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節(jié)
我的記憶,好像回到了幾年前。 那個時候,我們還只是警校的學(xué)生,親密無間的三個人,終日都奔跑在警校的紅色田徑場上,天空之上,晚霞漂浮。 我們?nèi)齻€人,從來沒有想過要分離,我們?yōu)橹约旱睦硐氡寂埽l(fā)誓永遠(yuǎn)都不會停下腳步。 好幾次,我們都跑到氣喘吁吁,杜磊會累得躺在草坪上,我們?nèi)齻€人,都張開雙手,望著天邊已經(jīng)快要慢慢褪去的紅霞和慢慢吞噬天空的黑夜。 杜磊哭了,不出聲,眼淚往外掉。 我問杜磊,為什么要哭。 杜磊說,他想家了,但是,他卻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亞豐節(jié)圾。 我對杜磊說,有我們的地方,就是家。 杜磊說,他不知道他自己的前途在哪里。 我說,只要肯走,路就能走出來。 那個時候,我還以為杜磊在擔(dān)心自己的前程,直到現(xiàn)在我才知道,杜磊是不知道他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我和許伊依舊往前跑著,我看不到和我們擦身而過的人了,我就像是從從前,跑到了現(xiàn)在,又像是從現(xiàn)在,跑到了過去。我看到了杜磊,杜磊面對著我和許伊,他身上穿著警服,戴著警帽,笑臉就像冬陽一樣溫暖。 他對著我們敬禮,一個標(biāo)準(zhǔn)方正的警禮,為了他的理想,為了我們之間的感情。 可是,身著警服的杜磊消失了,我只看到,在登機口,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男人,正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們。 是杜磊,但又不像是杜磊,我感覺,杜磊像是變了一個人。 我和許伊,終于跑到了他的面前,杜磊看看我,又看看許伊,突然勾起了嘴角。 “我知道你們會來。”杜磊突然說道。 看著杜磊的一身白色西裝,我突然愣住了,這身白色,沒有死氣,沒有哀悼,有的只是圣潔,我仿佛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屬于他的結(jié)局。 第926章 航班 杜磊和從前不一樣了,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他,一直都穿著黑衣出現(xiàn),這和他一身的白色,完全不同。杜磊的臉上,竟然也沒有了悲傷。就好像,一切都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一樣。我走到了杜磊的面前。 他盯著我,臉上帶著微笑。 “為什么要走?”我問。 杜磊又笑了,他的身后是透明的落地窗,窗外陽光明媚,和他的笑臉一樣。 “羅夕跟我說了,幕后黑手已經(jīng)確定下來是誰了,羅夕會繼續(xù)幫助你們,我留在這里,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了。”杜磊對我說。 “你不想親眼看見三叔被繩之以法嗎,你不想知道,我為什么殺了你的父親嗎?”我苦澀地問。 杜磊搖了搖頭:“看見他被繩之以法又能怎么樣,已經(jīng)死去的人,能活過來嗎?知道你為什么殺了周凌又怎么樣。難道你認(rèn)為,我真的忍心下手,殺了你替他報仇嗎?” 我欲言又止,杜磊把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已經(jīng)多久了,我和杜磊都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親密過,他對我的不屑消失了,對我的仇怨也消失了。杜磊又是一笑:“已經(jīng)過去的,就過去了吧,我有了新的名字。我會以新的身份活下去。這個身份,我早就準(zhǔn)備好了,只是后來,我從來沒有想過會活著離開。” 許伊也走了上來,許伊的呼吸已經(jīng)平穩(wěn)了。我突然發(fā)現(xiàn),這兩個人。其實要比我成熟很多。許伊問杜磊:“孟婷在死前,跟你說了什么嗎?”我這才想起來。孟婷在死前,和杜磊相擁了很久。 杜磊點了點頭:“我記得,我在被她催眠之前,她讓我要帶著她的尸骨,走遍世界,她請求我,能夠帶著她對我骯臟的愛,在世界的每個角落都留下印記,這樣,不管我以后到哪里,她都能在天上看著我。” 杜磊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悲傷。孟婷用自己死前的要求。束縛了杜磊。杜磊留下,或許只有死,又或許,只能一輩子在牢中度過。離開,對他是最好的結(jié)局。 杜磊看開了,他是我們這群人中,受苦最多的人,但他也是最早解脫的一個人。杜磊握著了許伊的手,他把手放在了許伊的手背上,杜磊和許伊都看向我,我熱淚盈眶,也把自己的手疊了上去。 我們?nèi)齻€人,再也回不去了,這一次,是我們最后一次聚首。 “李可,許伊,感謝你們陪我渡過最sao動和最不安的青春,我會永遠(yuǎn)記住你們,但請你們忘記我,忘記杜磊這個人。”杜磊把他的手抽了回去:“從此,世界上,再也沒有杜磊這個人了。” 杜磊把最后一個笑容留給了我們,他轉(zhuǎn)過身,慢慢地朝著登機口里走去,上方,巨大的熒幕,顯示著杜磊即將啟程的航班:hl7373。 “杜磊,你的新名字,是什么?”許伊對著杜磊純白色的圣潔背影喊道。 杜磊停下了腳步:“施然。” 杜磊走過了一個轉(zhuǎn)角,他的側(cè)臉,嘴角上揚,最終完全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之中。 我和許伊,在機場里等了很久,廣播里不斷地重復(fù)著航班hl7373馬上就要起飛的通知。直到,落地窗外面,那家純白得如杜磊身上衣服一樣的航班,終于慢慢起飛,消失在天際,我們才往回走。 許伊牽住了我的手,她的臉上滿是落寞。杜磊走了,這個世界上,許伊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我緊緊地握住許伊的手,一句話都不說,慢慢地走了回去。 回到警局的時候,大家都低頭坐著,羅夕見我們回來,站了起來。他問我們見到杜磊沒有,許伊還沒有回答,我就搖頭。我告訴他們,我們沒有見到杜磊,杜磊已經(jīng)走了,永遠(yuǎn)都不會回來了。 我很快就轉(zhuǎn)移了眾人的注意力,我問沈承,找到三叔的下落沒有。沈承搖了搖頭,他拿出了一份地圖給我,他指著地圖,說渝市已經(jīng)被全面地封鎖了起來。渝市很大,山林又多,警方想要找到人,很困難,當(dāng)初找殺手組織,警方就一直找不到。 但是,沈承非常肯定地告訴我,三叔絕對還沒有逃出渝市。 整個青聯(lián)會都已經(jīng)動了起來,這個時候,維忠突然下了命令,稱警方只會在最后的時候介入。有些事情,畢竟是機密,為了不讓民間妄加揣測,維忠說只有我們找到三叔蹤跡,并有把握一次性將其抓捕和鏟除,才會光明正大地讓警方介入。 沈承的臉色并不太好看,我拍了拍沈承的肩膀:“我們是專案組,服從命令。”亞丸縱亡。 沈承點了點頭:“我正在查三叔的作案動機,他和眾人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會讓他辛辛苦苦布了二十年的局。” 唐影軒也應(yīng)和:“他不像是只為了那份研究圖紙。而且,有一件事我一直不解,三叔有那么多的機會接近一叔,為什么他不直接催眠一叔,找到研究圖紙所在,這樣他就不用大費周章搜集牛皮紙,也不用大費周章做人體試驗去還原圖紙的內(nèi)容了。” 我解答了唐影軒的問題:“劉佳說過,有一些人,是絕對沒有辦法被催眠的,三叔會繞這么大的圈子,恐怕一叔就屬于絕對沒有辦法被催眠的人群。” 唐影軒點了點頭,我問他們?nèi)褰惺裁疵郑虺懈嬖V我,他已經(jīng)查過三叔的名字了,他懷疑,那只是一個假名字,因為沈承通過戶籍等方式,查到的這個人,很普通。青聯(lián)會的長輩,都有自己的本領(lǐng)和能耐,他們陸續(xù)地取得一叔的信任,加入了青聯(lián)會。 當(dāng)初,一叔對眾人的身份也是有查過的。但是,因為戶口的漏洞,制造出一個假身份,對三叔來說并不是難事。 “幕后黑手是三叔,已經(jīng)明亮,我們現(xiàn)在可以揣測一下他的犯罪動機了。”沈承對我說。 我點了點頭:“按照時間順序來,一切都從二十年前開始發(fā)生。” 眾人變故的開始,似乎是從林道凱發(fā)出匿名電報的時候開始的,但顯然,這是一場有預(yù)謀的計劃,時間再往前推,就是三個人攜帶研究圖紙出逃,準(zhǔn)備通敵。沈承想了想,問了句:“三叔會不會和那三個人有什么關(guān)系?” “三個人被特殊招聘,進行研究,如果三叔是為了給三個人報仇的話,那他們的關(guān)系一定非常密切,那維忠不可能會不知道。”我回答。 “這倒未必,他們?nèi)齻€人是被國家請去研究的,而不是坐牢的,雖然自由和行動受限,但也不是一點自由都沒有,這也是他們?yōu)槭裁茨芘茏叩脑颉!鄙虺邢肓讼耄骸盎蛟S三叔真的和三個人有什么密切的關(guān)系,被招聘之后,通過隱蔽的手段,和三叔進行聯(lián)系。” 沈承繼續(xù)推理:“三個人是因為八個人被剿滅的,所以三叔對八人下手了。但是,在三叔的眼中,真正的罪魁禍?zhǔn)资菄遥匀宀粩嗟靥魬?zhàn)著司法權(quán)威。而試圖還原當(dāng)初三人的研究圖紙,也可能是因為三叔和他們?nèi)说年P(guān)系密切,想要替他們完成沒有做完的事情。” “如果是這樣,為什么會針對八人的孩子?”唐影軒插了一句嘴。 “挑戰(zhàn)司法權(quán)威,沖垮這個社會,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布局了二十年,在這期間,八人逐一被害,如果三叔和三人關(guān)系密切到一定程度,將仇恨蔓延下去,加之反社會的人格障礙,讓所有相關(guān)的人痛苦,完全可以說的通。只是三叔的身份,似乎有些無跡可尋了。”沈承皺著眉頭。 “他自己竟然也這么有本事,還能召集那么多有本事的人替他做事,不應(yīng)該是一個普通的人。”唐影軒說道。 唐影軒的話,提醒了我,我猛地站了起來。 第927章 幕后犯罪動機 “他可能真的和那三個人關(guān)系密切。”我對眾人說道:“他們可能,都來自李家。” 沈承也一愣,但他馬上反應(yīng)了過來。當(dāng)初,父親的家族,招募奇人異士,準(zhǔn)備研究各行各業(yè)。成立公司,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為自己洗白。據(jù)稱,當(dāng)時李峰招納了很多奇人異士,他們擅長的本領(lǐng),五花八門。 那三個人,就是從那些奇人異士里被挑選出來,為國家進行研究的。當(dāng)時,被特殊招聘的,不止這三個人,維忠說過,有一些已經(jīng)成為了各行業(yè)中的精英,三人背叛之后,維忠開始對那些人進行更加嚴(yán)密地監(jiān)控。 但是,那么多的奇人異士。并不是所有人都被招聘了。李家被警方剿滅了,核心成員全部死亡,而那些奇人異士,被以黑社會性質(zhì)犯罪起訴,在牢里渡過了好多年。這事,發(fā)生在快要二十多年前,快三十年前。 八人組成秘密警察隊伍,也和那個時間差不多。八人為警方高層執(zhí)行了十年的任務(wù),到二十年前。才終于遭遇變故。三叔有催眠的本領(lǐng),或許,他也可能是當(dāng)初被李家招募的一個人。沈承沒有再猶豫了,他先是聯(lián)系了維忠,后來又聯(lián)系了當(dāng)初李家家族所在的省廳。 快要天黑的時候,我們得到了回報。我們發(fā)現(xiàn)。那些當(dāng)初被抓起來的奇人異士,其中有不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知下落。而通過對還有消息的部分人進行詢問,警方果然發(fā)現(xiàn)了一些端倪。因為那些奇人異士,本身并沒有做太多傷天害理的事情,所以坐牢的,大部分都已經(jīng)被放出去了。 對監(jiān)獄和看守所進行調(diào)查,警方并沒有查出三叔曾經(jīng)坐過牢。但是,通過詢問,有人說當(dāng)年在李家,的確有一個中年人,終日戴著墨鏡,但是卻沒有人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他很少會露面,所以知道的人幾乎沒有。警方也是通過非常詳細(xì)和艱難的詢問才問出來的。 李家招募的奇人異士,大多是民間的能人,他們擅長的本領(lǐng),并不是通過專業(yè)的教育獲得的,而是靠著經(jīng)驗和天賦掌握的。很多時候,經(jīng)驗和天賦,往往要比教育更加重要,很多人,也能夠無師自通。 被招募之前,他們都默默無聞,有的人甚至過著窮困潦倒的生活。李家高價聘請他們,他們每一個人都覺得自己的機會終于來了。他們在進李家的時候,都認(rèn)為自己身懷某種本領(lǐng),或者對某個領(lǐng)域特別精通,每一個人都是有傲氣的。 而那個戴著墨鏡的人,卻從來不對別人說自己擅長什么。每一個人都心懷傲氣,沒有人會去注意他,僅有的幾個知道這個人的,心里也是不屑。據(jù)那些人的描述,那個人唯一的特征就是戴著墨鏡。亞丸布血。 這種特征,和三叔完全符合,如果不是瞎子,又不是眼部有殘缺或者有什么非常明顯的特征,一般人不會終日戴著一個墨鏡,就連到了夜里都不拿下。李家被剿滅之后,大家都被抓了起來了,可是,警方卻忽略了這個人。 知道這個人的,非常少,甚至連那些被抓起來的人,在最后坦白從寬以求寬大處理的那些人,都忘記把這個人說出來了。因為在大家心里,都覺得這個人可能不是什么奇人異士,而是靠著關(guān)系被招聘的。 那些人猜測,這個人可能是李家的核心成員,但是,警方非常明確地告訴他們,所有核心成員都被擊斃了,所以他們沒有人提起。 “三叔,可能就是那個戴著墨鏡的人。他逃了。”沈承說道。 事情變得有些了然了,我問沈承,那個戴墨鏡的人,是不是和背叛的三人有關(guān)系。沈承并不確定。沈承說維忠已經(jīng)給出了背叛三個人的詳細(xì)資料,這三個人,祖籍在不同的地方,干著不同的工作。 但是,他們卻有相同的特征:在很年輕的時候,突然離家,沒有人知道他們?nèi)チ四睦铩V皇牵械拇迕駞s稱,當(dāng)時他們走的時候,是有人跟著他們一起走的,村民已經(jīng)記不清總?cè)藬?shù)是幾個了,但稱人數(shù)絕對不止三個,可能是四個,也可能是五個。 “或許,一共有四個人。”沈承說道:“他們掌握著某種本領(lǐng),卻無處可以施展。如果我推測的不錯,三叔和那是那個人,是一伙的。他們也有著自己的理想,但是現(xiàn)實卻使得他們的理想沒有辦法實現(xiàn),他們不甘過著平凡的生活,才會義無反顧地選擇離家闖蕩。” 那個時期,社會并不算安定,這種社會情況,是最容易讓人產(chǎn)生理想并為理想奮不顧身的。當(dāng)初的八人和一叔以及千面,就是一群為理想而奮不顧身的人。他們能夠走到一起,惺惺相惜,是因為理想。 有理想和抱負(fù)的,不止他們,會成為生死好友的,也不止他們。 因為理想和成為好友,這種情感,不是簡簡單單的。就如同一叔,眾人已經(jīng)逐一死去了,可是他這二十年來,還是為了當(dāng)年的承諾努力著,盡管,他做了很多錯事。 “他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施展抱負(fù)的地方,卻被警方無情地打擊消滅了,他們對警方,絕對是痛恨的。三人,雖然被特殊招聘,但卻也算是幾乎失去了自由,而且研究的東西,不能公開,這也使得他們沒有辦法揚名立萬,所以那三個人最后才會選擇通敵。這足以看出來,在他們眼中,這個社會,這個國家是對不起他們的。”沈承作出了推斷:“同樣是理想,但當(dāng)初的八人,甘愿隱姓埋名,默默地為國家做貢獻,這是那幾個人,永遠(yuǎn)都比不上的。” 我接著沈承的話繼續(xù)說道:“三個人被八人剿滅了,如果三叔和他們之間的感情,真得像八人那樣,的確可能會想盡方法對八人進行報復(fù)。三人是背叛,而八人被陷害,理由同樣是背叛,或許三叔是想讓他眼中的劊子手,落得和三人同樣的下場。” 沈承點了點頭:“他的心理絕對是扭曲的,隨著三人死亡,他對這個社會徹底絕望,他把仇恨無限制地放大,針對八人,針對八人之子,挑戰(zhàn)司法權(quán)威,這有他畸形心理的原因,也有他等待著還原研究圖紙,利用生化武器危害社會的時間太長,他無法看著眾人安穩(wěn)生活的原因。他的犯罪動機,是報復(fù),但這種報復(fù)型犯罪的目的因為各種原因,再次被放大,也就成就了現(xiàn)在的心思復(fù)雜的三叔。” 每個案子,都會有犯罪動機。在偵查邏輯學(xué)上,將犯罪動機成為因,把犯罪結(jié)果成為果,有果必然有因,從因可以推測出果,但是從果上,卻未必必然能夠推測出因來。換句話說,犯罪動機五花八門,他衍生出來的犯罪也不同。 就如同當(dāng)初的筆仙案,女罪犯因為幾個同學(xué)看到自己打胎就下了殺手,看似牽強,卻合情合理。在偵查犯罪中,犯罪動機,從來就沒有牽強一說。這個世界的陰暗面很多,人們走在黑夜里,對著陌生人的一個眼神,就可能給自己招來平白無故的殺身之禍,這樣的例子,太多太多。 當(dāng)我們初步推測出三叔的犯罪動機之后,我們的心情都變得有些沉重了。我們每一個人都有理想,每一個人也都覺得這個社會有對不起我們的地方,我們當(dāng)中有不少人,僅差一步,就將踏進和三叔身處一地的黑暗中去。 “這樣一來,幕后黑手一直主要針對我的原因,也可以說的通了。” 第928章 狗急跳墻,邀請 一切,皆由李家而起,為家族洗白,最早是由父親提出來的,盡管在招募奇人異士的時候,父親已經(jīng)被趕出了家族。可是,他和我,身上流淌的,終究是李家的血。仇恨,是世界上最容易蔓延的東西。 如果沒有仇恨,世界上不會有這么多的人死去,也不會血流成河。 幕后黑手對這個圈子里的人,控制的手段各不相同,父親,可以說是最慘的一個。父親被畜牲化,迷失本性,穿上了女人的衣服和鞋子,被注射興奮劑,全身的肌rou猥瑣。一切的一切,都能夠看出幕后黑手對紅衣的恨。 想起父親,我攥緊了拳頭。 “怎么辦?”當(dāng)一切突然明了之后,就只剩下抓人了。可是,我們卻想不到任何辦法如何在短時間內(nèi)迅速鎖定三叔的位置。我們商量過后,開始冷靜了下來,沈承把自己的槍掏了出來,他盯著槍口:“是狗,逼急了自然會跳墻。或許不用我們?nèi)フ宜蜁碚椅覀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