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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紅樓之寵妃在線閱讀 - 第98節(jié)

第98節(jié)

    瑞定想起太子推波助瀾放出來的流言,道:“太子是越發(fā)的破罐子破摔了,他這般像瘋狗一樣的咬人……”

    慶陽伯皺了皺眉頭,“這事兒還不能我先捅出來,非但如此,我還得先裝一裝傻。”

    “好在我們知道了,也不全算是手足無措。”瑞定道:“我前兩年曾在詹事府安插過一個人,這么些年他雖說也沒混上去,不過眼下這個情景,得用一用了。”

    瑞定站起身來,道:“我回宮去看一看,太子要了庚帖必定是要送到欽天監(jiān)的,我先去打探消息。”

    慶陽伯也跟著站起身來,略有猶豫道:“若是王爺在詹事府有人手,我倒是有個主意。”

    慶陽伯一笑,臉上又流出早年混跡于市井間很是無賴的笑容,“他既然不怕沒臉,我就更不怕了。”慶陽伯走到書桌前面,又拿了紅紙,重新寫了一份庚帖,遞給了瑞定。

    瑞定一瞧,道:“這是……”

    慶陽伯笑道:“我的八字。太子爺若是不嫌棄我年紀比他還大,我也樂意當他的女婿的,畢竟……美嬌娘人人都喜歡。”

    瑞定將東西揣在懷里,慶陽伯又囑咐一句,“見機行事,若是不成我們再想別的。”

    瑞定拿了東西便先去了欽天監(jiān),理由也好找的很。

    “眼見便要年底了,問名的日子定了沒有?”

    欽天監(jiān)的監(jiān)正親自出來迎接,“王爺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迎,快請里面坐。”又去差人泡了茶來奉上。

    監(jiān)正笑了笑,道:“日子還沒定下,不過已經選了上好的吉日,等到納彩的人回來便能定下。”

    瑞定余光掃到桌面上一處用紅色紙夾著的東西,里面的東西只露了一個角出來,也是紅的。

    至于封面……寫的便是太子府的名號了。

    瑞定頓時臉色一沉,道:“納彩定了十月,等他們的船回來便是十一月了,你們辦事這般拖沓,問名豈不要拖到明年去了!”

    監(jiān)正一驚,只是想想這位王爺?shù)哪昙o,還有未來王妃的年紀,便笑道:“王爺莫急,臣這便去取了冊子,跟您看看挑下的幾個日子。”

    監(jiān)正出去,只是屋里還有一人,瑞定不動聲色,等著監(jiān)正拿了冊子回來。

    “十一月十九是個好日子……”監(jiān)正一條條解釋道。

    瑞定聽他念了幾條,嚴厲道:“這門親事父皇已經同意了,等到納彩的人回來,豈不耽誤事?要本王說,選個十一月頭上的好日子過去,也不耽誤他們回來過。”

    瑞定皺著眉頭,“去拿黃歷本子來,本王親自看!”

    欽天監(jiān)的黃歷本子跟普通人家那一本巴掌大小的冊子不一樣。

    欽天監(jiān)的這一本,上面不僅有“某年某月某日,宜婚喪娶嫁”這種,它連時辰都是排好的了,甚至還有財神,福神等等的方位。

    這么一本,監(jiān)正一個人拿起來很是困難,“你跟我過來。”監(jiān)正一指還在屋里的人,兩人一起出去了。

    瑞定飛快竄到桌前,將紅紙攤開一看。

    上面一張寫著天作之合四個大字,下面還有兩張,一張上寫著太子庶女的八字,還有一張寫著他舅舅庶子的八字。

    瑞定心說欽天監(jiān)差事辦的還算快,便飛快的將兩張庚帖一換,若無其事又坐了回來。

    若是太子拿了這東西又仔細看了,歇了念頭,那便什么事情都沒有了。

    若是他就這么遞上去跟父皇說了……一個居心叵測是逃不掉了。

    畢竟慶陽伯也算是吳妃的母家,雖然皇帝家里做親事不看什么輩分,但是這么一來,太子便要比瑞定高出兩級去了。

    更何況瑞定的親哥哥,雖然不算是正經的皇親國戚,但是勉強也算小半個國舅爺了,現(xiàn)如今國舅爺給太子做了女婿……

    等到監(jiān)正將東西拿了來,瑞定捧了這本大書一頁頁翻了過去,半響,他道:“罷了,還是你第一次說的那個日子,十一月十九便是。”

    瑞定將書放在一邊,站起身來,道:“方才本王略有著急,況且臨近年底,水里上想必也是擁擠不堪,這些事情還是早做早了的好。”

    監(jiān)正急忙稱是,笑著將人送了出去。

    瑞定又去吏部轉了一圈,這才找機會給他早先安插在詹事府的人遞了個消息,留意著太子的動向,便回去整理物件,等著明日跟黛玉出游了。

    自然陪同人員還有一個淑寧公主,不過早先瑞定去跟淑寧說的時候若無其事提了一句。

    “秋高氣爽,不如帶上孩子?他正是活潑好動的時候,又是將軍府的孫子,帶出去也見見世面。”

    淑寧想了一想,便答應了。

    所以有了這么一個活潑好動的熊孩子,淑寧是沒什么閑工夫調侃他跟黛玉了。

    第二天一早,瑞定起身去宮里請了安,便坐著馬車到了榮國府。

    異雀去請黛玉,他在馬車上等著。

    “王爺。”

    簾子掀開,露出黛玉一張臉,異雀扶著她上了馬車,便朝后面的車上去了。

    瑞定上下打量黛玉,并沒發(fā)現(xiàn)不妥,問道:“這兩日睡的可好?”

    黛玉緩緩點了點頭。

    “問名的日子已經定下。”馬車沒駛出去多久,瑞定便看著黛玉笑道:“十一月十九。按說我已經知道你的名字了,上回連生辰你也跟我說了,我的名字你也知道,可惜這一步不能省。”

    若是早先被他這么打趣兒,黛玉早就紅了臉反駁了,只是現(xiàn)在卻低頭坐在對面,一言不發(fā)。

    瑞定皺了眉頭,“可是賈府上又有什么事情了?你跟我說。”

    黛玉幽幽一聲嘆,“跟王爺說,王爺就能辦嗎?”

    瑞定眼睛一瞪,沉聲道:“出什么事兒了。”他伸手在馬車側壁上敲了兩下,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王爺不知?”黛玉冷笑,可是這話卻有點說不出口,別說她現(xiàn)如今還沒嫁給王爺,就算是八抬大轎進了門,那也是沒資格過問這種事情的。

    連宮里都是三年一進人,嬪妃無數(shù),她又是哪個地方的人,如何能問得出口。

    黛玉停了許久,瑞定等在一邊,只拿眼睛看她,言語關切,“你跟我說,就算一時辦不了,也別憋在心里。”

    黛玉聽了這話越發(fā)的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了,想著已經成了定局的婚事,狠狠道:“我恨不得立即家去,一輩子死在揚州,再也不來這京城了!”

    瑞定一聽這話不對,道:“你怎么連我都惱上了。”

    “我如何敢惱王爺!”

    瑞定這般說倒是叫黛玉心里是又急又氣,要說賈府的事情,說起來是親戚,只是她們這般算計自己,也沒幾分真心,不往心里去便是了。

    可是王爺……王爺他面上一本正經,消息瞞得又緊,在她面前裝作毫不知情,就將她一人蒙在鼓里,若是……若是就這么家去了,等到兩年之后回來,王府里怕是……

    她又想起這兩日去給老太太請安,她面上欲言又止的表情,還有二舅媽看著她趾高氣昂的笑。

    大舅媽倒是來暗示了幾句,只是……她笑成那樣,分明就是來嘲笑的!

    還有寶jiejie明里暗里的安慰和勸導……

    黛玉不由得哭了出來。

    “好好的,你這又怎么了。”瑞定急忙拿了帕子,誰知黛玉卻沒接。

    “府里都傳遍了,縱使她們在別的事情上勸我,這件事上想必沒一個敢說假話。”黛玉抽泣道,淚珠兒一滴滴的滾落下來。

    “榮府的大姑娘已經在您府上一年了,怕是……怕是連——”連孩子都有了這一句是怎么也說不出來。

    瑞定眼睛一瞇,笑道:“這都是假的。”

    “這如何是假的,難不成這事兒二舅媽她們也敢拿來扯謊不成!”黛玉聽了瑞定的笑聲越發(fā)的惱了,低頭只是哭,連瑞定看也不看。

    瑞定柔聲道:“我生平第一次拉姑娘家的手便是你,生平第一次給姑娘家送東西也是你,這又是為了你頭一次去求了母妃,還有jiejie,我待你的心,難道你一點都沒看見嗎?”

    黛玉別的沒聽見,就聽見“送東西”幾個字,想起自己屋里用的,身上待的都是瑞定送的,傷心至極又發(fā)現(xiàn)瑞定這番話分毫不解釋賈元春的事兒,越發(fā)的覺得他是敷衍了,扯了腰間帶的荷包便朝他臉上扔了過去。

    “王爺?shù)臇|西,我不敢要!”手伸了出去又瞧見自己手上兩個墨綠色的玉鐲也是他送的,當下便想擼下來也還給他。

    馬車里地方狹小,瑞定躲閃不及,被荷包砸了個正中。

    雖不疼,可是心里難免難過,他沉著臉吩咐了一句,“去王府!”便又扭回頭來,看見黛玉情急之下鐲子怎么也取不下來,一段如白玉一般的手腕已經染紅,不免厲聲道:“夠了!”

    被瑞定這么一吼,黛玉倒是停了下來,只是心里越發(fā)的擰了,看著瑞定怎么看怎么不順眼,手上的動作雖停了,可是眼淚卻掉得愈發(fā)厲害了。

    這些年積累下來的委屈全化成淚水流了出來。

    “賈元春于昨日已經在九安堂里出家了,從此她便是佛門弟子,跟紅塵再無瓜葛!”瑞定平著臉道。

    黛玉先是一喜,可是轉念又一想,賈元春為什么要出家?

    她原本是宮里的女史,又是榮國府的大姑娘,能混到出家這個地步,還是因為跟不該牽扯的人有了牽扯。

    無風不起浪。

    黛玉搖了搖頭,聽見瑞定又道:“她的確在我府上待過一段時日,只是她是皇后娘娘賜下來的,倒她出宮都是皇后娘娘的人,與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一時間黛玉腦袋里閃過無數(shù)個念頭。

    比方母命不可違,又比方賈元春的確在王爺府上待過,還有一句,怎么王爺宮里那么多宮女,就沒別人什么事兒呢。

    然而千言萬語只化作了一句話,“你終究還是承認了。”

    “我承認?”瑞定冷著臉,“我承認什么!”

    這時馬車已經停在了完工的昭豫親王府門口,瑞定跳下馬車,又將黛玉拉了下來,道:“你看看這里!”

    黛玉被拉得一個踉蹌,還沒站穩(wěn)身子便被瑞定拉了進去。

    瑞定人高馬大,眼下心里也有幾分生氣,步子不免邁得大了一些,他死死抓著黛玉手腕,拉著她穿過二門,進了右邊的花園。

    “你看看這里!”瑞定又道:“花園里的小屋子,是當日去了林府之后防止的,你父親說你自小便住在這里,我怕你將來思鄉(xiāng)情切,便照原樣造了出來。”

    黛玉才抬頭,又被拉著朝前走了幾步。

    “還有這里,”瑞定一指,“這小池塘也是找林家的原樣修的,連修池塘的人都是一個!”

    黛玉瞧見這兩樣景致,心里已是軟了三分。

    甚至遠處的假山,桃花樹看著都是那般的眼熟。

    瑞定又拉她過了一道拱門,穿過小徑到了正屋。

    “還有這里,給你布置的書房。”瑞定拿了桌上從林如海手上接過的毛筆,“雖然你兩年之后才能嫁進來,東西都已經擺好了。”

    看到這兒,黛玉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心里又恨瑞定什么都不跟她說。

    瑞定大步走了許久,又說了一簍子的話,心里本來就不多的怒氣早已煙消云散了,側頭看見站在他身邊的黛玉,已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悔得腸子都青了。

    他將人拉在窗邊的軟榻上坐下,一松手,又看見黛玉手腕上已經起了紅痕,不免埋怨起自己來。

    瑞定蹲在黛玉面前,輕輕將兩個鐲子取了下來,皺著眉頭道:“手上可疼?我去拿藥來給你擦擦。”

    說完不知怎么的,他俯下身去,輕輕在黛玉手腕上吹了吹,“疼嗎?”

    黛玉只覺得手上被瑞定吹過的地方又癢又燙,她急忙搖了搖頭,“是我方才摘鐲子弄的,跟王爺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