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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遒艱難地將視線從電視那邊移開,看向了少年,“不用,我等下回家自己寫。” “對了。”他似乎記起什么事,轉身從沙發上找到自己的書包,然后抱在胸前,從里面翻找東西。 少年盯著他看,然后看見他從書包里翻出一條手鏈。 “找到了。” 方遒美滋滋地看著手里的東西,然后看了身邊的少年一眼,伸手就將這條手鏈遞到少年面前。 “送給你。” “給我的?”少年盯著面前這條由白色珠子串聯起來,中間夾著一只小黃鴨的手鏈,疑惑道。 “嗯嗯。”方遒堅定道,然后將手鏈塞到了少年手中。 “怎么突然送我手鏈了?”少年開心的眼眸都瞇了起來,將手鏈帶在了手上。 “定情信物。”方遒將書包往沙發上一扔,扭頭繼續看電視。 少年聽見這話,好看的臉上布滿紅暈,眼眸里帶上一絲羞澀,“那你知道定情信物是什么意思嗎?” “我知道啊。”方遒特別堅定地挺了挺胸膛,“我班女生告訴我,就是定下未來老婆,給未來老婆的第一件禮物嘛,我知道。” “我不是一直說要娶你嘛,所以定情信物肯定要給你。” “是我娶你。”少年無奈地糾正道,臉上的紅暈已經退散,只有耳垂還是紅紅的。 “都一樣都一樣,反正以后我們都要住在一個家里。”方遒擺擺手,他覺得誰娶誰都沒有什么區別。 他擺完手,腦海里浮現了他們班女生叮囑他的話,表情瞬間認真起來。 方遒握住少年的手,眼神真摯,“江舸,定情信物都在這里了,你以后一定要娶我。” 少年時期的江舸反握住方遒的手,拉住他的手撫上自己的臉,堅定地應道:“好。” 畫面一轉。 少年方遒再次站在江舸家門前按下他家門鈴,門鈴響了三次,門一次沒打開。 方遒已經有些生氣了,正當他這邊按第四次時,他自己家的門打了開。 方媽聽見門外一直傳來鈴聲,以為是自己家的,結果打開家門,發現自家傻兒子站在鄰居家的門前,準備再次按鈴:“兒子,你在干什么,怎么還不回家?” 方遒皺著臉,看向方媽,“媽,江舸怎么還沒給我開門?” “哎呀。”方媽被方遒這么一提醒反倒記起忘記告訴自家兒子的事,“媽忘記告訴你了,江舸他們一家在早上就搬走啦。” 方遒聽見這個消息,腦袋里像有一道雷劈過,整個人都懵了。 方媽見站在那里一動也不動,喊了方遒幾聲,正當她動手準備將方遒拉回來時,方遒動了,他轉身就往外走。 “這孩子,咋了。”方媽不解,不過也沒追去。 方遒沮喪著臉走在路上,心里一直想著江舸為什么不告而別,越想越生氣,也越想越難過。 他被腳底下的石子絆了一下,氣鼓鼓地停下腳步,伸腳將石子往前踢,視線順著石子飛行的路線前行。 就在這時,方遒被人從身后抓住了胳膊。 他扭頭向后看,滿臉急切的方媽滿頭大汗:“兒子,快和媽來,你爸心臟病突發,進醫院了。” 睡夢中的方遒睜開眼,夢境從這里就猛然斷開。 “艸,江舸說的居然是真的。”方遒雙眼發直。夢中的那些事,全都是他以前的記憶。 他感覺脖子后面枕頭下有點硌,手往讓他覺得硌的位置一摸,剛剛在夢中還見過的手鏈陳舊版,頓時出現在他的眼前。 “江舸,居然能把這條手鏈留十年,而且還沒壞,挺不容易的。”方遒想著,手指不由在小黃鴨上蹭了蹭,想起了江舸那張比少年時期更妖孽的臉。 “他的手鏈怎么落我床上了?算了,等下還給他。” 方遒將手鏈戴在手上,翻身下床去洗漱。 馮濤聽見動靜,從床上朝下面露出個頭,迷迷糊糊地問道:“幾點了?” 方遒剛站下地,聽見馮濤的聲音,看了一眼桌上手機的時間,“十點。” “哦,那我再睡會。”馮濤轉身又躺下。 “行,我等下吃完飯給你帶一份。”方遒一邊穿鞋,一邊說道。 “嗯...”馮濤睡夢中應了方遒一聲。 方遒笑了笑,去洗漱。 洗漱完,他擦干臉,站在桌子前用紙巾擦干手上手鏈的水。 倏然,他心中浮現一種不好的預感,手中剛剛還在擦拭的手鏈也從中突然斷開,白色的珠子以及小黃鴨頓時灑落了一地。 塑料珠子掉落在地發出的清脆聲音更讓方遒感覺不妙,他連忙壓住心里的那絲感覺,彎腰一個一個去撿地上的珠子。 最后一顆珠子正好掉落在他的桌前,他彎腰撿起,正想著等下要怎么和江舸解釋,視線就看見了桌面上那臺日歷。 方遒記得有一段時間他忙的天昏地暗,回寢室倒頭就睡,完全沒有時間管這個,似乎加起來有一個星期了。 他將珠子和小黃鴨放在桌上,從桌上拿起一只筆,拔掉筆蓋,開始按照他忘記的那些日子,一天一條的往后劃。 日歷很快就翻了個面,露出了那張被他特意用紅色記號筆圈出日子的那面。 一筆一筆的劃過,劃掉的日子剛好在紅色日子圈出的前一天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