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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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嚴郅天生有那個帶子運,嚴老夫人養了他沒多久,便再度有孕。這次生下了一個男丁,便是嫡出的二子嚴霆。 生下嚴霆后,嚴老夫人并沒有將嚴郅丟在一旁,還是放在自己房里養著。那時候上有公婆,左右還有妯娌姑姐,賢良淑德這是必須的。 跟著沒兩年,嚴老夫人再度有孕,這次還是男丁,便是嚴三爺嚴瞿。 養了這么多年,畢竟是有感情的,嚴郅雖是庶出,但一直養在嚴老夫人屋里。及至日后長大,也是先認嫡母,后才是姨娘,并且對自己姨娘也是不冷不熱的。 這讓嚴老夫人很滿意。 及至之后,公婆相繼去世,自己丈夫成了威遠侯。再到丈夫病重去世,兒子嚴霆成了威遠侯。威遠侯府兩度分家,嚴郅這一輩有幾個庶子,在前威遠侯去世之時便被分出去了,如今潦倒度日。 而嚴郅這一房仍還在威遠侯府里好好的呆著,智慧那是必須的,敏銳的目光也是不可缺少的。 二房最近鬧得這一出出,自是沒逃過大房的眼。 不過他們畢竟不是威遠侯府主枝,又是精明人,自然不好攪合在其中。尤其大房嚴大爺并不是老夫人親生的,很多時候嚴大夫人薛氏即使看出什么也只是裝聾作啞,只在她該出現的時候才出現,至于其他時候便是個隱形人。 像此時,就是他們大房該出現的時候了。 “快去,找三姑娘玩兒去,她從鎮國公府回來,據說帶了好幾車東西。你去了嘴巴甜點兒多哄哄你二嬸,少不了你的好處。”薛氏對女兒嚴茹說道。 薛氏長得長條臉,細眉細目的,一雙嘴皮子薄得像刀片似的。此時滿臉帶著笑意,眼中含著精光。 大姑娘嚴茹扭扭捏捏的,她今年十一,長相肖似薛氏,眉目清淡,看起來頗為文秀。雖是她心中也是有著這樣的打算,但就這么被自己娘赤/裸/裸/說出來,總讓少女有種羞惱的感覺。 “娘,你說什么呢!” “嘿,你這孩子,娘還不是為你好。你二嬸從來大方,哪怕弄匹緞子回來,娘也能給你做身見人的衣裳。” 大房在威遠侯府過得并不算好,終究不是親生的,雖是擔著威遠侯府大爺的名,但不管在府外還是府內,沒人把這‘大爺’當成盤菜。大房日常用度雖跟著公中走,但光憑每月所發的分例哪能支撐起這勛貴之家的門頭。 當年沈奕瑤管家還好說點,那是個傻的,從來不會見人下菜。輪著裴姨娘了,手頭便卡得特別緊,像衣裳這類,除了一人一季四身衣裳的份例,再想其他,可以,自己拿錢去做。 侯府里的日子自然是富貴的,一身衣裳少說也得幾十兩銀子,薛氏歷來是個摳門的,怎么舍得花自己銀子去做衣裳打首飾什么的。這不,瞄準了沈奕瑤是個大方的又是個手散的,每逢這個時候便使著嚴茹去二房那里。 “把嚴玲也帶上。”臨走前,薛氏說道。 嚴茹別扭歸別扭,還是帶著庶妹去了錦瑟院。 *** 嚴嫣交代下去往鎮國公府那邊遞信,外面便有人傳大姑娘和四姑娘來了。 她皺起眉,心中有些不愉。 嚴茹來干什么,她心中有數,只要她每次從外公那里回來,或者外公舅舅們給她和阿陌送些什么好東西了,大房這兩個姑娘來的比誰都快。 瞅著她娘面軟,討好話不要錢似的扔,然后她娘便會做主送她們一些東西。之后她娘便會想起給了大房兩個姑娘,其他人不給不好,便會給其他人也送些。 威遠侯府一共有七個姑娘,大房的嫡出大姑娘嚴茹和庶出的四姑娘嚴玲,二房這邊除了嚴嫣,還有裴姨娘庶出的二姑娘嚴倩,與吳姨娘所出的五姑娘嚴嬋,三房的六姑娘嚴娟七姑娘嚴霞。 鎮國公一家是很大方,尤其對嚴嫣這個外孫女(外甥女)疼愛,隔三差五便會送些吃的玩的穿的戴的這類東西過來。可再怎么大方也經不起沈奕瑤的手散,很多時候外公那邊送的玩意中有很多嚴嫣也非常喜歡的,卻是一個都落不下。 以前還小的時候的嚴嫣當然鬧過,可沈奕瑤說了,一家子姐妹要相親相愛,嚴嫣還能說什么?并且她也不是個小氣的,她娘給了就給了吧,只是次次這樣,總是心里覺得郁悶。 幸好這次帶回來的東西,許mama直接差人送到凝香閣來了,根本沒經過錦瑟院那里。 嚴嫣叫來梅香,問她東西都歸置好了嗎?梅香明白其中的意思,點點頭。 這時,嚴茹帶著嚴玲走了進來。一個叫三妹一個叫三姐,很是親熱。 “三妹一走便是大半個月,聽說你回來了,大姐便來看看你。” 嚴茹端著淺笑,來到一旁的直背交椅上坐下。她穿著海棠色薄緞紗衫,下著蔥綠色褶裙,小隨云髻上別著幾朵米粒大小的珍珠串成的簪花,垂著一對兒白玉耳墜,一派大家閨秀的文雅做派。 比起喜歡端著的嚴茹,嚴玲要活潑多了,她今年九歲,生得嬌小玲瓏,面相可愛,小嘴兒也甜,一走進來,便親熱的湊到嚴嫣身邊。 “三jiejie,我可想你了,你怎么才回來啊,鎮國公府是不是很好玩,下次再去把我也帶上嘛。” 她身著一身的嫩綠色緙絲裙衫,梳著垂髫雙環髻,發上簪了一朵小絨花。衣裳的料子看似很好,但看那半舊的成色,一看就是撿了嚴茹穿小的衣裳改的。 嚴大夫人薛氏歷來是個精明小氣的,對大房的這個庶出的四姑娘并不太好,總是把嚴茹穿小了衣裳給她穿,而嚴玲的分例她則是轉頭給了嚴茹。也就造成嚴茹日日穿新,而嚴玲總是撿她不穿的衣裳來穿。 闔府上下都知道,但現今已經沒有人說了,只要有人說,薛氏便會在對方面前哭窮訴苦,說大房條件實在困難,大爺的俸祿還不夠他自己日常開銷,府中發放的月銀根本不夠使。別說四姑娘這個庶女穿舊的了,她這個當嫡母的不也是穿舊嗎,這倒是事實,大房中能穿得稍微鮮亮嶄新一點的女眷,也就是嚴茹。 要是那人再說,薛氏便會舔著臉說,要不您給兩匹布料,讓嚴玲的姨娘回去給她做身衣裳。 有人給過,轉頭嚴玲還是穿的如此。次數多了,便沒人再提這事了,就都當做看不到,反正你們大房都不介意丟人了,別人能說什么。對于薛氏這個破落戶的性子,厭煩歸厭煩,面上還是要給彼此留點面子的。 這嚴玲雖小,可也是小精怪,嚴嫣和她打交道次數不少,對她還是有幾分了解的。小小年紀心眼就多得很,也不知是她姨娘教的,還是大伯母教出來的。 嚴嫣眉眼淡淡,沒有理她,嚴玲倒也不介意,笑嘻嘻的就坐在了嚴嫣的身邊。 梅香梅雪奉上了茶和果子,這兩人一邊喝茶,一邊和嚴嫣說著話。 嚴嫣素來不喜歡和這兩人一起,所以也沒什么話說。不管她們說什么,她都是眉眼淡淡的,愛理不理。 這兩個年紀都還小,就算特意找些話說,沒人捧場,說多了也會沒勁兒。 嚴茹給嚴玲使了一個眼色,她是嫡女,自然要注重自己的形象,這也是為什么她行走便帶上嚴玲的道理,不合身份或者不好的便慫著嚴玲上。而嚴玲,自己和姨娘都在大夫人手下討飯吃,就算心不甘情不愿也不得不給人當跑桿子,心里憋屈這是自然的。 “三jiejie,聽說你帶回了不少的好玩的玩意兒,都有些什么啊,拿出來給meimei瞧瞧唄。” 嚴玲的眼睛很大,睫毛也長,俏皮的鼻子,粉嘟嘟的唇。看起來可愛天真又爛漫,著實令人不忍拒絕。 可惜,嚴嫣太清楚這面孔下是什么了。她要是拿出什么東西來,嚴玲定然便會拿著東西擺出依依不舍非常喜歡的樣子,撒嬌的叫著三jiejie說自己很喜歡。嚴嫣上過當的次數太多,早就不吃她這套了。 只是嚴嫣有些奇怪,平時她們可是喜歡去她娘那里套近乎的,怎么今日跑她這里來了。嚴嫣不知道這兩個其實去過錦瑟院了,只是沈奕瑤沒見她們說自己身子有些不舒服,既然是找三姑娘,便去凝香閣吧。 “沒什么好玩的,都是些布料首飾之類的。我現在都這么大了,又不是小時候,還玩個什么小玩意兒。” 嚴嫣的表情很淡,明顯能看出不待見。 嚴玲看了嚴茹一眼,就說不要來凝香閣了,這嚴嫣從來不好糊弄,還是通過二嬸比較便宜。嚴茹當然懂這個道理,可二嬸身子不舒服,她們總不好跑個空,便來了凝香閣。 “三妹的外祖家真是疼愛三妹啊。”嚴茹說道,滿是羨慕的口氣。怎么她就沒一個位高權重又疼愛自己的外公! 大夫人薛氏出身并不高,娘家只是一個六品散官。在京城這種小官多如牛毛,沒什么油水不說,每年的俸祿還不夠一家子嚼用,哪里有東西貼出嫁女兒的,不找薛氏貼娘家都是好的。 嚴嫣幾不可聞的嗯了一聲,看樣子這兩人一時半會是不會走了,她雖是脾氣不好,但也沒有趕自家姐妹走的道理,只能坐在這里干陪著。 氣氛有些凝滯,梅香見姑娘臉色越來越難看,悄悄退了下去。 不一會兒,便有丫鬟過來稟事,走了一個又來一個。 直到此時,嚴嫣開口道:“大姐四妹,你看我這剛回來,院子里又剛換了批人,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就不陪你們了。” 嚴茹和嚴玲只得站起身告辭,走出凝香閣大門才露出滿臉不甘的樣子。 “呸,還事情多,裝什么大人。” 嚴玲聽到嚴茹的小聲嘀咕,也沒說話。 嚴茹兩人走后,嚴嫣道:“梅香,多虧你機警,她們再坐一會兒,我就要發火了。” 梅香笑了一下,“就知道姑娘快耐不住了。” 其實嚴嫣并不是耐心不好,而是她歷來討厭這種別有目的,她生性爽快,做事直來直去,你想要什么直接說,她心情好了不介意大家分享,可拐彎抹角的來,便讓人覺得打心底厭惡了,尤其這大房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梅雪皺著眉道:“這大姑娘和四姑娘真是的,大夫人也不管管。” 嚴嫣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呵呵兩聲,“這就是管出來的。” 梅雪點點頭,心道也是,可不就是大人教唆的。 一旁的依云依夢還有些不明白,梅香想著日后要一起當差,了解些內情也比較便宜,便告退帶了兩人下去做‘講解’了。 不過嚴嫣也知道,這事兒不算完。薛氏那人歷來幺蛾子不少,更何況還有個不介意給人添點小堵的老夫人在那里。 ☆、第27章 次日外面天還沒亮,嚴嫣便起了。 從她五歲習武開始,每日卯時起,練一個半時辰的武藝,這是幾年來雷打不動的慣例。凝香閣的奴婢們也都知曉三姑娘這習慣,所以早早便燃燈準備早膳熱水,以備嚴嫣之用。 嚴嫣剛習武那會兒,在府里是有個小演武場的,前兩年被人挑唆讓她娘給封了,嚴嫣便把自己的練武場地換到凝香閣后面的小院子里,那處面積并不大,但好歹是自己的地方,大門一關,任誰也管不了。 先是熱身跑步,然后是扎馬步并梅花樁,之后便是打一套基礎拳法及練習鞭法。一套下來,剛好一個半時辰,而天上東邊也早已泛起了魚肚白。 嚴嫣身穿窄袖正紅色勁裝,束腕綁腿,下蹬一雙紅面白底的小馬靴。玉頰緋紅,雙目澄亮,掉落下來的頭發汗濕貼在臉上,雖是如此,她卻是連喘都未喘一口的。 蕙娘見嚴嫣停下,便拿了一塊棉帕子走上前。 “三姑娘,先擦擦汗,你這鞭子練得越來越好了。” “還是沒有蕙姨厲害,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到蕙姨這種地步。” 嚴嫣是見識過蕙娘的武藝,不說那鞭子使得行云流水氣勢駭人,光那身登峰造極的輕功便讓人垂涎三尺了,只可惜嚴嫣和蕙娘習了五年,也就是爬樹敏捷點罷了,還做不到蕙娘那種翻墻入院如履平地。 蕙娘抿嘴一笑,將帕子放在一旁的托盤上,道:“三姑娘您身份高貴,習武并沒有什么用,學些粗淺的便好,蕙娘的功夫并不適合你。” “為什么?” 以往嚴嫣每次問這個問題的時候,蕙娘總是不說,今日卻是沉吟半刻,道:“蕙娘的功夫,是殺人的功夫。” “殺人?” 蕙娘點點頭,眼神沉著。 這‘殺人’二字,讓蕙娘說的極其淡然,仿若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也只有此時這個斂盡鋒芒其貌不揚的中年婦人,才顯現出那點特別出來,一改平時在威遠侯府里的低調不起眼。 聽蕙娘如此說,嚴嫣只是驚訝,卻并不驚疑,因為對蕙娘的身份,她還是知道些許的。 蕙娘并不是普通人,這么說吧,蕙娘是江湖人士,早年與其夫是江湖上出了名的高手,提起‘鴛鴦雙煞’不能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也算是鼎鼎有名。 當然,這也是江湖圈子里的名頭,在外面人來看所謂的江湖,也不過是一群下等人刀口舔血混口飯吃罷了。 他們有著很好的武藝,有占山為匪的,有自己拉幫結派的,也有為富貴人家賣命的。而蕙娘與其丈夫早年就是為一位大鹽梟賣命,奉為座上賓。 歷來做私鹽的都是大買賣,暗里眼紅的嫉妒的想分一杯盅的不再少數,而明面上官府打擊私鹽販子也是不遺余力。功夫再好,雙拳難敵四手,所以在官府來看,提到這些混江湖的,只會不屑一嗤。 一次,鴛鴦雙煞在為主子排除異己,那大鹽梟不查,所殺那人在官府中有大背景。鴛鴦雙煞被官府各路追捕,而那鹽梟為了明哲保身把兩個扔了出來做替罪羊不說,暗里還派人追殺想殺人滅口。 鴛鴦雙煞倉皇而逃,蕙娘的丈夫在逃亡過程中為了保護懷孕的妻子被鹽梟派來追殺之人所殺,蕙娘也是流產身受重傷,命在旦夕。危急關頭,蕙娘被人救了,救她之人便是早年鎮國公門下的一名家將,當地的一名衛所指揮使。 這名指揮使本是追查那鹽梟而來,機緣巧合救下蕙娘,蕙娘當時失子喪夫,萬念俱灰。報仇心切下,把她所知那鹽梟之事全部說了出來,并許諾一旦幫她報了仇,自此鞍前馬后萬死不辭。 早說了,官府之人是不屑這些跑江湖的。 這里就要說到嚴嫣五歲那年練武之事了,畢竟是女娃,請男性師傅教導總是諸多不便,鎮國公便起了想給外孫女找個女師傅的念頭。這年頭婦人習武本就鳳毛麟角,更不用說還要是那么回事的,所以這事就被鎮國公安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