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南告訴我，這一年來，在自殺林自殺的人，實際上有二十多個人，警方為了應(yīng)對謠言，并沒有公布非常精確的數(shù)字。而且這死的二十多個人當(dāng)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最小的，僅僅只有十一歲……

    第656章 初談（1）

    “一個十一歲的小孩，竟然會去自殺，這有可能，但是可能性很小，除非這個小孩的心智足夠成熟。并承擔(dān)了普通小孩沒有過的壓力。”魯南對我說道：“這些死者的生前狀態(tài)我都還沒來得及去調(diào)查，如果有進一步的調(diào)查結(jié)果，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趙達當(dāng)時也沒有對我說精確的死亡人數(shù)，聽到一年時間，一樣的地點，竟然有二十多個人死在了自殺林，我也有些吃驚，更重要的是，這些人的死亡狀態(tài)都是自殺。只是這種死亡狀態(tài)究竟是真是假。是表面還是本質(zhì)，尚不得而知。

    但我和魯南的推測一樣，我也覺得自殺林的自殺疑云不簡單。至于理由。同樣是因為這一年來，在自殺林死的人實在太多，時間太密集了。最早聽說自殺林是我在大學(xué)期間實習(xí)的時候，也是那個時候。我認(rèn)識了老張。

    當(dāng)時聽說自殺林的傳聞，我并沒有放在心上，因為g市在當(dāng)時還只是個小城市，貧窮且民眾文化程度不高，有這樣的傳聞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第二次聽說自殺林，是一年前我親自回老家的時候。豆低司巴。

    在那里，330公交車離奇出現(xiàn)在樹林里，我不僅遭遇了神秘稻草人失蹤的事件，還在濃霧中第一次看到了紅衣怪人。再之后和自殺林有關(guān)聯(lián)的詭異事件便是老張在自殺林中對著自己的腦袋開槍。自殺了。

    自殺林已經(jīng)引起了我的非常重視，如果不是沒有時間和精力，就算趙達不求我，我也會主動去調(diào)查自殺林的自殺疑云。我沒有辦法調(diào)查，這才請求魯南能夠幫我。我相信魯南的能力，如果他都查不出什么，那么現(xiàn)在記憶力、思考能力嚴(yán)重下降的我，肯定也未必能夠查出什么來。

    魯南和我寒暄片刻之后，立刻掛了電話，他說他要馬上融入案件中，在十五天之內(nèi)查出自殺林自殺疑云的真相。

    接完電話。我和周醫(yī)生坐在沙發(fā)上，討論著陳艷之死的案子。但很快，我的頭又疼了起來，周醫(yī)生看出了我的問題，他馬上問我有沒有按時服藥，我對著他點了點頭。周醫(yī)生勸我回房去服藥，還給我端了一杯熱水。

    拿著杯子回到了房間，我取出了藥來。看著手里的藥，我嘆了口氣，直接把藥扔進了垃圾桶里。每次吃了這藥，我都覺得腦袋犯迷糊，非要好好地休息上一陣，等藥效過去之后才能重新靜下心來思考。

    我一直都在等著警方給我電話，終于，在晚上的時候，我接到了電話，是徐通親自打來的。徐通約我到西單附近的咖啡店，這個地方，上一次和徐通正面談?wù)?30案的時候，我們曾經(jīng)去過。

    他又選擇了那家咖啡店。換了衣服之后，我馬上跟周醫(yī)生借了車，往西單方向開去了。一個多小時之后，我終于到了咖啡店里。我猶豫了一會，還是大膽地踏了進去。咖啡店里非常安靜，老板還播放了一些音樂。

    還是之前那個靠窗的位置，那里坐著三個人，一個是溫寧，一個是徐通，還有一個是我沒有見過的人。他看上去有五十多歲了，臉上的皺紋很深，頭發(fā)上也有很多白絲，咖啡店里昏暗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

    我走到了這三個人的面前，他們并排坐著，而他們對面的位置卻為我留了下來。我也不客氣，直接坐了下去，這陣勢，大有他們聯(lián)合起來對付我一個人的樣子。溫寧和徐通坐在那個人的兩邊，行政系統(tǒng)中，特別注意位置中的禮儀。

    可以看出來，那個人的職位應(yīng)該要比徐通還要高。

    坐下之后，先開口的也是那個我沒見過的人。他還沒有作自我介紹，就問我想要喝點什么。溫寧和徐通都喝的白水，徐通曾經(jīng)說過，他不適合喝咖啡這種西洋的東西，他只喜歡水，但我注意到，為首的這個人面前，放著一杯正冒著熱氣的咖啡。

    我搖頭，說自己什么都不想喝，只想開門見山。但那個人卻笑了笑：“李教授，還是喝點吧，咖啡這東西，味道很好。”

    說完，他也不顧我的反應(yīng)，直接讓服務(wù)員端來了一杯咖啡。我發(fā)現(xiàn)，這家咖啡店里除了我們，沒有其他任何人了。服務(wù)員和老板把咖啡端過來之后，直接退出了咖啡店，還為我們關(guān)上了門。

    看來，他們已經(jīng)提前清場并交待過了。這也標(biāo)志著我們的這次談話，肯定是絕對的機密。咖啡店里飄蕩著悠揚的音樂，我盯著眼前的這個已經(jīng)快要完全老去的男人，心里微微有些震驚。

    他絕對是警方或者其他國家部門的中高層人物，在我眼中，這樣的人在和我談話的時候，應(yīng)該會選擇一個非常嚴(yán)肅的地方，并以非常嚴(yán)肅的態(tài)度和我交談。總而言之，我沒想到交談的地點竟然會選在一個令人放松的咖啡店里。

    “李教授是不是覺得奇怪？就連我這個年過半百的老人都會來這種新興的地方了？”男人問出了我的疑惑。在這個過程中，徐通和溫寧都沒有插一句嘴。

    我沒有隱瞞，對著他點頭。沒想到他笑著調(diào)侃道：“李教授，你年輕有為，但就是有的時候太死板了。”

    我總算明白了過來，男人拋出這個問題，只是想說我死板而已。收起心底的訝異，我知道我們的談話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開始了。我同樣笑道：“死板不代表頑固不化，在我眼中，死板并不是一個貶義詞，甚至是一個褒義詞。”

    男人馬上問我為什么，我回答：“我不知道您的身份，但可以肯定的是，我們在場的四個人，都在一個系統(tǒng)中，或者說，我們都在國家法律中行走，執(zhí)行任務(wù)，為之努力。靈活并不是一件壞事，但如果跳出了死板的框架，那么靈活就不再是靈活，而被稱之為……”我頓了頓，隔了數(shù)秒才說出我想要說的詞語：“為所欲為。”

    果然，我的話剛說完，徐通就怒斥了一聲：“李可，注意你說話的態(tài)度！”

    但是男人卻阻止了徐通，他笑呵呵地對著我點頭：“很有意思的觀點，身在這個系統(tǒng)之中，我承認(rèn)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聽到這樣充滿叛逆色彩的話了，我突然很想聽你繼續(xù)說下去。”

    我也沒有推托，繼續(xù)說道：“沒有人可以凌駕于法律之上，我死板，是因為我完全按照法律行動而已。放眼我們存在的這個地方，有多少過于靈活的人，他們草菅人命，搜刮民財，他們一點一點地破壞著民眾對這個系統(tǒng)的信任。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律法便是方圓，再怎么靈活，都需要在這個框架內(nèi)，一旦越界，自然成了為所欲為。”

    “警方辦案，需要靈活，但不能為所欲為，更不要說隱瞞信息，不作為，引誘擊斃犯罪分子，這種野路子，警方不需要。”我大膽的把自己心里想的全部說了出來。

    徐通和溫寧的臉色都非常難看，但是男人卻輕輕地鼓了掌。他對我點了點頭：“這樣的聲音，真的很久沒有聽到過了。聽徐通說起過你，我也經(jīng)常關(guān)注著你，想到今天來見面的是一個年輕的人，我本沒有什么心理壓力，可是現(xiàn)在看來，我必須好好地想想要怎么跟你說了。”

    男人說完，端起桌上的咖啡，閉著眼睛抿了一口。香濃的咖啡香蔓延開來，過了很久，男人才重新睜開眼睛。

    第657章 初談（2）

    男人突然站了起來，他收起了臉上安逸的表情，一下子，那悠揚的音樂也沒有辦法阻擋四周慢慢升起來的嚴(yán)肅氣氛了。男人對著我伸出了他的手，我也站了起來。兩手相握，直至此刻握手，男人才算真正地對我打招呼。

    “李教授，你可以稱呼我為維忠。”男人對我作了自我介紹。我有些詫異，男人的介紹非常簡短，也沒有表明他的身份和職務(wù)，單單一個名字，讓我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稱呼他，畢竟從年紀(jì)上來說。他已經(jīng)是我的長輩了，直呼他的名字不太好。

    徐通似乎想要插嘴，但是維忠用一個眼神阻止了他。維忠笑著對我說。他就是一個靈活的人，他不在意一些稱呼上的說法。維忠還表明，他很高興能結(jié)交我這個朋友，讓我直接稱呼他的名字就好了。

    朋友。這兩個字讓我產(chǎn)生了非常怪異的感覺。

    但是我沒有猶豫太久，也開口說道：“我是李可。”盡管他已經(jīng)知道我，但出于禮貌，我還是作了自我介紹，和他一樣，我也只說了名字。維忠松開我的手，坐了下來，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zhǔn)備，維忠突然就拋出了一個問題：“說吧。你要怎么樣才愿意將你手上的東西交出來？”

    維忠絕對是一個混跡官場的老手了，他這么猝不及防的提問，讓我也有些沒有反應(yīng)過來，但轉(zhuǎn)念一想，我到這里，正是為了和他交談這件事情的。我讓自己放輕松，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道：“陳艷死亡一案，警方會繼續(xù)調(diào)查下去嗎？”

    維忠突然把目光放在了徐通的身上，他告訴，這不在他的職權(quán)范圍之內(nèi)。會不會繼續(xù)調(diào)查，需要詢問徐通。我心底的詫異更深了，我以為維忠會是徐通的直接上級，那么他必然有權(quán)力管轄，可是此刻，他竟然把問題推到了徐通的身上。

    從徐通對維忠的態(tài)度上可以看出來，維忠的職務(wù)絕對比徐通高，但是是不是直接的上級，的確有待琢磨。我也把目光放在了徐通的身上，徐通嘆了一口氣，告訴我，陳艷的死，警方絕對會調(diào)查清楚。

    維忠這才開口：“徐總隊長都答應(yīng)了，李教授，這就是你的條件嗎？”

    我搖頭：“人死了，警方自然要追查到底，就算是自殺案，不予立案，也要給出充分的證據(jù)進行證明。這是警方的職責(zé)，警方必須這么做，又何來條件之說。”

    維忠的臉上并沒有什么表情的變化，他再次讓我開出條件。我想了想，要求警方對陳艷死因的調(diào)查我可以全程參與，并且警方有任何消息，我都必須第一時間知曉。維忠笑了笑，說只要警方邀請我作為偵查專家協(xié)助調(diào)查，這一點自然是可以做到的，并沒有什么困難。

    維忠轉(zhuǎn)過頭，對著坐在他邊上的徐通說：“李教授破案還是有一手的，我相信警方邀請他協(xié)助調(diào)查，案子可以早一點破。徐總隊長，我建議你答應(yīng)李教授的這個要求。”

    徐通沒有反對，直接答應(yīng)了下來。

    維忠又問我：“李教授，你的條件不止這一個吧。”

    我對著維忠點頭，但是這個動作卻讓溫寧的怒氣又起來了。他咬著牙，忿忿地對我說了一句：“李可，你不要得寸進尺。”

    對于溫寧的呵斥，我也態(tài)度強硬地回應(yīng)道：“你們想要得到那么重要的東西，就不該付出點誠意嗎？你們認(rèn)為我說的第一個條件就足夠換取我手上的東西了？”

    溫寧被我質(zhì)問的說不出話來。維忠在這個時候做了和事佬，讓我有些詫異的是，維忠竟然有點偏袒我的意思，他讓溫寧不要那么容易動怒，讓他們等我說了我的條件之后再進行表態(tài)。

    維忠讓我繼續(xù)說下去，但是我卻不說了。我將桌上的咖啡一飲而盡，站了起來，沒有打招呼就往外面走去。溫寧在我的身后怒聲呵斥：“李可，你不要這么猖狂！”

    我止住了腳步，不過我并沒有回應(yīng)溫寧的話。我淡淡地說道：“我不喜歡咖啡的味道，這個地方太舒適了，希望下次見面，我們能坐在某個會議室里交談。”這句話是說給維忠聽的，說完話之后，我大步地離開了。

    沒有人比我更想提出我內(nèi)心的真正訴求，可是我知道，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短短的幾句交談，這個維忠已經(jīng)讓我產(chǎn)生了忌憚，我看不透他，太早提出要求，反而會讓他吃定我。所以，我準(zhǔn)備先吊著他們的胃口，等我更有把握的時候，再向維忠提出來。

    初次的交談，只是試探。我也準(zhǔn)備利用這段時間，好好地調(diào)查一下維忠這個人究竟是誰，這樣才能搞明白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同時，我也想等查清楚陳艷死亡的原因再做下一步打算，我有預(yù)感，我絕對能從陳艷死亡的事件上，揪出大真相來。

    開著車往周醫(yī)生家里去，我的腦袋里想的全部是剛剛在咖啡店里的場景。維忠的淡定不是裝出來的，他的身上就有一種大人物的氣質(zhì)。我的心底很不是滋味，盡管知道警方有大局的考慮，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竟然會像和敵人談判一樣和警方進行對話。

    回到周醫(yī)生家里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大家都睡著了。第二天，警方打電話通知我到警局去研究陳艷死亡的案件，這次，周醫(yī)生沒有和我一同前往。到了警局之后，溫寧對我笑臉相迎，就好像我們之前的爭吵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我不禁感嘆，溫寧不愧是在這一行混跡很久的人。

    溫寧并沒有親自負責(zé)這個案件，負責(zé)案件的是一個小組的組長，姓章。和溫寧接洽過后，章組長把我迎進了辦公室里，辦公室里已經(jīng)坐著不少警員了。我把之前的推斷跟大家說了一遍，最后得出來的結(jié)論是：陳艷更有可能是被脅迫或者教唆自殺的。

    沒有人反對，但是讓大家頭疼的是，他們不知道要從什么地方入手。陳艷尸檢過后，精確的死亡時間才剛剛得出來，警方第一時間派人聯(lián)系了通訊公司，調(diào)取那個時段給陳艷打電話的號碼。

    但是，警方并沒有在這方面取得什么進展。陳艷死亡的具體時間沒有辦法完全精確地被確定在幾點，所以警方只能調(diào)取了前后幾個小時的通訊記錄。警方發(fā)現(xiàn)在那期間，陳艷和兩個人通過電話。

    一個是陳艷的母親，這已經(jīng)被確定了，但是另一個是陌生的手機號碼。警方想通過那個號碼查出主人的身份，可是和模音使用的電話號碼一樣，那號碼沒有被實名注冊，也就是說，警方知道手機號碼，卻不知道使用者的身份。豆低司圾。

    想要通過號碼售出地查出使用者身份，幾乎是不可能的。對方做的那么隱蔽，肯定不會留下自己的真實姓名，也未必是自己去購買的號碼。

    商討過后，章組長決定從醫(yī)院內(nèi)部的人開始調(diào)查，他們準(zhǔn)備調(diào)查每一個跟陳艷離職前有過接觸的人，并希望從中查出什么結(jié)果來。

    而且，陳艷突然離職，很可能是聽到了某種風(fēng)聲。當(dāng)初我讓周醫(yī)生調(diào)查的時候交待過，讓他的那些朋友不要讓別人發(fā)覺，但是陳艷確確實實在最敏感的時候離職了，所以周醫(yī)生委托的朋友也成了可疑的人物。

    警方同樣準(zhǔn)備對周醫(yī)生委托的朋友進行調(diào)查。

    我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把心底的想法說出來。

    離開警局，我接到了江軍和劉佳的電話，他們讓我去一趟警校，據(jù)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商討。

    我又回到了警校，到了劉博士的研究室里，我發(fā)現(xiàn)研究室里除了江軍和劉佳之外，還坐著另外一個女人，這人我認(rèn)識，她也是警校里的一名教授，姓楊，從事犯罪心理學(xué)的研究，年紀(jì)比我們都要大上不少，大家都稱呼她為楊教授。

    我和她打了招呼之后，馬上問劉佳為什么讓我到警校來。我見劉佳和江軍的臉色都不太對勁，心里有了不安。

    劉佳告訴我，楊教授是劉博士的好朋友，因為心理學(xué)研究上的交集，他們的關(guān)系還不錯。聽說劉博士的女兒劉佳受聘為警校的專家，所以楊教授緬懷故人，就來看看劉博士的女兒。

    但是，在聽到江軍的自我介紹之后，楊教授說了一句讓他們都有些吃驚的話。楊教授說，王鑫和劉博士也是多年的好友。

    第658章 不為人知的朋友

    我也微微有些詫異，一直以來，我都以為劉博士的朋友很少，我是沒有想到劉博士和王鑫會是好朋友的。這也是實情，劉博士幾乎把他所有的時間都花在了這研究室里。這就使得他很少與人交往。

    劉博士的年紀(jì)要比王鑫大，王鑫是從粵市的警校畢業(yè)的，劉博士是從b市的警校畢業(yè)的，他們肯定也不會是同學(xué)。這讓我覺得更加怪異，劉博士和警方的關(guān)系還算密切，警方經(jīng)常會向劉博士詢問關(guān)于犯罪嫌疑人心理及動機的問題，但這種合作，僅限于b市的警方。

    王鑫遠在粵市，他們應(yīng)該沒什么機會接觸才對。據(jù)我所知。王鑫除了到b市開會，很少到這里來，他來b市的次數(shù)幾乎都可以輕易地數(shù)出來。我實在不明白。這兩個人究竟是怎么成為所謂多年的好友的。

    當(dāng)然，沒有機會見面，不代表他們不能是好朋友。我是從江軍和劉佳的臉上看出一些問題來的。父輩是多年的好友，子輩又成為了戀人。這原本是一件巧合且美好的事情，但是這兩個人看上去卻一點都不開心。

    坐下之后，我詢問起了詳細的情況。楊教授告訴我，她也經(jīng)常來向劉博士討教問題，正因為是這樣，她有幸見了王鑫兩次。王鑫的名頭還是很大的，所以楊教授至今印象深刻。第一次見到王鑫是在很多年前，那個時候，劉博士的妻子剛剛離世。

    劉佳曾經(jīng)跟我說過。劉博士不想讓自己的親人接觸精神催眠，就是因為他妻子的死。當(dāng)初，有人到劉博士家中盜竊劉博士的研究成果，那個時候，劉博士還是保存著很多紙質(zhì)的成果。劉博士的妻子在這場事件中意外死亡，從那之后，劉博士把所有紙質(zhì)的資料都燒了，并認(rèn)為是精神催眠害死了自己的妻子，所以他不讓自己的親人接觸這個東西。

    劉博士的妻子死了，他沒有辦很熱鬧的葬禮，而是經(jīng)常把自己關(guān)在研究室里。劉博士的名譽滿堂。自然有很多人想到警校來拜訪安慰，但是劉博士都一一拒絕了。楊教授和劉博士的關(guān)系好，得以進入研究室。

    他們交談了沒一會，又有一個人來到了劉博士的研究室，那個人便是王鑫。出于禮貌，楊教授和王鑫各自介紹了自己，她這才知道，他眼前的男人叫做王鑫。那個時候，王鑫的名頭還沒那么響，楊教授是后來才知道自己見了一個日后非常了不得的人。

    那次交談中，楊教授得知王鑫是特地從粵市趕到b市來的，至于來的目的，自然是得知劉博士妻子過世的消息，來探望劉博士的。

    后來一次見面，就在四年前，那個時候，330案都還沒有發(fā)生，我們所有人的生活都還非常安定。那次，王鑫是來b市開會的，會議的地點就在警校里。楊教授這么說，我一下子也有了印象。

    地點設(shè)在警校里的大型會議并不多見，四年前，各地警方的代表的確在警校里開了一個聯(lián)合的會議，當(dāng)時我也受邀參加了。我記得當(dāng)時會議結(jié)束之后，王鑫還和我打了招呼，至于后來發(fā)生的事情，我的記憶有些模糊，想不起來了。

    會議當(dāng)天，楊教授正和劉博士一起走在警校里，他們剛剛一起完成了一項研究。劉博士遠遠地就看到了王鑫，于是就把王鑫叫住了。那個時候，王鑫已經(jīng)是非常有頭有臉的人物了，劉博士和王鑫見面之后，兩個人又往劉博士的研究室走去了。

    至于之后發(fā)生的事情，楊教授就不知道了。但是楊教授可以看出來，這兩個人肯定是多年的好友，否則以劉博士喜歡獨處的性格，一般不會主動從背后叫別人，還把對方帶到自己的研究室里去。

    楊教授跟我們交待完一切之后，又安慰劉佳節(jié)哀順變，之后，她離開了。

    我們都坐在研究室里，氣氛之中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良久，江軍打破了沉默，他說，王鑫有什么朋友，他都清楚，但是他從來沒有聽過王鑫提起過劉博士。王鑫的朋友大部分分布在南方沿海一帶，江軍都見過，至于其他地方的朋友，雖然江軍沒有見過，但是王鑫都會跟江軍提起。豆低司亡。

    王鑫對江軍提起的那些朋友，有的是警察，有的是法醫(yī)，有的是專門從事偵查研究的教授，每一個人都非常的了不得。王鑫的目的很明顯，他想要通過這些人的成功激勵江軍也走向成功。

    可是，王鑫提了那么多好朋友，卻唯獨沒有提過劉博士。王鑫會為了安慰劉博士，特地抽開身到b市去，可見他們的關(guān)系不一般，而劉博士的成就，也是別人沒有辦法企及的，又是好朋友，又是成功人士，王鑫沒有理由不對江軍提起。

    果然，江軍這么說之后，劉佳也開口了。劉博士有什么朋友，劉佳并不是特別清楚，但是他知道劉博士和遠方的好友都保持著書信的聯(lián)系。在劉佳的印象中，劉博士每個月都會寄出好幾封信，也會收到好幾封信。

    那個時候，書信往來還是比較普及的。可是，劉佳卻不記得劉博士有寄往或者收到粵市的書信。劉佳的記憶比較模糊，所以她也沒有辦法確定。但是她覺得這兩個人從非常年輕的時候就開始在不同的地方生活、上學(xué)、工作，根本就沒有什么機會接觸，不太可能成為好朋友。

    更巧合的是，他們竟然成為了戀人，這種巧合實在讓人有些咂舌。

    聽了江軍和劉佳說了這么多，我覺得他們成為好朋友是有可能的，畢竟有些人第一次見面就可能成為一生的好朋友。但讓我不解的是，王鑫為什么從來不對江軍提起劉博士。王鑫的身上充滿了謎團，我知道江軍在擔(dān)心什么。

    王鑫可能涉案，那么王鑫從來不對他提起的朋友，也可能涉案。不對江軍提起，肯定是有理由的，江軍害怕劉博士也涉案，這對劉佳是巨大的打擊。我和江軍都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和案子有關(guān)系的，都是我們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