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節
再往床上看去,床上正有一樣凸起的東西被一條擺布遮擋住了,看老板的手像是掀起了白布的一端,但是我們的視線被老板擋住了。劉佳看的很仔細,突然,她捂著嘴巴,驚恐地指著床上。 我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床位的白布沒有遮嚴實,那分明就是一個人的腳!盡管劉佳已經捂住了嘴,但是她還是發出了聲音,老板被驚動了,他轉過頭來,與此同時,我和江軍都大步向前,在老板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將老板給控制住了。 江軍大喝一聲:“我就知道你這家伙有問題,你這是殺人了吧!” 棺材鋪老板驚慌失措,他忙搖頭,嘴里一個勁地說著沒有。江軍指著床上隆起的人形:“那你倒告訴我,這是什么!” 老板回答不出來了,我控制著棺材鋪老板,江軍松開手,大步走到了床邊,他要掀開那條白布。 “不要!”棺材鋪老板慌張地叫了一聲。 但是他沒有辦法阻止江軍,當白布被掀起來的那剎那,劉佳發出了一聲尖叫,就連我跟江軍都愣住了。躺在我們面前的,的確是個人,只是這個人卻長得非常恐怖。這個人的全身赤裸,腹部高高隆起,身上極度肥胖。 那肥rou下垂著,像是隨時都會流出油來。這個人是男性,他身上最胖的地方便是他的腰部和肚子,除此之外,這個人的臉上也非常多rou,看上去,他的臉要比正常人大上一倍,這完全是因為他臉上rou多的緣故。 肚子大,臉大,這個人的整個身體呈現出了葫蘆狀。 僅僅是目測,我就推測這個人最起碼有四百多斤。最可怕的還不是這個,這個極度肥胖的人,身上滿滿的都是紫色的紋路,很多瘀斑分布,密密麻麻,布滿了這個人的整個身體和臉,看的人背脊一陣發涼。 他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由于他的皮膚本就有色素沉淀,我沒有觀察到尸斑,但是我卻很肯定,他已經死了,因為他身上的某些部位已經有要腐爛的趨勢了,還散發著微微難聞的怪味道。 這種天氣,在密閉的地下室里,至少要死了十天以上才會有這樣的征兆。 劉佳的尖叫聲落下,她馬上轉過頭去,她還不斷地拍動著自己的胸口,一副馬上就要吐出來的樣子。 第634章 不止八口 最鎮定的莫過于周醫生了,他不但沒有被嚇住,還朝那惡心的尸體走了過去。觀察了一下,周醫生轉頭對我們說道:“別害怕,是個病人而已。”周醫生的醫學知識很多。他一眼就看了出來。 江軍問周醫生怎么會有病能讓人看上去這么惡心,周醫生又掃了一眼那滿是贅rou的尸體,開口說道:“這是庫興氏綜合癥,只是他的情況比較嚴重而已,對吧?”為了確認,周醫生問了被我擒住的棺材鋪老板一句。 棺材鋪老板跪倒在地上,他沒有抵抗。眼淚不斷地落下來。棺材鋪老板剛轉過頭的時候他就已經哭了,他低著頭。微微點了點。得到棺材鋪老板的確認之后,周醫生向我們解釋起了庫興氏綜合癥這種病來。 這種病臨床表現大多以肥胖起病,有滿月臉,向心性肥胖,下腹部及大腿內側等處有紫紋,面容呈多血質,重度患者可有皮膚色素沉著。所謂滿月臉,是指人的臉部極度腫大,面如滿月,皮膚發紅,常伴有痤瘡和胡須生長,而向心性肥胖則指的是患者體內脂肪沉積是以心臟、腹部為中心而開始發展的一種肥胖類型。 周醫生這么一介紹,死者看上去的確符合他所說的特征。周醫生說這種病嚴重的時候,常伴有其他內臟性疾病,對人的健康有嚴重的影響,情況嚴重到眼前尸體這樣的。肯定是威脅到生命了。 這種病不算特別罕見。但是情況嚴重到這樣的,周醫生還是第一次看到。周醫生直接告訴我們,這個人就算還活著。恐怕也沒人能治好。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江軍倒吸了一口冷氣,為了防止惡心,他也不再去看那尸體了。 “這個人,是你的兒子吧。”我松開了棺材鋪老板,他的手無力地下垂。白天的時候,我問他是否有親人,他說自己的兒子已經死了很久了,當時,我明顯感覺他的眼神晃動了幾下。 一切都可以解釋了,他的兒子死了,所以院子里的那口棺材是老板親手打給他死去的兒子的。他把兒子藏在這么隱蔽的地方,以保護手藝為由禁止所有人進來,堆起那么高的圍墻,是為了不讓人發現他的兒子,因為他兒子的樣貌,實在太過恐怖了。來邊每才。 而棺材鋪老板到了這把年紀還不停手賺錢,恐怕是為了賺錢給他的孩子治病。雖然我對這種病不熟悉,但是肯定是要耗費很多錢的。 果然,棺材鋪老板承認了,一切都被我們發現,他也不想再隱瞞下去了。他告訴我,在他的孩子很小的時候,身體就要比別人胖,一開始他還沒有放在心上,可是時間一長,他發現他的孩子肥胖的部位以及皮膚的顏色有些怪異。 帶去檢查才被查出是得了這種病,日復一日,他的孩子變得越來越胖,長相也越來越嚇人。到最后,他和他的兒子自己商量著要制造出這么一個地下室來,他們的思想都很保守,得了病,成了這副模樣,根本不敢見人。 在十多天前,棺材鋪老板的孩子終于支撐不住,死了這么多天,棺材鋪老板開始親手為自己的孩子打造棺材,可惜的是,他的孩子連死的時候都不能風光大葬。為了不讓人懷疑,棺材鋪老板還是維持著生意,原本是賺錢給孩子治病,現在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他準備在葬了孩子之后就關了棺材鋪。 我想起了一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棺材鋪老板父子的確可憐,但是他們的可憐,不只是因為怪病,還因為他們自己可笑的想法。自己生了病,明明是受害者,可他們卻怕別人知道,搞的自己給做賊一樣。 所以他的孩子,臨死前都只能待在這樣陰暗潮濕的地下室里。 江軍并不同情這對父子,他根本就不給他悲傷的時間,馬上問道:“老實說吧,庫塔村的棺材,是不是出自你手?” 棺材鋪老板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慢慢地走向了他兒子的尸體。在大家的注視下,他竟然坐到床沿,一把抱住了那惡心的尸體。這讓我想起了小蔣和蔣英成的父母,蔣英成死了多年,但是蔣英成的父母卻用各種藥水保存尸體,還和尸體同床共枕。 親情偉大,但這么做,實在有些畸形。 “是那帶鎖的棺材吧。”棺材鋪老板的聲音蒼老了很多,他的話讓我們長舒了一口氣,今天晚上的冒險是值得的,此次l市之行也是值得的。杜磊死前的那口棺材,指引我們找到了這里來,這個棺材鋪老板,果然參與到了這其中來。 “沒錯,棺材是你造的吧。”我問。 我們都沒有去把他和尸體拉開,這可能是他和兒子最后一次親密的接觸了。他把臉埋在他兒子浮腫的胸上,一邊哭著,一邊回答我的問題。棺材鋪老板承認了,那些棺材的確出自他手。 “早知道那些人不簡單,果然,警方找上門來了。” 那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久到棺材鋪老板也說不上具體時間了。那個時候,他的孩子已經被確診出這種病了,而且,情況已經非常嚴重,他靠著手藝打棺材,存了不少積蓄,但是那積蓄根本就經不起高昂治療費用的消耗。 正是這個時候,有兩個男人找上了棺材鋪的老板,他們要求棺材鋪打造出一些棺材來。棺材鋪老板覺得特別奇怪,因為那兩個男人竟然要求對棺材進行改造,并設置上鎖的構造。棺材鋪老板打了大半輩子棺材,還沒有遇到過這樣的要求。 可是,對方開出了天價,那價格,不要說造棺材了,就算是造幾座房子都綽綽有余。棺材鋪老板心動了,因為兒子的病,他正缺錢,于是他馬上答應了下來。之后,他開始了日夜的cao勞,終于將對方要求的棺材打造了出來。 棺材鋪的老板也如愿以償得到了那一大筆錢,同時,他受到了對方的要挾:如果泄露出去,性命不保。棺材鋪老板知道對方不是普通人,又怎么會有普通人花天價來打造幾口棺材呢。 所以棺材鋪老板一直都在隱瞞著,他知道對方有能力讓他死。可憐的是,那筆錢也經不住歲月的消耗,棺材鋪老板的兒子,病沒有被治好,錢也花光了。日復一日,棺材鋪老板依舊只能靠著自己的辛苦經營為孩子治病。 直到他的孩子死去。 “棺材,一共八口對吧?”我問。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棺材鋪老板說他打造出來的棺材,不止八口,他已經記不清具體有多少口了,但是數量至少在十幾口以上。我皺起了眉頭,這和我的推測不一樣,名單上有八個人,孫祥的鑰匙有八把,我以為棺材也會有八口才對。 可是棺材的數量卻遠遠超過了八這個數量。 “你確定你打造的每一口棺材都有可以上鎖的結構嗎?”我不放心,又問了一句。 棺材鋪老板:“確定,印象實在太深刻了,這不像是棺材,倒像是存東西的柜子,可是又有誰會用棺材存東西呢。” 的確,那些人用棺材存東西的目的還是一個謎團。 我來回走動著,想著這究竟是怎么回事。突然之間,我有了一個大膽的推測,我自顧自地點了點頭,江軍問我是不是想明白了,我點頭,但是沒有馬上說出來,因為我還有其他問題要問。 “你知道那個要求打棺材的人是誰嗎?”我問。 “不知道,他第二次來,帶了其他人,像是他的手下,其中有個人好像叫他李先生。” 第635章 李先生 李姓,我的姓,我父親的姓。我的腦袋里一陣轟鳴,電話中,我問母親父親是好人還是壞人的時候。母親的那句“不知道”再次回響在我的耳畔。我往后退了兩步,我的頭很疼,身體燙得就像要燒起來一樣。 如果不是周醫生及時扶住了我,我肯定已經癱倒在地上了。周醫生向我投來關切的目光,他欲言又止,好像生怕暴露了我生病的事實。我的嘴唇顫抖著,江軍也馬上跑過來扶我。他問我怎么了。 江軍還以為是我身上的舊傷復發了,畢竟這么長時間以來。我們都在不斷地受傷,舊傷都還沒有好,新傷又添上了。我沒有將父親可能涉案的事情告訴任何人,因為我還不確定,就算確定了,我也不知道如何開口告訴大家。 就連江軍也只是知道父親的名字出現在了王鑫留下的八人名單之中,我并沒有將刻刀的事情告訴江軍。 聽到李先生三個字,江軍還沒有反應過來,大家對我的稱呼都是“李教授”,當后面兩個字換成了“先生”,他反而沒有察覺到異常了。只有細心的劉佳最早發現了,她喃喃地說了一句:“李教授,那個李先生,和你有什么關系嗎?” 我臉上的表情逃不過劉佳的眼睛,被她這么一說,周醫生和江軍都詫異地看著我。尤其是江軍。他肯定是聯想到了王鑫留下的八人名單了。江軍支支吾吾,最后擠出了幾個字:“李教授,難道……” 江軍的話沒有說完。但我卻明白他的意思。當陰謀開始,當我得到了孫祥的鑰匙,當我根據孫祥的鑰匙找到了那奇怪的棺材,這一切都在說明所有的陰謀都和牛皮紙有關系,所有和牛皮紙扯上關系的,或者說和這棺材有關聯的人,都和大陰謀有關系。 人是好是壞,標準不一,我口中的好人便是不違法的人,就算他囂張跋扈,恃強凌弱,只要他不違法,那這個人便是法律意義上的好人。而當一個人違反了法律,他便成了我眼中的壞人,爭奪牛皮紙的人,和棺材有關系的人,幾乎都站在了法律的對立面。 棺材鋪老板口中的這個李先生也不例外。 他,會是父親嗎? 父親的刻刀出現在棺材里,他的名字出現在八人名單中,父親的死因不明,母親對我隱瞞了父親的過往,這一切的一切,全部和此刻的李先生關聯在了一起。都和棺材有關系,都姓李,世界上真的會有接連不斷出現的巧合嗎? 盡管我不愿意相信,可是心底的聲音卻在說服著我:李先生,就是我的父親,李毅然! 棺材鋪老板顯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他還沉溺在自己的悲傷之中,他哭著,肩膀顫抖著。他抱著肥胖流油的尸體,一直都不肯松手。尸體好像沒有眼睛,但仔細一看才知道,因為臉上的肥rou太多,尸體的五官都變得不明顯了。 我有氣無力地問了一句:“有人叫了他的名字嗎?” 我還是想做最后的確認。但是,棺材鋪老板已經想不起來了,他只告訴我,那個李先生西裝革履,全身上下散發著特殊的氣場,當他踏進棺材鋪的門檻時,棺材鋪老板就覺得四周的空氣都好像降低了很多。 那個男人太冷漠了,棺材鋪老板的腦袋里浮現出了兩個字:黑道。可是,那個李先生的舉止投足都很有氣質,這和棺材鋪老板印象中黑道大哥粗魯的模樣又完全不相符。但是可以確定的是,如果對方動手,棺材鋪老板肯定瞬間就沒命了。 棺材鋪老板描述的這個李先生和我印象中的父親完全不一樣。我印象中的父親,慈祥,溫柔,善良,總而言之,他和冷漠這個形容詞一點都搭不上邊,我還記得小時候父親將我抱起來,用臉上的胡渣蹭我臉時候的場景,家門之外,歡聲笑語,母親在一邊看著,父親抱著我轉著圈。 我奢望了起來,我心存僥幸,或許真的只是姓相同而已。 父親是在我上警校的第二年去世的,時光荏苒,七年過去了。我讓棺材鋪老板一定要想起來李先生究竟是什么時候到棺材鋪來的,因為時間對我來說,非常重要。棺材鋪老板哭著,看上去根本沒有力氣思考。 我一步一步引導著他進行回憶,我甚至問到他的兒子是幾歲的時候患病的,又問李先生是在他兒子幾歲的時候出現的。終于,棺材鋪老板給了我一個比較模糊的時間:十一年前到十二年前之間。 據此推算了一下,我愣住了,計算的結果又和一個敏感的年份擦上邊了:1988年。 這一年,發生了很多事情,最早得知的是g市紅衣女連環殺人案第一起案子發生,之后通過其他方面的調查,同年發生的事情還有廢棄工廠建立并在三個月之后倒閉,以及作為廢棄工廠建廠人之一的許嶸崢去世。 棺材鋪老板說他只記得李先生出現的時候,正是嚴冬,他本準備拿著厚衣服為自己的孩子添衣,還沒去成,李先生就踏進了棺材鋪里。 姑且假定李先生出現的那一年就是1988年,那么這一年發生的事情,先后順序是這樣的:最早是廢棄工廠建立了,廢棄工廠建立的第一個月,g市紅衣女案發生,廢棄工廠建立的第三個月,工廠莫名倒閉,工廠倒閉之后的第二個月,許嶸崢車禍死亡,再之后就是同年冬天,李先生來這里打造棺材。 我把時間順序理的很順,我怕我之后忘記了,直覺告訴我,這些事情的先后順序之間,存在著某種關聯。李先生來打造棺材的時間,似乎合情合理。廢棄工廠倒閉之后,里面柜子上的鎖也被卸了下來,這樣才能裝到這棺材上面去,所以他便找到了這里來。 至于為什么會找上這家棺材鋪,或許是巧合,又或許是因為棺材鋪老板打造棺材的手藝很好。打造棺材的,或許只有李先生一個人,又或許他只是其中一個,但毋庸置疑的是,他們很看中棺材,這或許有某種寓意。 我仔細地回想著,1988年的時候,我還在g市上學。我記得從小到大,父親出過幾次遠門,但只有其中兩次帶我出過門,只可惜去了哪里,我已經想不起了。1988年,那一年似乎父親也出過門,但是我不確定,因為過去太久了,我沒有辦法把當年的事情和年份掛上鉤。 棺材造完之后,跟隨著那位李先生的其他人將報酬當場交給了棺材鋪老板。當時正是晚上,街道上一個人都沒有,外面停著好幾輛卡車,那些人親自將棺材搬上了卡車,他們小心翼翼地,生怕將棺材摔壞了。 李先生靠在門上,好像在想著什么,他點了根煙。威脅棺材鋪老板不準透露消息的時候,李先生將抽了幾口的煙彈到了他的身上。之后,那幾輛卡車開走了,從那之后,棺材鋪老板就再也沒有見過那位李先生了。 事情過去這么久,他幾乎都要忘記了,直到一個月前,警方找上門,詢問了很多關于棺材的事情。棺材鋪老板心慌了,他就知道莫名其妙的一筆錢,來的肯定不容易,他甚至有些后悔,覺得早知道自己的孩子救不活,當初就不該接那筆生意,因為這很可能讓他也牽扯進警方正在調查的案子。來妖布扛。 棺材鋪老板一五一十地將當年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我,隨后,江軍報警了。 第636章 鑰匙的作用 警方趕到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鐘了,警察一個一個地從樓梯爬了下來,當看到尸體的那一剎那,很多沒有經驗的年輕警察差點都吐了出來。我們出了棺材鋪,后續的料理工作。都是警方的事情了。 至于棺材鋪老板是不是涉嫌非法拘禁,也是警方該去調查和判斷的了。警車驚動了很多街坊鄰居,凌晨時分,這條老街出人意料的熱鬧,我們在警車的燈光之下,離開了這片吵鬧的區域。 我們到了一個江邊,大家都睡意全無。我坐在橋邊的欄桿上。夜風吹拂著我的面孔,這風讓我更加清醒了。頭疼的感覺也消散了不少。我在思考著,江軍沒有來打擾我,或許他應該知道我的感受。 當初,他以為王鑫救走貍貓是投靠了殺手組織,走向了邪惡,他幾欲崩潰。可是此刻,我們的角色發生了轉變,當時我還去安慰江軍,可是當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我只覺得腦袋都懵了。 江軍和劉佳牽著手到一邊去了,他們坐在最靠近江岸的地方,好像在交談著什么,看他們的背影,時不時地就會回頭來看我。而周醫生則坐在一邊,在場的,只有他最不知道其中緣由了。 直到此刻。周醫生還以為我情緒低落是因為身體難受。沉默了很久。周醫生問我準備什么時候到醫院接受系統的治療,我搖著頭,說要等我手上的案子全部結束。周醫生嘆了一口氣。說道:“李教授,你和我都是同病相憐,或許你的情況比我好一點,我得的是絕癥晚期,徹底治不好了,你的情況,或許還有救。” “我現在去治療了,真相就全部溜走了。”我回答周醫生。 “真相真的那么重要嗎?”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