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正和小石頭盆友一起打滾玩的南姍,笑著坐起身,將攤躺在炕上的小石頭,拎坐到懷里箍好,親了一口兒子的嫩臉頰,柔聲哄道:“小石頭,要吃飯飯了,乖乖的,可不許調皮。” 夏枝斜坐在炕沿,舀了一小勺湯,吹了幾下,又試了試溫度,才送到小石頭嘴邊,小石頭盆友張嘴啊嗚一口吞下,然后鼓著臉頰活潑的吞咽,南姍默默欣慰,小吃貨就小吃貨罷,總比怎么哄也不肯吃的娃兒強多了——宮內最新消息,因天氣炎熱,小草根盆友胃口不佳,比先前瘦了些許,錢皇后焦躁地直掉頭發。 這頭夏枝喂小石頭吃飯,那邊夏桂捧著一疊鮮紅的帖子,對南姍道:“王妃,您瞧瞧,邀您去喝喜酒的帖子,都有兩本書那么高了。” 南姍捏著柔軟的細絲帕,給漏飯的小石頭盆友擦嘴角,抬頭瞟了一眼那疊喜帖,有些無語,只停婚一年的功夫,就有這么多官家耽了婚事嘛……光與南姍有些關聯的,就有溫舅舅家的孫子溫譚川、睿皇叔的第三子蕭清凌、秦舅姥爺的孫子秦岳、安三老爺之女安文汀、羅尚書的幼女羅靜杉、容萱長公主之女謝婉瑩、柔嘉長公主之女劉玉燕、游家的姑娘游悅悅,另有工部某些官員娶媳嫁女,值得一提的,還有已賜下封號為‘安寧’的三公主。 身邊的丫頭也都一歲歲大了,最小的丹露、丹霞也都十五了,最大的夏桂和夏枝也快滿二十了,她們的婚姻大事需南姍拍案決定,可是,呃……姑娘們,你們到底都喜歡什么類型的漢子啊,問你們意見,一個個都紅撲撲著臉蛋裝羞澀,她沒有讀心術的呀,親們。 小石頭吃完羹后,南姍將他抱到窗前,看庭院中養著的兩只丹頂鶴,朱紅的頂冠,雪白的羽翼,此刻正在闊大的綠芭蕉下踱步,體形十分優美,南姍偏臉啄了啄兒子的rou臉,和他說話:“小石頭,丹頂鶴好看不好看,你看人家吃那么多,還那么纖瘦苗條……” 完全不知道麻麻在說什么的小石頭,昂著腦袋直往窗外探,十根小手指也朝外抓撓,似乎想近前去摸兩把丹頂鶴,南姍嘿嘿笑著將小石頭摁回懷里:“小石頭啊,雖然你打滾挺利索,可你連站都不會,就想跑外頭去玩啦,想去外頭玩就要快快長大喲~~~話說,你什么時候才會叫聲娘啊,你個小笨蛋……” 玩鬧了好一會,小石頭盆友才困倦睡去,南姍亦躺在迎枕上歇息,和恰好從南家回來的暗香說話:“家里可都還好?” 暗香坐在小板凳上,喝了一口涼茶,抿著嘴笑道:“夫人身子好著呢,幾位公子小姐也都很好,夫人還讓奴婢帶回好些小衣裳,送給小公子穿呢,王妃一會可看看,那布料、針線都精細的很。” 南姍笑著應下,然后又問:“毅哥兒的婚事可訂下來了……”——南家未成婚的孫輩里頭,現在最大的當屬南毅同志了,南琦三叔的兩個庶子南鴻和南陶次之。 暗香將青花瓷茶碗擱下,拿手帕拭了拭嘴角:“沒呢,大老爺尋來的親事,老夫人左不滿意,右也不滿意,說都配不上毅少爺,她說一定要給毅少爺尋個家世好、品性好、樣貌也好的姑娘——” 南姍只能默默翻白眼,這不癡人說夢么——有家世有品貌的姑娘,誰會愿意當插在牛糞上的一朵鮮花,人家的爹媽又不是傻缺兒。 暗香又接著道:“毅少爺書也不好好念,奴婢回去的時候,他正和小廝們斗蛐蛐玩,現在的大夫人是個后娘,不能擺出架子訓他上進,哪怕稍微說兩句逆毅少爺意的話,毅少爺扭臉就找老夫人告狀,老夫人又只一味的由著毅少爺,唉……” 南姍拿手指抵著優美的下頜,緩緩道:“再這么折騰下去,毅哥兒的婚事恐怕要耽擱到猴年馬月了。” 暗香拿起一把紅纓絡團扇,給南姍打起一陣陣涼風,也道:“誰說不是呢……那位莫家大小姐的婚事,可不就是因莫大夫人左也不滿意,右也不滿意,才耽擱到現在么,她可都快十九歲了。” 說到這永義候府的莫靈燕,其實在與秦家攀親徹底無望后,日后會承爵的莫家二房,為了博個憐恤長兄遺孤的好名聲、以及保全家族聲望的體面,也很努力的為莫靈燕尋個好夫家,偏莫楚氏左瞧不對眼,右看不上眼,這么磨磨蹭蹭的過程中,錢太后薨了,得,莫靈燕一年內不得婚嫁,好容易快熬完國孝期時,永義老候爺又剛巧掛了,作為孫女的莫靈燕還要再守孝一年,待到明年,莫靈燕確實要長成老姑娘了。 自己才剛過十七歲,兒子卻都已這么大了,南姍輕摸里側小石頭胖嘟嘟的面頰,紅潤嫩白,呼呼睡著似一頭小小豬,遂對暗香擺了擺手:“你出去歇著罷。” 暗香退出屋外,時光靜好,南姍索性躺倒身子,和小石頭腦袋挨著腦袋,娘倆兒一塊呼呼大睡,直到蕭清淮從外頭回來,他心愛的妻兒還在互相噴氣,蕭清淮看的心軟好笑,想了一想,便伸手扯掉南姍一只白襪,撓她的腳底板。 被撓醒的南姍,揉著眼睛很迷糊:“王爺回來了……”說著,就朦朧著腦袋要坐起身,只是腦袋才抬起半尺高,已被俯低身體的蕭清淮又壓了回去。 蕭清淮斜趴在南姍身上,親她睡意懵懶的臉,低笑問道:“今兒個怎么睡到現在。” 南姍環著蕭清淮的脖子,無力的嘆氣:“小石頭太精神了嘛,總也哄不睡,直到半下午,他才困了睡著,我也才得空歇午覺。” 蕭清淮笑道:“你若困了,就將小石頭交給乳娘、或者你身邊的mama,讓她們逗著玩也一樣,你何必都事事親力親為呢。” 南姍指尖繞了一圈蕭清淮的頭發,嘟嘴道:“我才不,看不著小石頭,我心里總也放心不下。” 蕭清淮輕啃一口南姍的鼻尖,吃醋道:“姍姍,自從有了小石頭,你對我可沒以前上心了。” 南姍眨巴眨巴眼睛,不答反問:“我有么?” 蕭清淮煞有其事的說道:“原來,你是我一個人的,現在嘛,你變成兩個人的了。”現在小媳婦已多了一重身份,是孩兒他媽,胖兒子搶走了老婆不少心思。 “要照王爺這么說……”南姍拖長了聲調,擠眉弄眼道:“王爺以前也是我一個人的,現在嘛,也變成兩個人的了。”你不也成孩兒他爹了嘛,喜歡兒子的程度,也沒亞與她。 兩人對視片刻,忽而同時失笑,歪在里頭的小石頭盆友,翻了下身子,仍閉著眼睛呼呼大睡,只是換作以撅著胖嘟嘟屁股的姿勢,面對正疊羅漢的爹媽,南姍瞧了一眼翻身的小石頭,拍了拍身上壓著的重物,軟聲道:“王爺,咱們能換個姿勢說話么……”隨著年歲漸長,蕭清淮先生的份量愈發重了。 蕭清淮黝黑的眸子盈滿笑意,一挑精致的眉峰,口吻悠悠:“不能,我喜歡這樣和你說話。” 南姍默默吐槽——好想表演胸口碎大石啊。 …… 時光荏苒,白駒過隙,距溫譚川成婚還有八日的時候,南芙和南銘姐弟倆回到京中,第三日,姐弟倆在安文佩的帶領下,來到南姍所居的莊郡王府,南姍表示很熱烈的歡迎,早早就讓廚房預備下姐弟倆愛吃的糕點瓜果。 已十二歲過半的南芙,宛然一枝含苞待放的玉蘭花,一件煙柳色的薄軟紗衫,配著淺碧色的百褶長裙,頭上挽著個小流云髻,簪了一對精巧的累金絲小鳳簪,十分明媚鮮艷;才過十一歲的南銘,生的亦眉清目秀,身姿挺拔。 姐弟倆給南姍見過禮,說了一小會話,南芙生機蓬勃的雀躍著:“姑姑,我小石頭表弟呢?我給他做了好幾件衣裳噢,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南姍笑盈盈道:“你小表弟半夜鬧得歡,這會兒還在睡著,你若想看他,便先去隔間瞅瞅。” 南芙脆生生應道:“噯,姑姑先和二嬸說話,我先去瞅瞅小石頭表弟……”又拍拍兄弟南銘的肩膀,頗有長姐風范道:“銘哥兒,你好好坐著,不許亂跑。” 南姍溫聲問了些南銘的功課,以及生活起居問題,又讓他吃果子點心,繼續和安文佩說話:“大嫂嫂怎么沒回來?”——親兄弟蕭清凌成親,作為一母同胞的長姐,哪有不回來的道理。 安文佩細白的手指握著手帕,溫婉笑道:“大嫂嫂又有孕了,因還沒滿三個月,不好來回奔波,便只讓芙兒和銘兒回來,旭哥兒雖懂事,到底還太小,便沒讓他回來。” 看罷小石頭盆友的南芙,歪著腦袋笑嘻嘻道:“姑姑,小石頭表弟生得真好看。” 安文佩掩嘴笑道:“芙兒不知道,你小石頭表弟笑起來才叫好看,眼睛大大的,嘴邊還有兩個小梨渦呢。” 南芙聽得有些眼直,既而疑惑:“真的么,可姑姑你不是沒酒窩么……” 南姍剝了顆紫晶葡萄吃著,聞言隨口道:“你姑父有酒窩,這點隨他的嘛……” 南芙眨巴眨巴眼睛,更加疑惑,外加一點點震驚:“原來我姑父有酒窩的么?!我怎么從來沒見過……” 南姍亦忽閃忽閃眼睫,語塞道:“呃,這個……”為毛這么多人都不知道,蕭清淮先生其實有一對非常漂亮的酒窩窩咧。 ☆、第168章 繼續轉 夏夜靜謐,南姍悠悠拍著懷里的小石頭,哄他入睡,與在燈下看書的蕭清淮閑話:“王爺,這段日子要吃的喜酒多的很,你都預備去哪些家?”——家家都親身前往,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蕭清淮拈指翻過一張書頁,神情疏懶的任性回答:“一家都不想去,我若有閑工夫,還不若與你說說話、逗逗小石頭。” 南姍摸了摸小石頭的額頭,好笑道:“別的都不說,難道三公主成親之日,王爺也不打算去?”——那可是你同一個爹的親妹子,你敢不去吶。 蕭清淮丟開手里的書,長嘆一聲:“只是想想而已。”一眼瞥到小石頭已酣然入夢,遂笑道:“小石頭已睡了,咱們也歇了罷。” 南姍嘟嘴親了一口胖兒子,戲謔著笑道:“小石頭整日吃吃睡睡玩玩,過的可真是舒坦啊。” “你羨慕小石頭?”蕭清淮反唇相問了一句,忽而眸光微轉,嘴角漾出一抹笑意:“怎么啦,我哪里不讓你滿意了,你說說看,我保證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兒子茁壯健康,老公一心一意,對目前生活滿意到不行的南姍,低嗔道:“王爺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想說,小孩子能吃能睡是大福氣,咱們當爹娘的可少愁多少心呢。” “這倒是……”蕭清淮笑著道,起身下了炕床,又俯身將小石頭抱起,對空了手臂的南姍道:“我送小石頭去外屋歇著,你回房里等著我。”撂下這兩句話,便攬著rou呼呼的兒子出去了。 通常有夫妻生活的晚上,小石頭盆友不能在爹媽的屋里留宿,南姍囧囧的坐在妝臺前,自己取著發間的珠釵簪環,送走礙事兒子的蕭清淮,雙臂一展,將坐在圓凳上的南姍,橫抱在懷里,笑語繾綣:“姍姍,你又這么慢……” 南姍倚在蕭清淮肩頭,默默吐槽——她又不饑渴難耐。 撤了薄軟輕綃的紗帳,蕭清淮熟門熟路的埋首耕耘,宛然一位辛苦勞作的農民伯伯,被辛勤開拓的南姍,肌膚guntang頭腦發熱間,亦很柔順的依著他,一番酣暢淋漓后,舒爽夠了的蕭清淮,捉抱著已成一灘rou泥的南姍去沐浴,浴畢,蕭清淮摟著南姍入眠。 南姍雖精疲力竭,卻不忘嘀咕抗議:“王爺,我要枕裝香花瓣的軟枕頭,你胳膊太硬了,硌的我腦袋疼……” 十七歲多的蕭清淮,因自幼習武,又常年不輟,已練就一份好身材,伴隨而來的是,蕭清淮的膚rou越來越硬實,南姍偶爾捶蕭清淮的胸口,跟撞上鐵板了一樣,蕭清淮還要反過來幫她揉手指。 聽得南姍抱怨,蕭清淮撫著懷里嬌花軟柳似的身體,悶聲笑道:“給你當了快兩年枕頭,我都慣了,你不枕我的胳膊,我怕是要睡不著了。” 南姍伸腳踹蕭清淮的小腿,氣勢鑿鑿:“騙人!我坐月子的時候,你一人睡書房,也沒見你失眠出來兩個黑眼圈。” 被踹了一腳丫的蕭清淮,將那只罪魁禍腳抓到手里,用手指摳南姍的腳底板,南姍素來怕癢,遂咯咯笑的花枝亂顫,挨著蕭清淮的身子亦扭來扭去,磨蹭起熱,蕭清淮言笑晏晏道:“明明還這么精神,你又哄我說沒勁了,你若不好好睡,我可……” 南姍忙嬌聲求饒:“別別別,好王爺,我好好睡,好好睡,明兒個我要出門,若是爬不起來床,我可沒臉見人了。”——出了國孝期時,正逢南姍來月信,又苦耐幾日的蕭清淮,差點沒把南姍剝皮拆骨吞下去,導致的后果也挺嚴重,次日溫氏恰好前來看南姍及外孫,夫妻倆還摟在一塊睡大覺,簡直糗大發了。 蕭清淮繃著綺麗的聲線,追問:“我的胳膊枕著不舒服?” 南姍麻溜的改口:“舒服,舒服……” 蕭清淮下巴挨在南姍頭頂,低笑喃喃:“真是小笨蛋……” …… 六月二十八,溫舅舅之長孫溫譚川大婚。南姍自成婚之后,不足三個月便跨進懷孕養胎階段,之后又逢錢太后薨逝守孝,遂深居簡出了一年多,乍然再入滿是珠光寶氣的場合,頗有那么點小小的陌生感。 多了個莊郡王妃的名頭,南姍身價倍增,甫一下了軟轎,表嫂王氏已在落轎處等著,另有不少華裳珠光的女眷陪同,南姍溫和著笑臉,接受來自四方的問安。 南姍來的著實不算早,廳堂內早已是人頭攢動,打扮的跟嫩水蔥似的南芙,挽著南姍的胳膊,笑嘻嘻道:“姑姑,你住的地方離侯府,比咱家要近好多呢,怎么這會才來啊,我和祖母都等你好久了。” 能拖住南姍腳步的緣故,只有那枚小石頭盆友,小盆友的心情說變就變,南姍堪堪要出門之際,小石頭突然哭鬧起來,南姍和蕭清淮通力合作,輪流安撫小盆友,最后干脆把他哄睡才完事,唉,爹媽不好當啊。 好多女眷都拿眼瞧南姍,一個天生貴胄的皇子,居然被她管得死緊死緊,成婚都快兩年了,她在五皇子的后院,依然一枝獨秀,不提有人平分春色了,連朵小野花都沒長出來過,也稱得上京中一奇了。 南姍在溫氏旁邊坐下,端起一盞兌了蜂蜜的茉莉花茶,垂眉喝了兩口,眉眼彎彎笑道:“娘,離哥兒和果哥兒來了沒?我可許久沒見他倆了,長高了沒……” 溫氏一臉慈和,道:“來了,在老祖宗那里玩呢,你過會兒也去瞧瞧……對了,小石頭學會叫人了么。” 說起這個,南姍更是笑如春風:“會了,現在爹和娘的發音,都能咬字清楚了,哪像剛開始,逮著我叫‘羊’,對著王爺喊‘街’……前兩天,他還自己掰著桌子站了起來,要抓桌上的葡萄吃呢,他手勁兒頗大,又不懂控制輕重,剛握在手里的葡萄,就被他捏破了,濺了王爺一臉葡萄汁,哈哈,笑死我了……” 后頭還有,見此情狀,南姍樂得捧腹大笑,笑的東倒西歪,捏爆葡萄果的小石頭,嫌惡的甩著黏膩的小巴掌,小嘴一扁,哇哇哭了,蕭清淮看著一笑一哭的一大一小,哭笑不得的自個擦臉,順便拿腳趾撓南姍的大腿,斥她‘兒子哭成那樣,你還笑,還不快哄小石頭!’。 溫氏掩唇失笑,又無奈的搖了搖頭:“哎,你都當娘的人了,怎的還如此胡鬧……”話至半途,又停下,若非女兒的夫婿心甘情愿的縱著寵著愛著,哪個成婚的女子能比在娘家過的還快活。 南姍扭了扭帕子,虛心接受老麻的意見:“好嘛,我以后不胡鬧就是……”可蕭清淮先生很喜歡和她胡鬧哎,她若規規矩矩的溫柔嫻雅,蕭清淮還要很多心的咨詢她,是否哪里不痛快了。 和溫氏待坐了好一會兒,南姍當即溜之大吉,屏蔽掉眾多前來搭話的女眷,溜去了溫流慶那里說話,溫流慶的歲數已經超級一大把,走起路來仍闊步威武,南姍時常看的心驚膽戰,見他身姿疏落的邁大步,就想伸手攙他一把,目前,就整個京城而言,再也找不到比這位老者還高壽的人了。 南姍很自發的扶住溫流慶的胳膊,東瞅西望一番,奇道:“咦,老祖宗,離哥兒和果哥兒呢,我娘說他們在您這兒玩的,怎么沒瞧見……” 溫流慶目光很和煦,嗓音已蒼老暮暮:“譚光和譚杰帶他們到別處了……”瞅了一眼容色嬌艷的外曾孫女,笑問:“你一人過來的,還是五王爺和你一道來的?” 南姍滿臉笑意,扶著溫流慶在他的小花園中散步:“王爺和我一道來的,這會兒在前廳呢……老祖宗的身子還是這么硬朗,待再過些日子,小石頭學會走路了,我領他來看您老人家。” 溫流慶撲哧一笑:“你不怕我這個白胡子老頭嚇著他呀,你四哥家的小丫頭,第一次見著我時,可嚇得哇哇直哭……” 南姍抿嘴輕笑:“女孩兒比較膽小嘛,小石頭膽子可大呢,王爺抱他去看仙鶴,他擺著手非要摸兩下,我都不敢去摸呢……小石頭可愛抓東西了,我還怕小石頭抓您老的胡子頑呢,他可沒少揪王爺的頭發……”蕭清淮先生第一次知道,啥都不懂的弱齡稚子,居然這么能折騰。 南姍陪溫流慶說了好長時間話,溫玉玳舅舅親自過來請溫老祖宗去觀拜堂禮,不提陵安侯府有權有勢,單沖溫流慶這塊老招牌,前來賀喜的賓客,上至皇家王爵,下至名門世家,來的齊整體面,婚禮辦的十分熱鬧。 拜堂禮完成后,男女兩處分別開宴,睿王妃和陵安侯府素有交情,這等喜事的場合,若無大事自不會缺席,四王妃彭氏也親臨溫府,溫文嫻雅的和南姍互相問候,南姍暗槽槽的想,在外頭的蕭清裕定也和蕭清淮扮演著兄友弟恭。 參宴便免不了吃酒,南姍已斷了給小石頭的口糧,便不限制飲酒了,不過她只喝了幾盅,面頰便紅得顏若桃花,南姍酒量其實還不錯,就是極容易上臉,跟隨而來的云芳,很盡職的提醒:“王妃,王爺交代過了,不許你多吃酒,免得酒勁上來后頭疼。” 南姍guntang著緋紅的面頰,很聽話的放下酒杯——出嫁要從夫啊。 ☆、第169章 轉啊轉 溫譚川的喜宴散時,天色即將擦黑,南姍心里因掛念小石頭,便沒多作停留,駛回家里的馬車轎簾落下后,蕭清淮劈頭便問:“今日可有人欺負你?” 南姍本正搓著泛燙的臉頰,聞言一愣:“欺負我?誰敢欺負我?” 蕭清淮打開隨身攜帶的折扇,給南姍打起涼風:“有沒有哪個倚老賣老的人,對你說難聽刺耳的話,有的話告訴我……” 南姍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晶潤的牙齒:“這個還真沒有……所有的人都夸我,被天大的福氣砸到了。”伸臂攀住蕭清淮的頸子,吐氣熱呵:“王爺,現在敢開口訓我的人,一個巴掌就能數過來,你別為我cao心了。” 噴在脖間的熱氣,還殘存著淺薄的酒味,蕭清淮捏捏南姍嬌俏的鼻子,板起清俊的臉龐:“不是喝了醒酒湯么,怎么還這么大酒味……”南姍嗅嗅蕭清淮的衣領,吃吃的笑:“你身上的酒味比我還大……” 蕭清淮抱著倚在懷里的南姍,低笑著打趣道:“你怎么跟小狗似的。” 南姍頓時大怒,轉眼間變身成辣妹子,張嘴便咬蕭清淮近在遲尺的耳朵,言辭模糊的哼哼:“你才是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