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
蕭清淮:“……” ☆、第263章 “哎呀,真舒服啊……”足有半人高的洗澡桶內,南姍伸手往脖子上撩著霧騰騰的熱水,經蒸燙過的花香凝露,氣味芬芳,飄滿一室,霧氣繚繞中,南姍朝身后的丹霞叮囑道:“丹霞,再多給我搓幾遍,一定要搓干凈了。” 拿著細綿軟巾子的丹霞,無奈地低勸道:“太子妃,您身上哪就那么臟了,再用勁兒搓,只怕要蹭破皮兒了……” 南姍拍著被熱氣蒸騰著的濕潤臉頰,哼哼一笑:“什么時候罰你一個月不許沐浴,看你嫌不嫌自個兒臟!” 丹 霞拿軟巾子輕輕揩著南姍的后背,溫聲細語道:“太子妃,您掉根頭發絲兒,太子爺就要心疼半天,若是讓您蹭破點兒皮,太子爺不得打奴婢板子吶。”算著南姍泡 在水里的時辰,也差不多了,便輕聲催促道:“太子妃,您才出月子呢,不好老在水里泡著,還是快些出來穿衣罷。” 南姍再掀撩幾下水花,應道:“好吧。” 洗 浴過后,南姍換好暖和的衣裳,站在穿衣鏡前照來照去,她已快二十四歲了,這回生完孩子,皮膚尚好,依舊粉撲撲的滑嫩,就是這身材……還呈水桶之狀,南姍表 示很不開森,正在鏡子前愁眉苦臉,忽聽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南姍再顧不得為自己的產后豐腴苦惱,趕忙過去看新生的小兒子。 小小的搖籃旁邊,兩個乳娘老實地守著,在小小的嬰孩開始啼哭時,兩個乳娘已有條不紊地安撫輕哄。 “你 們先出去吧。”南姍伸手接過胖嘟嘟的小嬰兒后,便將兩個乳母打發出去,抱著懷里的幼子輕輕悠著逗玩兒:“乖寶寶,你又睡醒啦,來,給娘親一口……”在臂彎 里晃了一會兒,南姍便將小兒子擱到暖炕上,自己亦在旁邊側躺著,一手撐頭,一手繼續逗小兒子,看他咯咯傻笑,蹬腿擺臂。 逗著逗著,玩累的小小嬰兒又呼呼大睡了,南姍掩口打了個呵欠,也有點犯困,正想隨心所欲地瞇一會兒,只見銀紅色的撒花軟簾一挑,竟是蕭清淮回來了。 “你不是才走一會兒嘛,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南姍從枕頭上直起身子,奇怪地問流星大步而近的蕭清淮。 蕭清淮在炕沿邊兒坐下,伸手摸了一把南姍軟乎乎的臉蛋兒,笑道:“暫時沒什么大事要商議了,就回來看看你。”又俯身在幼子臉上啄了一啄,繼續道:“也看看我們的小崇崇……瞧他這小臉蛋,rou嘟嘟的,長大了也是個壯小伙兒。” 皇帝老爺在洗三之日,已給蕭清淮的第四子直接賜了大名,喚作蕭明崇。 南姍又懶洋洋地躺回枕頭上,不高興地蹬起腿兒,幽怨的哀呼道:“他是長成胖胖的rou團子了!可我還沒瘦下來!你看我這腰,壯得跟水桶似的,都是你,天天哄著我狠吃狠喝,回頭要是瘦不下來了,那可怎么辦呀。” 蕭清淮一臉好笑道:“你呀,才出月子幾天吶,就開始想著臭美了,等小崇崇辦雙滿月時,你指定就瘦下來了……又沐浴了?” 南姍在松軟的暖炕上滾了滾,言語戲謔道:“您老好靈的鼻子,隔這么遠都能聞出來呀?” 蕭清淮努力板起臉,眸中卻盈笑:“不許說孤鼻子靈,又討打呢你。”將無聊到閑打滾的南姍,拎到懷里摟著,一懷抱的軟綿豐盈,蕭清淮笑意溫柔:“你再好生調養一陣子,閑事莫理,等春暖花開了,我陪你去賞花。” “不光要賞花,我還想放風箏,叫愷愷給咱們打掩護。”南姍捏著蕭清淮的鼻子要求道。 被捏鼻子的蕭清淮,嗡嗡著聲音道:“行……都依你。” 今年又逢大比之年,各地舉子紛紛涌入京城赴考,南家的考生只有南斐和南銘,已然三十四歲的南斐,已是經驗頗豐的老考生,十八歲的南銘則是初生牛犢,第一次下場試煉。 歲月真是把殺豬刀,刀刀催人老,南姍掰指一算,好像只是一晃神的功夫,她的長子蕭明昭已過七歲,直奔八歲之齡去了,想著這些年幸福靜好的時光,似乎只要再晃一晃神,她已和蕭清淮一塊垂垂老去。 二月底,會試放榜,南斐又一次名落孫山,南銘亦榜上無名,自然而然,三月初五的殿試便與他二人無緣了,因三月初五又是蕭明崇的雙滿月日,蕭清淮便將殿試之日,推遲到了三月初八。 三月正是暖春和煦的時節,東宮之中,南姍給快兩個月大的幼子,捂上一頂柔柔軟軟的小紅帽,柔聲笑語道:“小崇崇,待會兒見了皇爺爺,要乖乖的,不許哭鬧噢~~~” 抱著小兒子的蕭清淮,瞥了一眼諄諄叮囑的南姍,嘴角微翹:“小孩子哪有不哭的?”捉起蕭明崇rou呼呼的小爪子,在自己臉上滑了又滑,目光慈愛的幾乎能溢出兩小碗蜂蜜來:“乖兒子,爹娘帶你去見皇爺爺。” 雖然不是理想中期盼的女兒,蕭清淮依舊喜愛的心中柔軟。 共 乘轎攆前往勤政殿的路上,蕭清淮親自抱了蕭明崇在臂彎逗著玩兒,南姍只能溫柔地坐在一旁打醬油,一路醬油打過后,夫妻二人攜幼子覲見蕭元德,行禮問安畢, 胖嘟嘟的蕭明崇被皇帝接了過去,小孫子在襁褓里有力的舞著胳膊蹬著腿兒,時而咿咿呀呀幾聲,偶爾咧著小嘴巴萌萌的笑,蕭元德看得不禁面露笑意,溫聲道: “這孩子長得真俊,小胳膊小腿兒也真有勁兒。” 聞言,立在一旁的蕭清淮笑道:“這小家伙整日醒了吃,吃完睡,這才兩個月大,已比剛出生時重了好些。” 嬰兒能吃能睡是好福氣,蕭元德心中滿意,不由戳著孫子的rou臉蛋,逗著玩了一會兒,之后目光又掃向南姍,語調和藹道:“太子妃的氣色也好多了。” 南姍欠了欠身,溫順恭敬道:“多謝父皇關心。” 蕭元德接過蘇有亮遞近的撥浪鼓,在蕭明崇眼前輕輕搖著,咚咚咚咚的脆鼓聲中,蕭元德繼續言道:“過幾天,便是崇哥兒的雙滿月了,現在時氣正佳,氣候也好,好好的辦一場,也讓宮里熱鬧熱鬧,出了新年,這還是頭一樁大喜事呢。” 蕭 清淮接口道:“都聽父皇的……原該二月份就給崇哥兒辦滿月酒的,不過,兒臣想著,那時候孩子還太小,天氣又寒,太子妃又產后體虛,若是吹風受了涼,美事反 倒要變壞事,剛巧那時又正值會試之期,兒臣才決定索性辦雙滿月得了,現在春暖花開了,崇哥兒身子骨也壯實了,太子妃亦調養得差不多了,不論宴客吃酒,兒臣 也都放心些。” 蕭元德瞟了一眼蕭清淮,似笑非笑道:“遲辦早辦都不打緊,只要崇哥兒健健康康就好……” 蕭清淮低咳一聲,又道:“父皇,小七的正妃和清佩的駙馬,人選既已訂下,干脆也在這個月就頒告賜婚圣旨吧,他們也都過十四歲了,年齡也不算小了,讓欽天監挑兩個好日子,內務府和禮部再籌備一番,明年開春后一娶一嫁,小七和清佩的終身大事,也就算塵埃落定了。” 蕭元德點摸著蕭明崇的小鼻子,神色靜和道:“小五,父皇已老了,沒那么多精力再過問這些事,你和太子妃是他們的兄嫂,瞧著辦就是了……哎,小乖乖,再給祖父笑一笑……” 離開勤政殿,再一路醬油打回東宮,依舊抱著幼子玩的蕭清淮,語氣閑閑地問南姍:“姍姍,依你看,我給清佩一個什么封號?”在蕭朝,皇子娶妻時不一定會封王,而公主嫁人時一般都會賜下封號,除非那位公主讓皇帝厭惡之極。 南姍瞄了眼正吐泡泡的小兒子,瞧他肌膚嫩白,眼珠漆亮,忍不住伸手摸他的小臉玩兒:“殿下自己決定便是,何必問我?”心里卻道,你個懶貨,不就是挑兩個吉祥的字眼而已嘛。 蕭清淮扯了扯嘴角,隨口道:“我才懶得想,你既是清佩的皇嫂,由你擬定,也并無不可。” 南姍從蕭清淮懷里奪回幼子,略一思咐,才悠悠道:“殿下既這么說了,那我想想……前四位公主的封號,分別是太平、升平、安寧和安樂,那五公主就犬慶昌’二字吧,六公主雖還小,怕是殿下到時候又懶得想,我干脆也給你想一個,就犬慶寧’二字如何?” “寓意都不錯,那就這么定了。”蕭清淮摸了摸下巴道,然后又蹙眉瞪著南姍,語氣不悅道:“姍姍,我好容易得空玩會兒子,你還和我搶?” 南姍愛不釋手地摟著幼子,在他小巧可愛的嘴唇上,輕輕烙下一個印章,又眼神無辜的回擊蕭清淮:“殿下有四個兒子呢,你可以去玩別的嘛,為何非要和我爭小崇崇?” 蕭清淮傾身靠近南姍,眸光悠悠地盯著她:“我早和你說過的,兒子可以隨便抱,但是不能隨便親,尤其是親嘴巴……你不知道我會吃醋么?” 南姍白一眼蕭清淮,嗔笑道:“又不正經了你……” 蕭清淮伸手掠了掠南姍的鬢發,指尖發絲馨香柔軟,輕聲笑道:“好,那我說些正經的,小崇崇的滿月酒宴,你喝幾小盅應應景便是,不許多喝,若是敢喝得頭暈腦疼,看我怎么收拾你。” 南姍將腦袋歪在蕭清淮肩頭,笑嘻嘻道:“我知道啦。” 三月初五,蕭明崇做雙滿月,身為其兄長的蕭明昭和蕭明軒,這一日也放假休息,隨他們的皇帝祖父和太子老爹,在皇宮的永和殿參加宴飲,不足四歲的蕭明愷,因性子格外活潑淘氣,南姍恐他在前殿搗蛋失儀,則留在后宮的扶搖殿與南姍一道吃喝。 如今,南姍身份尊貴風光無限,又極得夫婿寵愛,更是一連誕下數子,來皇宮參加宴飲的女眷,無不笑著恭喜,有得甚至頗直白的巴結討好,被捧入云端的南姍,暗暗告誡自己:別昏頭,別驕傲,要淡定,淡定,再淡定。 又過幾日,七皇子和五公主的賜婚圣旨同時頒告天下,七皇子蕭清塵于明年二月十九娶盛大學士的嫡次孫女為正妃,五公主蕭清佩于明年五月二十六招成國公嫡三子為五駙馬,且七皇子暫無封王之旨,五公主賜封號為‘慶昌’,皇宮之中又是一番喜氣洋洋的道賀氛圍。 沐浴完畢的南姍,披著一件寬松的雪白中衣,回到燭火通明的臥房,光露著兩只大腳丫子的蕭清淮,斜躺在美人寬榻上,正就著燈光看書,南姍幾步過去坐到一旁:“書就這么好看?” 蕭清淮將手中書冊壓到胸口,微微一笑:“沒你好看。” 南姍唇角微翹,眉眼彎彎道:“那你還不把它扔得遠遠的?” “啪嗒”一聲,蕭清淮已將手中的書,遠遠擲回了桌案,南姍伏到蕭清淮胸口,吃吃地低笑道:“真聽話……”又輕咬一口他的耳朵,在他耳畔低語道:“小五哥,天晚了,歇了吧。” 蕭清淮眸光一暗,直想翻身將她壓住,到最后,卻只摸了摸趴在胸口的腦袋,低聲疼惜道:“再等等吧。” 南姍嘟起嘴巴,目光哀怨地瞅著蕭清淮,嬌聲嬌氣道:“你是不是嫌我老了?” 蕭清淮捏了捏南姍的鼻子,輕輕瞪她一眼:“少給我揣著明白裝糊涂……我這么辛苦地忍著,還不是為了讓你多調養些日子,你個小沒良心的。” “這樣哦……”南姍臉色怏怏地坐起身:“那殿下繼續看書罷,我去看看兒子們。” 蕭清淮一把扯回將要起身的南姍,黑著臉道:“他們有的是人照顧,有什么好看的,明天不早朝,你陪我下幾盤棋。” “也行,贏的人睡美人榻,輸的人睡大床。”南姍提要求道。 蕭清淮一臉淡定地坐起身:“咱們下棋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平局,想讓孤睡美人榻,你睡大床,哼,門兒都沒有!” “沒門可以有窗戶啊。” “窗戶也不會有!” 不知從何時起,夫妻兩個下棋,南姍一心鉆研怎么把自己下成輸方,蕭清淮卻絞盡腦汁怎么維持平局,只有不分輸贏,才能破除南姍提出的賭約。 ☆、第264章 自打七皇子和五公主的婚事明旨訂下,已出月子的南姍,便也著手cao辦起這兩樁事,皇子娶正妃需要 一座不失皇家體面的皇子府、給七皇子妃下的聘禮、針工局特制的喜服等等,公主招駙馬也要對應的公主府邸、與公主身份匹配的嫁妝等等,皇家娶媳招婿的聘禮、 嫁妝、服飾,都自有規矩和定例,南姍只用按著老規矩辦就成,想要有特殊的待遇,那得皇帝老爺親自開口發話。 至于給七皇子和五公主在京城擇選府邸,這一點倒需要費點心思,因為并非是皇帝親自下旨決定,依照南姍現在的處境,作為一個和睦宮闈的嫂子,她給夫弟和夫妹擇選出的皇子府和公主府,位置不能偏僻,地方不能狹隘,如若不然,苛待刻薄的名聲絕對跑不了。 “…… 我這幾日看了看,襄陽侯府自被奪爵抄家之后,這處府邸就一直空著,還未賞賜給哪個功臣,要不叫工部派人,將這座舊府修葺翻新,再擴建整改一下,給七弟作為 大婚府邸可好?至于五公主,原先二公主的府邸,現在也一直空著,也讓工部再拾掇拾掇,給她做公主府吧,殿下覺著如何?” 蕭元德算是個比較節儉的皇帝,他很少在享樂之事上大興土木,膝下皇子和公主大婚時的府邸,他大多都是在舊宅之上重新改建,從來沒有單獨為誰重新建造一座府邸。 原來的襄陽侯府和二公主府,在京城的地段都很是不錯,襄陽侯府的占地面積,不夠皇子府的規格,需要適當的擴建一下地方,至于二公主府—— 六 年之前,二公主產女之后,不久即血崩而亡,二駙馬當即上書請罪,痛哭流涕地表示未照顧好二公主,讓皇帝責罰,二公主的生母,也就是當時的婉嬪現在的婉貴 嬪,向皇帝求了個恩典,希望能撫養獨女的遺孤,皇帝應允了,公主老婆過世,二駙馬也沒資格再居公主府,便又上書皇帝,愿回本家為二公主守身三年。 按 照出嫁公主的慣例,二公主府原不用再回收皇室,但因二公主只留下一女,日后沒有血脈相連的男嗣承繼此府,二駙馬再娶之后所生的兒子,又非皇帝老爺的親外 孫,皇帝又不是冤大頭,自然不會白送一座超級大宅子給二駙馬,至于二公主的女兒,她沒有公主的尊貴身份,就算以后出嫁,這座公主規格的大宅子,也成不了她 的陪嫁,當然,若是皇帝老爺十分喜愛二公主,那也并無不可,然而,并不是。 燭輝滟滟,蕭清淮拿手指戳著幼子的小肚皮,看他舞動四肢扭來扭去,聽了耳旁南姍的意見,頭也不抬地繼續逗兒子,只眉眼溫柔地表示:“行,就照你說的辦。” 南 姍掰著細長的手指頭,又道:“襄陽侯府需要翻新、擴地、改建,估計得花上不少銀子,殿下可尋個靠譜的工部和戶部郎官兒,別弄些黑心圈錢的,國庫的銀子再 多,也經不住他們沆瀣一氣,竄通著兜到自己腰包里……二公主的府邸,本就是照規格翻建,倒不用做多大改動,再粉粉刷刷,移栽些五公主喜歡的花木,也就是 了,至于府里面需要多少家具、擺置,這個我都有數……” 聽著南姍啰啰嗦嗦的一大通,蕭清淮將躺在炕床上的幼子抱起,另一手搖撥浪鼓給他聽:“我讓你靜心調養身子,你倒會給自己找事做,也不怕累著自個兒?” 南姍白了一眼蕭清淮,伸手摸玩兒子的小腳丫,滿手的柔軟鮮嫩:“那我完全撒手不管,你來管?你有那個空閑時間么?” 蕭清淮如實答道:“沒有。” 南 姍拿起放在小桌幾上的草稿紙,語氣嚴肅道:“沒有就別打岔,好好聽我給你匯報情況,你若覺著哪處不妥,我再行斟酌修改,接著剛才的繼續往下說,七皇子給盛 府要下的聘禮,這個自有定例,不用再商量,不過,七皇子要分府獨住,除了日后每月該領的月例,要給他多少田地、多少現銀、給哪處皇莊,這些可需要你來發 話……” 蕭清淮心里默默嘆氣,以前和老婆燈下夜聊,不是說些柔意綿綿的情話,就是講點彼此投機的趣話,哪像這幾年,要為許許多多的雜事,耽擱二人獨處的美好時光,唉,果真是在何位,就要謀何事。 過了兩日,南姍被長子蕭明昭告知——母妃大人,你又被告黑狀了。 南姍拈了一顆水靈靈的新鮮草莓,塞到蕭明昭的嘴巴里,目光溫柔而慈愛:“好兒子,外頭新貢上的草莓,汁水甜,味道香,快嘗嘗。” 蕭明昭鼓著嫩白的臉頰,將鮮美紅嫩的草莓吞咽入腹,皺巴著精致的小臉氣鼓鼓道:“母妃,五皇姑又去皇祖父那里告您的狀!” 南姍拿一塊柔軟的帕子,輕輕拭著長子的嘴角,溫聲道:“小小年紀,別有事沒事皺眉苦臉,也不怕變成小老頭?你父王不是教過你,遇事要處變不驚,被告狀的是母妃,母妃都沒慌張,你急什么!” 蕭明昭調皮地吐了吐舌頭,抱著南姍的胳膊搖了搖,詳細說道:“兒子也是替您生氣嘛,她在皇祖父那里哭著說,您分給她的公主府不吉利,是存心咒她以后不好過,又說她的公主封號,本該由君王擬定,她的卻是您僭越而定,一點都不合祖制,讓皇祖父給她做主呢。” 南姍挑了挑眉毛:“你皇祖父可應承給她做主了?” 蕭明昭眨巴眨巴眼睛:“那倒沒有,只說讓她回宮里好好準備待嫁。” 南姍又拈一粒紅草莓,塞到大兒子的嘴里:“知道你皇祖父為何不給你五皇姑做主么?” 蕭明昭似懂非懂地搖搖頭:“不是太知道。” 南 姍溫聲慢語道:“六年前,你二皇姑剛生完你唐表妹,便撒手離世,你五皇姑約摸是因此事,才會說母妃分她的公主府不吉利,可是,昭兒,你要知道,這人呀,有 生必有滅,沒有誰能永生不滅,難道說有逝世之人住過的地方,都是不吉利之地么,呵呵,要照這么說,那普天之下,豈非到處是兇宅?”皇宮更是兇宅中的大兇 宅。 “至于你五皇姑的封號,慶昌二字確實是母妃所選,可這道敕封公主封號的圣旨,若是你皇祖父那里不點頭,這道圣旨也摁不下玉璽的印章,頒告不了天下……你五皇姑呀,都要及笄的歲數了,還是這么一幅小孩子氣性……” 南姍無奈地搖了搖頭,又笑道:“反正,國庫里沒那么多閑銀子,再給她建一座全新的公主府,她要是真不樂意現在的公主府,這座公主府就留給你六皇姑,母妃再給她挑一個地兒整修便是,但是所在的地段,怕是要比你四皇姑住的離皇宮還遠。” 未免因公主府的位置問題,日后再鬧一輪幺蛾子,南姍親自往方惠妃宮里走了一趟,表示:“本宮聽說,五公主似乎不喜分配的公主府,趁現在工部那邊還未動工,再重新更改地方也并非不行,本宮這里還有幾處可供挑選之處,惠妃娘娘和五公主盡可再擇一地。” 碧草從袖中掏出一張素箋,將之捧給方惠妃,方惠妃垂目閱罷,面色不愉地皺眉:“這幾處怎得離皇宮如此之遠?” 如果說京城是一個正方形,那么皇宮便位于正中心,住得離皇宮越近,越是彰顯尊貴體面,南姍笑吟吟地打著團扇,好整以暇道:“本宮就是見這幾處離皇宮太遠,五公主以后回宮探望惠妃多有不便,才挑了原先那一處,哪知道五公主又不喜歡……” 方惠妃壓了壓心頭之火,又道:“據本宮所知,京城內圈還有不少空閑的御宅。” 南姍皮笑rou不笑地打著扇子:“旁的宅子,太子爺說另有所用,本宮能做主挑選的,也就這些個,兩個地段最好的,一個分了七皇子,一個分了五公主,良妃和七皇子都無異議,聽說五公主不喜,本宮才特意過來問問。” 方惠妃擰著眉頭道:“那太子妃為何不將襄陽侯府改建成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