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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人生就是一場二人傳在線閱讀 - 第86節

第86節

    只聽游常氏語聲尷尬地解釋:“妾身與歡姐兒才用好午飯,正要離去,沒想到恰巧遇到王爺,這才……”不等游常氏說完,蕭清淮已不耐煩的出聲打斷:“現在馬上離開!”說罷,似乎就大步流星地離去了。

    南姍緩緩靠回舒軟的厚枕,默默嘆氣——她有合法手續的另一半,被如此正大光明撬墻角,她還不能叉腰破口大罵,心里真是膈應喂,小五同志,希望你的墻角壘得夠厚實,別被誰給鉆塌了。

    午覺醒來后,已是申時,正是蕭清淮先生快下班的時間,镕金的日頭雖已偏西不少,窗外仍明燦光輝,南姍懶洋洋翻了個身,摸了會凸起的肚子,心里默默嘆氣——美美的睡醒之際,要能肆意地扭扭四肢、順道再打幾個圓滾什么的,那該多舒坦啊。

    又磨蹭了一小會,南姍才開口喚人進來,南姍一直以來睡覺的規矩,不許有人在屋里杵著,成婚之后,除了那位能隨時爬床的男士,南姍依舊不留人在屋里服侍。

    梳洗過后,南姍掰著指頭等蕭清淮回來,云芳親自捧著個小茶盤走進,上頭擱著一小碗奶羹,聞著香甜,吃著也可口,南姍接過碗后,捏著湯匙一下一下舀著吃。

    云芳在另一旁坐下,從針線筐中拿起繡了一半的肚兜,笑道:“待王妃用完羹,奴婢扶王妃到外面活動活動。”

    南姍頷首笑應:“好,今日午睡的時辰長了些,我也正想出屋轉轉。”看到云芳又繡起嬰孩所穿的肚兜,不由勸道:“姑姑,你也歇一會吧,你整日為我和王爺忙來忙去,好不容易空閑片刻,還要做這等費眼的活計,可別累著自個了。”

    云芳和藹的聲線笑了笑:“無礙的。”

    從手中繡品抬起眼睛,云芳看著坐在對面的南姍,見她清艷明媚的容顏上,眼神水亮透澈,所表露的關懷之意,也不含半絲虛偽,溫言道:“王爺自娶了王妃后,活生生像換了個人般,他早些年一人孤寂慣了,如今整日能說能笑的,奴婢瞧著,也打心眼里高興,老天爺保佑,王妃這么快又懷了王爺的孩子,這樣大的喜事,奴婢也拿不出什么好的敬賀之禮,就這針線上的功夫還能見人,便給小世子做幾件肚兜小衣,聊表心意罷。”

    ……那啥,老天爺是挺保佑來著,不過,南姍面色微紅的驚奇道:“姑姑怎知……是個男胎……”不要說她重男輕女,這一胎,她也的確希望是個兒子,嗯,可以減少許多麻煩。

    云芳掩口輕笑:“王妃是宜男相,又是有大福之人,這胎必是位哥兒。”

    ——這理由也太玄幻縹緲了罷,南姍抿嘴輕笑道:“謝姑姑吉言……姑姑放下那肚兜歇會吧,孩子離出生還早的很,又不急著一時三刻就要穿……”

    兩人正說著話,蕭清淮已大步邁進屋來,南姍擱下手中溫熱的羹碗,瞧了瞧旁邊的滴漏,笑瞇瞇撫掌稱贊道:“王爺真是守時,這么些天了,都沒晚歸一次。”

    云芳放下手中的活計,忙站起來福了福身,眼角笑出兩扇淺淺的魚紋,打趣道:“這個一點也不難猜,定是王爺心里惦記王妃,衙門里的下衙鐘一響,就馬不停蹄跑回來了。”

    蕭清淮走近前來,一張極俊的臉笑得色若春曉:“姑姑真乃女中諸葛,所猜半點不差。”

    云芳忍不住撲哧一笑,言語慈愛道:“王爺真是越大越貧嘴了……小廚房那里給王爺煲的鯽魚湯,也應夠味了,奴婢去叫人端來。”

    蕭清淮將南姍搬到腿上摟坐好,南姍也很熟練地圈住蕭清淮的脖子,吐氣香甜:“今日午睡起遲了,王爺若不累,用過鯽魚湯后,和我到花園里散散步可好?”

    “依你。”蕭清淮答得半點不拖泥帶水。

    南姍當即笑得眉眼彎彎,高高興興在蕭清淮臉頰親了一口,蕭清淮被親的有點心神蕩漾,卻只能半輕不重地打南姍屁股:“你個小壞蛋,明知我不能和你親近,你還招惹我……”

    南姍沒吭聲,只眨巴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睛,那對水潤澄凈的眸子,似乎隨時能滴下淚珠兒一般,蕭清淮心頭一窒,立馬鬼使神差改了口:“你不是小壞蛋,我才是大壞蛋……”

    南姍左手仍摟著蕭清淮的脖子,右手食指勾成圈兒,擱到蕭清淮的眉心,自上往下慢慢刮過弧形美好的鼻梁,低聲道:“你就是大壞蛋……”

    見南姍忽然情緒低落,蕭清淮想起御醫叮囑過的孕婦情緒問題,試探著問道:“姍姍,你心里是不是有不痛快了……我到底不是你肚子里的腸子,若有哪處疏漏沒在意的地方,你別藏著忍著,你可告訴我……”

    南姍靠在蕭清淮肩頭,決定實話實說,遂悶聲嘀咕道:“惦記王爺的人太多了,我討厭她們,氣得連午覺都睡不著……”

    蕭清淮輕輕失笑:“原來是為著這個。”抱著姍姍悠悠地搖晃著,柔聲軟語道:“不論有多少人惦記我,我心里只惦記你,而且惦記了很多很多年……好了,別不高興了,我會差人到游府去一趟,游家女眷不許再來王府,倘若再來,王府侍衛會直接將她們打走。”

    話音才落,捧著鯽魚湯的云芳,在撒花軟簾外溫聲道:“王爺,魚湯來了。”

    云芳大概知曉南姍與蕭清淮獨處時,倆人常親密的膩歪在一塊,是以每次進來前,都特意稟告一聲,南姍很喜歡她這個習慣……收到外頭的信號,南姍便主動爬下蕭清淮的大腿板,蕭清淮也一本正經理了理袍角,應道:“姑姑進來罷。”

    兩盞新鮮的鯽魚湯擺到桌上后,云芳卻并未如往常一般離去,微蹙著眉回稟道:“王爺,游府方才差人來報,說游夫人和游小姐午后乘車回去時,半道的一個拐彎處,被一匹驚了的野馬撞翻了車,兩人都傷得十分重,到現在人都還沒醒過來,他們想求王爺尋個御醫去瞧瞧。”

    蕭清淮聽完云芳的一席話,也微蹙了眉頭,對她們感到厭煩不等于見死不救,遂道:“讓小瓜子出府找御醫。”

    云芳福了福身,而后退下,南姍微微吃驚——京城內發生這種交通事故?!

    蕭清淮將一碗魚湯推到南姍眼前,若無其事的暖聲道:“姑姑給你備的奶羹也沒吃完,乖乖的,再喝一點魚湯,這個湯味道做的很清淡,也適合你喝,待喝完了,咱們就去花園散會步。”

    南姍輕輕‘噢’了一聲,慢慢拿起湯匙。

    蕭清淮見南姍有點魂不守舍的模樣,不由輕拍她的腦袋:“天有不測風云,又不是你主動請她們過來,才使她們遭到這一茬意外,此事與你無關,你跟著瞎擔憂什么呢……為了咱們的寶貝孩兒,你只用想著,怎么吃好喝好睡好外加心情好,別的事一律都不用多想。”

    南姍動了動眼睫,最后莞爾一笑:“我收回剛才的話,王爺不是大壞蛋。”

    ☆、第156章

    關于蕭清淮克女人的流言,似乎在一夕之間,又雀然四起。

    王府之外的人如何嚼舌根,南姍暫時管不著,可王府高墻大院之內的,哼哼,南姍自從新官上任以來,還沒認真的殺雞給猴看過呢。

    氣勢恢弘的廳堂內,門窗齊齊大開,南姍端正地坐在紅木高背扶手大椅中,一大架四折牡丹如意圖案的薄綃緞屏風外,跪著四男兩女,廳堂外頭烏壓壓站了一群人。

    南姍兩手輕搭交疊,嫻雅地放在腿上,開口道:“我頭一回見大伙時,已說過,無規矩不成方圓,這國有國法,家……也有家規,認真勤懇做事的,我和王爺自然厚待你們,倘若有哪些錯事,是明知故犯的,我做罰時,也別怪我不講情面。”短暫的頓了一頓后,才語聲悠悠道:“看來,有人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過風了……”

    半透明的屏風外,跪在暗紅富貴花紋地毯的六人,腦袋和脊腰垂壓的更低了,南姍再淡淡開口:“你們六個,暗地妄議主子是非,可都認罪?”

    六人壓根辯無可辯,他們六人口繞是非,是被南姍親自逮到的,是以不敢狡辯,只能磕頭求饒:“王妃娘娘饒命,小人知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南姍不理他們的痛哭流涕,只道:“在我門下當差,有功當賞,有錯自然要罰……孫總管。”

    孫正英嚴肅著神色,高聲道:“來人,將他們六人拉到外頭,每人打十五板子,五日后,張五、田六、周元、鄭路送去田莊做活,碧云、丹霽叫老子娘接回家去。”

    被罰的兩個女婢碧云和丹霽,她們都是南姍的陪嫁丫鬟,一聽如此重罰,當即哭喊著跪爬向屏風處,南姍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才緩緩開口:“你們跟我也有五年多了,我這里有何規矩,你們不知曉?什么話不該說,什么事不該做,你們都忘了?這五年多來,你們摸摸自個的良心,我可曾虧待過你們……明知故犯,最是可惡……”

    而且明知故犯的不只一件,南姍很不想承認,自己的一眾丫頭里,竟也不乏有志于勾搭小五同志的,董mama已明言吩咐過,蕭清淮在后院之時,一眾丫頭不得隨意在院內走動,可偏有人時不時‘巧遇’蕭清淮,再加之:“……這些年來,你們兩個犯過的錯,沒有十回,也有八回了,我因念著好歹一場主仆緣分,便將服侍過我的丫鬟,全帶來了王府,誰知你們竟如此不自重,連王爺的是非都敢繞口……五日后,你們這些年攢下的銀絲細軟盡可帶走,隨你們爹娘回去后,亦可自行婚配,不必再來回我,以后,自己好自為之罷。”

    碧云和丹霽聽了南姍的話,仍舊大哭求饒,孫正英已一聲冷喝:“拖出去,打!”

    六張細長板凳已在廳外擺好,執行打男仆的是王府侍衛,執行打女婢的是掌刑嬤嬤,板子劈里啪啦落下時,鬼哭狼嚎的慘叫聲亦高高響起……

    打完十五板子后,南姍淡漠著語氣開口:“所有人都聽好了,以后再叫我聽到一句閑言碎語,就不只是打板子、攆出王府這么簡單了。”

    ……

    南姍輕輕吹著碗中的燕窩,對站在下首的暗香道:“洪mama,你這兩日到各處田莊轉轉,要是有不錯的丫頭和小子,你挑一些進來,府中丫鬟太少了,若是辦個稍大的筵席,女眷這邊恐怕端盤子上菜的人手都不夠……唔,要是選不到幾個好的,便著手在外頭買幾個罷。”

    南姍出生之時,暗香是溫氏身邊的大丫鬟,后配了溫氏一處鋪子掌柜的兒子洪濤,如今她夫婦二人俱屬南姍的陪房,自然,那處鋪子也是南姍的陪嫁,今日被攆出內院的碧云和丹霽,都曾是暗香調教過的,心中不免有些不安,先應了南姍的吩咐,又遲疑著語氣道:“王妃,都是奴婢管制不力……”

    南姍輕輕打斷道:“mama無需自責,人心難測,海水難量,人心這種東西,最是難以捉摸,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她們兩人自到王府后,心思已然漸漸不正了,王爺曾提過讓我發落她們,我顧著這些年的情分,也讓夏枝提醒過她們,既無心悔改,也別怨我叫她們當眾沒臉……”

    說著,目光又轉向秋雁和秋鵲,南姍語調輕然:“你們兩個是我之前的大丫鬟,如今在內院管事,你們男人又在外院做事,這幾日給我哨探著,看還有誰在胡言亂語。”后一句話的每一個字,都咬音極重。

    秋雁和秋鵲均嚴肅著面孔應是。

    初聞小五同志克女人的流言又驟然蜚起時,南姍氣得直想踹桌子,簡直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蕭清淮要是真克女人,難道不先該克她么!以前從別人口里聽說,蕭清淮老克女人時,她只有一些憐憫他的感慨,而如今,再從別人口中聽見這些話,她竟然出離的憤怒,恨不得一人甩上兩耳光。

    斜陽昏黃之際,南姍倚在窗前,靜靜看著院中的一株綠葉芭蕉,蕭清淮還沒有回來,小包子提前回來招呼過,皇帝老爺傳蕭清淮進皇宮去了。

    “王妃,皇上可能留王爺在宮中用晚膳了,您就別等了,再等,就餓著您自個了。”聲音柔和溫暖,一聽便知是云芳。

    南姍扭回頭來,慢慢道:“姑姑,再等一會吧,我不餓。”不知怎的,她總有一種蕭清淮一定會回來和她吃晚飯的感覺,順便補充,沒有網絡通訊覆蓋的年代,真是讓人極其郁悶。

    云芳輕嘆了一口氣,再柔聲勸說道:“王妃哪怕自己不覺著餓,肚子里的孩子也該餓了。”

    這種勸說的句式很老套,卻明顯既有效又有用,每個心疼腹中孩子的母親,都會觸動柔腸百轉,南姍也不例外,她垂眸看了會肚子,又忍不住輕摸了片刻,最后,只能無奈地應道:“那好罷。”

    目光不經意地再看向窗外,落日余暉中,有一人正腳步飛快地走進寬闊的庭院,一身羅蘭紫繡銀絲的交領長衣,腰間束著半個巴掌寬的綴玉腰帶,一頂鑲紅寶石的金冠束著烏發,不是蕭清淮又是誰。

    南姍心中一喜,忙笑著揮手示意。

    蕭清淮明顯也看到了南姍,腳下步子凌飛間,已如一道清風刮至窗前。

    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蕭清淮已從院門處瞬移到眼前,南姍呆了一呆,先鬼使神差冒出一句:“王爺能教我學輕功么?”——好羨慕!

    老婆開口講的第一句話,讓蕭清淮也著實呆了一呆,隔著一道開著窗戶的墻,蕭清淮咧嘴笑道:“就怕教了,你也學不會。”

    回到現實的南姍嘴角一翹,那倒也是,練武不是上嘴皮碰碰下嘴皮,就能學成完事的,其中要付出的苦累和汗水,南姍估計也承受不來……雖隔著窗戶,卻不影響她瞧到蕭清淮的衣裳上,似有幾處被汗水浸濕的痕跡,不由奇道:“今兒個天很熱么,你衣裳怎么濕成這樣?”

    蕭清淮扯扯有些黏膩的衣裳,隨口道:“怕你等的著急,我適才一路騎馬回來的,出了點汗。”

    南姍不受控制地抖抖眉毛,還結巴了一下下:“那你……你還不進來沐浴!穿著一身濕衣裳很舒坦么!”又語句十分流暢地嗔道:“好好的屋門你不走,跑窗戶這邊做啥,你是打算跳窗戶進來么!你個大……”南姍忙剎住車,把即將脫口而出的‘笨蛋’吞回肚里。

    蕭清淮忽而發笑,在南姍眉飛色舞的精彩表情中,繞回到門口,再走進屋中。

    南姍十分無語地起身下炕,又隨一身濕汗的蕭清淮進到浴房,正幫他寬衣解帶時,南姍忽又想起一事,奇道:“小包子和小瓜子呢?”

    蕭清淮若無其事地脫著衣裳,又隨口道:“大概還在半路上。”

    南姍感覺頭發根又要豎起來,語氣略艱難地問道:“……你騎快馬回來的?!”

    蕭清淮隨手將外袍扔到衣架之上,繼續脫貼身的薄軟里衣:“也不算很快……”瞧到南姍瞪圓眼睛的模樣,十分好笑的解釋道:“我騎術已很好,你放心,我不會摔著自己……”想了一想,又補充道:“也不會撞到路人。”

    南姍略微痛心疾首道:“我相信王爺的騎術……可皇城之內,若無軍機要事,不是不允策馬快奔么,尤其還在離皇宮這么近的地盤,你不怕御史臺的人參你一本啊。”

    蕭清淮扔飛雪緞子里衣,目光飽含同情地捏住小妻子的臉頰:“傻丫頭,我是大蕭朝的皇子,不說本就有皇城可騎快馬的權利,就算沒有,只要我沒撞傷人,御史臺那幫愛找碴的家伙,也不會閑著參我。”

    噢,差點忘了,蕭清淮先生是特權階級中的皇權階級,可是……南姍伸指頭戳戳蕭清淮光裸的上身:“小包子和小瓜子都沒在,誰服侍你沐浴啊。”

    ☆、第157章

    “沒有人在旁服侍沐浴,我就洗不成澡了?”蕭清淮捏住戳自己胸口的纖白指尖,又低頭親了親南姍鮮澤艷紅的嘴唇,笑道:“我自己長的手和腳,難道是擺設么……過來,你給我好好坐這。”

    被摁坐到白玉床的南姍,索性脫了猩紅色的軟底睡鞋,隨意盤著腿坐好,絞著手里的絲帕玩時,甜甜的笑著說:“熱水、香胰、毛巾、還有王爺要換的衣裳,我都讓人備好了,我來看看,王爺是怎么自個沐浴洗發的……”

    已脫凈衣褲的蕭清淮,進到水里坐好,自己撩動水花潑在身上,聞言道:“那你好好瞧著,說來,這還是我第一次自個沐浴呢,小時候是姑姑,后來是小包子和小瓜子,好容易輪到你了,你才給我洗了兩個多月,偏偏又有身孕了,唉……”一聲長嘆,嘆的百轉千回,好不遺憾可惜。

    好歹也看過蕭先生躶體多次,又在一張床上睡了半年有余,南姍已沒啥可臉紅害羞的,所以神色如常的說著玩笑話:“聽王爺這意思,好像早就盼著我給你洗澡了……”

    “那倒不是……”蕭清淮回憶著別人給他抹香胰子的場景,也照貓畫虎地往濕發上涂抹,邊涂邊道:“我以前只盼著早點娶你當老婆,娶你當了老婆后,才發覺你還能給我搓澡……”

    南姍瞪了蕭清淮一眼:“以前都是別人給我搓澡,嫁給王爺后,我反倒變成了搓澡娘子。”

    蕭清淮眉目含笑:“我也沒少給你搓過……”

    南姍頓時板起臉,故意拍拍正在發酵膨脹中的肚子:“王爺快些洗,你的寶貝孩兒可餓了,正等著吃飯呢……”

    蕭清淮忽而斂眉,語氣清淡道:“小包子已告訴我,你午后罰人的事了……其實,你何必親自出面呢,叫姑姑或孫正英去就是了。”

    南姍摸著無名指戴的赤金石榴花戒指,悶聲悶語道:“府里有此閑言碎語,也算我管束不嚴,再有,我心里不痛快,若不撒撒氣,三天都吃不進飯。”

    蕭清淮涮著已被香胰子染透的長發,又道:“那你罰得也太輕了些,若是我父皇親自處置,就算不是杖斃,也要把他們的嘴巴,全部打成稀巴爛,叫他們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南姍靜靜道:“我要給咱們的孩子積福積德,不想造殺孽。”

    好吧,她也沒膽子取人性命,當眾打板子,算是給所有人提個醒,四個男的再罰到田莊做粗活,算是降級成最末等的體力勞動者,碧云和丹霽出了內院,也在外院留不得,她們在內院的待遇,比尋常人家的姑娘過得好的多,罰到田莊干重活,估計也做不動,索性辭退回家算了。

    蕭清淮涮凈頭發后,拿起擺在池岸的干毛巾,自己擦著濕漉漉的長發:“若有人再犯呢,你預備怎么處置?”

    南姍嘴角一勾,不明意味的哼哼笑道:“他們嘴巴不是愛說話么,我就讓他們說個夠……王府里頭大的很,收拾出一間空屋子,也簡單的很,我要在屋中供上一尊佛像,誰敢再胡說八道,就統統跪在佛前,給我大聲念佛經,一天只給吃兩頓飯,每日必須念足八個時辰,誰中間敢偷懶停下來,或者聲音不夠響亮,就拿藤條打一頓,等他們念足七日之后,再將他們攆出王府。”

    蕭清淮一時之間,久久無語,好半晌之后才道:“……不是所有人都識字,能看懂佛經的……”

    南姍十分無所謂道:“這個不打緊,只要他們會說‘南無阿彌陀佛,佛主保佑,善哉善哉’之類的佛語就成,這幾句短話,先念上一整天,我看他們舌頭打不打結,嗓子冒不冒煙……”

    蕭清淮又是一陣無語,片刻后,從水里站起身,帶響一片嘩嘩的水聲,又隨手撈起一幅寬大的干毛巾,胡亂地裹在身上后,便走到白玉床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