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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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按捺不住,想叫兒子過來詢問,誰知嚴霆忙著安撫沈奕瑤,說等會兒再過來。 嚴嫣并不意外這個結果,正在陪嚴陌吃午膳的她,繼續吃著碗里飯。 她習武歷來食量大,旁的女孩吃一碗,她要吃兩碗,所以她吃完一碗,又讓梅香給盛了一碗。嚴陌最近飯量見長,從一開始吃一兩口米飯,到之后吃小半碗,及至現在已經能吃一平碗了。 中午的菜式都是小廚房針對兩人最愛吃的菜所做,嚴陌吃得很滿意,吃完后又喝了一點湯。 膳罷,他問了一句,“要不要去看看娘?” 嚴嫣問道:“你覺得呢?” 他沉吟一小會兒,搖搖小腦袋,“那還是不要了吧。” “坐一刻鐘,然后起來散步消食,才能午睡。” 小阿陌乖巧的點點頭。 …… 聽完嚴霆的講訴,老夫人忍不住怒拍一下矮幾,罵道一聲‘蠢婦’。 這母子二人有相同之處,都覺得沈奕瑤這人蠢不可言,卻從來不會檢討自身,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那你預計怎么辦?”老夫人眼神復雜看了兒子一眼,有些心疼。 嚴霆坐在那里,神情淡然,“還能怎么辦?當爹娘的不可能永遠和兒女置氣。” 老夫人心疼得直哆嗦嘴唇,頹然道:“也就是說一切要重新開始了?這鎮國公也忒不是東西了!我當初就不贊同你娶她,瞧瞧……”她手遙指錦瑟院的方向,“只會哭,還勞我兒子去安慰她。攤了那樣一個爹,如此難纏!當初就不該聽你爹的,讓你直接娶了玉瑾多好!” 嚴霆沒有出聲。 他爹身為嫡子,卻生來體弱。公侯之家傳承先嫡,再長。他爹雖身子不好,但占了個嫡長,于是得了這威遠侯之位。按理說,一個當家人身體不好是不宜繼承爵位的,可他祖母性子剛強,又只生了這么一個兒子,不愿讓旁人摘桃。 從個人來講,自然是自己繼承了爵位比較好,但站在威遠侯府這塊牌匾之下,從傳承上講,卻應該是能者居之為宜。 他爹身子不好,所以沒辦法領差事,他祖母不容人,祖父去世,便將所有庶子全部分家了出去。府里倒是清凈了,可是一點助力都無,連個臂膀都沒有。他祖母不會做人,處事刻薄,幾十年來將一些親戚、姻親什么的都得罪了個遍。 而他爹,限于身子骨,只能扛著這威遠侯府的牌匾,卻一點功績也無。 爵位只是爵位,真是有實力者還得看權勢、官職、亦或是陛下的另眼相看。威遠侯府什么也沒有,截止到嚴霆出生長大,這威遠侯府經歷幾代本就沒落,又因當代威遠侯無能,已至最末流的勛貴。 最末流的勛貴其實還不如一個官宦之家,最起碼別人可以進步,可以科舉,有很多條路可以走。而勛貴限于朝廷限制,除了光吃俸祿,便只能領閑差或者從軍。 他不否認他是刻意接近沈奕瑤,博得她的青睞,那是他和威遠侯府當時唯一的一條捷徑,他不會放過。 老夫人當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她的抱怨也僅是抱怨。抱怨是每個人都會有的情緒,她也不例外。 “都是那個小東西作妖作的,你也回來了,可得好好管管!”老夫人還沒忘記‘始作俑者’,如果不是嚴嫣挑事兒,也不會發生這么多事。 管?管了再去告一狀?然后再讓他的辛苦付之東流? 嚴霆嘴角噙出一抹不顯的苦笑,“娘,這些你都不要管,我會處理。至于那邊,你就當他們不存在,現在兒子的事最為重要。” 十多年前嚴霆信心滿滿,十多年后的嚴霆仍就信心滿滿,可時間不等人,他已經年過而立了,就不知這次他是否還有當年的那個耐心。 老夫人點點頭,抹了下老淚,拍拍兒子的手。 “好兒子,娘懂。娘不委屈,娘為了你,什么都可以做。” 他有個好娘! ~~o(gt_lt)o ~~這種表情,嚴霆是不會有的。 出了榮安堂大門,他心中喃喃一句,你們讓我枉為人子,我到時候該怎么報答你們?! *** 轉眼已入初秋,秋天的天畢竟和夏日不一樣,一早一晚也是有些涼的。 嚴陌身子骨不好,早早的他身邊的燕兒鶯兒便開始在給他裁制秋裳。嚴嫣見下面幾個丫鬟閑暇都在做針線,想著自己還沒給弟弟做過針線的,便舀來針線布料也想湊個熱鬧。 可她歷來針線極差,平日里衣衫用物之類的針線活,下面丫鬟都包了,是從來不會自己動手的。她將東西拿到手里便后悔了,可看著嚴陌期待的小眼神,只得奮發圖強。 第一次做時,她被針扎了手,自己沒慌,下面丫鬟忙給奪了。第二次倒沒扎手,線絞成一團,怎么也拆不開,然后她便煩了,認真對弟弟坦白自己不是干這套的料。 小阿陌表示可以理解,他安慰的拍拍了jiejie的手。 她的jiejie人長得漂亮,武功又好,這些雜活可以交給下人來做,不會做也沒什么。這是小阿陌當時安慰嚴嫣的話,當時非常沮喪的嚴嫣表示她聽了心里很妥帖。 這期間,嚴霆又‘陪’著沈奕瑤去了幾趟鎮國公府,根據他們的臉色與表現,嚴嫣猜測外公還是沒有見他們。其實這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只是她忍不住便去關注。 沈奕瑤情緒不好,嚴霆心情不好,自然沒空管二房里其他人。嚴嫣帶著嚴陌在凝香閣里呆著,每日練武上課吃飯睡覺倒也輕松。裴姨娘最近老實的厲害,也不見她上躥下跳了,連嚴倩和嚴弘都被他拘著很老實。 二房這里空前和諧。 ☆、第45章 這日,從外院又遞進來一封信,說是沈祁少爺派人送的,嚴嫣一拿到手里便看出異樣。 這哪是什么祁哥哥送的,明明就是那個駱小胖嘛。 拿著手中的信,想起上次那封,嚴嫣有些忍俊不住想笑。 拆開來看,這封信比上次那封要正常一些,雖少不了搞怪,但大多均是敘事的口吻。 原來駱懷遠到了四皇子府,安頓下來后,便開始花心思對四皇子府整個環境與人員配置都進行了一次摸底。 畢竟他現在已經開府了,如無意外這處地方他要住七八年,直至二十加冠分封出去,才會離開。當然,這處地方之后還會作為他的親王府從新修繕一番,以作他成為藩王之后回京的駐留之處。 所以駱懷遠對四皇子府是極其上心的。 四皇子府由一處舊官邸修繕改造而成,這處官邸早年是朝中一位一品大員的宅邸,那一品大員犯事之后被抄家,這處宅邸便被熙帝收了回來,此次駱懷遠出宮,賜予他做宅邸。 宅邸由工部所改造,一概規制皆按皇子品級而來。建造的極其富麗堂皇,大氣富貴,對此駱懷遠是沒有任何疑慮的。不管他受寵不受寵,終歸來說他是當今圣上的親兒子,兒子是爹的臉面,兒子的宅邸是兒子的臉面,自是沒有人敢敷衍了事。 駱懷遠既然心存了想改變的心態,自是深思熟慮。住處好壞,沒有太大的關系,關鍵是人。 幾番交流與摸底,駱懷遠對四皇子府的人員配備也了然于心。 府里的下人差不多有一百多號,均是宮中的宮人與太監,另有侍衛三十余人,這些都是一個皇子的必須配備。 按照慣例,皇子出京分藩就封,出京之時是會帶上一些人過去的。如無意外,此時在府里的這些人日后均要和他一起前往封地。也就是說這些人的身家性命以后都是掌握在駱懷遠之手,收服自然沒有太大的問題。 當然,并不刨除這些人里也有別人的眼線。這是毋庸置疑的,沒有眼線才不正常。不過這也不是太大的問題,只有小心篩選一番便好,心腹不用太多,幾個足以。 鑒于要低調做人的態度,駱懷遠很少出他所住的院落,手里剛籠絡了兩個得用的人手,他便心急著想給嚴嫣送信。 他還一直惦記著上次給嚴嫣送的信,小王妃沒給他回信的事呢。不過后來他也想通了,看樣子小王妃還沒有養成收信要回信的習慣。 不過沒關系,他會教她養成這個良好的習慣的。他如今情況還不夠穩定,接小王妃上府里來做客只能容后再提,在這之前,兩人的交流只能靠鴻雁傳書。 心里琢磨了下,他大筆一揮,書信一封,交給小安子,讓他送去威遠侯府。 小安子不去,說送信無門,駱懷遠嘿嘿一笑,讓他冒充是鎮國公沈祁沈少爺的人,威遠侯府必定不會為難與他。 這對素來老實的小安子,是一項挑戰。 可以想見,假以時日,小安子也會被這貨給染黑。 …… 當然,駱懷遠是不可能在信中將這些事情都詳細講訴出來。 他只大概描述了一下情況,說自己正在進行努力,府中現在還不是□□穩,暫時不能邀請她和沈小二過府玩耍了。他心中實在念叨阿嫣meimei,忙里偷閑來信一封,想問下阿嫣meimei的近況如何。 看完信的嚴嫣,感嘆駱小胖這人實在是個熱心腸的人啊。明明是她自己的事,他卻表現的很關心。 這種關心讓嚴嫣體會到一種來自友人的溫暖,終歸究底,下人們再怎么與她一心,但畢竟是主從,阿陌年紀太小,她從來不會與他討論這類事情。 而嚴嫣心中所藏的這些事太隱秘,哪怕是鎮國公幾個,她也只是吐露些許,一些內心真正的想法卻都是不得而知。 只能說駱懷遠運氣太好,隨便換個時候,如若不是那時候是嚴嫣此生最彷徨、最難以抉擇的時刻,他都不會有機會知曉。也不會和嚴嫣形成這種,貌似正常,實則很親密的關系。 這種親密不是指的其他,而是兩人心的貼近度。都是有難言之隱的人,卻是在機緣巧合之下,知道彼此的心間最深處的秘密,這無形之中就形成了一種親密感。 也許在若干年后,兩人想起此時會忍俊不住的笑,但此時,彼此對彼此的意義終究不同。哪怕是沈祁,他與嚴嫣的關系確實很親,從小青梅竹馬,又是表兄妹關系,但對嚴嫣來說,還是不一樣。 到底是什么不一樣呢? 就仿佛在對方面前不用去偽裝去遮掩,因為對面那個人早已知道自己內心深處最隱秘的東西,不由自主便會卸下防備。 …… 早說了,駱懷遠是一個對人性拿捏極其準的人。也可能是三世為人,也可能是經歷復雜。他貌似不正經,但一旦動了心思,就會無意間對癥下藥,并且效果不錯。 例如,他把自己一些很私密的事情主動告訴嚴嫣,嚴嫣反射性便會覺得,人家把自己的秘密告訴了我,我對別人有隱瞞是不是不好。也許這種念頭嚴嫣并沒有發覺,可它確實存在了。 還例如他明明很想嚴嫣給他回信,卻并沒有在信中耍無賴提出,只是在信中有意無意表現出很擔憂的狀態,又問了嚴嫣近況,這不用說,必然是要回信的。 所以總體來說,駱小胖是一個很好的‘筆友’。 嚴嫣還在想安排誰送信過去,梅香告訴她,來送信的人還沒走,想問表姑娘有沒有什么話帶回去。 嚴嫣讓梅香等著,去西間書案認真書寫了一封,讓丫鬟親自去交給來送信的人。 *** 一身小廝衣裳的小安子,拿到嚴嫣的回信,出威遠侯府時,早已是大汗淋漓。 府中回事處的小廝見他是鎮國公府的人,還想和他套下近乎,他推說還有事要辦,便狂奔離開。 見了他匆忙的背影,那小廝還感嘆一句,鎮國公府的人果然是人忙事多啊,這才是有前途的啊。 小安子中途找了地方換下衣裳,穿回本來的太監服,便一路往四皇子府去了。 現如今這四皇子府還不夠穩妥,小安子也知道殿下還防著外人的眼線,幸好后門有殿下安排的人接應他,倒也沒露出端倪。 拿到信,駱懷遠大力拍了小安子一下,問了下過程,贊賞的點了點頭。覺得小安子是個可造之材,日后他定會重點培養的。 看完信,駱懷遠對威遠侯府如今情勢,也有了個大體的印象。 他上輩子閑暇無事,曾暗里分析過威遠侯這人。此人極為能忍,并且頗有謀略。他能忍人所不能忍,同樣他翻臉如翻書。 可惜啊,如今軟肋被人拿捏住了,還在做困獸之斗。無論如何,斷了他那條路,便如同斷了他的脊椎骨,照此人性格來看,他大抵會繼續‘忍辱負重’。 只是已年過而立的他,還能有幾分心性能繼續忍下去? 對鎮國公布下的局,駱懷遠大體還是明白的。不管是從什么方面來看,這都走的是一步好棋,可以將損失與傷害降到了最低處,可做事哪能面面俱到,如若發生什么事情,首當其沖便是他的小王妃。 因為在嚴霆眼里,她是‘始作俑者’。 駱懷遠有些擔心,所謂關心則亂,便是如此。他覺得自己的力量還是太過薄弱了,如若真有個什么事,他憑什么來護住他的小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