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5章 順與逆

    “你是想告訴我們，這些所謂的兇獸、妖魔其實都是神有意安排的，因為有這些兇獸為惡作亂，才會讓人更加崇拜神、依賴神？”我向張佐確認道。

    “你總算是開竅了，不過還差了那么一點點。”張佐道。

    “差在哪？”我立刻問。

    “靈物同源，根本沒有善惡之分。那古代的中原人又是根據(jù)什么認定窮奇、混沌是兇獸，白虎、朱雀是吉物？顯然不是因為外形！就像我們之前討論出來的結(jié)果那樣，劃分事物的善惡與立場有著必然的聯(lián)系。如果以人的立場來說，所有的靈物都是惡的，只有站在神的立場上才有必要將靈物分成善與惡。根據(jù)對各種資料和傳說的研究，我認為古代中原人曾經(jīng)與神有過十分密切的接觸，并且在神的指引下對靈物進行了分類。那只天目便是古代人與神進行接觸的途徑之一！”張佐道。

    “那只眼睛的本體現(xiàn)在在哪？”我連忙問。

    “我知道你們想做什么。那眼睛是連接人與神的媒介，你們以為只要毀掉那眼睛，就會徹底切斷人和神之間的聯(lián)系嗎？你們錯了，大錯特錯了！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么突然大羅明王會轉(zhuǎn)世？這轉(zhuǎn)世僧的尸體又是怎么到聶政手中的？”張佐問。

    “你是說這不是巧合？”我問。

    張佐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說：“我從來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這樣的巧合！在過去五千年里，所有人都敬畏神的力量。崇拜神，希望得到神的庇佑。這種敬畏之心就是將人和神關(guān)聯(lián)在一起的紐帶，而神也通過這根紐帶從人的靈魂之中吸取惡的部分。不過最近這三十年里，人們對神鬼的敬畏越來越淡薄，所以才會有聶老大站出來打著復興道法界的旗號招兵買馬。”

    “等等！”我抬手示意張佐停一下，然后一邊思考著一邊說：“道法界沒落的根本原因其實是人對神鬼失去了敬畏之心，而復興道法界的本質(zhì)就是讓人再次相信鬼神的存在，尤其是恢復對神的信仰！如果按照這個邏輯，那個轉(zhuǎn)世僧的尸體被送到聶老大那里實際上很有可能是神有意安排的？”

    “對！就是這個意思！神現(xiàn)在是借由那只眼睛來干預人，如果你們把這只眼睛毀了，那你覺得神會就此罷手嗎？”張佐問。

    “我想應(yīng)該不會。”我道。

    “我也是這么想的，所以這只眼睛無論如何都不能毀。不但不能毀，我們還要順應(yīng)它，讓神可以通過它汲取更多的養(yǎng)分，并且讓它看到有人正在將這些眼睛擴散開來，讓更多的人對神產(chǎn)生敬畏之心。如此一來神才不會動怒。”張佐解釋道。

    “你理論我明白，但真正的解決之道難道不應(yīng)該是想辦法對抗他們嗎？”我問道。

    “我當然想辦法了，也做了很多很多的實驗，但結(jié)果證明跟神對抗完全是個錯誤！我們要做的應(yīng)該是順應(yīng)神的意愿，只要神得到了他們想要的，我們的生活就不會受到任何影響。而且道法界也會得到復興。”張佐用理所當然的口吻說道。

    “但是聶老大并不贊同這個理論吧？”我問。

    “他覺得自己被耍了，當然想反抗神！本來我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通過那個電視節(jié)目在所有人的面前展現(xiàn)神的力量，結(jié)果聶老大突然對我們請過去的靈能力者動了手，還揚言要宰了全國所有道法界的人！他已經(jīng)走火入魔了，甚至覺得所有道法界的人都會被神cao控，所以他打算把大家都趕盡殺絕。”張佐道。

    “所以陳大鵬和聶老大在天目計劃上的分歧實際上是因為在神的問題上意見不統(tǒng)一？陳大鵬覺得讓神回來并沒有什么害處，而且對自己、甚至全國道法界的人還有好處；但是聶老大不甘心就這樣成為神的傀儡，自己卻又斗不過神，所以就選擇對所有可能成為神的爪牙的人下手。情況應(yīng)該是這樣的吧？”我問。

    “就是這么個情況，所以你們應(yīng)該也知道不應(yīng)該殺我了吧？我才是真的在為你們著想，聶老大根本就是個瘋子。跟神對抗有什么好處？最后還不是死路一條！可能你們也覺得神不屬于我們這個世界，他們是外來的入侵者，但是你們再回頭想想我剛才說過的那個立場的問題，換位思考一下就理解了。”

    張佐說完便盯著我的眼睛看，見我不回答，他又繼續(xù)說明道：“其實正義和邪惡的差別并不只是立場不同，還在于誰才是掌權(quán)者！正所謂成王敗寇，李世民當年弒兄篡位，后世并沒有人去批判他。反而還因為他的功績夸他是位明君。現(xiàn)在的情況也一樣！神的再次降臨必然會有一些人受到波及，甚至會死。但在若干年之后，這些因為迎接神的降臨而死去的人會被視為功臣，他們的亡魂甚至有可能在神的指引下成為新的圣靈；而反抗神的人會是什么？它們會是五兇、六兇、七八兇，總之沒有人會記得他們?yōu)槭裁捶纯股瘢麄冎粫z臭萬年。”

    “你的理論或許是對的，但你似乎忽略了一件事。你憑什么覺得我們必敗無疑？”我反問道。

    “憑什么？就憑他們是神，我們是人！你是個陰陽師，應(yīng)該很清楚這幾千年前來我們到底在用什么跟靈物對抗。是槍炮科學嗎？不是！我們在用幾十、幾百、甚至幾千人的命來跟這些靈物對抗，一點點把它們收服、馴化，然后再反過來利用它們。現(xiàn)在神降臨了，我們用了幾千年時間才弄來的武器一下子全都被收回去了，我們還靠什么來打這場仗？人類根本沒有勝算的！”張佐堅持道。

    不知道是不是張佐的悲觀理論對我產(chǎn)生了太嚴重的負面影響，我的腦中甚至真的出現(xiàn)了我們可能會敗北的想法。

    我不自覺地皺起了眉，而當我轉(zhuǎn)頭望向其他人的時候，我竟發(fā)現(xiàn)在場的所有人都露出了滿臉嚴峻的神情，甚至包括了白衣祖師爺。

    “祖師爺，你也覺得我們沒勝算嗎？當時在靈道里你可是輕輕松松就控制住了所有式鬼，你可以把這招教給所有反抗的人。”我向祖師爺求助道。

    可祖師爺卻沖我搖頭道：“我死了一千多年了，靈力也積累了一千多年，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有這樣的力量去與神抗衡的。而且你別忘了我們當時所處的五行環(huán)境對我們有利，而且我也借助了你的鬼道咒，只憑我自己的力量是根本不夠的。另外……”

    說著，祖師爺又望向了眼習麟，“雖然他有能力勉強跟神一戰(zhàn)，但他一次能打幾個？一個？兩個？我算他能打十個！但如果其他的神都來了該怎么辦？”

    “難道您也覺得我們應(yīng)該順應(yīng)‘天意’？”我緊鎖著眉頭問。

    祖師爺并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著我，但他想表達的意思已經(jīng)非常清楚了。

    我又望向了習麟，習麟立刻說道：“別管我能打幾個，只要在我看來是‘惡’的，我就會跟它斗到底，不管它是神還是魔！”

    我沖習麟點了點頭，然后又望向薇薇。

    薇薇也緊鎖著眉頭，但她同樣態(tài)度堅決地點頭說：“如果神打算用災難換取敬畏的話，我也不怕遺臭萬年！”

    小艾隨后也表態(tài)道：“如果你們都要去對抗神的話，那必須算上我一個，這么精彩的事我無論如何都不能錯過！”

    我們四個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明確了，最后我又看了一眼黑狼，只有我這個來自于神秘勢力的堂兄還沒有表態(tài)了。

    黑狼的表情看起來比我輕松得多，見我望向他了，他立刻沖我笑著擺手道：“別看我，我只是想弄清楚這只眼球到底是什么來路而已，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弄清楚了，接下來要怎么做就是你們的事了。”

    “貪生怕死！”薇薇不屑地說了句。

    “你說的沒錯！好好活著有什么不好嗎？無論你們最后能不能成功，對我都沒有什么影響，反正我又不可能被那只眼睛怎么樣。而且現(xiàn)在我的式鬼也沒了，根本幫不上什么忙，你們也不用把我算在內(nèi)。”黑狼嘻皮笑臉地回答道。

    我并不想罵他，因為他說的確實是實話，他現(xiàn)在也確實沒有能力幫什么忙了。而且在了解了神的事情之后，我也不太關(guān)心黑狼這次來找我們背后的目的了，因為這已經(jīng)變得無關(guān)緊要。

    “算了，現(xiàn)在咱們暫時也別想其他的了，先把那個眼睛的本體弄到手。”我提議道，然后便望向了張佐。

    可張佐卻立刻搖頭道：“那眼睛的本體沒在我這，我一直都在拿它的衍生物做研究。”

    “那本體在哪？”我又問。

    “一開始是在聶老大手里的，后來被陳大鵬他們給偷走藏起來了，據(jù)我所知，好像那眼睛的本體跟陳大鵬的meimei有關(guān)。”張佐回答道。

    媽的！宏圍圣號。

    我在心里暗暗嘆了一聲。

    在東北莊園里的老頭說過陳大鵬在她meimei身上留下了某種東西，那竟然是神的第三只眼！不過我又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陳大鵬的meimei額頭上并沒有出現(xiàn)第三只眼睛。

    張佐似乎也看出來我的疑惑了，所以他立刻解釋說：“我知道陳大鵬有天晚上把他meimei帶到房間里過了一夜，還記得大羅明王轉(zhuǎn)世吧？我覺得那眼睛應(yīng)該是以另外一種方式被保存下來了。”

    另外一種方式？這那道是……？

    包括我在內(nèi)的所有人全都面面相覷。

    第756章 游說無常

    “陳大鵬的meimei該不是……懷孕了吧？”我忍了半天，最后還是問了句。“嗯，如果我沒搞錯陳大鵬的意思的話，她meimei應(yīng)該算是懷孕了，不過這懷孕的過程不太正常，有點像是……”說著，張佐也將目光轉(zhuǎn)向了小艾，“像是克隆！是直接把那個轉(zhuǎn)生胎放到了她meimei的肚子里。”

    “他meimei現(xiàn)在在哪呢？”我問。

    “他們一直在轉(zhuǎn)移，沒個確切的地方，不過用我這兒的眼睛倒是可以找到他們。”張佐道。

    “那就把能找人的眼睛交出來，然后告訴我們怎么用。”我道。

    “這……你們……你們怎么就不聽勸啊！跟神斗是沒有好結(jié)果的！”張佐苦著臉說道。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處境了？你現(xiàn)在最應(yīng)該考慮的是怎么讓才能讓我們不把你宰了！”我威脅道。

    “沒！沒！不敢忘！”張佐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同時眼珠也滴溜溜地直轉(zhuǎn)，然后他好像突然想了什么似的抬頭對我說：“我想到一個辦法，也許可行！”

    “對付神的辦法？”我問。

    “對，就是對付神的辦法。”張佐道。

    “什么辦法？說！”我問。

    “就是我之前說的，如果艾生……不對，反正只要他愿意幫忙，我也許可以把神界和地獄連接起來，讓他們來一場神魔大戰(zhàn)，這樣我們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張佐望向小艾說道。

    這個提議倒是可以列入我的考慮范圍內(nèi)，不過事情關(guān)系到地府和兩位無常老爺子，所以我馬上回頭看著習麟，意在問他有什么看法。

    習麟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答道：“這事最好還是容我去請示兩位老爺子再做決定，不要草率行事。”

    “我也覺得還是回去打聲招呼比較好，沒準兩位老爺子會有什么別的辦法，如果能把兩位老爺子請出來幫忙，那是最好不過的。”我沖習麟道。

    “這個希望不大。”習麟很干脆地搖頭說道。

    “不試試又怎么知道，等你去見兩位老爺子的時候就把我也帶上，沒準我能說服他倆出手幫忙呢。”我自信滿滿地說道。

    “好，等這眼睛的事弄妥了我就回去。”習麟道。

    我沖他點了點頭，然后便再次望向張佐道：“你的提議我可以考慮一下，不過你先告訴我們怎么找陳大鵬。至于什么時候去對付神，你就只管等消息就是了。”

    “好，只要你們不是打算直接把那眼睛毀了就行。相信我，正面跟神交鋒絕對是天下最愚蠢的事。另外，你們最好也小心一點聶老大，他的獵殺名單里肯定也有你們幾個。”張佐最后又殷勤地補了一句。

    “這個不用你cao心，把你該辦的事搞定就行了！”我催促道。

    “好的好的，先把我抬到后殿，我告訴你們怎么找陳大鵬。”張佐妥協(xié)道。

    習麟喚出了他的鬼跟班負責抬著張佐，我們這一行人也在張佐的引路之下來到了一個建于后殿地下的實驗室。有幾個躲在實驗室里的人一看我們過來立刻轉(zhuǎn)頭要逃，不過都被張佐喊了回來，隨后我們就在這些人的協(xié)助下，順利地拿到了十幾個之前在礦坑通道里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的那種類似監(jiān)控裝置的大眼睛。

    張佐告訴我們說，他已經(jīng)對這些眼睛進行了改造，現(xiàn)在它們并不會跟神有任何聯(lián)系，但只要正確地使用相應(yīng)的咒語，這些眼球還是會有追隨本體的反應(yīng)，我們則可以利用這些眼睛的“本能”找到陳大鵬的meimei。

    在我們幾個人當中，薇薇是最擅長使用咒術(shù)的，所以控制這些眼睛的工作也就交給了她。

    薇薇很快就記熟了咒語，并實際cao作了一下。隨著咒語生效，那些眼球就好像一下子變成了薇薇的跟班，全都圍繞在她周圍，不過每隔一段時間，這些眼球就會朝著同一個方向轉(zhuǎn)動一下，而這個方向就是眼球本體所在的方位。

    張佐解釋說這些眼睛能做的也就是像個指南針一樣指示出一個大概的方向，我們需要根據(jù)這些眼睛的指引一點一點地找到具體的位置。不過在去找人之前，他還是不忘老生常談地勸我們除非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否則不要輕易去對抗神。

    我并不需要再聽他的意見了，所以我們也把潛入這個秘密基地時所使用的招數(shù)如法炮制用在了張佐的身上。

    習麟把張佐的魂拘了出來，并用鎖魂咒牢牢鎖住。不過我們并不打算把他轉(zhuǎn)移到其他地方去，而是讓他繼續(xù)留在這個實驗室，讓小艾留在這里看著他。

    之后，我和習麟立刻準備出發(fā)去陰陽界內(nèi)請示兩位老爺子，薇薇則先回家里看看情況，順便把柒月也帶上擴充陣容。另外薇薇還要聯(lián)絡(luò)一下法會上的同道，還有齊震老爺子那邊的幾家東北鬼事堂，爭取發(fā)動一切愿意同我們并肩作戰(zhàn)的力量。

    至于黑狼，我并沒有強求他加入我們。雖然這次我們能摸清聶政的一切秘密都多虧了黑狼提供的線索，不過我并不會因此就解除對他的懷疑。

    當初陳大鵬的meimei已經(jīng)被我搶到手了，卻硬是被一群鴉天狗給攪黃了；之后又有那黑色狼人提供的關(guān)于眼球的重要線索；另外，那個給聶老大送來大羅明王轉(zhuǎn)世僧尸體的又是什么人？

    種種跡象都表明，在我們與聶政兩派之外，還存在著一個神秘的第三方勢力。而這第三股勢力，我看十有八九與日本的土御門神道脫不了干系——日本那邊也許正在醞釀著什么，而黑狼顯然跟土御門神道的人有關(guān)聯(lián)，只是他死活不肯承認罷了。

    不過有一點我還是能夠感覺到的，那就是黑狼所在的那一方似乎也不希望神就這么降臨，不管他們的最終目的是什么，起碼就現(xiàn)階段來說，他們與我們的目的還是一致的。

    黑狼并沒繼續(xù)在張佐的基地逗留，甚至沒有聽我們的行動安排便先一步離開了。他走了之后，我、習麟、還有薇薇也立刻爭分奪秒地分頭行動起來。

    到了陰陽界之后，我們順利地見到了兩位老爺子。雖然這次時間緊迫，我直接空手而來，但兩位老爺子并沒介意。

    我一來就開門見山地把目前我們遇到的難題跟兩位老爺子說了一遍，并提及了連通神界與地獄的計劃，征求兩位老爺子的意見。

    七爺聽后立刻搖頭說：“你們的計劃不會成功的。”

    “為什么？！”我激動地問道。

    “原因很簡單，你們說神界在什么地方？”七爺問。

    “嗯……在……”我結(jié)巴著撓了撓頭，雖然我們一直把神魔大戰(zhàn)的事掛在嘴邊，也知道那只眼睛可以連接神界，但神界究竟在哪里我卻一點概念都沒有。所以在想了半天之后我只能模棱兩可地回答說：“大概是在一個特殊的空間吧？”

    “那你覺得地獄在哪？”七爺又問。

    “地獄肯定是在另一個特殊的空間！我去過幾次的，感覺好像和靈道差不多。”我一邊說一邊回頭看習麟，希望習麟能幫我補充一下。可惜這小子在兩位老爺子面前卻連半句話都不肯說，完全變成了一個乖寶寶！

    七爺咯咯咯地發(fā)出一連串古怪的笑聲，然后搖頭晃腦地走到我面前說：“如果我告訴你，神界和地獄其實根本就是同一個地方呢？”

    七爺?shù)幕卮鹱屛翌D時感到頭皮發(fā)麻，因為這答案我早已經(jīng)隱約感覺到了，只是我不心里一直不想去承認它罷了。神魔本是同源，神界與地獄實為一體也不是沒有可能，只是讓他們見面就能發(fā)動起一場神魔大戰(zhàn)的想法或許確實太過天真了一些！

    “那兩位老爺子能出手幫我們對付一下那些羅漢嗎？”我只能換一個問題。

    “陰界不問陽間事，你難道忘了我們的規(guī)矩嗎？”七爺用他那難聽的公鴨嗓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