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我坐到了他的身邊,江軍看了我一眼,把煙盒遞給了我,點燃一根之后,我問他在想什么。許伊沒有來打擾我們,站在我視線可以看到的地方等我。江軍嘆了口氣,他說周小宇可以接受法律的制裁之后,他的心里又變的很難過。 十四歲原本應(yīng)該是童年和青春交替的美好年齡,他實在想不通為什么會有人的心里這樣陰暗。他告訴我,他很希望法律的制裁能夠永遠(yuǎn)不被動用,那意味著犯罪將不復(fù)存在。 “有陽光的地方,就有陰影,有人的地方,就有人心?!蔽野褵熎缌耍骸胺缸镉肋h(yuǎn)都不能被禁止,我能做的,就是替死去的那些人討回公理,你愿意跟著我嗎?” 我這么說的時候,江軍放空的瞳孔重新凝聚起了光。 我坦白地告訴江軍,我正在調(diào)查一起被上級塵封起來的案子,阻力很大,對手很強,甚至我們會有生命的危險。江軍將他的警帽摘了下來,他說,他從來不知道怕怎么寫。沒有更多的言語,江軍作出了決定,他說他相信我,所以他要跟著我。盡歲乒劃。 第二天,王鑫以刑警大隊大隊長的身份,將周小宇的案子移交公訴機關(guān),檢察機關(guān)立刻提起了公訴。移交公訴機關(guān)的那天,媒體和群眾把警局圍的水泄不通,大家都想看看那個殺人惡魔是誰。 王鑫當(dāng)眾給了大家交待,他說兇手已經(jīng)被抓住,但是卻是一個未成年人,幾乎所有人都震驚了。遵照刑訴法對未成年人保護的規(guī)定,王鑫沒有將周小宇的身份曝光,之后的審判也會按照不公開審判的程序進行。 紙包不住火,媒體的力量是可怕的,我可以預(yù)見,周小宇的一生毀了,總有一天人們會知道粵市曾經(jīng)的那個剝皮惡魔是誰,就算周小宇出獄了,人們也會帶著有色眼鏡看他。 籠罩在警局整整一周多的陰霾終于全部消散,巧合的是,這天天氣也非常好,在我的陪同下,江軍將辭職信遞到了王鑫的手中,隨之留下的還有江軍身上穿著的警服以及他腰間的那柄配槍。 王鑫沒有和江軍說太多,只在他的肩膀上拍了幾下,當(dāng)江軍出去的時候,王鑫才如釋重負(fù)地長舒了一口氣。 “王隊長,你還是要辭職?”我問。 王鑫點頭:“你們走后,我就會遞交辭職信,希望你不要告訴他。” 我答應(yīng)了王鑫的請求,王鑫和我感慨了一番。他說刑警就是一個隨時都會喪命的職業(yè),刑警見過常人見不到的血腥畫面,經(jīng)歷過常人想不到的危險,好幾次他的前腳都踩進了棺材里。 我很少佩服一個人,王鑫是其中一個。 等辭職信的申請下來,已經(jīng)是兩天后的事情了,這兩天里,江軍都待在家里了。他跟我說,他從小在這里長大,突然要離開這個地方,他心里很舍不得,所以他想記住家里王鑫養(yǎng)的植物的味道。 與此同時,我派出去的人給我?guī)砹讼ⅰ?/br> 通過詢問,警方終于找到了知曉廢棄工廠情況的人了。那人稱,廢棄工廠原本是一個非常大的零件加工廠,大約是在十年前,加工廠倒閉了,從建廠到閉廠,前后只有三個月。之后工廠就一直荒廢著。那塊地太偏僻,工廠倒了之后,也沒有人去管。 關(guān)于其他情況,那人就不知道了。警方試圖找出建廠的登記資料,但是那工廠似乎根本沒有經(jīng)過登記,想要找到建廠的人太困難了。 我又試著去和孫在云溝通了一下,但是他還是閉口不提,隨后,他被送去了司法機關(guān)等待審判了。幸運的是,警方千辛萬苦之下,終于找到了孫在云的哥哥孫祥的所在。 孫祥已經(jīng)離開了粵市,到了同省的珠市生活。 告別了王鑫,我們出發(fā)了。江軍問我要去哪里的時候,我告訴他,對黑暗的反擊,正式開始…… 案四:蛇和冤魂 第092章 路坑 我們坐車來到了珠市,在車子離開粵市的時候,江軍還把身體探出窗子。江軍告訴我,他從小到大都沒有離開過粵市。這次是他第一次出遠(yuǎn)門。王鑫并沒有送我們,我們是在警局的辦公室里和他告的別。 走之前,江軍最后一次向王鑫敬了一個非常標(biāo)準(zhǔn)的警禮,王鑫回禮之后。江軍就三步兩回頭地跟著我們離開了。珠市和粵市距離并不遠(yuǎn),到達(dá)珠市之后,我們立刻在珠市警局的附近找了一間賓館。 王鑫替我們打好了關(guān)系,他讓我們?nèi)绻惺裁蠢щy就去找珠市的警局。但王鑫話里透露出來的意思也很明顯,他讓我們最好還是不要將其他人牽扯進來。王鑫隱隱猜出我查廢棄工廠和孫祥這個人是為了什么,因為我手上沒有破的案子。也就那么兩件。 我也知道輕重,如果沒有遇到特別緊急或者危險的事情,我也不準(zhǔn)備去求助警方。江軍的房間就在我們的對門,江軍的身手很好,有他在身邊,我對許伊的安全也更加放心了。住進賓館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我們決定休息一晚上再去找孫祥。 躺在床上,我又給母親打了個電話。我每天都會給母親打個電話報平安,但因為案子太忙,每次講電話都是兩三句就掛了。這次,母親好好地跟我念叨了一番,她還是讓我和許伊早點回去把婚給結(jié)了。 許伊很了解我,這次又是她替我解的圍,她接過電話和母親聊著天,很快就把話題扯開了。掛斷電話之后,我感激地看著許伊,許伊跟了我這么久,我遲早是要給她一個婚禮的。但是結(jié)婚要花的時間太多了,我想先把精力都放在那兩件案子上。 期間,警校也給我打過幾次電話,說是有一些全國性的重要會議要開,我直接給拒絕了。我請了很長的假。 好好休息了一整個晚上,第二天我們?nèi)齻€人往粵市警方替我們調(diào)查出來的地址去了。孫祥住在珠市的一個小村子里,村子條件還不錯,很多木屋都已經(jīng)改建成了磚房。雖然我們很早出發(fā),但我們找了很久,輾轉(zhuǎn)多次才來到村子里。 村子里很安靜,由于是陰天,月亮躲進了烏云里,我們更加看不清腳下泥濘的小路。 村子里的空氣很潮濕,似乎剛下過雨沒多久,我們一人打著一把手電筒,小心翼翼地在泥路上前進。正是晚上八點鐘,我們繞過一間又一間黑漆漆的房子,往村子最里面走去。調(diào)查的刑警告訴我們,孫祥就住在村子最里面的一間房子。 調(diào)查的刑警本來還想直接將孫祥帶回去給我,但孫祥并沒有犯罪,這樣冒失地將人帶回,顯然不符合規(guī)定,而且我總覺得孫祥不會是一個普通的人,我怕打草驚蛇,所以決定親自來見他。 村子靠著山腳,很空曠,蟲鳴的聲音四處回響,好似要將這幽靜的夜幕撕扯開來。小路的一邊全是幽深的樹林,我們手中手電筒的光束常常晃進樹林里面,森然的樹木林立,就連膽大的江軍都不太敢往樹林的方向看,不為其他,夜晚的幽深樹林,總會讓人莫名地頭皮發(fā)麻。 江軍突然悶哼一聲,一不小心,他的腳踏進了一個大水坑里,水坑很深,里面全是淤泥。江軍的腳往下陷,直到淤泥和積水漫過他小腿的一半。江軍叫苦連天,抱怨著自己太倒霉,他剛要把腳從泥坑里抽出來,突然又停了下來。 許伊和我都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江軍說他好像在泥坑里踩到了什么。 我拿起手電筒往遠(yuǎn)處照了照,村子里的大路就這么一條,大家肯定經(jīng)常在這條路上往來。村子里肯定也有老人小孩,就算沒有,這么大這么深的一個坑在路的中央也會比較麻煩,村子里的人應(yīng)該把坑填上才對。 而且這么深的坑,倒像是人為挖出來的。 我們?nèi)齻€互相對視了一眼,在手電筒燈光下,我們的臉色都顯得有些蒼白,特別是許伊,不知道是不是太辛苦,她連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江軍深吸一口氣,他慢慢把腳從泥坑里抬了起來,他的腳上沾滿了淤泥,當(dāng)他把腳全部從坑里提出來的時候,許伊捂住了嘴巴。江軍的腳底沾上的淤泥中,摻雜著一片腥紅…… “血!”江軍也震驚住了,一股涼意從我的背脊襲來,我們?nèi)齻€人不約而同地我們的身后看了一眼。那里漆黑一片,什么都沒有,林間稀稀疏疏的聲音還在響著,像是某種蟲鳴,又像是風(fēng)吹枝椏的聲音。 我走到路邊,撿了一根比較粗長的樹枝往泥坑里狠狠地攪拌了一下,正如江軍所說,泥坑底下的確有什么東西。被我這么一攪拌,淤泥的顏色從土黃色變成了紅褐色,許伊的呼吸聲變的急促起來,她總是回頭看我們的身后。 “我感覺那里有什么東西在看我們?!痹S伊悄悄對我們說。 江軍也點頭應(yīng)和,說他也這么感覺。不止是他們倆,這種奇怪的感覺,我也感覺到,如果仔細(xì)聽,我們可以聽到我們的左后方有一種很奇怪的聲音,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草叢里慢慢爬行一樣。 我們的左邊是一片很大的凹坎,坎里全是高高的草叢,我們腳下的路比這片凹坎高出不少。我讓許伊和江軍站在原地別動,自己往后面走了幾步,我站在路的邊緣,手電筒的光束照向了聲音傳來的地方。 草叢很密,一點風(fēng)都沒有,我們都屏住呼吸,仔細(xì)地聽著那種奇怪的聲音,這一刻我終于確定下來,那聲音并不是幻覺。我仔細(xì)地盯著那片桔梗地,感覺那聲音朝我越來越靠近,這種感覺,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桔梗地里穿行。 許伊有些擔(dān)心我,輕聲叫了我一聲,讓我退回去,我朝他們揮揮手,示意沒事,我想要查看清楚那東西是什么。聲音越來越近,江軍護著許伊走到我的身邊,終于,離我們最近的那幾株小草顫動了一下。 下一秒鐘,一條長長的東西爬上坡坎,朝著我們腳下竄來,江軍的反應(yīng)最快,等我們看清楚那條東西是什么的時候,它已經(jīng)被江軍狠狠地踩在了腳下。是條蛇,不長也不大,但在手電筒的燈光下,它全身光溜溜的樣子讓人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江軍用右腳踩在了蛇的頭上,那條蛇的身體不斷扭動著,江軍長舒了一口氣,他狠狠地挪動腳步,直到那條蛇不動之后,江軍才抬起腳。蛇頭已經(jīng)被江軍踩扁了,鮮血從破損的蛇頭處留了出來。 江軍隨腳把蛇踢回了凹坎里,許伊的臉上滿是汗水,她被這東西嚇壞了。 我們又回到了那個小坑旁,江軍沒有猶豫,他拿起被我扔在一邊的樹枝,把深坑里的東西全部撈了上來。我和許伊拿著手電筒,當(dāng)看清江軍撈上來的東西時,我和許伊足足愣了好幾秒鐘,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泥坑的底部全部是血,血和淤泥混合在一起,已經(jīng)變成了另一種顏色。江軍拿著木棍挑起了好幾條東西,這幾條東西,竟然全部都是又細(xì)又長的蛇。這一條條蛇已經(jīng)被人斬成了好幾段。 江軍咬牙,把所有的淤泥全部扒了出來,這個坑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深上很多,江軍的腳之所以只被漫過小腿,是因為江軍踩在了那一段一段蛇的身體上。盡歲乒號。 只見泥坑里,密密麻麻的全部是被斬成若干段的蛇,它們的身體光滑萬分,交織在一起,有幾條,還在慢慢地蠕動著…… 第093章 夜宿 江軍吞了口唾沫,那聲音在幽靜的夜里聽的一清二楚。坑里還有幾條東西在慢慢地蠕動著,江軍深吸一口氣,讓我們退到一邊之后。他又用樹枝把里面所有被砍成一段一段的蛇身全部掏了出來。 有幾條蛇的身體完整,它們還沒有死透,正是他們在蠕動著。江軍把幾條還活著的蛇甩到了一邊去。細(xì)數(shù)之下,這里竟然有幾十段蛇的身體。那個坑也被刨到了底,足足有人的一條腿深。 “我剛剛就踩在這種東西身上?”江軍看著地上的蛇身,打了個激靈。 比起男人,女人天生對這種動物更加恐懼,許伊已經(jīng)躲到了我的身后不敢去看,她抓著我的手臂。指尖像冰塊一樣涼透了。最后,江軍在我的建議下把這些東西全部埋回了坑里,因為我覺得,這很可能是村子里的某種風(fēng)俗。 這么多蛇非自然死亡,還被埋在路中央的大坑里,的確有可能是村子里的某種風(fēng)俗。把現(xiàn)場還原之后,我們繼續(xù)朝村子里走去,只是和之前相比。我們顯得更加小心里。或許是心里有陰影,江軍在接下來的路程中,一直小心翼翼地盯著路面,深怕再踩進什么坑里。 我們終于走到了村子房屋比較多的地方,我看了看手表,晚上八點多,但是從我們進村到現(xiàn)在,沒有一戶人家家里的燈是亮著的。 “這個村子里的人睡的太早了吧?”江軍皺著眉頭問了一句,他手上的光束很微弱了。 我沒有回答江軍,這個村子的確非常古怪,無論是路上的那個蛇坑。還是家家戶戶全部不亮燈。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我們繼續(xù)朝村子的最里面走去,這塊地的房子比較多,村子里房屋的布局不固定,我們走了一會。覺得有些繞。 好不容易,我們終于走到了村子的最里頭,和其他房子相比,這間屋子比較特殊,它好像是村子里唯一有三層的房子。房子木門的門縫里微微地發(fā)著亮光。我們緊緊地盯著地上門縫里的光,它搖曳著,越來越亮。 突然之間,泛黃的微光熄滅了,與此同時,木門“嘎吱”一聲被打開了。 許伊被嚇的往后退了一步,我和江軍警惕地看著越開越大的門縫,終于,一道黑影出現(xiàn)在了門的后面。江軍第一時間把手電筒照到了那個人的臉上,他的嘴角揚起,似笑非笑,正直勾勾地盯著我們。 “你是孫祥嗎?”江軍一邊上下打量著他,一邊問。 這個人全身穿著寬松的黑色衣服,手里正端著一盞燭臺,剛剛門縫底下的光,就是從他手里的燭臺發(fā)出來的。他點點頭,什么也不說,轉(zhuǎn)身就朝門里走了進去,他沒有關(guān)門,也沒有問我們是誰。 我們跟了進去,他突然停住腳步,讓我們把門帶上,他說話很慢,喉嚨里像含著口痰。說完,他又繼續(xù)朝里面走了去,江軍把門關(guān)上了,房子里很暗,我們一進來,濃重的燒香味就迎面撲來。這一段時間,我經(jīng)常聞到這種味道,我下意識地尋找起燒香的香壇來。 那個人已經(jīng)在一把木椅上坐了下來,他見我手里的手電筒晃來晃去,再一次止住了腳步。 “別到處亂看,看到了什么,我不負(fù)責(zé)……”他幽幽地對我說。 “裝神弄鬼?!苯姷袜艘宦暋?/br> 出于禮貌,我把手里的手電筒固定在了一個位置,他指著他對面的幾把木椅,讓我們坐下。之后,我們還沒有開口,他就說他早就知道有人會來找他,但就是算不出是誰。我們和他之間隔了一張木桌,他伸手掀起了桌上的碗,只見碗里正有幾個銅錢。 江軍愣了愣,反問一句:“你是算命的?” 他點點頭,問我們是誰。 我:“請問你是孫祥先生嗎?” 他:“你的聲音我聽出來了,你是前幾天給我打電話的警察?!?/br> 果然,他就是孫祥。他聽到我的聲音之后站了起來,他不是很開心,把碗推到了一邊,碗里的銅錢敲著碗壁,清脆的聲音在屋子里響了很久。我本以為孫祥會趕我們走,但他竟然告訴我們?nèi)ザ佑疫叺姆块g睡覺。說完,他自己就先往樓上走了去。 江軍叫了孫祥的名字幾聲,但孫祥完全不搭理他,身影消失在了陰暗的樓梯處。良久,他幽幽的聲音又從幽暗的地方傳了來:晚上別亂跑…… 孫祥走后,江軍說孫祥太奇怪了,裝神弄鬼,大半夜的,讓人頭皮有點發(fā)麻。 江軍和許伊問我要怎么辦,我讓他們都小心一點,時間這么晚了,我們想要回去都回不去了。既然孫祥讓我們在這里睡,我們就待在這里,只要警惕一點,不會發(fā)生什么事情。盡歲坑扛。 我們打著手電筒上了二層,進了孫祥所說的那間屋子,走進來之后才發(fā)現(xiàn)狹小的房間里還用磚塊隔了一道墻。這道墻把房間硬生生隔成了兩個,江軍想都沒有想就說他在外面休息,讓我們進去。 想到許伊也在,我就沒有拒絕,但我們都商量好了,盡量不要睡著。 和我想象中的不同,房間里并不會特別臟,也沒有怪味道,床上的被褥什么的,也都像是全新的。許伊躺下之后,我讓她快點睡,許伊的臉色很不好看,需要休息。很快,許伊睡著了。 我拿著手電筒朝天花板上照了一下,根本就沒有看到燈,這間屋子,似乎沒有裝電燈。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手電筒的光束慢慢變?nèi)?,最后熄滅了,在光全部消失之前,我看了一下手表,已?jīng)凌晨三點多了。我一直在想著孫祥的模樣,見到他之后,我更加覺得孫祥很古怪。 住在陌生人家是一件很不理智的事情,所以我根本沒敢睡覺,免得發(fā)生什么不測,就在我想的入神的時候,我好像聽到了什么奇怪的聲音,好像有人在外面走路。我立刻從翻下床,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外面一間。 門關(guān)著,留給江軍的手電筒也已經(jīng)熄滅了,我輕聲叫了江軍一聲,江軍也從床上翻了下來。 “聽到了嗎?”我輕聲問江軍。 江軍和我此刻都站在門的后面,那聲音就在門的另一邊,好像有一個人在這個房間門前踱來踱去。 江軍壓著嗓子:“李教授,是不是那個孫祥在搞鬼?” 江軍問完這句話,那聲音突然就不見了,我和江軍猶豫了一會,還是把門打開了。門外一片幽暗,往下看樓道口的地方,更是漆黑一片。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我們又把門給關(guān)上了,我和江軍商量了一下,決定更加小心。 可接下來,直到第二天天亮,我們都沒有再聽到那奇怪的聲音,許伊也不認(rèn)床,睡的很安穩(wěn),她醒來的時候,臉色好看了很多。我們開門走出房間,下樓之后,我們看見了昨晚沒有看清的一層布局。 一層有好幾張桌子,桌子上有一個很大的香壇,正有一根剛點燃不久的燒香在冒著煙。桌子上還有好幾個碗,我認(rèn)了出來,這就是孫祥說他用來算命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