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南笙嘿然一笑,又拍拍南姍的腦袋瓜:“meimei放心,爹爹早有準備,他一早就知道,你半路肯定會走不動……”著人搬來一個大竹簍,其內的空間,剛好能將南姍塞進去,南笙笑瞇瞇問道:“姍姍,你想讓人背著,還是讓人抬著?” …… 老爹設想的如此周到,于是,一行人再度上路,眾人都是徒步走著,唯獨南姍窩在景福大俠背著的竹簍里,甩著一把綠油油的狗尾巴草玩。 前有護衛開路,后有護衛斷路,走在最前的是南瑾和皇帝,接著是由侍衛貼身保護的蕭清淮,再排在后頭的便是背著竹簍的景福大俠,最后是輕松愉悅自個走步的南笙。 南笙手里也搖著幾根狗尾巴草,與meimei嬉笑逗樂說話:“姍姍,你記得在梵哥兒跟前,多提提哥哥,別讓我每回見他,他不認識我就罷了,還壓根不知道有我這個哥哥,記住沒呀?” 南姍有氣無力應道:“記住了?!?/br> 正默聲走路的蕭清淮,突然回頭插嘴問道:“梵哥兒是誰?” 南笙躍動幾步,已從側邊超過景福大俠,與蕭清淮并排而走:“梵哥兒是我小弟弟,現在才兩歲,記性不大好……”瞅了瞅蕭清淮的氣色,不由出聲贊道:“你體力很不錯,是不是在學練功夫?” 蕭清淮‘嗯’了一聲,并不多言,只簡略說道:“只是蹲馬站樁、打拳踢腿的一些基本功?!?/br> 南笙對自己的專業很感興趣,于是侃侃而談道:“初學武都是要從基本功打起,我快七歲時開始練的武,到現在已快五年了……” 聽著前頭自個老哥的嘮嘮叨叨,竹簍里一晃一蕩的南姍,一臉痛苦的便秘之色,她是輕松地不用走路,就算在竹簍里睡著,也不用擔心會掉出去,但素,對于一個正尿急的人而言,就算睡在金疙瘩堆成的金窩窩里,那也只有一個詞足以形容她的心情——難受。 周圍全都是男老爺們,更兼有外人在場,南姍不知道要怎么跟老爹開口,說明她需要去排次水,若是沒有外人在場,她好歹還能喊聲累叫聲苦,順便休息的時候出個恭,可是,現在在場的外人偏偏是皇帝耶,而且看這一行人雄赳赳氣昂昂往山上奔的架勢,頗有一氣走到頂的意思。 南姍可想吆喝一聲——大伙兒有人尿急么? 又走了一會,南姍在竹簍里轉了個身,半探出腦袋,問去了前頭再不回后頭的南笙,一臉關切地問道:“小哥哥,你累么?” 南笙正和蕭清淮說得興起,聞言,大大咧咧地擺了擺手:“不累,不累,一點都不累!” 聽到南姍嬌嫩悅耳的說話聲,蕭清淮沒忍住地扭回頭看,只見繃著臉的中年大叔肩頭,露著一顆頭梳雙鬟的俏麗小腦袋,她生得眉彎目秀,唇紅齒白,端的是靈秀無比,剔透可愛,暖麗和艷的陽光籠罩下,像是從畫里跑出來的小仙女一般。 不知為何,蕭清淮突覺一顆心開始砰砰亂跳,腳下一個不慎,險些摔了一跤,嚇得他身旁的侍衛驚了一下,吊著膽提醒道:“山路崎嶇,公子小心著些?!?/br> 南姍默默坐回了竹簍,偷偷摸了摸臉,她應該還沒有美到顛倒眾生的地步吧,蕭清淮那小娃怎么跟一副看呆了的模樣,唔,話說,小五兄弟,你自個去照照鏡子,會發現你明明更俊俏的好么…… 嗚嗚,她什么時候才能上廁所啊…… …… 雖說活人哪能讓尿憋死,已憋了個半死的南姍,邁出竹簍之后,瞅機摸空給老爹告了個小假,扯著南笙哥哥就往樹林里鉆,南笙深解其意,一臉鄭重地攔住也要跟隨的蕭清淮,指了指另一個方向,道:“你先去那邊玩。” 蕭清淮眨了眨眼睛,十分不解道:“我不能和你們一起去采野花么?” 我采你個大頭鬼的野花! 南姍憋得滿臉通紅,默默掐了一把南笙,快pk走他。 這時,負背臨風站在山頂的蕭元德,喚道:“小五,你過來?!?/br> 老爹一發話,蕭清淮自然乖乖走回去,待站到老爹跟前再扭回頭看時,常記心頭的小伙伴,和剛認識的大伙伴,已經都沒了蹤影,蕭元德寬松的袖袍在風中拂動,對南瑾笑道:“南卿隨意觀山望景,朕去去就來,小五,走。” 閨女和兒子跑去了東邊,皇帝和五皇子去了西邊,南瑾面色淡定地去了北邊。 同是去方便,只有南姍跑得最遠,所以當她一身輕松地回來時,皇帝已和老爹坐在大石頭上,開始把酒言歡了,蕭清淮安靜地隨坐在側。 天光明媚,淺風吹獵,融融點金的陽光下,登高而望遠的南姍,深切地體驗了一把‘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高高在上,俯瞰眾生。 南笙雙手叉著腰,站在南姍身旁,威武霸氣地問道:“姍姍,你知道這座鳳凰山,哥哥我來回爬過多少次了么?” 風吹發動,南姍將飛散在臉頰的碎發,一次次抹開,精神頭十足道:“多少次啊。” 南笙鳴鳴得意道:“哥哥我從八歲半開始,每隔十日便來此一回,你自個慢慢算吧?!?/br> 南姍心里‘切’了小哥哥一聲,沒有搭理他,只是郁悶地揉了揉肚子,又有點餓了哎,中午因那顆倒霉的牙還在作祟,她都沒能好好吃飯,這會兒,倒霉的牙已經下葬了,南姍終于又可以海吃海喝了,哇哈哈,不知道南毅兄弟還要再受幾天罪……南姍戳了戳南笙,問道:“小哥哥,還有rou包子么,我餓了。” 南笙打量著南姍消瘦下來的白嫩臉頰,嘖嘖取笑道:“姍姍,你好不容易瘦了,就少吃點吧,小心再吃成一頭白白胖胖的小肥豬。” 南姍頓時大怒,嘟嘴不滿地憤慨道:“你能別老提人家長得像小豬么!你再說一回,我回頭就告訴娘,讓娘狠狠打你板子,把你的手打成一雙紅燒豬蹄!”再惡狠狠兇巴巴地威脅道:“然后我啃了吃!” 南笙撲哧一聲悶笑,忙應道:“好,好,好,我去給你拿包子?!比缓?,捂著肚子去找隨從要包子去了。 坐在老爹身邊的蕭清淮,抽著下巴聆聽風中傳來的話語,有些艷羨,有些喜慕,原來別人家的兄弟姐妹,都是這樣嬉笑打鬧,縱算是拌嘴斗嘴,也能聽出滿滿的歡樂,他的世界卻依舊荒蕪,沒人與他親近。 南姍近一年來,已被溫氏教育過,不可再與男孩子過于親近,通俗點來講,就是要保持距離,不是自家親戚的男孩子,更要避諱著些,很不巧的,‘王小五’蕭清淮目前就屬于后者,他只是父親的同僚之子,雖然,他們其實真的是親戚,小五兄弟的郡主堂姐,就是南姍的大嫂嫂來著,but,誰讓你們隱藏身份恁。 拿了rou包子的南笙,分了南姍一個,給了蕭清淮一個,自己留了一個,被皇帝召回大團體的南姍,默默地啃著包子,啃完包子就接著發呆,絕對不主動說一個字,蕭元德與南瑾品評了一番他的江山,忽而話鋒一轉:“……令嬡到底是長大了,坐這兒半天,沒有半點煩躁之氣,端的是懂事穩重,我記得她小時候,很是活潑可喜,愛笑,愛說話。” 南姍很靦腆地低著頭,您老過獎了,若需要她張牙舞爪,她也能招手就來。 南笙覺著這位‘王大人’很言不由衷,雖然他和meimei剛才離這有點遠,但是,他meimei方才活似一只小母老虎的模樣,他可不信他沒聽見,他老爹比這‘王大人’年齡還大些,他來給小五兄弟送包子時,他老爹可又用眼神警告了他一回,南笙瞧得明白,意思是叫他不許再‘欺負’meimei,否則有他好看。 對于皇帝又一次夸獎閨女,南瑾繼續賣力地貶損道:“小女素日淘氣頑劣的很,這會能安靜坐著,怕是累得沒力氣再鬧騰了。” 南姍適時地抬頭,沖老爹撒嬌道:“爹爹,可以下山回家了么,我好困。” …… 噠噠噠的馬蹄聲中,蕭清淮端坐著挺拔的小身板,神色有些黯淡的廖落:“父皇說過,只要是兒臣喜歡的東西,父皇都會滿足兒臣的心愿……”眉眼輕舒展動,低聲道:“我為什么不能常常見到姍姍呢?” 蕭元德嗤笑一聲,嘆道:“小五啊,人家是個活生生的小姑娘,又不能來給你當伴讀……”眼神有些戲謔,又道:“小五是要父皇把她捉來,當成生辰禮物送給你么?” 蕭清淮面露赧色:“兒臣不是這個意思……”有些氣悶,也有些委屈,與老爹說著知心話:“兒臣一直都記得她,她卻老是忘了我……我一眼就能認出她是誰,可我給她提醒了好多以前的事,她還是記不起來我?!?/br> 蕭元德其實挺納悶,兒子與那南家的小姑娘,也只是萍水相逢地偶遇過幾回,卻跟大樹扎根似的一直記著,從四歲記到六歲,又從六歲記到七歲,端的是奇事一樁,蕭元德伸手,輕撫兒子腦袋上的頭發,語調奇異:“小五,你已知她姓甚名誰,就算她記不得你,你還愁日后會見不著她么……” 蕭清淮似懂非懂地眨眨眼睛,蕭元德嘴角掛著一縷微笑,緩緩道:“待小五長大了,若還是想常常見到南家的那個小姑娘,父皇便滿足你的心愿。” “真的么?”蕭清淮問。 ☆、第63章 起個啥名呢 南姍的鳳凰山一日游,一路睡著前去,又一路睡著歸來,最后直接一覺睡到次日天光大亮,醒來之后,渾身酸疼的直叫爹喊娘:“哎喲,疼死我啦……董mama,我爹娘呢?” 董mama將南姍摟在懷里,動作溫柔:“老爺一早就上了衙門,夫人出門會客去了?!?/br> 南姍的腿疼得很,隨口問道:“那我娘去誰家啦?” 董mama道:“夫人去了谷府。”嘴里和南姍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手里拿著溫熱的面巾,給南姍敷面凈臉,見南姍迷迷糊糊地又要闔眼睡去,不由好笑道:“小姐啊,你這一覺已足足睡了八個時辰,起來吃點東西,好不好?” 南姍滾出董mama的懷抱,又一頭栽進蓬松的枕頭里,幾綹烏軟的頭發調皮地翹立在腦門,玉白似的臉頰還殘留著睡痕,嘴里哼哼唧唧嘀咕道:“不用了,董mama,我一會直接吃午飯好啦,別吵我……” 秋鵲捧著一疊漂亮的衣裙過來,見自家小姐又鉆回了被窩,默默吐了吐舌頭,對坐在床邊拿著面巾的董mama道:“mama,還用再叫一回么?” 董mama嘆著氣,站起身輕語道:“小姐昨個出了一整天的門,怕是累得很了,反正老爺夫人都不在府里,就讓她再睡會吧,瞧這小呼嚕聲打的……” 身邊的人放了南姍一馬,不逼她離開枕頭,可是南毅小娃的叫囂聲,讓南姍不得不下床起身,去接待這位來者不善的小哥們。 被南姍身邊的董mama和自個身邊的韓mama,雙雙攔住進路不能亂闖女孩兒閨房的南毅,在踹倒了一個棕木小圓墩,摔了兩碟精致的點心,以及砸了三杯清香的熱茶之后,終于見著‘愛睡鬼’南姍的熟悉身影。 南毅身上衣飾精致,腰間配玉掛袋,頭頂戴著一只束發的小小玉冠,沖打著呵欠出來的南姍,正氣凜然地叉腰大怒:“姍jiejie,你怎么這樣懶吶,太陽都曬屁股了,你還不起床去學堂上課!” 南姍抽了抽嘴角,貌似是你常常這樣偷懶來著,你老爹用來罵你的話,你倒學了個全乎……南姍搭扶著秋雁的手臂,以一副小傷員的柔弱姿態,一瘸一拐地坐到椅中,心平氣和道:“毅弟弟自己不也沒去學堂上課?” 南毅挺了挺瘦弱的小身板,昂著尖利的小下巴,一臉蠻橫驕傲外加你真不識趣的表情:“我沒去學堂上課,還不都是為了等你一起去!”說著又很不耐煩地嚷嚷道:“你都收拾妥當了吧,咱們快走吧,學堂里就差你一個沒去了?!?/br> 走個屁! 你吵了jiejie的清夢,還要jiejie餓著肚子陪你玩啊,再有,你眼神就那么不好么,姐現在是傷員,傷員你懂么,懂事的小盆友是會禮貌問候的,你倒好,還要拖著傷員去什么鬼學堂…… 南姍嬌聲似水,柔滴滴地對董mama道:“mama,我餓了,快給我擺飯吧?!庇制ばou不笑地瞅向南毅,假聲假氣邀請道:“我還沒有吃早飯呢,毅弟弟吃了么,要不要也一起吃飯呀?!?/br> 南毅額頭爆起青筋,頗有點怒其不爭的意思,道:“姍jiejie,你怎么整天不是在睡,就是在吃??!” 在那見鬼的課堂上,南姍確實不是偷吃糕點,就是偷懶睡覺,目的——為了被攆出課堂,結果——革命尚未成功,感想——她應該加深懶惰力度,聞言,南姍只眨巴眨巴眼睛,笑聲泠泠:“因為,不睡覺,我會困,不吃飯,我會餓呀,毅弟弟,只有祖母拜的佛祖,才不會困,也不會餓呢?!闭f著,雙掌合并,誠心十足地拜了次佛。 “算了,算了,我不等你了,你每次吃飯都慢死啦……”南毅感覺自己猶如雞同鴨講,這位jiejie的思維,越來越不和他同步,當即脾氣郁悶地抱怨著,然后踢踏著腳步,甩門走遠。 董mama看著碎了一地的瓷片,形狀精致的糕點,摔得模樣狼藉,清香的水漬灑濕了地面,也很郁悶地嘆氣:“真是的,每回這位小爺過來,不是摔碟子,就是砸杯子,對小姐也是呼來喚去蹬鼻子上眼,一點都不懂長幼之分,都這么大了,還如此不懂事,女孩兒家的閨房是隨意能進的么,老夫人也不說好好管管……” 南姍低頭甩了甩右手,她想抽南毅已經很久了。 …… 半個月后,睿王世子蕭清憫大婚,新娘是鎮國公康家的女兒。 南姍一點也不想去吃喜酒,不是自個的地盤,干甚么都要拘束著,王府的規矩又多,忒不爽,但素,南姍小小的反對無效,清晨還是被早早刨出了被窩,沒精打采地由秋雁、秋鵲梳洗打扮,當然,鄭重場合,南姍又光彩奪目地累贅了一身。 南家和睿王府已結成近親,是以今日睿王世子的喜宴,南家基本算是闔府出動,除了南玨大伯膝下的南娜、南嬈和南如,以及南琦三叔那里的南鴻、南陶和南嫵,溫氏這邊也撇下了幼子南梵和孫子南銘,南芙則被帶了去,因為她挺想念她同歲的小舅舅。 南姍和小南芙同坐一輛馬車,南姍有個毛病,她一坐馬車很快就能打瞌睡,大概是馬車行走時的一搖一晃,太富有節奏感了……南芙偷偷笑著,伸手捏了捏南姍的鼻尖,軟嫩嫩的嗓音笑嘻嘻道:“姑姑,你別睡啦,我們快到了?!?/br> 外頭人聲頗有些嘈雜,南姍微微打了個呵欠,清醒了腦子后,很佩服地看著小南芙,見她臉蛋兒紅撲撲的,大眼睛亮晶晶的,瞧著十分活泛:“小芙兒啊,你怎么這么精神,為什么姑姑卻這么困吶?!?/br> 南芙好奇地望向蕭清湘:“娘,現在又不是晚上,為什么姑姑會這么困???” 蕭清湘柔聲笑道:“你姑姑問的是你,你怎么反倒問起娘來了,自個想想。” 在南芙掰著臉頰想問題的功夫,已到了睿王府正門口,馬夫勒停車馬,轎簾從外頭被掀開,露出南屏已然成熟穩重的俊臉,南芙當先喜盈盈地撲了出去,甜甜的喚了一聲:“爹爹!” 南姍默默感慨,時光有時候就是飛快,當年溫雅秀氣的少年,轉眼已是兩個娃娃的爹地,嗯哼,也就是說,她現在也長成一棵青蔥小蘿莉了。 自家郡主的婆家到來,自是受到睿王府的熱烈接待,皇帝親兄弟的府邸,自然占地廣闊氣派萬千,南姍摟著自家小侄女又坐著軟轎,晃蕩了好半天,終于晃到了睿王妃跟前。 睿王妃今日盛裝華服,自然雍容華貴,她手法極純熟地各擰了一把南姍和南芙,笑盈盈地讓人帶著去玩,南芙奶聲奶氣問:“外祖母,我想和小舅舅一起玩兒。” 睿王妃綴金纏彩的袖子一揮:“去吧。” …… 睿王幼子蕭清崢與南芙同歲,此時正由嬤嬤帶著,在王府的小花園里自個玩,南姍與南芙被領來之后,這位小爺頓時高興的很,喜滋滋地和大外甥女在草地上抓貓貓,南姍本想坐在石鼓凳上安靜地吃點心,卻耐不住南芙纏著她一起玩,那就只能一起玩嘍。 小孩子瘋起來的時候,精力是無限旺盛的,倆嫩娃娃抓累了貓貓,也不乖乖地歇著,紛紛鼓著巴掌讓南姍表演踢毽子,南芙很大力地給南姍臉上涂脂抹粉:“我姑姑踢毽子可厲害啦,一口氣能踢好多個呢!” 蕭清崢閃著星星眼:“真的么?” 南姍點點南芙的小腦袋,打商量道:“你這個小鬼頭,姑姑陪你玩了這么久,現在渴得很,能不能讓姑姑先喝口水歇一會啊。” 南芙瞇眼笑的時候,也是甜萌甜萌的,細軟著聲音道:“好,那姑姑先喝水?!?/br> 看顧南芙的嚴嬤嬤,是睿王府的老人,她跟隨蕭清湘陪嫁到了南府,冷眼旁觀了三年,這位二房里唯一的嫡出姑娘,自是南瑾夫婦掌上明珠一般的存在,除了略有些嬌氣,倒是挺懂事知禮,與自家郡主姑嫂關系處得也挺好,此刻見南姍在大人面前淘氣可愛的像個孩子,在更小的孩子面前卻裝了一副大人模樣,不由笑道:“姍小姐快坐著,歇歇腿腳吃些茶點?!?/br> 又蹲低身子,不著痕跡地摟抱住南芙的小腰,嚴嬤嬤輕聲細語哄道:“小姐跑玩太久了,瞧這頭上,都冒了汗,來,嬤嬤抱著擦擦,乖?!苯o南芙擦完一丁點細細的汗漬,催眠似的嗓音再哄道:“小姐的姑姑正在喝水,嬤嬤抱著小姐先玩一小會,等你姑姑喝好水了,嬤嬤再放你下來好不好?” 南芙挺喜歡嚴嬤嬤抱著她,又舒服又溫暖,故而聽話地偎進嚴嬤嬤懷里,糯聲應道:“好?!?/br> 在南姍慢條斯理喝水吃點心的空檔中,南芙已在嚴嬤嬤懷里呼呼大睡了,同樣精神費過頭的蕭清崢也栽暈了大胖腦袋,嚴嬤嬤和徐嬤嬤相視一笑,對南姍告了辭,抱著倆睡著的小孩兒去屋里躺著,留了個大丫鬟供南姍隨時差遣。 南姍拍了拍白嫩嫩的兩只爪子,又拿絹帕細細拭了拭指尖,正準備讓王府的丫鬟領她去找麻麻,那個名喚翠珠的丫鬟,卻面色極難看地捂著肚子,似乎在忍受著折磨的樣子,期期艾艾地開口道:“南小姐,奴婢……奴婢興許是吃壞了肚子,這會實在不舒服……” 噢,人有三急嘛,南姍對此人生一急,很是以己度人的理解,她的鳳凰山一日游,印象最深刻的,莫過于差點被體內的廢水憋死,而這位姑娘吃壞肚子的狀況,明顯比她更火燒眉頭,當即體貼放行道:“jiejie快去吧,我在這里等會兒便是?!?/br> 翠珠忙道了謝,并囑咐道:“王府大的很,很容易迷路,南小姐千萬別亂走,奴婢很快就回來!”說完,就腳步甚是飛快地離去了,南姍看著翠珠的背影,暗道,活脫脫的凌波微步神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