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節
劉佳告訴我,江軍還沒有醒過來。江軍失血過多,重度昏迷了過去,本來醫院血庫存血不足,江軍被送到的時候,差點沒血用了。是劉佳給江軍輸的血,說來也湊巧,劉佳的血型和江軍的一樣。 得知江軍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我長舒了一口氣,這次和兵魁的戰斗,雖然危機四伏,但最終大家都沒有生命危險,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我問。 劉佳把水果放下,向我說起了當天發生的事。劉佳一說,我才知道我和江軍都已經昏迷了整整兩天了。事發當晚,因為我識破劉佳想要催眠我的伎倆,她從我的房間離開,她的心情不好,所以根本就沒有回房間睡覺。 沒過多久,劉佳見我和江軍匆匆地從房間里跑了出來。我們當時太著急,根本就沒有發現她,但是劉佳見我們神色慌張,立刻就知道出事了。到很晚的時候,我們還是沒有回來,她知道我們在南區分局查案子,她擔心我們,所以就摸著黑到南區分局找我們。 她到南區分局的時候,警隊正準備出警,她遇上了魯南。魯南見她認識我們,以為她是我們的親屬或朋友,所以就讓她在警局里候著。緊接著,我們被送進醫院,劉佳也收到了通知。 這兩天,劉佳一直在照顧我們。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上,我早就被換上了病號服,我的衣服正掛在病房里的衣架上。劉佳很快就明白我的意思,她走到衣架,把衣服遞給了我。劉佳非常嚴肅認真地對我說,雖然她想要她父親的研究成果,也試圖用催眠偷走那研究成果,但是她絕對不會趁人之危。 我把手伸進兜里,果然,研究成果還在。那頁薄薄的紙已經被血染紅了,劉佳盯著我手里的紙,眼神里透露著渴望。她嘆了口氣:“我發誓我沒有看過。” 劉佳的臉上透露著誠懇,在她眼中,催眠術是她的追求,她并不認為用催眠術得到劉博士的研究成果是不當的行為,但是我能看的出來,她的確不是會在我受傷昏迷的時候趁人之危。 我對著劉佳點了點頭,示意我相信她。 很快,醫生到了病房里給我檢查。我的病情并不嚴重,所以醫生之前確認我沒有生命危險之后,只給我的肩膀進行了重新的縫合和包扎。醫生建議我最好能在醫院留院觀察,進一步配合醫院的檢查,但我拒絕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輸液結束之后,劉佳扶著我到了江軍的病房。江軍安靜地躺在床上,和我一樣,他也正在輸液。我們到的時候,替江軍檢查的醫生也在,醫生告訴我,子彈打中了江軍肩膀和胸口之間的地方,雖然沒有傷到要害,但血管卻破裂了。 江軍受傷之后,沒有立刻采取止血措施,而是繼續和兵魁進行激烈的打斗,這使得他血流不止,送進醫院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能夠搶救回來,已經算是個奇跡了。聽醫生的說法,我不自覺地想起了當晚江軍和兵魁的慘烈戰斗。 江軍的不凡身手得到了充分的體現,實際上,江軍在和兵魁打斗的時候,他還要提防著黑暗中隱藏的那個人,正因如此,我才非常佩服江軍,實話實說,換成是我,早就已經沒命了。 江軍又救了我一命,他的情況比我要嚴重很多,他至少得在醫院待上兩周以上才能出院。 晚上的時候,魯南帶著警察趕到了警局。坐在我的病房里,魯南主動地向我說起了警方的調查進度,兵魁并沒有被抓到,國貿大廈已經準備開始裝修,一層是被打通的,警方趕到的時候,他們以救人為第一任務,盡管魯南已經留了人在一層把手,但是出口太多,警方沒能抓到兵魁。 兩天的時間,魯南讓刑警通過調取監控攝像頭去搜尋兵魁的下落,但是最終還是一無所獲。魯南的說法并不讓我感覺到意外,兵魁作為殺手組織的成員,不管是從身手還是反偵查能力都非常強悍,我和他不止一次地面對面交鋒過,所以我猜測兵魁是殺手組織里比較精干的殺手成員。 “除了兵魁呢?”我問:“難道沒有發現其他人嗎?” 我想到了出現在暗處的那個槍法極為恐怖的人,我和江軍險些直接斃命在他的槍下。 魯南仔細地想了想,隨后他搖了搖頭。兵魁下樓的時候,警方中有成員看到了他的影子,只不過重傷之下的兵魁速度依舊不減,他們沒追上而已。他醫記巴。 就在我準備放棄的時候,魯南像想起來了什么:“對了,還有一個人!” 第434章 可怕的人 “誰?”我馬上問道。 魯南托著下巴,回了句:“就那天把那小姑娘抱走的那男人,唐影軒?” 我有點錯愕,我突然想到了我跟唐影軒通電話的時候,正是唐影軒讓我來國貿大廈的。再之后。我打唐影軒的電話求助,他就沒有接了。我的心底起了懷疑,但我還是耐著性子聽魯南把話全部說完了。 原本我還在擔心我將沈諾交給了一個信不過的人,但魯南接下來的一句話讓我徹底放心了。因為唐影軒是和警方一起來的。 唐影軒去的是東街大橋,沒有機會問他,所以我不知道他在東街大橋有沒有發現什么。東街大橋和國貿大廈在兩個完全不同的方向,這兩個地點之間,正好隔著南區分局,走最近的路,從東街大橋到國貿大廈,勢必要經過南區分局。 魯南開車出警的時候,正好有一輛飛馳的車子超過了警隊的車子,看樣子非常著急,魯南覺得那人開那么快,覺得不對勁。又剛好順路,所以也讓警隊的車子跟著那車子了。等警隊趕到國貿大廈一層大門的時候,那車子已經停在了國貿大廈門前。 魯南看到了唐影軒從那車子里下來,匆忙地往上樓里跑。 電梯沒有通電,所以大家只能走安全通道。沒有時間去觀察地形,魯南派了幾個刑警留守一層,跟著唐影軒往其中一條安全通道跑了上去。唐影軒的速度非常快,當魯南帶著隊伍到達頂層的時候,正好見到唐影軒把我和沈諾從危機中救了下來。 一口氣爬了三十層。難怪我看到唐影軒滿臉大汗,就算他體力再好,用那種速度爬三十層,也會感覺到疲憊。 我放松了下來。我的問題魯南都回答我,輪到魯南問我話了,跟著他來的刑警把紙和筆掏了出來,準備記錄。 魯南:“那個唐影軒可信嗎,你說他會回警局配合調查。但是這兩天過去了,他還是沒有到警局。” 我點點頭:“他的性格我清楚,他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做到,我想是有什么事情耽擱了吧。” 唐影軒把沈諾逃出來的事情瞞了下來,善后封口的工作肯定不少。 “至于他的身份,有人猜測他是沈副隊長的特勤,你不知道,他們應該知道。”我又對魯南補充說了一句。 魯南在跟著他來的刑警口中得到了確認,魯南沒有問太多關于唐影軒的信息。而是重點放在了當天晚上的事情上。當聽到有人利用沈諾的聲音引我出去的時候,魯南徹底驚住了:“你是說,有一個人能模仿別人的聲音?” 我點頭確認。 接到電話的時候,我就已經詫異萬分了,只是當時沒有時間細細地去思考而已。現在想起來,我有些后怕,這次能找到沈諾,完全是靠運氣。如果我去的是東街大橋,恐怕會有一場比國貿大廈處發生的慘烈大戰。 最關鍵的是,我沒有辦法找到真正的沈諾,那樣沈諾的安危就變的不確定了。 但我想不通的是,為什么兵魁明明已經埋伏在了國貿大廈,殺手組織還要引我到另外一個地方,除非,那個模仿沈諾聲音的人,和殺手組織不是一伙的,否則他們就是多此一舉。雖然是深夜,東街大橋還是有過往的車輛,如果殺手組織在那里動手,很容易暴露。 國貿大廈才是殺手組織最適合動手的地方,他們沒有必要把力量分散,如果多個幫手,成功的機會就更大。 但是,除了殺手組織,我暫時想不到誰會利用沈諾的聲音把我引出去。用這樣的手段,肯定是心里有鬼,更有可能是要來殺我的。我現在面對的可能是敵人的勢力或人有神秘男人、紅衣怪人、沈諾身后的勢力和殺手組織,殺手組織被我排除了,但我還是沒有辦法再確定。 沈諾身后的勢力就不用說了,他們要殺我,早就動手了,而神秘男人和紅衣怪人似乎也一直沒有要取我性命的意思。并且,這三股勢力或人,似乎都不屑用這樣的手段,和神秘男人的見面,都是他打電話給我的,紅衣怪人甚至是直接出現在我面前。 我的腦袋疼了起來,我不敢掉以輕心,模仿沈諾聲音的人,必須找到,這樣的人,太可怕了。她能模仿沈諾的聲音,也有可能模仿別人的聲音,那聲音根本聽不出來真假,有這樣天賦的人,想要引人上鉤,太容易了。 魯南聽了之后,做了一個比較明智的決定。他立刻下了命令,讓警方秘密調查渝市內具有這樣天賦和技能的人。 “李教授,還有那個躲在暗處的人,你認為會是誰?”魯南又問了一個問題。 這的確也是個問題,我考慮了一會,對著魯南搖頭。如果換在還沒有接觸到這些勢力和人之前,我或許會推測那人受過專業的警校訓練,因為他的槍法極好,但是目前我知道的槍法好的人太多了,我不敢妄下斷言。 和之前的理由一樣,我不認為開槍的人是神秘男人、紅衣怪人或者沈諾身后的勢力,因為他們沒有殺我的意思。那個人最有可能是殺手組織的人,因為他幫助了兵魁,但是那個人卻又忌憚讓我們發現他的身份。 曾經有個男人打電話給江軍告訴他的身世,并將王鑫引到了渝市。我曾經一度推斷他是二十年前在王鑫圍剿強盜團伙過程中逃走的一個犯罪分子,也是他將貍貓挾持走的。他一直很神秘,甚至于,我們懷疑殺手組織都是那個人為了報復而創建的。 但如果只是單純地想要實施報復行為,以殺手組織的行事風格,他不會連天臺都不敢踏出來,所以這之間,肯定還有更大的原因。 當時的情況對我們非常不利,只要那人踏出天臺,我們都會死,可是他沒有這么做。 那人要我和江軍的命,毋庸置疑。很快,我想到了一種可能性:他不準備殺沈諾。 他不想讓沈諾也死了,兵魁因為那人不管他死活而暴怒,沈諾差點跌落天臺,完全是一個意外,如果我死了,沈諾也會死,所以那人沒有動手。他一直沒有出現,并不是怕我和江軍兩個可能成為死人的人知道他的身份,而是怕活下來的沈諾知道。 到現在,我已經明白了過來,沈諾不再是一個普通人,她和她身后的勢力牽扯在一起。那股未知性質的勢力,絕對很強大,如果是因為忌憚而不去殺沈諾,的確也有可能。但是,不讓沈諾知道她的身份,有點不好解釋。 因為沈諾不管是死是活,那股勢力肯定會知道是殺手組織動的手,隱瞞一個人的身份,就算那個人是殺手組織的首領,他也沒有辦法把整個殺手組織隱瞞下來。 我的腦海里不斷地出現各種可能性,但這些可能性又不斷地被我自己否定。 魯南打斷了我的思緒,他想要見沈諾。但是這已經不是我能決定的了,魯南見我為難,最后只得訕訕地笑了笑,看的出來,他也不是一個會循規蹈矩的人,所以他不再要求了。他醫記才。 這兩天我昏迷的時候,魯南對那些被逮捕的中介和劉四進行了更加嚴格的訊問,他們也進行了進一步的調查,終于,警方確認了接收買兇殺我信息的中介。 我的心一喜,只要找到是哪個中介記錄我的信息,那么買兇者的身份肯定隱瞞不了。可是,魯南卻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因為湊巧的是,接收我信息的那個中介,正是被魯南一槍打死的那個…… 第435章 沈承的囑托 魯南的話讓我的臉立刻沉了下來,直到此刻我才終于明白什么叫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魯南連續兩次出警出現重大失誤就算了,他開槍打死的那個,竟然正是能夠調查出買兇者身份的那個。 魯南馬上站了起來,他尷尬地咳嗽了幾聲:“李教授。警方現在已經展開了全面的調查,有消息我會通知你的,你就好好休息吧。”魯南說著,就想要逃離這個病房,但我把他叫住了。 魯南哭喪著臉,向我道歉。事到如今,過多的責怪也沒有用,我嚴肅起來:“魯副隊長,如果警方還是不作為,我可能會采取一些必要的手段維護自己的權利。” 我準備給魯南施加一點壓力,魯南向我再三保證,說警方一定會盡快破案,并將殺手組織一網打盡。隨著魯南多次犯錯,我對魯南的期待感越來越低,將殺手組織一網打盡。我并不認為魯南能夠做到。 我只希望能救出王鑫,并找到買兇者。 但是,魯南在向我保證的過程中,提到了沈承。沈承是南區破案王,魯南是北區破案王,但據我了解,這兩個在渝市比較出名的破案王,見面的次數并不多。魯南任職已經很多年了,但是沈承只不過兩三年的時間而已。 唯一見面的機會就是渝市范圍內的警方會議。但是按照老于的說法,這兩個人,每次開會都只去一個,要么沈承有事不能參加會議,要么就是魯南缺席。在老于的印象中,魯南和沈承似乎就見過一次面。 那次是渝市所有區域的警局聯合,共同破獲一起大案子,沈承和魯南握了一次手。而魯南告訴我的。則是他們的第二次見面。原來,在沈承到l市逮捕高旭凡之前,沈承找到了魯南! 魯南的話引起了我的興趣,我讓魯南詳細地給我說,魯南把他的腰帶放松,又坐在了椅子上。 “那天晚上,正下著大雨,我在北區分局加班,沈承找上了我。”魯南說起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 魯南正坐在辦公室里喝茶,正是晚上九點鐘。魯南本準備下班回家,但是他的辦公室卻被敲開了。沈承沒有穿警服,他的全身都被淋濕了,沈承徑直走進魯南的辦公室。魯南自然是很熱情地招待。 說到這,魯南有些不滿,因為魯南給沈承倒的熱水,沈承自始至終都沒有喝過一口,魯南給沈承遞煙。但是沈承非但沒有接,還點起了自己的煙。魯南注意到那煙并不是常見的煙種。 我也有印象,沈承抽的是他老家g市的煙,那種煙似乎快要停產了,在世面上非常難買到。 魯南心里不悅,因為他認為他和沈承是同一級別的刑警,但是沈承完全不領他的情,他完全是熱臉貼冷屁股。不過,魯南沒有表現出來,有沒有和沈承計較,因為那天晚上,沈承的臉色非常難看。 沈承的臉蒼白的不像樣,完全不像是一個活人。 魯南說到這里的時候,不禁打了個激靈。雖然魯南只是三言兩語帶過,但通過他的表現我能猜測出來,在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沈承的舉止一定比較往常怪異。當時沈承的臉上還滿是雨水,魯南給他準備了毛巾,但是沈承也沒有拿去擦。 氣氛有點尷尬,魯南不知道該說什么,直到一根煙結束,沈承先開口了。沈承的聲音非常沙啞,他直接告訴魯南,他準備辭職了。 我微微詫異,原來,魯南早就知道沈承想要辭職了。他醫記亡。 “有說為什么嗎?”我問。 魯南搖頭。聽到沈承的決定,魯南也是萬分震驚,沈承還非常年輕,能在那么年輕就擔任渝市這種級別警隊的副隊長,常人可能一輩子都得不到,而且,沈承在渝市還享有很高的名譽。 魯南問沈承為什么要辭職,但是沈承并沒有回答魯南的問題,而是向魯南提出了另外一個要求。沈承說他辭職之后,最有可能擔任南區分局副隊長的人,就是魯南。雖然級別相同,但是南區分局直接接手殺手組織的案子,實權更大。 魯南認為沈承那是在夸獎自己,當下很高興,所以也沒有再繼續多問了。沈承讓魯南如果接手南區分局,一定要在一個期限內將殺手組織一網打盡,并將粵市的原隊長王鑫救出來。我推算了一下,沈承說的那個期限的最后一天,正好滿他對我們承諾的一個月。 沈承果然值得信任,他早就做好了辭職的準備,而且他也在盡力完成對我們的承諾。沈承說完之后,也不管魯南是否答應,直接離開了。魯南說要給沈承傘,但是沈承卻頭也不回地沖進了大雨之中,他走的很急,把沈承送到警局大門,魯南很快就看不到沈承的身影了。 一開始,魯南也沒當回事,但是過了幾天,他真的收到了上級的暫時調職通知。 魯南到警局的時候,沈承早就不在警局里了。 但是,他來警局任職的第一天,接到了一個電話,是沈承的。沈承又叮囑魯南一定要答應他的請求,魯南同意了。 聽到這里,跟隨著魯南來的刑警突然發了怒:“你明明答應了沈副隊長,卻終日坐在辦公室里喝茶!” 那個刑警的話說出口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魯南怒瞪了那個刑警一眼。 “沈承給你留下了很多線索,是嗎?”我問。 但是魯南卻否認了,他說魯南留下來的線索,警局里的負責人都有,這幾天,他花時間看過了,但沒有太大的用處。原本我想著魯南能屢次找到那么重要的線索是因為沈承,但仔細一想,兵魁的行蹤具有可變動性,沈承不可能那么早就預料到兵魁會在哪里出現。 “現在事態越來越嚴重了,看來我得努力一下了,答應了沈承的,我會做到的。”魯南對我說著,站了起來。 距離沈承答應我們的一個月之期,只有不到三天的時間了。我看著魯南滿臉的肥rou,問了一句:“你有把握做到?” 魯南搖了搖頭:“沒有,盡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