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木小柔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的解釋,“他說他正好要到這邊,順路,大姐不好掃了他的臉面便同意他送我回來了。” 陸寒霆面色陰沉,在昏暗的光線中依然能看到他額角的青筋隱隱跳動。 她沒想到陸寒霆會來找她,也沒想到他會生這么大的氣,更沒想到他會不顧形象直接將白墨淵狠揍一頓,此時的木小柔卻很疑惑,他如此反常究竟是因為他對她上了心還是因為他只是在維護陸家家主的臉面。 回到陸家之時,陳姨和烏媽正等在門口,陸寒霆的面色不好她們也沒敢多問,只說蘇太太已經打過好幾次電話來詢問情況了,陸寒霆仿若沒聽到直接上了樓,木小柔便吩咐陳姨給蘇太太回個電話,說她已經安全到家了。 陳姨和烏媽也知道從兩個主子那里是問不到情況的,只能從李明口中套消息,李明也不敢多說什么,只道:“反正白少這回要遭殃了。” 陳姨和烏媽是跟著家里的女主人一路廝殺過來的,仔細分析一下也大概能明白其中的緣由,想著白墨淵竟然將主意打在自己太太身上也是氣憤,所以陳姨在衣帽間幫陸寒霆換衣服的時候便忍不住道:“那個白少也真是吃了豹子膽了,竟然將主意打到太太身上,這件事情先生可一定要為太太做主。” 想到他剛剛下車之時看到的情景,陸寒霆的面色又陰沉了幾分,“這個是自然的!” 陳姨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不過也難怪,我們太太長得那么漂亮,自從醒來之后就越變越好,又會唱歌又會彈鋼琴,跳舞又跳得好,也難怪白少會不顧一切花這么大代價也要招惹。” 陸寒霆沒搭話,陳姨在他面上覷了一眼又道:“我說先生啊,你好歹還是加把勁啊,如今太太還念著對你的情所以對外面這些招惹不當回事,可……你要知道,這人都是會累的,太太暖了您這么多年,做了這么多努力,若是先生您一直都不暖,萬一太太累了,對你放手了,又恰好外面有了誘惑,說不準她就跟人家跑了!” 陸寒霆只覺得某個地方好似被狠狠刺了一下,“跑?!我陸寒霆的太太,她能說跑就跑么?還有那些意圖招惹的人在行事之前也該掂量掂量,他若是能承受這個代價他盡管來招惹!”將手中的領帶狠狠一扔,他怒氣沖沖便轉身離去了。 望著衣帽間的門關上陳姨一口氣提了上了卻松不下去,先生一向喜怒不形于色,這么多年了,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先生發這么大的脾氣呢。 其實陸寒霆也說不清楚為什么自己的反應會這么大,就算是憤怒于陸家家主的尊嚴被掃但一向從容鎮定行事的他也不該如此。 而且他脾氣這么大倒有一種欲蓋彌彰的意味,至于他在掩蓋什么他自己都想不明白。 回到房間之后陸寒霆始終沒有睡意,陳姨的話簡直就像魔咒一般揮之不去。 “我們太太長得那么漂亮,自從醒來之后就越變越好,又會唱歌又會彈鋼琴,跳舞又跳得好,也難怪白少會不顧一切花這么大代價也要招惹。” “萬一太太累了,對你放手了,又恰好外面有了誘惑,說不準她就跟人家跑了!” 然后白墨淵那句話也時不時的跳出來,“如果陸寒霆不要你了,你就跟了我。”還有那句“你的手可真軟!” 陸寒霆突然感覺一陣沒來由的煩躁! 第15章 霸道 第二天早上,木小柔來到飯廳之時陸寒霆已經在那里了,一想到昨天的事情,木小柔看到他還渾身不自在。 不過她知道越是不自在的時候就要越發表現得自然一點,這樣讓大家都不尷尬,遂沖他笑笑,“先生早。” “嗯。”他不過是輕輕應了一聲,待她坐下之后又面無表情的沖她道:“等下白家人會過來。” 木小柔一愣,暗想白家的速度也真是快,才過了一天就迫不及待的來道歉了,面上卻只是乖巧的點點頭,“知道了。” 白家的速度倒是挺快的,木小柔和陸寒霆才吃過飯沒多久便聽到有人通報說白老爺白夫人和白少爺來了。 陸寒霆正坐在沙發上看雜志,聞言隨手將雜志扔在沙發上,眸中凝著冷意,“讓他們進來。” 白家是書香世家,家族里出了好幾個科學家和大文豪,即便白家如今也經營著“銅臭”產業,但是身上依然帶著那股百年沉淀下來的儒雅之氣。 不過,白家在別人看來是讓人敬仰的儒商,可是在封靜嫣眼中,他們卻只是一群衣冠禽獸。 白譯一進門就笑呵呵的沖陸寒霆道:“哎呀,陸先生真是對不住啊,是我教子無方,以致驚擾了陸太太,我今日來就是特意跟陸先生賠禮道歉的。” 白譯的笑容恰到好處,既沒有讓人覺得他是在諂媚也不會讓人覺得他虛偽,而且,雖然一來就開門見山,但是用這種半開玩笑的口吻說出來,倒是讓自己的所處位置看上去不那么難堪了。 陸寒霆面無表情的在他臉上瞟了瞟,“坐吧。” 白譯和白夫人便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下,他們身后還跟著白墨淵,從進入陸家他便一直低垂著腦袋,就像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兩人坐下之后他也不敢坐,就立在一旁低垂著腦袋不吭聲。 白墨淵出生豪門,從小就是被眾星捧月過來的,如此驕傲的人如今卻狼狽的來向人低頭認錯,也真是難為他了。 白譯和白夫人坐下之后自有人端了茶水來,雖說白墨淵觸犯了陸家,但堂堂陸家還不至于小氣到連招待茶水的氣度都沒有。 白譯惡狠狠的瞪了白墨淵一眼,冷聲道:“還不快向陸先生和陸太太道歉。” 木小柔明顯看到白墨淵放在身體兩側的雙手緊了緊,他掙扎了一會兒之后終于還是恭恭敬敬的道:“很抱歉陸先生陸太太,我昨日被人灌了酒,這才做了糊涂事,希望陸太太能原諒我的魯莽,大人不記小人過。” 木小柔向陸寒霆看了一眼,但見他雙腿交疊,優雅的拿了一支煙出來點上,對于白墨淵的道歉不置一詞,木小柔也不多話,學著他的樣子慢條斯理的吃著剝好的杏仁。 白譯和白夫人向陸家兩位主人看了一眼,她們表現得這么不以為然倒讓他們尷尬起來,白夫人便立刻招呼跟在身后的幾個保鏢,那幾個保鏢應聲而上,將手中的東西一一放在茶幾上,白夫人便笑道:“我不知道陸太太喜歡什么東西,所以就隨便買了一些做見面禮,這個是意大利大師親自cao刀設計的一款珠寶,陸太太皮膚白,戴著這個最合適不過了,這款是根據國內著名國畫大師的作品設計的瑪瑙手鏈,據說還在寺廟中被高人開過光的,戴在身上可驅邪守財,逢兇化吉,還望陸太太能笑納。” 當她還是封靜嫣的時候,即便她已經是白墨淵的未婚妻了,可這位白夫人依然對她沒有半分好臉色,用鼻孔看她是經常的事情。 白家又是巨商又是大儒,自然看不起她們這種暴發戶,不過呢,白家之所以選擇跟封家聯姻最終目的還是為了封家的錢,她們自降身份與她們家交好,最終目的還是為了她們一直看不起的東西,這人心,說來也真是奇怪。 真沒想到那一向趾高氣揚的白夫人也有如此殷勤的時候,如果讓她知道坐在她面前被她殷勤著的是她一直看不上的封靜嫣,她大概會氣死吧? 她知道那款瑪瑙項鏈是白夫人一直珍藏著的,能拿出來給她做歉禮,也真是下了血本了。 陸寒霆抽著煙,煙霧繚繞模糊了他的面容,可那那雙銳利的雙眼卻穿透了煙霧直直射在人身上,陸寒霆這個人最是讓人猜不透側,即便坐在對面的那兩位年紀加起來大了他好幾輪,可是被他這樣的目光看著,他們依然覺得后背發涼。 白譯便接著道:“我洛海山莊那邊的工程要完工了,如果陸太太不嫌棄的話,我便將那邊的最好的別墅送給陸太太。” 木小柔心神一緊,微垂著眸光遮蓋臉上的異樣,洛海山莊是她父親生前開發的最大一個房地產項目,他準備在那邊修建一個高端的富人區,眼看著就要完工了,卻突然被林盛設計害死,封家產業也都落入了林家父女手中,她們為了討好白家,直接將洛海山莊雙手奉上。 一想到這些,她的心頭依然禁不住一陣陣怒濤翻滾。 “白少的雄心壯志可真是不容小覷啊,竟然連我太太的主意也敢打,如此響亮的給我打了一記耳光,直接將陸家家主的尊嚴踩在腳下,你們覺得光憑這些就想抵消一切?” 陸寒霆說得慢條斯理,語氣也沒有染上半分怒意,可即便如此平淡如陳述的一句話卻也讓人膽戰心驚。 白譯被人這么直白的嗆聲,當即一張老臉漲得通紅,卻依然賠笑道:“是我做得不周到,這不是我不知道陸太太喜歡什么么?陸太太還想要什么盡管提出來,我能給的一定給,只要能讓陸太太陸先生消氣就行。” 木小柔向陸寒霆看了一眼,便見他將目光遞過來,是讓她自己拿主意了,木小柔便將手中吃剩了的杏仁丟進盤中,意味深長的笑笑,“白夫人剛剛也聽到我先生說的了,陸家家主的臉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打的,白少昨天非禮我的事情我如今還心有余悸,這些又怎么能彌補得了?”她目光向桌上那兩件首飾上隨意的一掃,“況且,陸家也不差這些東西。” 白夫人和白譯聽出她話中有話,白夫人也是清楚陸寒霆手段的,當下也不拐彎抹角的,直接問道:“那陸太太可有什么看得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