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做千層餅的工序才是最最復雜的,要讓餅吃起來有好似千層的酥脆感,那面團便要搟得勁道適宜,而且每個面團的重量也要控制在一定的范圍之內,將稱好重的面團拉長了,抹上牛rou陷,在裹在一起復又再次拉長再抹上牛rou餡,反復數十次,這樣還罷了,抹好的牛rou餡可一點都不能外露,只要露出來了那便不能再用了。 對于木小柔這種初學者來說,要做好一個完整的牛rou千層餅幾乎要了她半條命,她頓時就有些不滿了,陸寒霆這家伙嘴巴怎么就那么刁呢,隨便吃一吃不行么?弄得這么復雜!簡直太折騰人了。 不過雖然心頭這樣吐槽著,木小柔還是認認真真的做好了三個千層餅,三個應該夠他吃了,做多了吃不完也是浪費。 做好了之后要過油炸,炸了以后還得放在柴火邊上烤干,這樣吃起來才是酥脆可口的。 木小柔從中午就開始做,做完了之后已經是下午了,就單單只做了三個她就差點累癱了。 陸寒霆今天吃晚飯的時候發現多了一道千層餅,這個東西一般他沒吩咐,廚房是不會做的,他戴上牛皮紙拿起一個千層牛rou餅咬了一口,口感跟以前吃得非常不同,他微皺了皺眉頭,向正認真吃飯的木小柔看了一眼,“這是你做的?” 木小柔點點頭,一臉不以為然:“可能沒有師傅做的好吃。”其實她剛剛嘗了一塊,味道還不錯,跟師傅做的也沒差,她之所以表現得這么平淡,其實就是暗戳戳的等待某人的夸獎。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陸先生言簡意賅的說了一句,不過心頭卻樂呵呵的。 聽到他這么說,木小柔頓時一臉緊張,“難道不好吃么?” “功夫差了一點。”某人一臉認真的品評。 木小柔有些泄氣,恨恨的吃了一塊魚rou,怎么嘴巴那么刁啊,這樣也嘗得出來。 陸寒霆望著坐在對面一臉低氣壓的女人,突然覺得好笑,正要安慰她兩句,猛然看到她手背上多了兩個破了皮的水泡,他才剛剛緩和的面色頓時就凝重了幾分,“手背上的傷是怎么回事?” 木小柔急忙將手縮回去,“沒什么。” 陸寒霆也不傻,略想了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想來是做餅的時候被油燙傷的,他一方面為她心疼,一方面又因為自己剛剛逗弄她而歉疚,不過更多的還是對她的憤怒,這么大的人了怎么做事還這么不小心! 陸先生沒有再說話,卻是將那三個被他判定為差了些火候的千層餅吃個干干凈凈。 木小柔望著那空空的盤子頓時就傻眼了,看樣子他還真喜歡吃千層餅啊,她做得沒達到他的標準他也吃得干干凈凈,嗯,明天再給他做,多做一些,也練練手。 晚上,陸寒霆進來的時候木小柔正坐在床上看書,余光瞟到他進來她也沒抬頭,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忙完了啊?” 陸寒霆沒回答,徑自走過來,聲音冷冷的:“把手伸出來。” 木小柔察覺出他語氣不大對勁,這才抬頭向他看去,一對上他那黑沉沉的面色她心頭便猛地一跳。 誰又惹到他了啊? 被他那銳利又冰寒的目光看著,木小柔一時間也不敢多問,乖乖將手伸過去,卻不想陸先生的面色又沉了沉,“另外一只。” 木小柔便側了側身,將另外一只手伸過去。 陸先生冷著一張臉在床邊坐下,這才從褲兜中摸出藥膏,抓過她的手,將燙傷藥擠在她的手背上,輕柔的用指腹涂抹均勻。 木小柔:“……”抹藥就抹藥吧,那表情快嚇死人了好嗎? 陸先生依然是冷著一張臉,聲音也是冷颼颼的,“疼么?” 木小柔被他的樣子嚇到了,便故意做出可憐巴巴的樣子來,“疼!” “活該!” “……” 沒得到陸先生的同情,木小柔悻悻的低下頭,陸寒霆望著她的小模樣,最終還是放軟了語氣道:“你這就是沒事找事做,陸家那些家下人是拿來做什么的?我給他們開那么高的工資可不是讓他們吃閑飯的,這些事情讓他們去做就好了,你瞎折騰什么啊?” “我就想親手給你做一頓你愛吃的東西啊,別人做的跟我做的自然是不一樣的。” 陸寒霆冷笑一聲,“你倒是挺會說話的。”他面上雖然這么說,可是他心中卻是樂開了花,她說得沒錯,別人做的跟她做的怎么能一樣呢,他吃著也覺得比別人做得還香,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寧愿不吃也不愿看到她受傷。 雖然陸先生說過不要讓她瞎折騰,可是她還是想再“折騰”一次,陸先生不僅身材好長得帥,飯量也是驚人的,她昨天做了三個,顯然是不夠他吃的,所以她打算今天多做一些讓他吃個夠,有了昨天的經驗,她今天做起來倒是順手一些,不過過油炸的時候她還是沒提防被濺出的油給燙到了。 陸先生今天回家又看到桌上多了一盤千層牛rou餅,他眉頭當即便擰了擰,昨天不是才跟她說了別做了么,怎么這么不聽他的話?!尤其當他看到她右手上又多出了幾個水泡之時,那本來就不大好的面色又陰沉了許多。 木小柔在吃飯的過程中一直一臉期待的望著陸寒霆,可是直到他下桌也沒見他向那盤千層餅伸手,眼看著他就要離開了,木小柔終于是忍不住問道:“怎么不吃rou餅啊?” 陸先生頭也沒回,冷冷的丟下一句:“拿去喂狗!” 聽到她這么說,木小柔只覺得一顆心都要碎了,她辛辛苦苦做好的,他卻說要拿去喂狗,即便不想吃也不該這么糟蹋吧。 她突然覺得陸寒霆這種人真是過分,他就算再怎么生氣她不聽話也應該尊重一下她的勞動成果啊,她這么做不也是希望他開心么? 回到房間之后木小柔一直安不下心來,她還真擔心陸寒霆將那盤千層餅拿去喂狗了,思來想去的,她最終還是決定下去看一看。 不過當她走到廚房門口望著那偷偷摸摸躲在廚房里大口大口塞著rou餅的陸先生之時她頓時就驚呆了。 偌大的廚房中只站了他一個人,他穿了一件藏青色的家居服,家居服的胸口處刺繡了“v”字型的圖案,看上去帶著一點民族特色,他穿的長褲也是藏青色的,因為衣服質地上好,再加上他這個人天生就是個衣架子,所以那簡單的家居服穿在他身上也透著一股別樣的風味。 陸先生一手插在褲兜中,衣服袖子挽到手肘處,露出一截肌rou結實的小臂,另一只手正抓過盤子里的千層餅塞到口中。 她所站的地方正好看到他的側面,廚房的燈光只開了一盞,在這樣的光線中,他側臉的輪廓更透著一種魅惑的俊美,她曾經看到一句話,說是男人在睡覺和吃東西的時候會放下所有的戒備,在這種時候你總能看到他純真的一面。 所以,此刻的他看上去就像一個小孩子,趁著父母睡著下來偷吃東西,那鼓鼓囊囊的腮幫子一聳一聳的,別提有多可愛了,望著這樣的陸寒霆,木小柔只覺得心臟好似被一只溫柔的手輕輕的揉了揉。 就這般靜靜的欣賞了許久之后她終于輕咳一聲打破了這里的寧靜,塞了一口食物的陸先生被人打斷,后背頓時一僵,愣了好一會兒才向她看過來,口中的食物還沒來得及咽下去,他的兩個腮幫子依然鼓鼓的,那眼中閃過一種做壞事之后被抓包的驚慌。 不過,他好歹還是陸家家主,很快從驚慌中回神,他不以為然的收回目光,慢條斯理的將口中的食物吃進口中,又抓過另一個千層餅咬了一口。 “不是說要拿來喂狗么?”木小柔忍著笑意沖他道。 陸先生不理她,依然吃得歡快,看到他吃得那么開心,木小柔心里也暖暖的,倒沒有了再打趣他的心思,卻不想認真吃著東西的陸先生卻面無表情的丟過來一句: “我是狗!” 木小柔噗嗤一笑,她突然覺得這個樣子的陸先生簡直萌得要死,遂忍不住走上前去從背后抱住他寬厚的腰身。 陸寒霆渾身一僵,吃東西的動作一頓,他將口中的東西三下五除二吞下去,這才向她道:“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