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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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語就在大門口站著,等著雨會變小一點。 “你要是真退伍了,打算干什么?”他扭頭問王東。 “其實退伍也挺好,”王東說:“你不是一直說你想做生意開超市么,我轉業(yè)的話,部隊里會發(fā)一筆錢,數目還不小,咱們可以用它來做啟動資金,一塊做生意,我給你打下手。” “誰需要你打下手,打下手我得找伶俐會說話的,你又不會說話,往那兒一站,雄赳赳氣昂昂的,別人嚇的都不敢來了。” 王語說著自己就先笑了出來,笑了一會兒,又說:“你還是老老實實當你的兵,將來混發(fā)達了,給我開個后門,讓我們在你們部隊上開個超市,你給我弄點特權,把其他的超市都攆出去,獨我一家,生意一定特別好!” 他說著就嘿嘿地笑,故意裝出一種生意人的jian詐來。 第171章 下雨 這種jian詐讓王東笑了出來,看了看他,說:“對了,宿舍里那把紅格子傘,是你的么?” 王語點點頭:“是啊,怎么了。” “顏色是不是有點sao?”王東說:“你打著它在這里逛一圈,絕對成為所有人的焦點。我來的時候本來想帶過來的,就是這顏色讓我猶豫了一會,最后還是沒拿。” 王語哼哼笑了兩聲:“這就叫sao了,明年我本命年,我還準備穿紅內褲呢。” 王東又笑了,說:“我給你買。” 王東可能這兩天沒睡好,眉目之間透著一股疲態(tài),王語仔細看了看,讓他好好補一覺。可是王東睡覺的時候,非要摟著他跟他一塊睡,王語就說:“可是我不困啊,老睡著,頭疼。” 王東就退而求其次,非要拽著他一只手,捂在心口上。 “你怎么跟沒斷奶的小孩似的,”王語語氣有點不情愿,可是嘴角卻忍不住地往上提:“還非要膩在我身上。” “我是沒斷奶,我餓了,我要吃奶!” 他說著還要掀王語的t恤,王語有點害臊,推著說:“你老實點……” 王東的頭卻鉆到他t恤下頭去了,舌頭在他肚皮上掃了一下,他就抱住王東的頭笑了出來,王東忽然往上移動,他“嗯”一聲,身體就倒了下來,一邊掙扎一邊紅了臉,說:“你不困么,好好睡……” “吃完奶再睡。”王東嘟囔著,就用牙齒代替了舌頭,然后卻又悶聲笑了出來,身體的震動帶動了頭顱,帶給王語一種近乎酥麻的感覺,他滿足地嘆息了一聲,耳朵根都紅透了。 王東睡了倆小時,王語就在旁邊玩手機,玩了倆小時,玩著玩著,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手機一響,立即把王東給驚醒了,王語果斷把電話給掛了,可王東還是睜開了眼睛,瞇著眼看著他:“誰來的電話,你怎么不接?” 王語看了看未接電話,是李政打過來的。他把手機往床頭上一放,說:“估計又是搞推銷的,不想接,你接著睡吧。” 兩個人的手握得久了,已經有了薄薄的汗意,王東撈著他的手,往他胳膊上蹭了蹭,說:“你躺下來陪我一塊睡。” 王語就躺了下來,兩個人面對面躺著,王東的眼睛還很澀,睜不開的樣子,王語就笑了,戳了戳他的眼皮:“這么困啊?” “這些天都沒睡好。”王東說著就摟住他,抵著他的額頭,親他的嘴唇。 這樣情意綿綿的時刻,外頭又下著雨,沒有比這樣更幸福的了,王語忽然窩在王東的懷里笑了出來,耳朵根都紅了,因為他突然覺得很不好意思,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變成這樣,王東就親他的耳朵,親著親著,就要著火了。 王語捂住自己的耳朵,說:“睡覺睡覺。” 就在這時候,他的手機就又響了起來,兩個人都愣了一下,王語正要爬起來,王東已經先他一步把手機拿了過來,他想去搶過來,可是被王東一只手卡住了脖子,王東看了看屏幕顯示,臉色就沉下來了,手機放到耳邊:“喂?” 王語指了指他,有指了指自己,叫王東把手機拿過來。 結果王東一只手卡著他的脖子,一邊問:“你找王語么,他在我身邊睡著呢。” 王語一聽急了,小聲說:“你胡說八道什么啊,你……” “他說他不想接你電話,你要是知趣,就別打了。”王東說著就把手機掛了,直接扔在了地上,那手機質量一般,直接被摔成了幾瓣,后殼掉了,電池也掉了,王語趕緊從床上跳下來,拾起來一看,手機似乎已經不能用了。 他就回頭說:“你干嘛摔我手機啊,不是錢買的?” “我再給你買一個,你換號吧。” “你剛才跟李政胡說些什么呢,什么叫我在你身邊睡著呢……他可不知道咱倆的關系,你這樣……” 王東愣了一下,嘴角動了動:“我看見他死纏著你心里就來氣。” 王語把電池扣上,然后試著開了一下機,結果手機居然還能用,他激動壞了,爬上床說:“你看你看,山寨機就是牛,摔成這樣了,居然還能用!” 他給王東看,結果王東接過來,直接把他的電話卡給摳了出來,掰成了兩段,扔掉了。 王語看的啞口無言,跪在床上狠狠地看著王東。 王東語氣帶著討好的意思:“再給你換個號,乖。” “你經過我同樣了么,就給我換號?”王語說:“我可警告你啊,我最討厭大男子主義的人了,你給我悠著點,別過火了,不然我踹了你。” “到這地步了,你想踹也踹不了了。” “到什么地步了?”王語爬過來,板過王東的腿:“你說,到什么地步了?” 王東笑著看著他,眼睛忽然瞇了起來,居然給他在那賣萌裝憨。王語雖然板著臉,可還是被王東的模樣逗樂了,說:“你少給我來這一套。” 他看了看自己已經沒有了手機卡的手機,只好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在王東身邊坐下,說:“咱們說點嚴肅的,你真打算跟李政撕破臉了,你要知道他可不是善茬,不可能輕而易舉就饒了咱們,你要這么做,就得做好最壞的準備。” “最壞的準備,也就是舍得一身剮。”王東笑著看著他,王語皺了皺眉頭:“你能不能嚴肅點?” 他說著就騎到了王東的身上,看著他說:“我聽李政說,被你捅傷的那個人,已經病危了,在重癥監(jiān)護室呢。” 王東笑了,說:“不可能。” “為什么不可能?” “我刺的時候是看準了地方刺的,這是我們特訓的內容之一,有時候跟敵方斡旋的時候,我們既要保證能抓住他們,又得留活口,所以我們會特訓這方面的內容,知道大概的人體構造,只會傷人,不會要人性命,我捅傷的那個人,沒往他心肝肺上捅,怎么可能死的了。” 王語沉默了一會兒,想了想:“你說,不會李政故意栽贓你吧?他會不會出手,把那個傷者弄的更嚴重一點,或者干脆弄死?”他一下子緊張起來:“弄不好他就是這么干的,他這種人,殺人不眨眼的,什么事兒干不出來!” 王東卻無動于衷,枕著胳膊忽然笑了,盯著他看。 “你還笑?” 王東就說:“不怕。” “嗯?” 他愣愣地看著王東,王東笑著說:“我早就提防著他們來這一手,所以事情剛出的時候,我就讓上頭去醫(yī)院做了一份傷情鑒定,那份鑒定書早就出來了,在隊里放著呢。” “老jian巨猾!”王語“啊”一聲掐住了王東的脖子:“你居然不告訴我,害我為你這么擔心!” 王東抓住他的胳膊,笑著說:“這不是告訴你了么,一開始你也沒問。” 這樣情況就好很多了,如果只是傷人,有王父在上頭奔走,又有上級部分領導為他斡旋,王東的處分最多也就是退伍,這是最壞最壞的打算了,可是如果死了人,那王東面臨著的就是怎么都無法逃脫的刑事責任了,那可是要坐牢的。 “等這件事了了,我想轉到四叔介紹我去的省軍區(qū)去,你覺得行么?” 王語說:“這件事我就不摻和了,你自己拿主意。不過……”他看了看王東,說:“那樣的話,咱們就離得近了。” 王東就笑了,枕著一條胳膊,靜靜地看著他,眼神融融的,帶著一種他身上很少見的柔情。 看得久了,王語就有點尷尬了,相比于王東略具有侵略性的目光,他更受不了王東這樣的目光,那是一個男人飽含愛意的,有時候細看甚至覺得那里頭帶著點傷感的目光。 “我要看著你,守著你,”王東開口說:“不然心里頭總是覺得不踏實。” 就算知道王語喜歡他,他心里依然沒有安全感。除了他怕王語被別的人惦記,被別的人搶走,他也怕王語會因為其他人的一些話就退卻,然后拋棄他。這種恐懼似乎已經深入了他的骨髓里面了,好像終生都會陪伴著他。作為兩個男人,他們之間永遠都有不確定的因素,永遠都無法獲得異性戀一樣的安穩(wěn)和保障,所以他只能盡可能地靠近他,呆在他身邊,心里頭才會踏實一點兒。 第172章 反抗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蒙蒙亮,就有人過來敲門,王語迷迷糊糊醒過來,王東把毯子蓋在他身上,輕聲說:“別出聲……” 王東說著就套了褲子下床,王語裹著毯子朝外頭看,因為眼睛還迷糊著,他并不能看得清,只模模糊糊看見一群人影,王東穿上外套,打開房門出去,幾個人站在走廊里說了幾句話,王東就又回來了,他壓著聲音問:“什么人啊,怎么了?” “還是那件事,說是好壞今天就出結果了。”王東說著親了親他的臉頰:“沒事,你繼續(xù)睡吧。” 王語卻睡不著了,瞇著眼睛看著王東出門,他偷偷下了床,打開房門,趴到二樓的欄桿上,看著他們下樓。天氣似乎要晴朗起來了,天邊浮起一片橘黃,色調明朗,再往外就是沉沉的烏色,正在一點一點被光暈吞食。 他迎著風長長地吸了一口氣。 王語在宿舍里等著,等到上午九點多的時候,忽然來了人找他,這一次來的人他不認識,是個完全陌生的面孔,因為受了上一次被李政叫人弄走的影響,他這一回很謹慎,隔著窗戶問那人是誰。 結果這一回對方絲毫不躲閃,說:“我是受李先生所托,找你出來一趟。” 王語看了看那個人,白白凈凈的,年紀不大,也就跟他差不多的樣子。他穿上衣服,說:“那你回去跟他說,我不會再跟他見面了。” “李先生說,事關你堂哥的事兒,你最好出來,不然的話……” “好好好,我去我去。”王語說著就穿上鞋子,簡單洗漱了一些,就跟著那人出了門,一邊走一邊問那個人:“你是開車來的么?” “不是,我是部隊后勤人員,只是接到了一個電話,說李先生找你。” “你不知道李先生是誰么?” “是羅先生給我打的電話……”那人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似乎覺得他不夠可信:“我只負責傳話而已。” “聽你口音,是本地人?” 那人點點頭,說:“是。” 那人話不多,而且似乎對他也不是很感冒,態(tài)度有些冷漠。王語跟著他往外走,掏出手機看了看,才想起來自己的手機卡已經被王東扔了,打不了電話,他看了看手機屏幕,時間是九點二十四分。 王語跟著他出了大門,就看見李政的車子,遠遠地停在外頭。 他走了過去,李政從車上下來,靠著車身,點了一支煙,吸了一口說:“我就知道你會來。” “你威脅的那借口,也太爛了一點。” “再爛,對你管用就行了。”李政說著,在陽光下斜著眼看著他,看了一會兒,說:“你堂哥可真有福氣。” 王語想起昨天王東打電話的時候跟李政說的那些話,以為李政聽出了什么,心里頭怦怦直跳,耳朵根就紅了,說實話,他跟王東之間堂兄弟的這種關系,實在讓他有些羞恥,這對他來說,是比同性戀更難讓他跨過的一道坎。 李政接著說:“你說怎么辦呢,我本來對你,也就是想玩玩,覺得新鮮,如今眼瞅著得不到,心里頭反而更癢了,老是想見你。” 王語看了看李政,發(fā)現李政瞇著眼睛看著他,眼鏡片泛著陽光的彩,讓他看不清他的眼神。 其實這樣的情話,如果是從王東的嘴里頭說出來,他一定很感動,可是不是,這是李政說的,王語聽了,居然沒有什么感覺,他覺得自己有點涼薄,他看著李政那張英俊的臉,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喜歡男人。 他如果喜歡男人的話,為什么不喜歡李政呢,明明從很多方面來說,李政都比王東要優(yōu)秀,成熟穩(wěn)重,事業(yè)有成。 他想不懂,只是尷尬地笑了笑,說:“那承蒙你厚愛。” “你喜歡男人么?”李政忽然問他。 他愣了一下,幾乎立即斬釘截鐵搖頭,可是過了一會兒,又點點頭,然后又搖頭,最后一張臉就紅了。 他其實可以騙李政的,說他不喜歡男人,可是他又覺得他以后可能跟李政見不多了,說實話也沒有什么。 李政就說:“我看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喜歡男人,或者你自己還不知道,但你天生要跟男人在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