里,而與此同時朝廷接連出了爆出了夏家糧草案,杜家分尸案,易家兵器案等,件件大案,從地方到京城,涉及之深,讓人驚駭。 這幾件大案都涉及了朝中六部,皇帝大怒,一連斬了不少人,京中人心惶惶。而內憂外患之下,朝廷也是不穩。主張割地分而自治,主站血戰到底各不相讓,兩派人馬爭執不下。 皇帝氣得吐血,倒了下來。 京城頓時炸開了鍋。 京中的混亂像是一陣火,延綿到了各州城,人人自危,地方軍打著去救皇帝的旗號,各處都起了兵,然而各人目的卻都不同。 真的去救皇帝的不少,然而渾水摸魚的更不少,投了齊王的更多。晉國的混亂像是早就埋下的炸藥,如今被人將引線點燃,處處都是危機,處處是戰火。其中離燕州有上千里的青云城出現了一只詭異無比的軍隊,黑衣盔甲鐵騎,所到之處,無不血染成河。 這只軍隊無人知其來歷,一會兒攻打了各州城,一會攻擊齊王的人馬。而自始自終無人知道其每次在戰馬上如修羅一般的首領到底是誰。 皇帝倒下了,京城必須運轉,鎮國公請求皇上命五皇子監國。皇帝揮手同意了,五皇子同時被立為太子,自此開始了自己的監國生涯。 五皇子確實是厲害的,他有鎮國公及東海杜家人的支持,身邊還有一個無人知其來歷的謀士。 這謀士極為厲害,勸鎮國公迅速鎮壓了不少反了的地方人馬。而此同時,勸導了皇帝,讓京城中三皇子云慕去同齊王談判,以此戴罪立功。 齊王畢竟姓云,那出現的青云戰騎才是大家共同的敵人,五皇子歷來就不笨,哪有不同意的。 這一年,后人稱晉國亂世之開端。 ☆、第 84 章 晉國各處的混亂自然也感染到了各邊關,西洲尤其如此。北涼人確實不傻,他們甚至很聰明。西洲城內的不穩他們如何看不出來,西洲城的城門雖然沒有攻破,但是他們往城中放的火卻燒了三天三夜。 楚家的守軍倒下的越來越多。 城墻上的尸體每隔半個時辰被搬了下來,羅千戶也戰死其中。 烏鴉盤旋在西洲城上空,日日啄食。 南邊的城門每隔一天開放兩個時辰,大量的人逃了出去,當然也有逃了回來的。 生死就在一念之間。 鄭城月坐在院子里,院子里的薔薇開得很是繁茂,然而像是盛世背景里最后的繁華。 姜府里到處是人來人往,姜正煬是朝廷的人,自然可以回去京城,西洲自然是不能待下去了。姜家的人將在幾日后啟程回去京城。 羅紹輝很早就想回京城了,再此耽擱了這么久,心里已經罵了無數次了。如今聽了姜正煬的話,自是再好不過。 鄭城月也沒有不同意。 春枝將披風給鄭城月批上,自孩子沒了后,鄭城月便很怕冷,即便如今才八月。 “母親如何了?”鄭城月問道。 春枝低聲:“平姑姑說,太太怕不太好了。” 自鄭城月醒來后,姜氏便倒下了, 鄭城月心下一疼,如果是洪大夫都治不好,想來也沒什么可治了。姜氏的病更多的是心病,沒有了丈夫兒子,連孫子都沒有了,這樣的人生確實沒有什么可期待了。 鄭城月從墻邊掐下了一朵薔薇,低首,撕了一片又一片。 吳桐和孟昭進了來,身后還帶了一個女人。如今姜家正打包行李,遣散仆人,也沒人管了他們。 鄭城月看了看那女人,心下微微嘆氣,不過才兩年,歲月讓人變得多快啊,當年初見時,馮芳就是一只驕傲的孔雀,如今臉上憔悴粗糙,見到鄭城月,她也只微微抬起頭,目光中伴隨恐懼。 鄭城月嘆氣:“馮jiejie。不知道你找到沒有?” 馮芳抬眼看向面前的女子,生活讓她們都變了,當初她不過是厭惡面前的女子,可是如今,她卻有些害怕。 父親死了,母親癱了,皇帝立皇后時大赦天下,她和母親也得放了出來。找了個男人,那男人不過是個打鐵的,家里沒有女人,她和母親也活不下去,沒辦法,她只得嫁了這人。好在這人對她也不差。她本想以后一生也不過就此而過,然而面前的女子卻坐到了她面前。 她說:“馮jiejie,你父親比我們所有人想象得都厲害呢,我不信他沒有留下東西讓你保命。” 馮芳跪在地上,哭著說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可是她說:“馮jiejie,你好好想想,從你和姜家開始交往的時候就想。姜正煬能放你一條命,必然是你父親和他交換了什么。你可以好好找,找到了,你以后和馮太太,你男人在西洲也能過得下去。若是找不到,馮jiejie,我也沒什么放不下的。” 馮琉是死了,但是并非楚然下令,而是暴死。 那日小周氏和姜正煬的話,吳桐原封不動的告訴了鄭城月。 馮芳看鄭城月,不知為何,她心里總覺著當年那個落水也要拉著她下水的鄭城月比面前的女人可愛得多,至少那是個活人。而面前的女子卻是個活死人,她像是沒有感情似的,她看著自己的眼里沒有怒氣,沒有憎恨。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她自然聽說了楚家出事了,可是楚家的十萬人卻在西洲。所以她還是害怕,所以她翻了很久,想了很久,甚至逼迫起了自己癱了的母親。 “這是留在苦禪寺的鑰匙。”馮芳最終悄悄潛回去了早已荒蕪了的馮家老宅。 鄭城月接了過來,看了看,收在懷中,“你母親說了什么” 馮太太癱了,但是嘴卻是能說話的,腦子是清醒的。 馮芳低頭,母親恨面前的女子,因為是她害死了馮殷。可是馮芳并不恨,馮殷做的事她覺著也并非如母親所說是被人所迫。 至少那年,馮殷很高興,他說要讓姓鄭城月生不如死。 然而最后死的是馮殷。 “母親老了,糊涂了,姑娘不要介意。”馮芳低聲。 鄭城月道:“你母親罵我的話,一句不落的說給我聽一聽。” 馮芳驚異,到底還是不敢說。 鄭城月又道:“馮jiejie,你說了,就此所有事都與你無關了。” 馮芳心下一愣,半響,才道:“母親說你是殺千刀的,說你活該死了丈夫。姓楚的早就該死了,楚然早該千刀萬剮,沒有楚然大哥也不會死那么慘,連尸體都沒有。楚然做了多少壞事,活該姜家,裴家要他死。連廟里的大師都不會放過他。要怪就怪當年那鐵礦楚然貪心,若楚然當年沒發現,也不會有后來這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