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軍婚解碼、重生之豪門醫(yī)嫁、前女友都在躺槍、古廟禁地、農(nóng)家之石山[穿越]、小炮灰能有什么壞心思呢?[穿書]、頂流從練習生開始[娛樂圈]、重生之豪門刷臉系統(tǒng)、遲遲鐘鼓、[紅樓]穿成寶釵她叔叔
她故意挑高了幾分聲線,“之前的話?王爺指的什么。” 他皺眉,抬眼怒看了她一眼,隨后又低下頭去,“和離的那事。”他感覺的出來,現(xiàn)在的沉洛衣連敷衍應付他的心思都沒有了。 聞言,她“哦”了一聲,說:“臣妾確實有此意。” 顧烜又抬了頭起來,沉洛衣一副不冷不熱的模樣看著他,“只不過,臣妾有此意也不過是臣妾的個人意思。”一頓,低了低聲音,“畢竟,皇家的婚姻,那里是哪么容易就能和離的。” 就算事實如此,就算顧烜早就想到了這一方面,他仍是滿心煩躁與郁結(jié)。話是從她嘴里說出來的,他從未想到會從她口中聽到這一句話。 “有句話說的好,強扭的瓜不甜。” 顧烜有些楞然。 “我與王爺雖是青梅竹馬,但到底關(guān)系已從三年前變了質(zhì),如今勉強成了婚,可到底都是過的不如意。與其這樣天天看對方臉色給自己不痛快,何必不放手呢?”她連‘臣妾’一詞都不再用了。 顧烜眸中波瀾起伏,而她表情依然是平平靜靜,不冷不熱,沒有一絲感情。 沉洛衣看著他,有些居高臨下,讓他生出一絲自卑感來,從心底里溢出的自卑,無法抑制的攀升了起來。對,就是這種感覺!讓他厭惡極了,卻始終無法擺脫! 為什么用那種眼神看我! “王爺如果也覺得和離是個好想法,太后與陛下那里,王爺不妨提一提。” 她眸里倒影出他此時的模樣,讓他難堪的恨不得找個洞鉆進去。 “不會和離的!”他咬牙,怒目看著她,“你不會有這個機會的!”眸色堅韌,心里翻江倒海,臉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大情緒。就是聲音和眼神出賣了他心里的波瀾起伏。 沉洛衣看著他,也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又說:“但是你也要知道,我不想再忍你,也不想縱容你的脾性了。”她眸中平靜,完全沒有一絲波瀾,“王爺人都是有脾氣的,因為你,我忍了三年也苦想了三年,甚至是是以今日,我都在想,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問題,會讓你我變成現(xiàn)在這樣。” 她許是說累了,就隨手拉了一把近處的椅子過來,在他對面坐下。直視著他,“現(xiàn)在要談就好好談,不要和以前府里似得,來個約法三章,其實誰心里都不服。表面功夫誰都會做,但是要看那個人愿不愿意配合你做。王爺,我的名聲已經(jīng)被你毀了,你能賠給我嗎?我這幾年被毀的年華,你能還給我嗎?” 顧烜愣愣看著她,“我”了一聲,擰了眉宇,就沒了下文。被毀的名聲,他不能賠;被毀的大好年華,他更是不能還。如今的她已有十九,從她十六歲開始,是怎么頂著諸人的目光和言語過來的,他沒想過,就算是想過,也是幸災樂禍,覺得她活該。 說到底,沉洛衣和他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不過就是他覺得自己樣樣不如她,可這又怎樣,現(xiàn)在自己又哪里趕得上她了? “你也說不出來是不是?”沉洛衣挑唇譏笑,幾乎是顧烜從未見過的表情。 “是,我失去的這些你都不能賠了。”聲音有些失落了下去,顧烜臉色也不好看,沉洛衣看了他一眼,神情有些累,便嘆了一聲,“若要說起我要對你嘮叨的,就算是這一天一夜都說不完。但是我說再多有什么用,只要你一天覺得自己沒有過錯,我對你說再多,你也不會有半點反思。” 顧烜低頭,未有言語。 “顧烜,你年紀也不小了。該有些擔當了,你還拿自己當小孩嗎?陛下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早已是獨當一面的太子了,先皇在你這個年紀時,那也是能帶兵打仗的了。” 沉洛衣從未發(fā)覺自己一旦說起話來居然可以理論這么長時間,大概真是憋了太久了,有些甭管是不是心里話,想說的也都說出來了。 “還有,關(guān)于那個楊億瑤,王爺改日回府,自己好好留意留意吧,她有什么問題,想必你也看出一些了。不要拒絕深究,該動腦子的時候就動腦子,有些事情王爺你應該是可以想的明白的才是。” 顧烜神色訕訕,低著腦袋一副悉聽說教的模樣,半點反駁的意思都沒有。 “自己喜歡不喜歡,自己的眼睛又看到了什么,王爺心里清楚。”沉洛衣早些年前也是有像現(xiàn)在似得這樣拉著他說教,他也是這幅模樣。 沉洛衣深吸了一口氣,扶了扶額頭,輕嘆了一口,“話就說到這里了,希望你能聽進去一點。” 顧烜不語,恍若又回到了幾年前,自己做錯了事情,被沉洛衣拉著說教的時候。 你看,到底怎樣才能把這些兩人相熟的習慣徹底改掉?沉洛衣不禁沉思了一下,轉(zhuǎn)眼看那人一副怏怏的模樣,于是就說:“王爺,洗洗睡了吧。”說罷,站起身來,想了一想,又說:“今天我睡里面書房的小床榻,王爺在這里就好。” 顧烜沒有說話,在她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抬眼看了她一眼,眸里情緒復雜,心中倒是一派平靜了。被她說教了這么久,反倒把他那股子自卑勁給絮叨了下去,說起來,也是奇了怪了。 沉洛衣再次進來時,已是換好了寢衣,披散了一頭黑發(fā)。顧烜有些扭捏的看著她,活像犯了錯的熊孩子討人歡心那套似得,“你在床上睡吧,我去書房。”他這樣子,這語氣,估計他自己都沒察覺有什么不妥。 她眼角眉梢冷冷淡淡,瞥了他一眼,“不必,你在這里睡就是。”往前走了幾步,又頓足說,“哦,對了,王爺,我們今后就分床睡吧。”說罷,就徑直往小書房去了,留下倚在床頭的顧烜一臉怔愣。 ☆、第37章 【回府】 有時候,顧烜覺得自己真的蠻有毛病的,比如現(xiàn)在。 自己又被沉洛衣的一言一行牽扯住了,被她說了一頓之后,反而能安心下來了。自己在那里糾結(jié)苦悶了半天,甚至都哭了幾聲,卻沒料到,沉洛衣一番話,就讓他恢復平靜了。 沉洛衣說的句句在理,他確實沒有反駁的理由。 為什么不喜歡還不想放手呢?明明那么強烈的反抗過她了,現(xiàn)在卻還是被她言行牽扯。沒錯,說出來丟人,現(xiàn)在的顧烜,知道自己以前做的事擱在現(xiàn)在來說是多大的笑話了。 所謂的抗爭,如今看來,沒有任何作用。若要說起唯一的作用,那就是,他很好的把自己和沉洛衣之間的關(guān)系拉扯開了,她早就對他失望了,正想著怎么擺脫他。他卻沒有出息的更加在意她了,想著怎么拉近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 只是,禍是他自己闖下的,不是他說一句“我錯了”就能挽回的。 沉洛衣三年的大好年華,與她受到的言語侮辱和他人白眼,不是他道歉一句就能讓那些事實消失殆盡的。 更為重要的是,沉洛衣心里的創(chuàng)傷到底有多重,他無法衡量。 顧烜頭疼的嘆了口氣,從床上猛的坐起,掀開被子踏上鞋就往書房那里走。走到一半又硬生生的止住了步伐,他一臉難色,咬著唇,眼睛盯著那扇小門看,似乎要看出個洞來。許久過后,他松開緊握的手,泄氣一樣的嘆了口氣,返回了床上,坐了上去。 沒用,一點用的都沒有。 顧烜閉眼扶額,頭一次感概起了那一句話說的好——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 第二天沉洛衣起身后,又看見顧烜眼下烏青了一片,可見的昨天又沒睡好。 這些天來,顧烜的失眠次數(shù)簡直達到了歷史新高,對于此,沉洛衣也只是看一眼便不再過問。 “王爺,我還要再在宮里陪太后待些時間,不如你先回去。”她這樣說,張口咬開了包子皮,看了他一眼。 顧烜一怔,擱下筷子,擰眉問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沉洛衣也看著他,毫無起伏情緒,“我能有什么事瞞著你。” 顧烜噎住,不知該如何作答。躊躇了半晌才說:“你和母后……從昨天開始就神神秘秘的,你們是不是在商量什么事?”難道是有關(guān)和離的?顧烜登時就鎮(zhèn)靜不能了,還沒開口詢問,她就已經(jīng)開了口。 “能有什么事?母后疼我,與我多說說體己話又怎么樣了?” 顧烜內(nèi)心惴惴不安,目露疑惑,似乎要從她臉上看出一絲半點的破綻出來。最后也敗下陣來,嘆口氣說:“你要有什么事別瞞著我成嗎,自你說了和離,我整個人都變得一驚一乍的。”他這是實話,要是再被沉洛衣這樣嚇嚇,他都要神經(jīng)衰弱了。 聞言,沉洛衣就奇怪了,“王爺,既然不喜歡何必非要綁在一起?”眼底浮現(xiàn)一絲揶揄,她也是不懂現(xiàn)在的顧烜了,“若是擱在別人家,聽自己討厭的夫人主動提出和離,怕早就歡天喜地的應下來了吧。”一頓,“不,應該說,稍微硬氣一點的,該是男方主動要求和離。” 這話說的難聽,顧烜聽的明白,卻沒有半點受辱的模樣,倒不如說,他再一次無法反駁了。他唇角下垂,有些可憐巴巴的抬頭看她,“是,你說的對。” 然后沉洛衣就沒說話。顧烜苦惱的拉聳著腦袋,再無食欲。 “王爺。”沉洛衣突然出聲,清冽的嗓音聽的他一愣。“有些事情是需要王爺自己發(fā)現(xiàn)的,若我來說,王爺說不定會認為我不懷好意,調(diào)撥離間。這些鍋,我不背,所以,有些話,我也不會說。” 她這樣說,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她昨天提起的楊億瑤,頓時懵了一下,看著她問,“難道……和億瑤有關(guān)系?” 沉洛衣斜睨了他一眼,并不說話,可多方面的的暗示,已經(jīng)讓他心里有了數(shù)。楊億瑤千方百計的讓他帶她進宮,中間還離場了那么久時間,回來之后就說自己喝多了酒,想先回去。他當時滿腦子都在尋思沉洛衣的事情,并未覺得楊億瑤有何不對之處,現(xiàn)在回想起,她那時的表情確實釋然多了,眼中的欣悅極為明顯。就好像辦成了什么事,現(xiàn)在一身輕可以回家歇著等消息了似得。而且,這些日子楊億瑤的反常之處確實多,只是他雖心有疑惑,卻未曾深究思慮,故而對于楊億瑤的很多事情,他都是不了了之。 “如果真是億瑤的事情……”他聲音停了下來,最后那句,“我也絕不姑息”到底是沒能說出口。 他吞咽了一口口水,她還等著他的下話,于是他別開了眼睛,說:“什么事你就直說吧,瞞著沒意思。” 得到的是沉洛衣輕蔑的“嘖”了一聲。其實她也沒指望從他嘴里聽到他要對楊億瑤如何如何,畢竟,是什么事情他還不知道,他還喜歡著楊億瑤,人家確實沒必要對著她下什么誓言。 倒不如說,如果顧烜真的說出了大義凜然的話,她才會對這個人更加失望。 “沒什么事情。”她還是這樣說,馬上又轉(zhuǎn)了話題,“吃完早膳,王爺回府嗎?” 顧烜愣了片刻,凝著她看。她是明顯不想和他說話,怕是再問也問不出什么,去問母后那邊?怕也是和她串通好了吧。 到底楊億瑤什么事!他想知道,但是,所有人都瞞著他!這樣的他,像是被親人排斥,被人當成傻子一樣……一口氣堵在胸前,難受委屈的他說不出話來。 “回去!”他咬牙說了一句,覺得整個胸腔都堵的難受。 說起來,若是前些日子前,還是沉洛衣懶得說話,要說也只是恭恭敬敬的應付他,和他拉開距離,他則是想著法子的找她麻煩,沖她發(fā)脾氣。而現(xiàn)在,沉洛衣話多了起來,卻是句句帶刺,刺的他臉都抬不起來,他則找不到什么話說了。 主導地位轉(zhuǎn)換,他再次被她壓制。 顧烜扶額,認命了。 誰讓都是他惹下的事。 在看著沉洛衣吃完早膳離開之后,顧烜也沒動桌子上的東西,喊了人進來收拾,就帶著周正先行回來王府。 關(guān)于楊億瑤,顧烜還是潛意識里相信沉洛衣的,即使沉洛衣什么都沒說,但是他也是察覺出了楊億瑤的不對之處。 只是他對楊億瑤…… 顧烜皺起了眉,他明明是喜歡楊億瑤的,等了那么長時間才換來和楊億瑤的相見,現(xiàn)在她為了他的安寧馬上就要離開了,他卻懷疑起來了她?更可怕的是,他似乎早就對她起了疑心,從她第一次有反常舉動開始…… 現(xiàn)在的楊億瑤與他記憶里的楊億瑤產(chǎn)生了反差。 從一開始楊億瑤有不對的地方想起,顧烜思量了一路,進了府門朝人問起時,才知道她今一早就出了門,還未回來。 “出門去了?”她不是喝了酒不舒服嗎?“她昨天回來,就瞧著如何?”他擰著眉問半夏。 半夏想了一想,才說:“昨夜里看著楊姑娘是喝了些酒,不過不礙事,喝了醒酒湯后就歇下了。” 聞言,顧烜就點了點頭,帶著周正離開了。果然,昨夜楊億瑤并未喝醉,只是急著出宮罷了。 ☆、第38章 【虛偽】 只不過他走了沒多遠,心中還想著這事的時候。那頭就傳來一聲嬌柔的聲音,“王爺。”里面似乎還含了一絲焦慮。 顧烜疑惑的抬起頭來,就見薛長歌正急急朝自己走來,臉上帶著難掩的為難之色。她提裙快步走開,來不及喘氣,就對他說:“王爺出事了。” 他愣住,薛長歌就又急急忙忙的說:“王爺,府里的玲兒……被人殺了。”她壓著聲音,再也顧不得自己的柔婉形象,續(xù)道:“您與王妃都不在,妾真是被嚇壞了,又毫無辦法……”說著說著就紅了眼睛,臉上的害怕之色不是裝出來的。一聽見顧烜回來也等不及正經(jīng)拜見就直接來找他了。 畢竟府里死了人還是被人殺的,她一個女人會怕也是正常。 “怎么回事?”他問,心里還尋思著楊億瑤的事,也沒怎么把玲兒被殺的事情放心上,初一聽聞后的驚愕現(xiàn)在也已平定下來。若是被人殺害,兇手一定就在這個府里。 薛長歌都快哭出來了,她看過玲兒的死狀,嚇得亮了一夜的燈,現(xiàn)在一想起來,眼眶子紅的不行,打了個寒顫,吞下一口口水,才敢看著他說:“被人勒死的……死前應該有掙扎,屋里很亂。”她也是第一時間就找人來看過現(xiàn)場,處理過尸身的,雖然很怕,但該做的還是都做了。 顧烜象征性的安撫了她一句,就讓她去休息了,自己則帶著人去了兩個通房住的院子。 一回來就撞上這事,他府里面還真是不得安寧了。 薛長歌把處理事務的人都給他叫了過來,自己確實不敢再去那地方,故而就沒有再逞能,而是回了自己院子。 另一方面,沉洛衣在宮里也和顧恒說過那事情了。因為太后提前和顧恒通過話,所以,沉洛衣再去的時候,幾人談起來也變得相當容易。 “三弟他……不知道嗎?”這話是越時雨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