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兩人正自低低說笑,蕭清淮隨身的一個太監小包子,麻溜溜跑回府里,通過夏枝傳話進來,稟報道,蕭清淮今天中午不回府用午飯了,皇帝老爺今日留了午膳在宮里,并表示,蕭清淮下午會早些回來的。 聽完匯報,南姍表示已知曉,順便讓夏枝包幾塊芙蓉奶油花糕給小包子:“小包子日日這么跑來跑去的,把腿都遛細了,再讓廚房給他兜兩只雞腿補補。” 夏枝抿著嘴去辦了。 回過首來,南姍對沈佳慧道:“嫂子就留我這兒吃午飯罷,想吃什么菜式,我讓廚房添了來,噢,丹霞,將我的菜單子拿過來!” 沈佳慧翻著分類詳盡的菜譜,一邊嘀咕一邊點菜:“你可真懂享受,在自己家里就下起館子來了,油燜大蝦……筱姐兒近來愛吃紅燒獅子頭,我還想吃個五味香辣鴨,上回小豆豆的洗三宴上,我吃著這個口感很爽……” 沈佳慧的長子南雋去歲除夕出生,時至今日,已有四個多月大,沈佳慧早出了月子,又不用親自給兒子喂奶,飲食自沒那么多忌諱,她在吃食上,一慣是個重口味,南姍聽她左一個油大的,右一個辛辣的,嘴里直冒垂涎的口水。 套句江湖漢子的話,南姍的嘴里快要淡出鳥來了,相較于蕭清淮那只小饞嘴貓,南姍覺著自己更像個大饞嘴貓,不過倆人饞嘴的對象不一致,蕭清淮還能解解小饞,南姍卻只能望洋興嘆…… 吩咐完午飯,南姍讓人去瞧了小石頭和南筱,看倆人玩的可好,有沒有起爭執,不一會兒,便有人來回話,說倆小盆友玩的可好啦,倆人玩了會蹺蹺板,小石頭又邀請南筱騎了他的木馬,這會兒小姐弟倆正要去園子里看那一堆小花、小藍、小金…… 南姍再一次細細叮囑道:“叫mama和丫頭們看得仔細些,可別摔了碰了……” 碧草應道:“王妃和少夫人放心,她們都曉得,眼珠子都一錯不錯盯著呢。” 南姍應了聲好,碧草福身退下,夏枝又給沈佳慧續了茶,二人再度說笑起來,南家人口眾多,能掰扯的話題特別多,沈佳慧又啜了幾口茶,神色悠然道:“再過幾日,就是嫻jiejie長子成親的日子了,母親讓我一塊跟著去吃喜酒。” 嗯哼,時光如梭似的飛快,想當年的想當年,南姍還是個小屁娃娃時,南嫻jiejie剛好出嫁,如今快二十年了,自己成了兩個孩子的媽,她撫養的庶子都到能娶媳婦的年歲了。 南 嫻現在的日子,比之剛成婚的早些年,已過的舒暢順心多了,一眾兒女雖都不是親生的,可他們生母一家的身契,全部捏在南嫻手里,倒也不怕他們翻出什么浪花 來,又兼之南家日漸水漲船高,每逢趙家有啥喜事,溫氏基本都很給面子的前往,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撐腰,南嫻的四個妯娌也不敢再隨意小瞧了去。 只要南嫻在婆家行的正坐得端,南家斷也不會放任自家姑娘由得外人欺負。 南 嫻現在唯一掛心的,自然是一母同胞的弟弟南毅和meimei南嬈,弟弟在祖母的溺愛下,幾乎長成了紈绔子弟的典范,不管她怎么磨破嘴皮子地勸,始終沒見他走回正 途,而親meimei已在慎役司里勞改了快八年,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每一次提到這個胞妹,南嫻就忍不住淚流滿面。 據南姍所 知,南瑾老爹其實并未打算關南嬈一輩子,只是想讓她吃吃苦頭,讓她明白一些道理,又據溫氏前些日子偶然間提起,說南嬈關的時間也差不多了,南玨大伯又要致 仕在家了,過一陣子就會接南嬈出來,以后交南玨大伯好好管教,若是南嬈依舊死不悔改任性跋扈,再送到慎役司之后,就永遠不會放她出來了。 “如今正風和日暖的,你就當出去散心了,哪像我,整日悶在屋子里,都快要發霉了。”南姍表示很羨慕。 沈佳慧白了南姍一眼,哼哼唧唧道:“哪個婦人坐月子,不是這么一日日熬過來的,雋哥兒還生在大年根呢,別人都在熱熱鬧鬧過年,吃香的、喝辣的、看煙火、放炮竹,偏我一人縮在屋里坐月子。” 說到生在除夕之日的南雋,南姍不免想到生在大年初一的南芙:“小芙兒的婚事議的怎么樣了……”噢,不,準確點來講,應該是問小芙兒到底看中誰了。 沈佳慧壓低聲線,笑道:“小丫頭前幾天才給大嫂說了,她看中的是咱們家三嫂大堂姐的獨生兒子,叫譚杰的。” 說到陵安侯府溫家,除了溫流慶那個長壽到讓人跌下巴的,他的子侄一輩(共有三個)包括其妻,近些年來已先后辭別人世,現在最大輩分的便是,現任陵安候溫玉珅、溫玉珅的堂弟溫玉璟、以及南姍的舅舅溫玉玳。 溫譚杰便是溫玉璟之獨孫,那小孩比南芙略大一歲,屬于文武兼修的類型,長相不賴,人品也佳,南姍饒有興致地問道:“譚杰那小子是何想法?” 沈佳慧笑嘻嘻道:“因你四哥在溫家住過好些年,與那家的小爺們一個個都甚熟,便專門去了一趟,單獨和譚杰說話時,旁敲側擊問了幾句,你四哥說,那小子臉都快紅成猴屁股了,十之有九,是要許給他了……” 南姍微有遲疑道:“不是說邱伯母也相中小芙兒做孫媳么,要是這么一來……”此位邱伯母是陵安候溫玉珅之妻,她的嫡長孫是溫譚山,與溫譚杰算是堂兄弟來著。 沈佳慧又飛了南姍一個嫵媚的白眼:“哎,你莫非坐月子做糊涂了,俗話說的好,一家女百家求,即使有再多的良配,小芙兒也只能擇一個夫婿呀,難不成結不成親、就會結成仇了……”忽而話鋒一轉,又道:“就算咱家另有別的待嫁姑娘,人家也不樂意要呀……” 南姍微嗤一下,語氣肯定的疑問:“葉三嬸可是又動心思了?”南嫵與南芙基本同歲,眼見著南芙的求親者,排成長隊的非富即貴,焉能不動心思。 “可惜呀,落花雖有意,就是流水太無情。”沈佳慧如此總結道。 與南芙、南嫵差不多同歲大的,還有南玨大伯的另一個庶女南如,南姍又問道:“那如姐兒的親事,議的又如何了?” 沈 佳慧微微一笑,低嘆道:“如姐兒雖是庶出,卻有個一心為她的好jiejie,大伯母整日被老夫人使喚著,幾乎不得空帶如姐兒出去見人,娜jiejie便攬了替meimei尋親的差 事,蔣家雖只是小吏之家,那家的小哥兒,讀書和品性都十分端正,母親也使人打聽過,確實是個不錯的人家,這門親也是八、九不離十了……” “小芙兒和如姐兒的親事,都已有了眉目,葉三嬸還在挑三揀四,朝秦暮楚,雖說嫵姐兒還有大半年才及笄,可總這么挑著,別被耽擱了才好。”沈佳慧微微吐槽兩句,又繼續爆料道:“咱們家梵弟弟近來也開始說親了……” 南姍略吃一驚:“這么快,他才剛十四吧……” 沈佳慧忍住再翻白眼的沖動,心里默默道,你這個做jiejie的,才十五歲就成親了,你弟弟十四歲說個親怎么了,也不知真是坐月子做糊涂了,還是被自個的王爺夫婿寵的腦子變笨了…… “大哥不是有個同窗好友,就是那位谷家大爺,他父親的一個同胞弟弟,有個行二的嫡女,好像叫什么秋萍的,近些日子隨母來京城探親,聽聞公爹訂有膝下之子不許納妾的規矩,很是動心呢,她們谷家便立有四十無子方可納妾的家規……” 沈佳慧簡述完南梵的事,順帶又爆料了谷紹華長女谷淑月的歸屬地:“谷家大爺的大閨女,叫淑月的,只怕要說給譚風了。”溫譚風乃是溫玉玳舅舅的次孫,今年十六歲,正是談婚論嫁的年紀。 南姍決定糾正之前的錯覺,這依舊是個桃花盛開的季節。 兩人說的唾液分泌旺盛之際,已快到了午飯時分,出去玩的小石頭和南筱,也手牽著手回來了,小石頭飛撲自個的姍麻麻,南筱也跳到自個慧麻麻身邊,南姍和沈佳慧正問著倆小盆友玩的高興不時,小石頭盆友突然放了個曲徑通幽的大響屁。 屋內頓時陷入一陣靜默,南姍忍不住捏小石頭的臉頰,嗔道:“你這孩子,近來怎么成小屁娃了,臭死了你……” 小石頭將大腦袋拱進南姍懷里,不依的害羞嚷嚷:“娘討厭,小石頭不臭,小石頭不臭……” 偎在母親懷里的南筱,細細嫩嫩著聲音陳述道:“娘,小石頭弟弟放屁了。” 沈佳慧忍俊不禁道:“你小石頭弟弟正害羞呢,快別提了。” 待蕭清淮下午回來時,南姍忍不住給老公吐槽:“王爺,咱們的小石頭快成放屁娃娃了……” 蕭 清淮一聽這話,遲疑再三,終是摟著南姍說了個朝堂小故事——是人都有放屁的時候,某日朝會之時,故事的主人公,也就是蕭清淮先生,也忍不住有上下要通氣的 時候,朝堂之上放屁著實不雅,于是,某人通完氣之后,目光很淡定地瞥向他的右邊,眾人將目光投去發聲之源地,順著蕭清淮的指示,大家伙兒不由也很一致地投 向蕭清淮的右側,然后,那位大人快被囧死了,當著皇帝老爺的面,又不能直言申辯‘不是我在放屁’的粗魯不雅之語,遂只能默默受之。 南姍聽完,撲在蕭清淮肩頭咯咯直笑,連聲道:“你可太壞了,壞死了……” 吐槽完變屁簍的大兒子,南姍又對不能吃各種佳肴之事大倒苦水:“王爺,你不知道,我中午看著桌上油噴噴的蝦、火辣辣的鴨,饞的口水都要掉出來了……” 蕭清淮捏捏南姍的鼻子,道:“就知道你是個小吃貨,你在月子里,不能吃油大辛辣之物,哎,我說,你沒有背著我偷吃吧。” 南姍趴在蕭清淮肩頭,一幅笑盈盈的模樣:“我是那么沒有自制力的人么,哪像王爺你……” 蕭清淮似笑非笑,反問一句:“寶貝兒,我的自制力還不夠好么……” 南姍親了蕭清淮臉頰一口,微笑道:“咱們還是繼續一起共勉吧。” 蕭清淮低聲道:“嗯,共勉。” ☆、第194章 “噢……啥,辦雙滿月?” 因南姍的月子期沒幾天了,晚飯后,南姍讓人拿了備好的賓客名單、以及滿月酒宴的菜單,讓蕭清淮 先生過目,哪知蕭清淮先生只顧抱著小兒子玩,嘴里樂悠悠道——‘這些事,你自己做主就好了,你高興請誰就請誰,你樂意訂什么菜就訂什么菜……不過,我看咱 們還是辦雙滿月吧。 “為何要辦雙滿月,我和小豆豆都好著呢。”南姍頗為納悶道。 一般孕婦生產時受了大罪,產后身子很虛弱的,才會辦雙滿月來著,目的是為了多調養些日子,辦酒宴時也有精力招待賓客,南姍又沒有這個問題,多虧有一幅好身板呀。 蕭清淮眼神溫柔,盯著面容酷似老婆的小兒子,語聲體貼道:“想叫你多保養些日子,你也可晚些時候再去皇宮請安,你上回生小石頭時,要不是剛巧臨到過年,我本也想叫你坐雙滿月的。” 南姍趴在蕭清淮肩頭,一下一下搖著他:“王爺,你咋這么好咧。” “我說過的,會待你很好很好,永遠都不變。” 不少人伸長脖子等著去參加五王爺嫡次子的滿月酒,哪知五王府卻放出風聲,我家要辦雙滿月,于是乎,不少人只能縮回脖子——再等一個月。 宮里的錢皇后自然又是一番氣惱,你老婆兒子全部好端端的,坐哪門子雙滿月,偏偏蕭清淮一本正經地睜眼說瞎話,我老婆身子還沒調養好,精神很欠佳,我兒子還太柔弱,不宜見客,所以要再休息一個月,皇后娘娘你仁德慈愛,定然是允許的,嗯哈。 被贊仁德慈愛的錢皇后只得應允,還很賢惠慈祥地表示,若是府里缺什么了,盡管和本宮開口,錢皇后一番客氣話,卻被蕭清淮當了真,蕭清淮立時爬桿子表示,府里燕窩的庫存不太夠了,錢皇后忍住吐血的沖動,讓內務府去備燕窩。 南姍嚴重懷疑,蕭清淮現在開啟的是‘寵壞老婆,氣炸嫡母’模式。 氣候和暖,已出了正經月子的南姍,只偶爾到院子里走幾圈,畢竟,坐雙滿月也要有雙滿月的樣子,若是表現的太精神洋溢,嗯,就把蕭情淮先生的謊話氣球,戳的滿是洞洞了。 某一日,南姍還在臥床未起之際,夏枝慌里慌張的沖進來,告訴睡眼惺忪的南姍,侯府的舅老爺和老祖宗來了,南姍當即驚的險些摔下床去,哈利路亞,我的個佛,溫流慶那個老神仙怎么親自來了!你都九十八歲了好嘛! 匆 忙起身穿衣梳洗的南姍,讓董mama、夏桂并乳娘等數人,帶著小石頭先去迎客,并指導道,讓小石頭嘴巴甜點,多哄兩位老人家一會兒,嗯呵,溫舅舅已經是過了六 十歲的老舅舅,外曾祖父更是奔著一百歲的高壽走去了,這兩位男士單獨來探望南姍,蕭清淮定吃不起醋來,因為兩個都是胡子拉碴的老頭子。 待南姍凈完面、搓完牙,立在妝鏡臺邊握著玉梳的丹霞,已露出一幅磨刀霍霍向豬羊的架勢,南姍一落座,丹霞梳順南姍的長發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很快挽好一個油光水亮的次繁復發髻,一手簪并一手釵的夏枝,迅速替補上位,將南姍弄成寶光流轉的美人。 待 南姍收拾妥當,便站在院子門口伸脖子等人,等了好一會兒,居然沒等到人,南姍便使人去看啥情況,不久之后,南姍被告知,小石頭盆友已很老實地告訴兩位老人 家——我娘還在睡覺覺(南姍大囧:你個實心眼的臭石頭),然后又接著說咱們先去看我的小白(某仙鶴)吧,理由是——老祖宗,你比我的小白還白噢。 南姍一腦門黑線的將客人從動物園中請回來。 “老祖宗,您都這么大歲數了,您若是想我了,我過些日子,就能親自去看您了,您何必自個兒跑這一趟,當心累著您。”南姍一見須發皆白的溫流慶,忙伸手扶在他一側,發自肺腑的說道。 溫流慶立時笑瞇瞇道:“不礙事的,閑著出來逛逛。” 外甥女主動去攙扶老祖父,得到的是一幅和善慈祥的笑臉,而自己主動去扶他老人家,通常情況下,得到的都是氣勢凌人的一頓吼——老不死自己不會走路么,你扶我做什么,等老不死走不動的時候,有你扶老不死的時候! 頗有壽數的祖父大人,已自起諢號‘老不死’……溫玉玳語氣酸溜溜道:“祖父,恐怕只有阿瓏和姍姍,才能逗您高興些,我們這些孫子們,在您老面前,天天被訓的像個孫子。” 溫流慶橫瞪溫玉玳一眼,嗤道:“你自己也是有孫子的人,大可把他們也訓的像個孫子。” ——別玩繞口令呀,親人們……南姍扶著溫流慶緩步前走,笑道:“哎喲,老祖宗,您看舅舅多孝順您呀,這才剛卸了差事,就陪您到處閑逛散心,您好歹待舅舅柔和點嘛。” 溫流慶語氣略不忿道:“我今日本叫他和我出城去看智能老頭子,他勸不住我之后,便將我誑來了你這里……” 如果年歲與脾氣成正比例,溫流慶的大脾氣自然是杠杠的,南姍以柔克剛道:“老祖宗,普生寺比我這里可遠多了,您都常去那里閑逛,也不說前來看看我,可憐我整天念著您老人家,您卻只惦記著智能大師……” 溫流慶笑道:“依你這么說,反倒還是我的不是了……” 南姍微歪了腦袋,一臉調皮的笑盈盈:“自然是老祖宗的不是了。” 溫流慶哈哈大笑道:“好在老祖宗沒空手來,不然還真填補不了這些不是了!” 南姍悄悄對溫玉玳做了個‘oh,yeah’的手勢,又繼續獻寶似的對溫流慶道:“老祖宗,大家伙兒都說小豆豆生的很像我,您也來辨辨,看是不是真的像我……” 回到正廳中,南姍被溫流慶帶來的東西下了一大跳,這何止不是沒空手來,這成箱成箱的東西,簡直夠把南姍再嫁給蕭清淮一回了。 一大盒疑似來自南海深底的珍珠,顆顆圓潤飽滿,色澤明凈,溫流慶笑道:“小丫頭年輕的很,生的又俏,又最愛美,把這些珠子鑲在你戴的簪釵上,保管好看的緊。” 兩大盆珊瑚盆景,通體紅潤,鮮艷欲滴,珍稀異常,溫流慶卻隨口道:“南邊送過來好幾盆,搬兩盆過來給你賞玩。” 除此之外,什么成套的翠玉碧碗筷子湯匙,鑲金的玉如意,鑲寶石的金杯金環,白玉美人觚,汝窯花囊等等,南姍剛看完這些,各色瀲滟明麗的緞子又撞到眼簾。 如此這些還不算完,各地出名的文房四寶、千金難求的孤本字畫,溫流慶也弄來了許多,另有各種吃食用度之物若干。 南姍幾乎看得目瞪口呆,直著倆大眼睛問溫流慶和溫玉玳:“老祖宗,舅舅,這也太破費了吧……” 溫流慶飲著香茗,一點不rou疼的笑道:“什么破費不破費的,老祖宗第一次來王府看你,自然要體體面面的來。” 您來的是夠體面了,可把她嚇著了好么……這幾年,宮里逢年過節賞賜的節禮,加在一塊,也沒您老一次這么夸張。 溫流慶難得來一次,卻并不留在南姍家里吃飯,他逗了會小石頭,又仔細瞧了會小豆豆,和南姍閑話不久后,就要帶著溫玉玳離開,不管南姍怎么挽留,他都執意要走,南姍也只能由他而去。 午間,蕭清淮下班回來吃飯,南姍囧囧有神地對蕭清淮道:“王爺,我今日發了筆橫財。” 蕭清淮拿著干凈的手帕,擦浸水洗過的雙手,溫和著神色道:“我聽小瓜子略提了提,說舅舅和老祖宗今晨來了,你怎么又沒留住兩位長輩用飯……” 南姍挽著蕭清淮的胳膊,出了凈洗房:“我很努力地留了,就是留不住……” “你怎么這么笨吶……”蕭清淮伸指頭摁了一下南姍的額頭,嘴角帶笑道:“讓我來看看,你發了多大一筆橫財。” 然后,蕭清淮也很罕見地被震住了,回過神后,語出感慨道:“老祖宗果然視金玉如糞土……” 南 姍輕輕呸了他一句:“那我當年還帶著老祖宗給我的一大堆糞土,嫁給你來著……”然后又拉他看文房四寶與古玩字畫:“王爺看看,這些硯臺、墨碇、筆毫、筆 洗,你喜歡用哪些,我再把你的書案布置下……老祖宗還給我好些野史雜文的書冊,王爺若得空,也可翻翻看,有些作的挺有趣的……” 蕭清淮最后看著那一堆食材茶果,道:“天氣漸漸熱了,這些東西全堆在府里,別給捂壞了,反倒糟蹋老祖宗的心意,你看著往岳父岳母那里、各處親戚家送些,那些你現在正忌諱吃的東西,可一點都不許剩。” 南姍眼中盈滿笑意,卻故意道:“我不能吃的東西,王爺是可以吃的呀,真的一點都不剩?” “半點都不用剩。”某人言辭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