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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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涼人兇勇好戰,一百多年前,定國公曾狠狠打敗過北涼才換來了百年太平。可是這些年來,北涼人也非傻子,自仁宗去后,北涼人越來越不安于現狀。更別提蠢蠢欲動的羌人。 今上登基后,西州就不曾消停過。這幾年更甚。若是發生大規模戰爭,西州便是第一道險關。 自家丈夫,皇帝一說,便二話不說,收拾包袱就來了。雖說都是正二品的將軍,可是南邊的將軍可比這邊關的將軍要安全得多了。更何況現在的西州,邊軍與知府之間....... 想起姜父知道圣上要將丈夫調到西州后送過來的信,姜氏嘆息。 丈夫的出生本來就低,這些年憑什么得到父親的青眼?不就是他的敢,自古富貴險中求。 姜氏這些年陪著丈夫宦游,自然也吃了些苦。可是兩個孩子,她是真的舍不得。尤其是在這及其不安定的邊關。 母親來信讓她把孩子送到京中,可是姜家那個家,她自幼便知道是個什么樣。如今父親入了內閣,那家里的爭斗恐怕更加厲害了吧。而她自己畢竟只是個庶女,雖說母親沒有女兒,她自幼便被母親抱到屋里當成嫡女來養。但那府里的明槍暗箭可沒少受。 更何況如今大房和二房...... 想到二房,姜氏睜眼:“給二舅老爺的東西都收拾妥當了?” 幫著她理事的大丫頭樂枝笑道:“太太放心吧。保管不會出錯。” 姜氏抿嘴不言。 邊城離京千里,但二哥姜正煬那本性依然還是一絲不減。在西州做了幾年知府,手里拿了多少,京里也是有所耳聞的。如今父親更不敢把他放在邊城了。只是恐怕二哥到時的反彈....... 越到這邊關,她的心就越是不安定。 只是將軍楚之望卻從不這么想。 楚之望是新來的西州守關大將。這西州大小官員也有不少,知道他今日到的時辰,便早早等了過來。這當中自然有知府姜正煬。楚之望的二舅子。 在這晉國最重要的一座邊關要塞中任職,這大大小小一堆來接人的人自然都有自己的消息,那些消息靈通的早就將這新來將軍的關系打聽了個干凈,當聽到他和姜知府的關系時。大家心里都跳了一跳。 姜家如今正簡在帝心啊!來了一個兒子姜知府,又送來一個女婿楚將軍。 楚然雖說才十一歲,但根據姜閣老的說法,早就是該見見世面的時候了。所以楚之望并不太拘著兒子,自兒子十歲了,他尋常處理公務,也會有意識讓兒子在身邊,讓他多學些東西。畢竟楚然將來走的是武官的路,而非文官登科考試。 所以今日楚然也騎了匹馬,跟在父親身后。 西州比不上江南,如今三月的江南正春光明媚,西州的風卻很凌冽,吹得人陣陣發冷。在南邊看到的綠樹春花在這兒卻只能等到五六月。 楚然被姜氏裹了件黑鬃毛的披風,他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尤其這兩年,個竄得很高,帶著少年人的飛揚。此時跟在父親后面,微微上揚的嘴角,看起來真是令人賞心悅目的貴公子,如果忽略掉他身后跟著的一只狼,就更完美了。那只狼雖說一看就是幼崽,但那雙狼眼,還是讓人心生畏懼。 這只狼,說來也奇怪,當日楚然將它放歸山林,它之后又悄悄跟了過來。楚然心中歡喜便將它留了下來,從此之后,這只狼隨時隨地都跟在他身邊,怎么趕也不走,對楚然那叫一個忠心。楚真有時悄悄摸了它兩下,都會惹來它的怒意。 姜氏為此很是擔心了幾日,還是丈夫勸了勸,用楚之望的話說,這西州既然不太平,將來若真是遇到危險,或許這狼能幫上忙也說不定。 雖說是玩笑的話,姜氏卻也默許了兒子將只狼帶在身邊了。只是也下了規矩,外出見外人,去別人家做客都不能帶上。因才到邊城,這禁令自然還未到生效期。 姜正煬和楚之望說了幾句話,趁著一幫官員們和楚之望寒暄的時候,才拿眼看向楚然。 “見過二舅父。”楚然行禮作揖,見自己這二舅長得甚是圓潤,一張肚皮一鼓一鼓的,仿佛氣球一般。真擔心他肚子一會兒就爆開了。 姜正煬笑道:“你幾位表兄弟們正在家等你呢。知道你兄妹二人來,都念叨了好幾日。” 楚然笑道:“我也甚是想念他們。” “這種小畜生,你養他作甚?”姜正煬望向他身邊的小狼。那雙狼眼仿佛能將人洞穿,姜正煬很是不喜, 楚然卻笑道:“二舅父,它可是有名字的。” 姜正煬不以為意。 楚之望新到邊城,落腳的地兒自然早已安排好了。新安排好的將軍府,已經完全沒有留下上一任的痕跡。嶄新,富麗。 姜氏自進了這屋,微微嘆了口氣。這新到的家沒有一分需要她重新布置,仿佛一切都應有盡有。 “夫人,這是小公子的房間。”管家領著姜氏和楚然,一一介紹。 為楚然安排的院子雖說不太大,但是裝飾布置無一不是時下世面上難得的精品,那些床褥上繡的暗紋,若非江南一等的繡娘,根本繡不出。而那院中擺著的玉石盆景更是少有。 “這兒比我以前的可大多了,挺好看。不過這些我都用不著。”楚然笑嘻嘻的評價。 管家姓孟,四五十的年紀,之前也曾在將軍府做事。聽了楚然的話,微微有些尷尬,笑道:“這是知府夫人安排布置的。少爺有不滿意的,我讓人換了。” 知府夫人說的便是姜正煬的妻子,楚然的二舅母。 姜氏眉頭微微一皺。 楚然笑:“二舅母多時不見我。肯定不知道我早已開始習武了。明兒我謝謝舅母去。只是這院子里的,嗯,我晚上練劍的時候不太方便。這樣吧,哪兒搬來的哪兒還去。這兒擺上我的那些刀劍。對了,給朔風安排個窩。” 朔風是他的小狼。 孟管家打聽過新來的將軍公子是習武的,特意為他安排了習武場,但是也未曾料到楚然還有晚上練劍的習慣,更別提他還帶了一只小狼,方要再說話。 姜氏卻道:“孟管家也辛苦了,夏管事剛來邊城,也不太了解。不如讓他跟著你,打個下手。也了解了解情況。至于這院子,夏管事,剛才少爺說的,就按他說的辦。” 夏管事并不老,和孟管家相當的年齡。一直在楚家做事。聽了姜氏的話,微微向孟管家拱了拱手:“辛苦孟先生了。” 孟管家拱手回禮:“不敢。” 姜氏也不再管,只吩咐了幾句,夏管事和平姑姑幾人就開始清點起現在府里擺設的東西。 孟管家看著魚貫而入的夏管事等人,心里微生驚訝,這新來的將軍夫人,看來并不是個糊涂人。 楚之望并不管府里的布置,晚間,聽了姜氏的話,才笑道:“你那二嫂管得也忒細心了。” 他來西州,朝廷自然早早就著人來安排了他的住處。他是姜正煬的妹婿,姜正煬關心安排他一家老小的住所也是正常。只是這些布置裝飾也太過奢靡。這對新來上任的他來說,一旦被有心人注意,定不是好事。 更何況這府里從孟管事到下面的小廝婢女恐怕大部分都是他安排的人。上一任是怎么被調出西州,怎么死在離任路上,楚之望并不傻。 姜氏見丈夫不再言語,道:“待我再看幾日,若是有用的,就留下。不能用的,找個理由打發就是。那些東西,我都讓人收了起來,造了冊子,待找個時機,抬了還回去便是。” 這做文官武官都是一樣的,手頭里自然都會有很多暗項。只是將軍府搞得富麗堂皇的,讓有心人看去,又是什么話?再說這里面的這西子東西,想來送的人里面可不止自己兄長。 丈夫一來就收人東西,以后還怎么做事? 楚之望道:“你看著辦吧。” 姜氏管家的雷霆手段,他曾在京城的姜府可是見過的,那時候嫡母裴氏病重,大房和二房兩位媳婦對管家權爭得不可開交,府里烏煙瘴氣,嫡母一怒,直接交給自己養的女兒姜氏。 姜氏看起來和藹,但是做起事來,卻是個手段說一就絕不二的人。兩房媳婦可沒少在她手里吃過虧。 ☆、初見 姜氏卻不知丈夫還在想她以前在姜家的事,現在她想的最多就是現在這新府里自家二嫂做主收的那些東西。 有些東西能收,有些東西卻不能收。什么人該收,什么人不收。什么時機合適都是至關重要的。姜氏自幼就得嫡母教過,做人越得低調著,懂得時機。好處才不能讓人收了去。她不能一開始就讓人捏著丈夫的喜好。 “那我就打發了,到時候你可別怨我。”姜氏笑道。 楚之望笑:“你安排就是。只是恐怕你二哥會不高興了。” 姜氏哪里不明白丈夫所說,嘴里卻道:“你這是故意刺我不是?” 楚之望今日喝了些酒,此時燈下,見妻子好看的眉目皺了起來,心下一動,一把摟了人過來,輕聲:“辛苦夫人了。夫人為我做的,我都記在心里呢。” 說到后來,聲音已經越來越低,而手已經放在妻子的腰帶上。 兩人夫妻十幾年,姜氏哪不知道丈夫的情況,楚之望又只有她一個女人。 姜氏臉色微微發紅,但也沒阻止丈夫的動作。 屋里伺候的平姑姑等人見了,自然早就退了下去。 幾日后,姜氏果然打發了些人。 孟管事見了,找了個機會,來向姜氏請辭。他服侍過上一任知府,也服侍過上一任將軍。兩任都沒有好下場,他卻好好的還活著,而且還是個管家。說出去都沒人相信。如今見姜氏大力清理這將軍府中的人,他自然只能前來辭了這差事,另謀他路。 姜氏卻令人領了個四十上下的婦人上來,那婦人見了孟管事,淚水就沒停過。她的身邊還帶了個十多歲的小子。 孟管事見狀,也忍不住心酸。自他隨著上一任知府來邊城十來年,他便沒見過自己老家的妻兒了。 姜氏讓平姑姑帶了那婦人和那孩子下去后,才對孟管事道:“大郎的身邊也缺個端茶的,我看方才那孩子也老實,孟管家可愿意?” 孟管事一把跪了下來,他萬沒料到姜氏是如此打算的。只是,他沒料到的是,安排這事的并非姜氏。 姜氏不是糊涂人。楚之望更不是,否則他不會從一個父母雙亡靠著族人救濟的孤兒成了今天正二品的將軍,他來西州,自然更不會雙手空空便來了。他深諳身邊人的影響力。 從得知要調到西州,他早早便令人打聽了這西州的情況,自然也注意到了這個活過兩任卻依然安然無事的管事。所以那日姜氏提起孟管事,楚之望便讓人領了孟管事的妻子來了。 一個對西州情況熟悉的忠心下人放在家里是非常有必要的。 從江南到西州,要經過順平,而那兒恰好便是孟管事的故鄉,而楚之望便順手讓護衛將這婦人帶了來。當然,這對母子該什么時候登場,也是需要安排的。 楚之望從來不做沒有投資回報的事。孟管事之后很多年,一直跟著楚家同生共死,自然是后話了。 只說姜氏將人安排好后,便接了自己娘家嫂子的帖子。 姜氏接了帖子,微微一笑,這嫂子恐怕早就知道將軍府的事了。但卻故意拖了十來日才送了帖子來,自然是要冷一冷楚家和她了。 二嫂真是一貫的性子。不過,姜氏并不擔心。 姜氏領著兒女進了知府府,早已有人等著了。 “知道meimei要來,我早早就盼著了,可算盼來了。前幾日身體不適才推遲了日子去看meimei。”一個年方三十多的婦人領著兩個男孩,一個女孩上前。 那婦人長得很是窈窕,眉眼嫵媚。 姜氏微微一笑:“有勞二嫂。” 這婦人并非姜正煬的正妻周氏,周氏早死,只留了個兒子。這人卻是小周氏,當年姜正煬續弦,續的便是周氏的庶出妹子小周氏。 小周氏嫁了進來,很是有些心思,將姜正煬哄得服服帖帖,肚子還爭氣,給姜正煬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正是面前的這三個男孩女孩。大的和楚真楚然同樣年紀,最小的卻才三歲。姜正煬寵她,外出邊城這多年,也將她帶在了身邊。只留了原配所出大兒子在京里祖母照看。 一幫子小的見了禮。 小周氏才上前握住姜氏的手,“你來了,我就高興呢。這幾年,也沒見過幾個親人。也不知大家都甚模樣了。” 姜氏笑道:“父親母親都很是想念你們呢。對牧哥兒和慧姐兒幾個都念了好幾回了。” “牧哥兒幾個也是啊。可好,現在然哥兒和真姐兒來了,他們終于有伴了。”小周氏笑道。 兩人挽著往廳里去。放了孩子們自去玩耍。 這知府的布局,假山流水,綠蔭花圃一應具有,而那些子繡件擺設,金銀雕塑的擺件,全是精品。 姜氏微微有些驚心。京城府里都沒有如此奢華。 小周氏見姜氏看著那些擺件,不由有些得色。方坐定,才道:“這邊城風沙很是凌冽。還好你們到的時候已是春日。若是早過幾日,可得遭多少罪。我聽人說,你那府里人手不夠,怕他們不盡心,便自作主張給你安排了些。可還滿意?” 姜氏笑道:“二嫂安排的,哪有不滿意的。只是二嫂也知道,我自幼就不太懂那些個貴重的東西,放在那兒,也是糟蹋了。我呀便令人收了起來。后來孟管事才告知,有些是二哥送來的,有些個還是別人送的。唉,那些人我也不認識。我一想,二嫂肯定知道。所以我今日便將那冊子也帶了來,二嫂幫我看看可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