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溫氏伸手略揉脖子,笑道:“累也值得,今日總算太平無事。” 南瑾一個眼神過去,南姍當即改坐姿為站勢,rou嘟嘟的小胖手攀上溫氏的肩頭,十足的孝順女兒模樣,稚音甜脆:“我給娘揉揉肩膀,娘就不累啦。” 溫氏笑吟吟贊道:“還是娘的小姍姍貼心。” 南瑾目視三子,訓誡道:“新嫂進門,你們且當尊敬有禮,不可放肆。” 南硯、南葛、南笙自然恭敬稱是。 南瑾神色微藹,再道:“明日待見過你們大嫂,硯兒和葛兒照例讀書,不可松懈半分,笙兒留家三日,待你兄嫂回門之禮過后,便回你曾外祖父那邊。”囑托完三子,再囑咐幼女,聲音沉著:“姍姍,明日不可貪睡,要早些起來。” 南姍嘟嘴應道:“是,爹爹。”還是當無知嬰孩時待遇高啊,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交代完三子一女,南瑾揮手攆人道:“好了,天色已晚,都好生回去歇著。” 南姍歡呼雀躍道:“爹爹,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回去啦,今天就不教背書了吧。” 南瑾頷首,忽而勾唇淺笑:“今日不教背書,爹爹教你寫字。” 南姍呈呆滯狀:“……啊?!” 老爹,你咋這么有興致呢?南屏大哥哥的良辰美景之夜,她居然要開始握毛筆學寫字,這也太悲催了些吧,最關鍵的問題是,毛筆那玩意兒,她學起來應該相當有難度,呃,因為基礎約等于零。 …… 新出爐的大嫂嫂蕭清湘,南姍也見了好幾回,容貌風度自然不凡,也罕有貴族少女的驕矜之氣,新婚之夜次日頭一回見公婆,蕭清湘的穿著打扮,自然頗隆重講究,從衣衫首飾到妝容,一絲不茍地精致。 南姍可想問一句:妹子,你這一身派頭多少斤?穿得這么累贅,能瀟灑走路不? 蕭清湘不僅能瀟灑走步,還很謙和嫻柔地給公婆行敬茶之禮。 南瑾與溫氏飲了新媳婦敬的茶,各給一封大紅包,溫氏還從手腕褪下一對鳳血玉鐲,笑盈盈地給蕭清湘戴上,勉勵幾句小夫妻要舉案齊眉,早日開枝散葉,蕭清湘臉頰飛紅,柔順應下。 新媳婦給公婆見了禮,便輪著南屏下頭的三弟一妹給新嫂嫂行禮,得南瑾囑咐,兄妹四人果然尊敬有禮,無一絲放肆之意,新嫂嫂也大方的很,送給他們四人的荷包繡囊,不僅做工精致,而且份量十足。 在二房內見罷禮,南府還有一堆親戚等著蕭清湘去認識,地點嘛,自然就在南老夫人的院子中。 滿滿一屋子人等著見新媳婦,連久臥病床的林氏,都堅強地爬了起來,蕭清湘由溫氏引著,從南老夫人開始介紹起,到南玨大伯夫婦,再到南琦三叔夫婦,林氏和葉氏也各自介紹膝下兒女,與新媳婦問候見禮,皮埃斯補充,出嫁到外頭的閨女,擇日再見。 別的娃兒都還好,南毅又大出了回風頭,喚人亂七八糟,收了禮后,連句謝謝都沒有,還直接動手拆繡囊,林氏忙攔下幼子,聲音虛弱地訓斥他沒規矩,南玨大伯再度青筋暴涌,南姍看他的架勢,估計想狠揍上一頓。 然后,男女各自分開,在南老夫人院里吃一頓團圓早飯。 自來新婦進門,婆婆給兒媳婦的第一個下馬威,便是要好好立規矩,婆婆吃飯媳婦要布菜,也就是典型的別人坐著我站著,別人吃著我看著,南姍對此破爛規矩,相當憤怒,不過,今日卻瞧到一件極有趣的事兒。 以往,每逢南家聚在一起吃團圓飯,南老夫人總以林氏身子虛弱為由,讓她好好坐著吃飯便是,二媳婦溫氏和三媳婦林氏可沒那么好命,要鞍前馬后地服侍南老夫人用飯,待她老人家耍夠威風擺足架子了,才讓二人落座就飯。 今日,卻沒有照例如此,南老夫人對林氏道:“大媳婦,你身子不好,不易勞累,還是回屋靜養著去吧。” 近兩年來,林氏益發消瘦,面色更是黯淡無光,因久病未愈身體虛弱,時不時要咳兩聲,南老夫人也便不似早些年,與林氏日夜親密和諧了,畢竟一個總是病懨懨的人,帶不來新鮮的空氣,還很影響人的好心情。 南老夫人遣離了病弱的林氏后,更稀罕的是,直接讓溫氏和葉氏也紛紛就座,半點不耍婆婆威風,對著新進門的孫媳婦,更是笑得燦若菊花:“孫媳婦,你也坐,咱們家沒那么多死板規矩,快坐下吧,來,坐祖母身邊,讓花眼的老祖母,好好瞧瞧我這大孫媳婦的俏模樣。” 南老夫人笑得一派慈祥,看得南姍幾乎跌落下巴,當年,您老不是信誓旦旦地放話‘除了春兒這個孫媳婦,別的我一概不認!’嘛…… 蕭清湘辭了又辭,耐不住南老夫人噴臉的慈愛,在溫氏氣定神閑的‘既然祖母厚愛,你便坐下吧’的語調中,落座在南老夫人身側,若這回是南姍頭一次見南老夫人,肯定會以為這位老奶奶和藹可親,但是,哼哼,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南姍真的挺希望南老夫人,能這么一直“慈愛”下去,予溫氏和她都大利呀,看著冷臉吃飯,再美味的飯菜,吃到嘴里也不可口啊。 飯畢,南家三位老爺各自起轎上衙門辦公,南屏有婚假十天可在家中,南老夫人拉著新進門的孫媳婦,啰啰嗦嗦了一大通,才放溫氏這房離去,南硯和南葛拜別溫氏去讀書,南笙雖在家中,卻也勤奮不輟,找清凈地自個發奮去了。 出了南老夫人的院外,蕭清湘明顯輕松了神色,南姍可以理解她,被頭次見面的老太太,這般熱情洋溢地對待,估摸擱誰身上都不自在,感情是在漫長的日子里,一點一點過出來的,哪會因一時三刻的熱情,便真心相待呢。 南姍對新嫂嫂喜笑賣寶道:“大嫂嫂,我養了一對黃鸝鳥,長得好看,叫聲也好聽,我帶你去看看吧。” 蕭清湘笑靨清柔,應道:“好啊。” 溫氏拍怕小閨女的腦袋,笑罵道:“你個不懂事的小姑子,你大哥哥和大嫂嫂剛成親,自然是要多多親近培養感情,你湊什么熱鬧,你爹爹昨晚教你的三個字,今日好好練練,當心你爹爹檢查不過關,罰打你的小手掌。” 南姍握著小爪子,只想想都覺著手疼,不覺苦了臉。 溫氏神色溫雅,對長子長媳道:“昨日忙了一天,今日又起了大早,都累壞了吧,你們回屋歇著去吧,不用跟著我,屏兒,帶你媳婦回去,順便認認府中的路。”再點點俏閨女的翹鼻子,笑道:“你跟娘走,好好習十張大字,不然就不許逗鳥玩。” 南姍哀呼一聲,又笑嘻嘻地打著商量道:“十張?娘,寫字好難的,五張好不好?” 溫氏笑語如珠:“一張都不許少,你昨天答應你爹爹的,你忘了?” 南姍苦聲道:“娘,我又不考狀元,為什么要學寫字啊……” 溫氏和南姍說笑著走遠,春光明媚,南屏滿眼都是笑意,柔聲對蕭清湘道:“咱們也走吧。” 蕭清湘眼波一陣流波溢彩,南屏再不是她春閨夢里人,他已是她的夫君。 ☆、第42章 要做一個明事理的女人 月兒彎彎照九州,幾家歡樂幾家愁。 正所謂世事無常,喜憂難測,自南瑾長子南屏成婚后,二月中旬,南葛過了縣試,只待四月再參考一輪府試,若今年府試順利通過,便可和自己二哥南硯明年一道參加院試,考取秀才之名,故南葛很努力,南硯更努力。 當然,南姍也努力又努力地握穩了小毫,有個注重文化教育的老爹,日子簡直過得不要太清苦,想玩可以,要完成老爹留下的功課,有膽量完不成,就要有準備承受完不成的后果。 在南瑾的世界里,憐香惜玉這個詞兒,大概只對溫氏有用。 略懂事后的南姍,再沒福消受老爹的憐愛,南姍若少練一張字,南瑾第一回就罰打一次手板,若第二回沒背好書,便增至打兩次手板,第三回賴著不起床,便要打三次手板,依次類推,每犯一次錯,就加打一次手板,南姍再不敢渾水摸魚。 疼是刻骨的,痛是銘心的,她也是rou長的,她怕疼! 當然,每被老爹打一次,南姍自然要和老爹賭賭氣,再孩童心性地傷心哭一場,硯二哥哥和葛三哥哥紛紛安慰幼妹:“姍姍,習慣就好啦,哥哥都是這么一路過來的。” 南姍抹著眼淚,傷心地哭泣:難怪你們都完美地幾乎不敢犯錯啊,果然是大棒底下出孝子 人才,話說你們倆是累積到了多少回,才乖乖聽話的嘞,給meimei我做個參考唄…… 成了親入了仕的屏大哥哥,行事更穩重不少,摸著南姍的小腦袋瓜,柔聲嘆道:“姍姍,你雖不用考狀元,但是多讀書識字,可以明白許多事理,遇事不會犯糊涂,也不易走上歪路,你瞧瞧母親,自幼博覽群書,懂禮明體,這么多年了,父親對她一直愛敬有加,從來都沒有紅過臉,爹爹也都是為了你好,待你日后長大了,就會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南屏想了想,又舉了些例子來證明,低聲道:“你看大伯家里的堂姐妹,對長輩不尊不敬,和幼弟動手打架,多沒教養,這般不懂禮數,這讓外頭的人知道了,都是要笑話她們爹娘的……爹娘常常教你,遇到長輩要問好,收到禮物要謝謝,碰到比你小的朋友,要多讓著她們,不能隨意罵人,也不能和人動手打架,這些事兒,姍姍做得多好,是不是好多人都夸姍姍乖巧聰明啊……” 經過屏大哥哥的一番開解,南姍痛哭流涕地給老爹認錯,并且發誓,我一定會做一個明事理不糊涂的好孩子,南瑾又板著臉訓了小閨女幾句,小閨女更嗚嗚咽咽地抹淚兒認錯,瞧著幼女可憐的小模樣,南瑾終是沒忍住,把哭成小花貓的閨女攬到懷里,輕輕拍打,柔聲安慰,給閨女大棒之后一顆大甜棗吃,哭累的南姍很上道地……瞌睡在爹懷里。 哎,沒辦法,天下間哪有一點錯都不犯的小孩子,她這也是……入鄉隨俗嘛,認真地再重新長一回。 睡著的南姍眼睫尤掛淚珠,溫氏愛憐地看著女兒,又對一旁的南屏笑道:“屏兒真是長大了,娘以前哄你們兄弟的說辭,你們倒全用姍姍身上了。” 南屏靜靜地微笑:“母親,這便是學以致用嘛。”又輕眨眉眼道:“以后兒子的孩兒,也這么管教,兒子當嚴父……”瞅瞅身旁端麗秀雅的蕭清湘,再道:“郡主當慈母。” 女人嘛,都有很強的第六感,兒子這么一說,溫氏頓時眼睛一亮,猜測道:“莫非……” 蕭清湘羞澀地垂下了頭,南屏唇角緩緩勾起,柔意輕漾:“懂醫理的常嬤嬤探好脈了,兒子就要做爹了。” 溫氏先是一喜,雙手合什念了聲佛,再是一怒,又伸手敲南屏的腦袋,輕罵道:“你個傻孩子,郡主有身孕了,你不讓她在屋里歇養,還四處亂走動什么,快扶她回去,頭三個月可要好好靜臥……湘湘啊,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都告訴母親……” 雖然反應慢了半拍,回過神來的南瑾輕咳一聲,提醒道:“夫人,你鎮定點。” 待南屏攜著蕭清湘回房歇息,方才還鎮定無比的南瑾,莞爾一聲,撲哧樂了,輕嘆道:“嘖,我這么快就要做祖父了,真好……” 溫氏飛了南瑾一雙別有風情的眼神,這令南瑾再度繃起了臉,緩緩道:“夫人要做祖母的人了,還是這般貌美如花,也真好。” 溫氏明眸流轉,也回敬道:“老爺要做祖父的人了,還是一樣的風度翩翩,也不錯啊。” 被互相吹捧的爹娘而吵醒過來的南姍,揉揉迷糊的眼睛,犯糊涂道:“娘要做祖母,爹爹要做祖父,那我要做什么呀。” 溫氏勾了勾女兒的翹鼻子,愉悅地解惑道:“自然是做姑姑呀。” 南瑾則順了順頜下美須,心里思咐道,什么時候有閑暇,得給幼女捋一捋稱呼關系,要當小姑姑的人了,總不能不知道哥哥的孩兒們,都是她的侄子吧。 …… 南姍小有挫折地奔向乖乖女之路時,南毅的求學之旅,便沒這么……順利了。 南府雖請有教書先生,但有個規定,五歲之下不能入課堂,皆因之前有南琦三叔的次子南敬,時常搗亂課堂,不僅打擾其他哥哥學習,更把教書的孫老先生氣得頭頂冒煙,小懲罰了南敬一頓后,卻把愛子的葉氏搞毛了,她居然怒沖沖地找孫老先生理論,又惹得南瑾大怒,便新訂了這一條規矩,并且放話,誰若不敬重孫老先生,以后便再也不用來此念書,愛到哪里到哪里去,葉氏這才消停了些。 南姍深深地認為,南瑾這般教她讀書識字,確實是為了讓她多明事理,約摸是怕她長大之后,如南老夫人糊涂、林氏淺薄、葉氏昏聵,再有讀書甚多的溫氏、與其他出身書香世家的夫人做對比,南瑾充分認識到,不管男女,多讀點書總歸是沒害處的。 言歸正傳,南毅已三歲過大半,到了啟蒙之齡,但因南玨大伯白日要坐衙,自然沒時間天天教兒子,但是呢,府里開設的學堂,又不收不足齡的幼子,他不是沒找過他二弟說情,他二弟只用一句話便打發了他,大哥還是先讓毅哥兒學會最基本的禮儀吧。 南玨大伯大囧,這沒規沒矩的臭小子,害他四處丟臉,真恨不得塞回林氏的肚子里,再重新回爐造上一回。 府里的學堂不收,南毅的老奶奶和病mama,肚子里也沒啥墨水,自不能如溫氏一般,當得了家庭主婦,又做得了念書先生,當然,南玨大伯也不是沒打過讓兒子也跟著溫氏先學知識的想法,但是呢,不等溫氏托詞拒絕,林氏已率先反對,她費盡力氣落下病根生出的獨苗,怎么能讓溫氏栽培呢,她才不干! 對于這一點,南老夫人也站在林氏這頭,嘖嘖,南姍只能感嘆,女人啊女人…… 媳婦和老媽都投了反對票,南玨大伯只能外聘貧家學子,來給兒子做啟蒙老師,但是恁,南毅何等脾氣,連奶奶 爹 媽都搞不定他,一個沒見過面的陌生老師,他哪里會給面子,不過三天,那位貧家學子便請辭離去,讓南玨另請高明。 那位學子算是半工半讀,本想著教一個富貴小哥兒,給家里賺些補給,自己也能多些時間讀書,他也不是沒想過小娃兒嬌氣,但沒想到這娃兒壓根就是個小魔王,搭進他一天的功夫,那小學生除了吃喝就是哭鬧,半點墨水都灌不進去,一連三天,天天如此,偏偏這小娃兒的母親還護得緊,連重話都說不得一句,他又不是來哄小孩的,有這閑工夫,還不如他抽空給人抄書抄經賺錢,別的時間自己靜心好好用功呢,于是,告辭走了。 鬧騰了好一陣子,南毅的文化知識程度,基本還在原地踏步走,只能背誦三首最簡單的五言絕句,南玨大伯很是氣悶,自己兒子還不如二弟家的丫頭,那小丫頭提筆寫字,都快有模有樣了,自己兒子拿筆的姿勢,還經常是反的,你讓他往紙上寫字,他偏可勁兒地往臉上抹。 南玨大伯氣得胡子亂顫,深覺這樣子不成,便再度提及讓兒子跟著溫氏學道理,就在這個檔口,新嫁入門的侄媳婦傳出了喜訊,已有一個多月的身孕,溫氏人家要照看兒媳婦的胎,連自個女兒都不監督了,放她自由自在地吃草,哪有空教管南毅。 皮埃斯補充,那是因為南姍挨了幾頓打后,開始學會自律了,不用人再監督了,反正,只要南姍沒完成任務,南瑾手里的戒尺,就在前頭沖南姍招手,南屏還很不厚道地將戒尺,擺在南姍的小書案上,目的是時時刻刻提醒她,若不聽父親的話,就要吃苦頭。 南瑾皺眉給自己大哥提議,要讓毅哥兒認真念書,第一步,不能總由著他的性子來,你要給掰正態度。 南玨大伯不恥下問,怎么掰。 南瑾負手望天,父母雙方都要狠得下心,該打就打,該罵就罵。 南玨想想自己兒子的小身板,表示很擔憂,萬一打壞了呢,他可就這一個男娃啊。 南瑾抑郁地甩袖離去,丟下一句話,大哥,你就不懂量刑得當的道理嘛!!! 若有所悟的南玨大伯,正要對兒子施行嚴父政策時,南毅忽然吧唧一下病倒了,他病得渾身難受,就揉著眼睛又哭又鬧,整日嚷嚷著哭喊,我不要讀書,我不要讀書,我不要讀書,心疼孫兒的南老夫人連連應下,好好好,毅哥兒不讀書,不讀書…… 南玨只覺兒子老媽無可救藥,正大為頭痛之時,他房里的一個小妾忽傳出了喜訊,他又要當爹了! ☆、第43章 蝴蝶效應有點長(一) 大約是要做祖父的緣故,又或是南葛考中了童生,忽有閑情逸致的南瑾老爹,在休沐之日前一晚,召開了一回小家庭聚會,曰道:近日風和日麗,明日吾頗有閑暇,畫舫已讓景福訂好,大伙兒跟我一道去游湖吧! 要出去玩欸! 南姍最給老爹面子,當場熱烈拍掌響應,笑得跟一朵太陽花似:“是,爹爹!” 卻見南屏起立,躬身作揖,尊敬有禮道:“父親,兒子素日不在家中,如今郡主有孕辛苦,兒子明日想留在家中陪伴郡主,請父親諒解。” 南瑾撫著胡子,很原諒 理解地頷首應下:好,你可以陪老婆去了! 南屏坐下,南硯再起身,也是恭敬有禮給南瑾作揖,委婉地拒絕道:“父親,兒子尚學無所成,不敢耽于玩樂,還需勤奮用功讀書,請父親諒解。” 南瑾繼續撫著胡子,很原諒 理解地頷首應下:好,你繼續用你的功,讀你的書! 南硯坐下后,南葛再起身,說辭與硯二哥哥的基本雷同,最直觀的意思就是,我要讀書,沒空去游湖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