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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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紐約ja國際珠寶展。 所有珠寶設(shè)計者的夢想。在夢想實現(xiàn)之前,能去看一眼也是好的。 像這么一場珠寶展,別說路程自費,就算全程自費,江衾也是愿意的。更何況是跟著印姐出門的,江衾根本不用擔(dān)心旅費不足這種問題,所有的餐費和住宿費印姐全包了。 隔著時差,江衾到紐約的時候是下午2點多,國內(nèi)差不多是凌晨3點多。 跟著印姐逛了趟美國的珠寶公司。e.l早就走上了國際路線,印姐的身價又?jǐn)[在那,就連美國人都很給面子。 江衾也是在美國求學(xué)的,并沒有溝通障礙,和幾個國際知名的設(shè)計師聊了一下午。雖然中外設(shè)計理念還是有所差異,但經(jīng)過一番誠摯的溝通后,雙方都有如醍醐灌頂。 回酒店的時候,已經(jīng)7點多了。手機早就沒了電,充了電后,江衾才看到程曦珩的信息。 到了嗎? 只有三個字,卻讓江衾覺得分外溫暖。 看了一眼發(fā)送時間,江衾心有不忍,竟然是她下飛機的時間,那會兒國內(nèi)凌晨3點多。眼前突然浮現(xiàn)起那道清冷的身影,叫她又感動又心疼。 江衾給他回電話。 “對不起,手機沒電了。”其實江衾更多的是自責(zé),若是她對他多上點心,他也不至于要苦苦等她等到三點。 “別說對不起。”程曦珩的聲音自那頭傳來,醇厚夯實,“到酒店了?” 江衾再度看了一下時間,國內(nèi)早晨8點多,卻因此郁結(jié)了一口氣,“嗯剛到,你昨晚幾點睡的?” “給你發(fā)了信息就睡了。”程曦珩說得若無其事,他向來撒謊都臉不紅心不跳。 江衾有點不相信,卻沒有點破,“那會困嗎?” 一整夜,他都在等著她的回信,又擔(dān)心她出事,竟睜眼等到了天亮。隔著12000公里的距離,即使他擔(dān)心也有心無力,徒勞地查了一晚的信息,又擔(dān)心飛機失事,又擔(dān)心她發(fā)生什么意外,他頭一回覺得自己磨蹭啰嗦起來,比起女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從未為什么事牽腸掛肚過,江衾卻成了他的例外。 聽到她的聲音才真的松了一口氣。還好,她沒事,“不會。” 江衾忍不住叮囑,“那你午休的時候,多睡一會兒。” “好。跟你一起的就梁印一個人嗎?” “嗯,不過你放心,我這邊很安全。” “好,一定要注意安全。” 程曦珩前所未有的啰嗦起來。 電話好不容易掛斷,印姐卻在旁邊偷笑,“小衾,是男朋友嗎?” 江衾臉頰浮起一抹酡紅,“不是。” 印姐才不信,一副了然的模樣,“小姑娘,你瞞不過我這種過來人的,小男朋友昨晚一夜沒睡吧?” 江衾別開頭,佯裝在玩手機來緩解自己的尷尬,甕聲甕氣地開口,“我不知道。” 印姐大笑,江衾臉皮實在有點太薄,“我說妹子呀,你好歹在美國混了那么多年,怎么還這么經(jīng)不起調(diào)侃呀?有就有唄,你的年紀(jì),結(jié)婚了也不奇怪,還害羞個什么勁?” 江衾竟無言以對,看著屏幕上那三個字,忍不住唇角微勾。 程曦珩做的這些,真的讓她覺得滿心溫暖。 接下去幾天的珠寶展,對于所有珠寶設(shè)計師而言都是視覺盛宴。 各種國際一線大牌的精心之作云集,隨便拿一件都讓江衾帶回家流口水老半天。國內(nèi)珠寶與國際珠寶的距離尚有距離,而且自己的設(shè)計因為年紀(jì)和閱歷而大受限制,這些江衾都很清楚。 能看到這么多大作,對江衾而言,也算不枉此行。 珠寶展同時也云集業(yè)內(nèi)各品牌的頂級設(shè)計師,印姐神通廣大,竟弄到了頂級設(shè)計師晚宴的邀請函。 江衾像是小菜鳥似的,跟在印姐身邊。她并不是第一次參加ja展,但是跟在印姐身邊卻是另一個經(jīng)歷。她有辦法帶著她出入各種珠寶界大場合,開拓視野,認(rèn)識大人物。 認(rèn)識她只能在書上看到的各種大設(shè)。 江衾很開心,給程曦珩發(fā)短信。 我見到了帕洛瑪.畢加索,(tiffany co.) paloma’s venezia graffiti系列和stella系列18k金鑲鉆藍色琺瑯八角星圖案戒指和luce系列耳墜的設(shè)計師。 曦珩,我見到了菲利普.杜河雷,i do系列的設(shè)計師。 你猜我見到誰了?ketty koutsolioutsos,連已故英國的戴安娜王妃、歌壇天后麥當(dāng)娜都是她的忠實擁躉。 …… 一晚的短信不停,隔著12000公里,程曦珩都可以感受到來自于江衾的滿心喜悅。他的心情跟著江衾的喜悅高低起伏,唇角都克制不住笑意。 然而,凡事樂極生悲。 他收到最后的一條信息是,曦珩,我遇到了喬緒。 程曦珩覺得胸口一緊,電話打過去。 果然沒有接。 程曦珩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邊,落入長久的沉思中。 他想念她的一顰一笑。 卻忍不住難過。 他們之間,一直以來都只是他的一廂情愿。她沒有過任何表示,亦沒有任何承諾,甚至她跟他坦白過,她的心在喬緒身上。 她跟他說過對不起,是他選擇性地忽視了。 她沒有騙他,沒有瞞他。 可他還是心甘情愿地跳了進去。 他一向清冷,一向驕傲,不是沒想過放棄。可是,就如同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一樣,感情也是如此,一點點的滲透進來,他的身心都接受了她。 然后,她拒絕了。 江衾沒想過會在這種場合遇到喬緒。 她沒打算跟他相認(rèn),印姐卻主動上了前,她拉都來不及拉住。 “喬總,沒想到您竟然親自過來了。” 見江衾瞠目結(jié)舌,梁印才開口解釋,“小衾我跟你說,多虧了喬總,不然這晚宴咱倆還真的進不來。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源達集團的喬總,這位是我們e.l的招牌名設(shè),江衾。” 喬緒的眼神落在江衾身上,她比上一次要圓潤一點,氣色也好很多,“阿衾,好久不見了。” “你們認(rèn)識呀?”梁印這才了解為什么這八竿子打不著的喬緒會莫名其妙給了她這兩張邀請函,虧她以為是江衾得了她的關(guān)照,到頭來發(fā)現(xiàn)是她蹭了江衾的光,梁印有些尷尬,“早說嘛,你們聊,我去那邊看看。” 梁印走后,江衾自褪去笑顏,扭頭就要走。 “阿衾,我知道你心里還在氣我。”喬緒將她拉到了安靜的角落里,好言相待,“我在試圖彌補,你給我個機會好嗎?” 江衾反問他,“你覺得可能嗎?” 喬緒默然,“只要你給我機會,剩下的我來處理好嗎?” “不好。”江衾決絕,似乎想起什么,一字一頓地開口反問道,“我當(dāng)年一畢業(yè)就能進e.l也是你鋪的橋?” 喬緒沒有回答。 還真的是,江衾苦笑,“喬緒,你在侮辱我。” “我一直沒有放棄過你,阿衾,你就不能看到我的心嗎?” 江衾擋開了喬緒伸出來的手,絕情的字眼從嘴里一個一個地迸出,“對不起,喬總。我瞎!” 離開晚宴現(xiàn)場,江衾馬上給程曦珩回了電話。有了好一會兒,電話那頭才接起,是陌生的女聲,“喂您好,程總監(jiān)正在開會,有什么事我可以替您轉(zhuǎn)達。” 江衾很失望,她非常急切地想聽到程曦珩的聲音。 而這個溫柔的女聲就像迎頭被扣了一盆涼水,沖散了她所有的情緒和激動,許久,她才緩緩開口,“哦,那沒事了。” 又是這片異國的土地。 七年前,她只身前來,孑然一身,從此不懂人情冷暖。 七年后,她帶著夢想開開心心而來,卻叫喬緒只言片語砸碎了所有。 她的夢想和她的桀驁不馴。 她不想承認(rèn),卻不得不承認(rèn),若是沒有喬緒推的那一把,她怎來今日在e.l在國內(nèi)珠寶屆這破天荒的成就。 電話又響了。 那一刻是欣喜的,卻在看到“林月馨”三個字的時候,一顆心又沉了下去,拔涼拔涼的。 江衾不得不接,“媽?”冷漠疏離似乎是這些年她與母親之間相處的方式,除去客套的寒暄,她也不知道能和母親說些什么。 電話那頭是熟悉的聲音,慈母般的口吻和語氣,她喚她阿衾,“什么時候回家?” 江衾沉默不答,她并不想回去。 “我和你jiejie幫你物色了幾個對象。” 通話一度沉默,江衾的拒絕昭然若揭,意識到江衾斷然不會因為這么可笑的理由回家,林月馨才改口,“回家看看mama,好嗎?” 許久,江衾才悶悶開口,“好。” 見江衾松口,林月馨吐了口氣,“那趕緊定機票回來吧。” “嗯。”江衾突然很想念程曦珩,不緊不慢地開口,“只是現(xiàn)在不行。” “那什么時候呢?” 江衾眼角微抬,似乎在沉思著什么,“那就四月底五月初。” 五月初…… 電話那頭沉默許久,“也好,回來看看你爸爸。” 電話掛斷,江衾馬上定了回國的機票,然后回酒店收拾東西。 剩下幾天的展會和酒會,多半又是托了喬緒的照顧,她不需要。 留了張字條給印姐,她馬上踏上了回國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