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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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嫣并不是個墨跡糾結的性子,第二日又來到靜湖。 有船在岸邊泊著,船上有婆子。 “給嫣姑娘問好,駱少爺已經(jīng)先去了,交代你和祁少爺要是來了,就讓奴婢送您過去。” “麻煩mama了。” “不麻煩不麻煩。”那婆子笑盈盈的道。 不一會兒,便到了昨日那處,駱懷遠正躺在小船的船頭上,翹著二郎腿,嘴里叼了一根細草。 一看到遠處小船上的嚴嫣,他便兩眼發(fā)亮,以不符合他體重的矯捷之姿蹦了起來。 “嫣meimei……” 要不要聲音這么激動啊! 嚴嫣輕輕一躍,到了這邊船上。駱懷遠快很準的佯裝去扶她,誰知人站得穩(wěn)穩(wěn)的,他只能訕訕的收回自己的小胖手。 兩人在船上坐下,嚴嫣開門見山問道:“駱大哥,你昨日說的解決之法,說來我聽聽。” 駱懷遠也沒賣關子,他本就是想與她排憂解難的。不想再重復上輩子的悲劇,也不想她明明那么爽朗,內心卻有那么深的傷。 他在心中斟酌了下,便開口道:“其實,你有沒有想過造成如今這種狀況最主要的原因。” “最主要的原因?”這個嚴嫣真沒想過,她只是覺得娘那么糊涂,讓她很憋屈,裴姨娘和她祖母很詭計多端,她很討厭那個家…… “欲解其事,先尋起根源,只有找到了根源,才好解決問題。” 嚴嫣陷入沉思中,駱懷遠眼中閃過一抹疼惜,看著她:“這是一個很艱難的抉擇,你做好準備了嗎?” “抉擇?” “是的,端看你需要達到什么樣的效果。” 嚴嫣愣愣的看著眼前這個圓圓的胖臉,第一次沒在對方臉上看到嬉皮笑臉的神色,很鄭重。鄭重得讓她心發(fā)顫,她不自覺便躲開了對方的視線。 過了良久,她還是抬起頭,對上他的眼,“你說。” “最下策,不去理會,視若無睹,當做什么事情也沒有。有時候人會裝傻,也是一種福分。” 嚴嫣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強自鎮(zhèn)定,袖下的手卻是緊捏。 “這個不適合你,你做不到,要是能做到,此時也不會是這個樣子。”駱懷遠嘆了一口氣,又道:“中策,以勢壓人,只要鎮(zhèn)國公給你撐腰,便什么都不是問題,等過幾年你出嫁,所有的事便和你沒關系了。” “你直接說上策吧,哪兒來的這么多廢話。”這種內心最深層的剖析,讓嚴嫣有種無處遁形的感覺,忍不住便煩躁起來。 聽到這句干脆果斷的訓斥,駱懷遠懷念的瞇了瞇眼。 “上策啊,打蛇七寸,可以一勞永逸,但是你會很苦。” “苦?”嚴嫣一怔:“我不怕的。” 其實這些日子心中已經(jīng)有了一些想法,但這些想法太細碎,太模糊,此時聽到駱懷遠說起這些,嚴嫣才有了一個明確的方向,一瞬間腦聰目明。 當然就算駱懷遠不說,日后嚴嫣也會明悟,只是時間不等人,時機也不等人。如若真讓嚴霆沒了后顧之憂,那便失去了鉗制他最好的手段。 駱懷遠心中也很糾結,因為他知道如此照他的想法發(fā)展下去,嚴嫣便會首當其沖,而她能受得住嗎?畢竟那可是她爹,是她名譽上的家人!大熙可是以孝治天下,這種坑爹的行為已經(jīng)可以稱得上是‘不孝’了。 你不怕,可是我會心疼,不是每個人面對自己的親人,能做到完全的視若無睹的冷漠。更何況還有那樣一個‘丈母娘’…… “你知道你即將會面對什么嗎?”駱懷遠的聲音有些低沉,“有可能會是眾叛親離。其實人有時候不用活得那么明白,難得糊涂也是一種幸福。” 他也不知為何,居然說出了這樣喪氣的話。為了未來好,為了以后,他應該慫恿小王妃一鼓作氣,可他就是不舍。 “行了,別說這些廢話了,能糊涂如今我也不會坐在這里。” 人的天性怎么能容易改變,能改的話,嚴嫣就不是嚴嫣了。 駱懷遠咳了兩聲,清清嗓子,道:“推尋本源,他想要的東西其實很明顯,威遠侯府五世而斬,如今可是最后一代了。” 那個‘他’,駱懷遠并沒有指名道姓,嚴嫣卻是聽懂了,有一種無地自容的窘迫,還有一種無處發(fā)泄的憋屈。 她僵著臉,沒有說話。 “先斷其源,才能截其流。”后面的話,駱懷遠沒有再說,嚴嫣卻是懂了。 很奇怪,她居然懂了。她平時并不是太關心長輩們的事,卻是細細碎碎總能到她耳朵里,而她居然也留了心,是早就預料到會有這一天嗎? 這個問題,太深沉了。 嚴嫣陷入良久的深思。 …… 在嚴嫣深思的時候,鎮(zhèn)國公也在深思。 他是老江湖,比嚴嫣乃至駱懷遠都老道多了。其實當日他便有了那種想法,只是終究怕打了老鼠碰碎的玉瓶。 這些日子他想了很多很多,老伴日日以淚洗面他也看在眼里。可婦人可以哭,男人卻是不能哭的,問題終究必須得解決。 只是怎么解決,這個需要細細斟酌。 …… 嚴嫣恍過神來,眼前是一大片姿態(tài)妖嬈的荷花,伸手即可觸,旁邊是一個也看著荷花出神的人。 她心里松了一口氣,低聲道:“我想回去了。” 駱懷遠點頭,站起身叫來小安子,讓他去吩咐劃船婆子往回劃。因為要說的話需隱蔽,連小安子都是被他支使了開的。 下船上岸的時候,嚴嫣真誠對駱懷遠一笑,“駱大哥,謝謝你。” “不謝不謝……”你可是我的小王妃啊,話出口卻是成了,“咱們可是朋友。” 嚴嫣點點頭,便告辭了。 她的腳步很快,并沒有一般同齡女孩兒那般慢步輕移注意儀態(tài),卻是看起來多了一種風風火火的蓄勢待發(fā)。 她應該是懂了吧,他的小王妃,可歷來都是一個極為聰明的人呢。 ☆、第23章 “阿嫣,你確定你說的?” 鎮(zhèn)國公皺著眉,看著眼前這個眉目剛毅的外孫女。 明明是個還未及笄小女孩,明明長得柔美清艷,卻讓鎮(zhèn)國公看出一股宛如飛蛾撲火的決然來。 他寵這個外孫女,并不是因為鎮(zhèn)國公府女孩兒稀少,而是她是女孩兒卻又多了屬于沈家人一股氣勢,這股氣勢是連祁兒那孩子現(xiàn)今都沒有的。 果斷、干脆、剛毅、堅決,一旦認準便義無反顧。 “你知道這么做的后果?” 嚴嫣緊抿著嘴點頭,她當然知道,也明白。 “娘做了一輩子的夢,是該叫醒她了。” 不光是為了她,為了阿陌,還是為了那個她很愛卻總是傷她的心的娘。嚴嫣曾想過,也許到時候,她可能會很傷心,但人怎么能一輩子生活在謊言里呢,總有夢醒的時候。長痛不如短痛,而那些作鬼的人,自然一個都不能姑息! “……其實人有時候不用活得那么明白,難得糊涂也是一種幸福……” 裝傻確實能幸福,但這樣的幸福難道不覺得悲哀嗎? 鎮(zhèn)國公一愣,而后大笑出聲,“好,好,不愧是我沈茂山的孫女。”他拍了拍嚴嫣的肩膀,“比外公強!” 都明白的道理,都是當局者迷,卻是這個外孫女比他果斷。 “不是,是——”想到那人說不要告訴任何人他們之間的談話,嚴嫣止住了下面的話語。 鎮(zhèn)國公面上不顯,心中卻是留了心。 之后,嚴嫣離開,他招來人問了下,才知道外孫女來他這里之前去了清苑。 清苑,四皇子…… 對于這三個孩子經(jīng)常在一起玩耍,他也是知曉的,只是他沒想到的是,那孩子看問題的目光居然如此敏銳。 陛下在下什么棋,鎮(zhèn)國公心中隱隱知曉。可身為臣子的他,卻是不宜多言。 避開也好,避開也好,能避開是福啊!至于日后,就看他自己的道行了…… 鎮(zhèn)國公不知曉的是,駱懷遠看問題的眼光是很敏銳,但也是結合了上輩子的經(jīng)驗,而他只不過是撥開亂麻,從中抽出了一根線頭。 至于那句‘做夢’之言,卻是嚴嫣自身的感悟。 *** “阿嫣,你回家干嗎?”沈祁問道,“在這里呆著不是挺好嗎?” 嚴嫣從來是個果斷之人,想好了解決的法子,便會認準去做。而她這次回去,是她主動提出來的,對外公外祖母及舅舅舅母解釋完,轉頭還要對沈祁解釋。 對了,旁邊還有個看似鎮(zhèn)定,實則耳朵豎得老高的人。 “我必須得回去,那里是我的家,更何況還有阿陌在家里。” 旁邊有個人已經(jīng)聽懂了,沈祁卻是有聽沒有懂。 “你回家不是不暢快嗎?以前聽你說過的,既然喜歡這里,你就住家里便是了。” “喜歡這里并不代表能住在這里,家那里總是要回的。” “行了行了,沈小二,嫣meimei回家自然有她的道理!”駱懷遠插嘴道。 “可姑母——” 沈奕瑤自那次離去,一直未有動靜,威遠侯府那里也沒有人過來要接嚴嫣回府的動向。 這些嚴嫣都知道,可如她自己所說的,該回必須得回,該面對的也必須面對。那畢竟是她的家,雖然她不喜歡那里,但那里有她割舍不掉的人。 鎮(zhèn)國公也曾挽留過嚴嫣,包括鎮(zhèn)國公夫人與沈鼎兩口子。都是明眼人,自然知道阿嫣回去面對的是什么樣一副情形,也許對大人來說不算什么,可一個十歲的小女孩,總是讓人多了一種心疼與不忍心。鎮(zhèn)國公甚至說了,就讓嚴嫣以后住家里,什么都不要怕的話。可他們也懂其中的利害關系,所以只是挽留沒有強留。 “放心啦,那是我娘,也就是一時生氣,不會打我的。”這是哄小孩子的話,很成功的把沈祁給哄住了。 而一直對嚴嫣要回家并沒有提出任何異議的駱懷遠,在沈祁敗退之后,也說了一句‘真的必須要回去嗎?’,眼神非常的不舍。 好不舍啊,有木有!為毛他冥思苦想給小王妃想辦法,換來的卻是小王妃離他而去,能不能不這么悲劇啊!小王妃回了威遠侯府,以后可怎么見面! 可再讓駱懷遠選一次,他還是會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