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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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了此時二嫂還袒護嚴嫣,沈奕瑤想著婆婆的控訴更是憤怒,口不擇言道:“你也別說我,你剛才在我家里耍威風,別忘了那是威遠侯府,不是鎮國公府,輪不到你來!” 沈二夫人被這話氣得面色泛白,連連道:“好,好,是我多管閑事,從今以后你的事我這個做嫂子的再也不管了,你那家我再也不登門。” 語畢,沈二夫人便拉著嚴嫣要離去,卻被沈奕瑤拽住嚴嫣不丟的動作停下。此時的沈奕瑤已經歇斯底里了,宛如一個潑婦般瞪沈二夫人。 “這是我女兒,你帶她去哪兒……” 剩下的話,被一凌空飛來之物而止住。沈奕瑤一駭,轉首是落在地上轟然而碎的茶盞,再轉首是親爹黑如炭的臉。 “爹……” “沈奕瑤你很好,你非常好。你出嫁了,家里管不住你了……”鎮國公喃喃幾句,聲音突然轟然大作,“你給我滾!同樣的這是鎮國公府,輪不到你這個威遠侯府的人到這里耍威做福!” 沈奕瑤面色頓時白了,渾身止不住發顫,愣了半響,才捂著臉轉身往外跑。 “作孽啊……”鎮國公夫人伸手哭著喊道:“快攔住大姑娘……” 又是一聲轟然作響,鎮國公手邊的另一個高幾也碎了。 “誰都不準攔她,讓她滾!” 此言一出,門外的丫鬟婆子們都不敢動了,沈奕瑤的身影消失遠去。 嚴嫣二舅沈鼎收到信回來,一進家門看到便是這幅景象。 他年紀四十左右,高碩壯實,一臉與鎮國公如同一撤的絡腮胡子。“這是怎么了?”看沈祁縮在一旁,不禁道:“是不是你小子又惹祖父生氣了?小兔崽子欠揍是不?” 沈祁嚇得直擺手,“不是我……” 鎮國公長長出了一口氣,才緩過勁兒來。看到一旁垂頭站在那里的外孫女,招手道:“阿嫣,到外公這里來。” 嚴嫣走了過去,明明臉色蒼白,還要強裝一抹笑,“外公,對不起。如果不是阿嫣說了這些,您也不會生這么大氣,外祖母也不會傷心難過。” “你別理你娘,她糊涂了,這事跟你沒關系,阿嫣做的很好,咱們沈家的人從來不吃啞巴虧。想讓我們沈家吃啞巴虧的人——” 剩下的話,鎮國公并沒有說完,他對嚴嫣道:“你娘說的話你不要放心上,她是被我和你外祖母寵壞了,你就在家里好好住著,有外公給你撐腰什么都不要怕。。” 語畢,他又道:“老二媳婦,你帶兩個孩子下去。” 嚴嫣點點頭,將哽咽壓回嗓子里。 其實這次的事情完全超出了嚴嫣的預料,她只是想借著外公外祖母和二舅母勸解一下她娘,能讓她清明點,沒想到居然會鬧成這副樣子。不過她并不后悔這么做,她本就性子剛烈倔強,決定的事自然不會更改,她只是覺得讓外公外祖母傷心難過有些愧疚罷了。 “是,爹。” 沈二夫人帶著嚴嫣和沈祁下去去了,出了凝暉堂大門,沈祁小聲的問了一句,“小阿嫣,你沒事吧?” 嚴嫣強笑了下,“我沒事。” 沈二夫人看嚴嫣的表情,似乎并不太傷心那會沈奕瑤那般對她的訓斥。 一個孩子,為什么會不傷心,還不是經歷的次數多了,麻木了。不禁心疼的攬著她道:“阿嫣,你這種事情為什么不早些回家和外公舅舅們說?是不是這次出了陌兒的事,你還是要悶在心里。” 嚴嫣苦笑了一下,“二舅母,這種事情怎么說?” 是啊,怎么說? 沈二夫人有些怔忪,說到底是家事,再說白點,那些人手段太好,面上做的挑不出,其他什么都推著沈奕瑤在前面。可沈奕瑤…… 這真是有苦沒處說啊! 她嘆了一口氣,摸摸了嚴嫣的小臉。 “只是苦了你。” *** 一整晚凝暉堂的氣氛都是凝滯的,沈鼎兩口子直到亥時才離開。 當著小輩都說得好,長輩們會解決。可家事歷來就是世間最不好解決的事,尤其那還是別人家,女兒是嚴沈氏。婦人從來嫁人之后,便成了別人家的人,娘家又怎么好過多插手。 當然在鎮國公心目中女兒就是自己的女兒,先是自己的女兒才讓人婦。如若此事發現的早還好說,大不了將女兒領回來和離便是。可如今外孫都有兩個了,就算他們不介意養女兒小妹一輩子,那沈奕瑤愿意嗎? 用想都知道不可能,下午那會兒沈奕瑤的表現還歷歷在目。 所以除了鎮國公夫人多抹兩下眼淚,鎮國公氣得一晚上沒吃飯,別無他用。沈鼎和媳婦兩個好不容易將公婆勸下休息,邁出凝暉堂大門。 他們到現在還沒有用的晚膳,可如今誰有心情? “你說小妹到底是怎么想的?以往還只覺得小妹是性子單純良善,如今、如今怎么就成了這樣?” 沈鼎回來后,也將事情了解了個差不離,這話他壓了一晚上沒說,就怕惹得爹又發怒娘又傷心。他比沈奕瑤大了十一歲,小妹生下來可是整個家里的掌中寶。從小到大哪兒都沒錯,未出閣在家里挺好的,怎么就嫁人后就成了這副樣子。別說爹娘難以平靜,他也是。 “這婦人啊,嫁了人之后,人生才算開始,以前都不算。” 沈二夫人為人婦近二十載,自然懂得其中的道理。她是嫁的好,婆家人口簡單,門庭也高,夫君為人上進,夫唱婦隨,錦瑟和諧,可她也知道不是每個婦人都能有這么如意的日子的。 嫁錯了人,那可就是一輩子。 當然說小妹如今日子過得不好也不是,只是怎么說呢——好吧,這個并不好說! 你能說別人過得不好嗎?人家在婆家也是婆婆疼愛,夫君寵愛,子女雙全。可把上面蒙的那層薄紗撕開,去看最深層處,才能明白事實真相究竟是如何。 突然,沈二夫人竟覺得有些冷,她不由自主的環了下自己,覺得并沒有好點,又去抱著夫君胳膊。由己度人,如若是她碰到這種數十年夫妻恩愛其實都是假象,又該如何?真不敢去想啊! “怎么了?”沈二夫人人前從來莊重,私底下兩口子感情再好,人面上也會講究,這還是第一次在外頭被夫人主動這么親密的,沈鼎不禁有些側目。 “有些冷。” 沈鼎一愣,如今可是炎夏,又想了一下,才明白媳婦的意思。 他虎目一瞪,道:“那嚴霆,我不會放過他的!” 沈二夫人只是聽,并沒有入心。怎么不放過?要是有那么容易就好了,公婆也不會那般為難。說白了,還是投鼠忌器,打了老鼠不要緊,就怕打碎了一旁的玉瓶。 到底終究是自己女兒,千嬌百寵了這么多年,說不疼愛是假的。哪怕公公再怎么生氣,女兒終究是自己的女兒,如果不疼愛,也不會發那么大火了。 “也不知道爹會如何解決?” 沈鼎拍拍她的手,“你別cao心此事,爹比我們有主意。你這兩日對阿嫣多上些心,這么一鬧,我怕孩子心里不好受。” 沈二夫人點點頭。 ☆、第15章 皇宮御花園里,樹影幢幢。 本是天黑,但因天上有月,所以大體還是看得清周遭情形的。 駱懷遠一邊揉著屁股,一邊一瘸一拐的往回走著。這條回閑云殿的路,他走過太多次,閉著眼都能回。 一路摸回閑云殿,宮門只留了一道細小的縫隙。他吃力的用一只手推開門,人還未擠進去,一個尖細卻又隱含著喜悅的聲音進入耳里。 “殿下,你終于回來了。你不知馬嬪娘娘來人問了好幾次了,奴才都推說你睡著了還未醒呢,馬嬪娘娘說讓你醒了后去見她。” “知道了,你先讓我進去再說。” 小安子側開身讓駱懷遠進去,走至亮光處,小安子從胸腔里發出一聲尖叫,聲音快沖出嘴時,讓他又吞了回去,緊接著用壓得低低的聲音問道:“四皇子,你臉怎么是青的啊?” “呃……” 駱懷遠摸摸臉,觸之生疼才知道小安子沒有騙他。 怪不得他覺得渾身痛呢,原來臉也青了,他還以為就是屁股那處疼呢。 “這可如何是好,讓馬嬪娘娘看到殿下你臉受傷,定是又會哭的……” 聽不得這小安子絮絮叨叨,駱懷遠把他推了開,“行了行了,我今晚不去見母妃了,芍兒要是來了,你就說我還沒睡醒。” “也只能這樣了……”小安子哭喪著臉道。 說話間,兩人已經進了閑云殿。一入內,小安子就把殿門給關了。 “天哪,四皇子你身上怎么臟成這樣!” “我說小安子,你能不能不這么大驚小怪,去給我弄點水來洗洗。” 小安子嘴里絮叨著什么走了,駱懷遠進了內殿。殿中有一面半人高的銅鏡,他湊了過去。 銅鏡是銅黃色的,但因是皇家之物,也是磨得光鑒照人,照得極為清楚。鏡中有一個小胖子,圓圓胖胖的臉青了好幾塊兒,正齜牙咧嘴的瞅著鏡子看。 駱懷遠愣住了。 他醒來時一個人蜷在御花園的一角處,那方小天地是他穿過來后,幼年時最喜歡呆的地方,所以即使是許多年未再來過,卻是一瞬間就知道自己身處所在。 仰頭是圓盤似的月,周遭是安靜無聲的黑夜。 恍惚間,竟讓駱懷遠以為之前那種種全是黃粱一夢,而他,也只是貪玩在這處睡著了,如今醒來。 然后他便跌跌撞撞往回走了,一路上大腦都是混沌的。 此時站在銅鏡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他卻有一種被雷劈了似的清明。 真的只是做夢嗎? 可為什么那夢卻是如此清楚,她嘴角淌血閉目而去的臉還在眼前,他撕心裂肺的心疼、幾欲想把天捅個窟窿的憤怒、無處發泄的悲憤、心有不甘的怨懟,仍讓自己的心、手乃至全身戰栗似的抖著。 真的是夢嗎? 駱懷遠,你果斷是太喜歡做夢了,所以才會以為處處是夢! 沒有夢,從來不是夢,要不然你的心,為什么會如此的痛!? 小安子端了一盆水進來。 他年紀十三、四歲大小,長得眉目清秀,瘦瘦弱弱的。七八歲的時候便分來駱懷遠身邊侍候,如今也有幾個年頭了,為人忠心耿耿,就是嘴巴啰嗦了些。 “殿下快來洗洗吧,小廚房那里火早就熄了,所以奴才就打了一盆冷水過來。” 駱懷遠沒說話,先將自己身上衣衫脫了,然后走過去讓小安子打濕了棉帕給他擦身。 小安子嘴里絮絮叨叨給他擦著,擦一會兒,眼圈就紅了,帶著哭腔。 “殿下,是不是二皇子和三皇子他們又打你了?要不然你身上也不會這么多青紫……” 駱懷遠愣了一瞬,敷衍道:“不記得了。” 也是,四皇子記性向來不好,可真到了才被人打后面就記不住的地步嗎?小安子年紀不大,想不到深處,只是眼帶憐憫的看著自己可憐的主子。 洗罷,駱懷遠便爬上榻躺著了。 小安子想守夜他也沒讓,讓他自個兒去歇下。他這會兒心亂的很,想一個人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