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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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頭一瞧,顧皂皂的右手上明顯多了三條橫紋,看起來就像是簡筆畫的兩個眼睛和一張嘴。我伸手指過去用力搓了一下,三道橫紋立刻隨著我的力量變了形,就跟平常的手紋一樣。 “這什么時候出來的?”我連忙問。陣來私血。 “大概就20分鐘之前吧。我一進(jìn)來這屋就感覺全身冷了一下,然后右手好像被針扎了一下,再一開就多了這三個紋。”顧皂皂說。 我又低頭仔細(xì)看了看那三道紋,與其說是手紋倒更是三個淺淺的傷疤。 “你左手呢?我看看。”我道。 顧皂皂立刻把左手平展開給我看。 他手心里還留著我給他畫的那個字符,不過墨跡已經(jīng)變得非常非常淺了。 “你洗過手了?”我問。 “沒!左手一直沒敢洗。”顧皂皂連忙搖頭說。 “嗯,那就對了!讓你朋友送命的東西還想要上你的身,不過被這字符沖了一下,所以只留了道疤。” “啊?那……那您快給我的手上再寫兩個,我這個馬上要掉了。”顧皂皂慌張地將兩只手全都平伸到我面前。 “我沒帶寫字符的筆,普通的筆沒去法臺上請神開光,寫上字符也沒用。待會這邊完事了你跟我回公司,我再給你補(bǔ)上兩個。”我說。 “好好好,多謝了,多謝了!”顧皂皂連連道謝,然后問:“那您現(xiàn)在要上樓看看?” “嗯,我想看看那支筆,你還記得什么樣子嗎?”我道。 “差不多吧,他一般都把筆插在上衣內(nèi)側(cè)的口袋,他臥室里應(yīng)該有。”顧皂皂回答道。 我轉(zhuǎn)頭看了眼樓梯上來來回回走動的警察,看樣子死者的房間應(yīng)該是在二樓了。我?guī)е櫾碓碇苯由隙牵缓笞呦蜃罾锩娴姆块g,還沒到門口我便聞到了那股濃重的血腥味,濺了滿地、滿墻的血也進(jìn)入了我的視線當(dāng)中。 顧皂皂顯然對那種血腥的場面還不適應(yīng),他捂住口鼻干嘔了好幾下。我趕緊示意他別過來了,然后我自己走到了門口。 房間的窗子都關(guān)著,還拉著窗簾,房間的門是厚實的金屬防盜的門,這跟其他房間的木門有著明顯的差異。在西側(cè)的一面墻上有大量四濺的血跡,墻根下更是留了一大灘血,一個個紅色的小棋子也在血海當(dāng)中標(biāo)記出了死者死時的輪廓。 “要進(jìn)去嗎?”一個警察過來問。 我看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又是個熟面孔,感覺我最近好像警察跟警察打交道挺多的,他們跟我也熟起來了。 “嗯,進(jìn)去看看。”我他點頭一笑,然后小心地邁步進(jìn)到了房間里。 屋子里到處都是血,想要不碰觸任何血跡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看到床的后邊丟著一把電鋸,電鋸里面也都被血灌滿了,鋸齒上甚至還掛著碎rou,而在電鋸一旁的墻角里明顯有一團(tuán)若隱若現(xiàn)的陰氣。 “你不愛我了……” 突然,一個女人的聲音鉆進(jìn)了我的耳朵! 我說不清楚那聲音是從哪來的,反正它就在這個房間里縈繞著。 “陳剛!陳剛!你過來一下!”我在屋里大聲喊道。 過了一會,咚咚咚的腳步聲從屋外傳來,陳剛隨后從房門口探頭進(jìn)來問:“怎么了?” “你能協(xié)調(diào)一下嗎?讓我單獨在這個屋子里待一會,就三分鐘,把門關(guān)上,門縫也盡量堵上!”我說。 陳剛皺了下眉,似乎這事有些難辦,不過他還是聽我的話去溝通了。沒多一會那個方臉的大叔又過來了,他發(fā)話讓屋子里的技術(shù)員都撤了出去,然后把房門裝回來,并且按我的要求將門縫全都堵住了。 當(dāng)最后一絲光線從門口消失時,整個房間變得一片漆黑。 “你是誰?能聽到我說話嗎?”我在黑暗中問了句。 房間里并沒有什么回應(yīng)聲,不過周圍的空氣卻在明顯在降低溫度。我沒有抽煙的習(xí)慣,不過想弄出點光亮也并不需要打火機(jī)。我摸出一張符紙念了句咒,呼的一下一股火光在我身前亮了起來。 “你愛我嗎?” 那聲音又來了,這次我可以確定它在我身后! 我猛一轉(zhuǎn)身,在我面前竟飄著一只手,在那只手的手心上清楚地長著眼睛、鼻子和嘴巴,而且十分精致!不過這幾樣?xùn)|西湊在手心里無論如何都顯得格外的詭異,看得我遍體生寒。 我向后退了半步,那只手立刻湊近過來,嘴巴一張一合地說著:“你說過永遠(yuǎn)只愛我一個人的。” 這東西實在太詭異了,我現(xiàn)在總算是理解了顧皂皂為什么會把左手包成那個樣子! 我沒再跟這怪手廢話,直接打開百寶包拿出封鬼的盒子,然后對著那只手開始念收鬼咒,可是咒語剛念了一句,那只手竟啪地一聲掉在了地上,我趕緊追過去找,可是地上只有還未干涸的血跡而已。 我趕緊跑去打開了屋里的燈,可是房間里已經(jīng)沒有留下半點陰氣了,之前那個有陰氣匯聚的墻角也變得干干凈凈。 不管那是什么東西,它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逃了。 我輕嘆了一口氣,然后打開了房門,示意警察可以進(jìn)來了。在出去之前我也翻找了一下死者搭在衣架上的外套,并他外套內(nèi)側(cè)口袋里找到了一支黑色的鋼筆。 出去見了顧皂皂后,我把鋼筆給他看了一眼,他立刻點頭說這就是他用過的那支筆。 下樓之后我跟著顧皂皂去見了一下死者的父母,他們一聽我懂風(fēng)水陰陽,立刻就問我他們的兒子是不是中了什么邪了。 我安撫他們說:“是不是中邪現(xiàn)在還不能簡單下定論,不過我肯定會查出您兒子的死因。” 我重點強(qiáng)調(diào)了“死因”這兩個字,讓他們知道我并不認(rèn)為他們的兒子會無緣無故自殺。 這兩口子對我的話表示了感激,隨后我再問他們問題,他們都很配合地進(jìn)行回答。 據(jù)這兩口子所說,他們的兒子一個星期之前還好好的,不過上個星期天晚上回來后他整個人就有點不太對勁了,他笑呵呵的好像遇到了什么好事,但誰問他他都不回答。之后他找人裝了個厚實的門,就把自己整天關(guān)在房間里不出來。昨天下午他總算出來了,可是整個人卻像是瘋了一樣,他出去弄了把電鋸回來,然后又把自己關(guān)在了屋子里…… 我安慰了兩口子一句,然后便和顧皂皂出了別墅,隨后我問了下他一周前是不是跟死者有過接觸,顧皂皂說他自從手出事了之后就沒跟他這位朋友見過面,他也不清楚一周前發(fā)生過什么事。 而就在我跟顧皂皂說話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左手的手指有點抽筋,起初我以為是肩膀的傷還沒好,也沒太在意它,可是那抽筋的感覺卻越來越嚴(yán)重,我的手甚至不受控制地在口袋里動了起來。 顧皂皂驚恐地倒退了好幾步,眼睛直勾勾盯著我的左手。 我趕緊把左手抽出來看了一眼,這一眼也差點讓自己都喊出聲,在我的手掌心竟然……竟然長出了一張嘴! 第107章 猛鬼危機(jī) 我驚訝的原因倒不是因為這張嘴到底有多恐怖,而是我竟然被鬼上了身,自打我得了白虎之后,什么鬼都別想附我身的,除非是那幾次我嘗試通靈允許它們過來。 現(xiàn)在這是什么意思? 難道我的潛意識里也想當(dāng)個魯大夫,所以允許這個莫名其妙的“手心臉”上我的身? 不對!不對不對!絕對不是這么回事! 我趕緊把手平伸到太陽光下面,這是最簡單易行的驅(qū)鬼方式,不需要用符用咒。不過這一招貌似并管用,那張嘴不但沒有從我手心上消失,反而越張越大還伸出了長長的舌頭,同時在嘴巴的上方還出現(xiàn)了兩條橫紋,接著橫紋一開,竟睜開了兩只眼睛! “媽的!” 我罵了一句,然后趕緊摸出兩張符直接拍在了左手上,再念咒開光。一團(tuán)陰氣呼地一下從我手心里散了出去,等我將符紙拿開之后,我的手總算是恢復(fù)了正常。 顧皂皂一邊吞著唾沫一邊小心地朝我左手靠過來,在確認(rèn)我的手變回來了之后他才長舒了一口氣。 “嚇?biāo)牢伊耍∥疫€想要是你也中招了,那我以后可怎么辦吶。” 他這句話說的總感覺味道不對,可能是“皂皂”這個名讓我產(chǎn)生了奇怪的聯(lián)想。 我向后退了半步,與這個顧皂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然后將那支簽字鋼筆拿出來仔細(xì)看了看。 這筆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也看不出有陰氣殘留,我用一張開過光的符紙卷在這支筆上,也同樣沒有陰氣泄出來。 搞不懂,我這次是真的一丁點頭緒都沒有。 回到樂易堂后,我在顧皂皂的左右兩只手上都畫上了辟邪的字符,這東西雖然效用不持久,但起碼能保他一段時間。 之后我讓顧皂皂把他和死者共有的朋友都聯(lián)絡(luò)一遍,看看這些人身上是不是也發(fā)生了什么古怪的事。顧皂皂就在我辦公室里打的電話,他總共聯(lián)絡(luò)了17個人,其中有16個聯(lián)系到了,兩個沒接電話只有一個男的,那男的正巧在兩周前跟顧皂皂一起參加了那場party。 顧皂皂知道他那個朋友住在那,我立刻讓他帶我去他那個朋友的家。陣土島劃。 富家公子的朋友也未必都是有錢人,這次顧皂皂帶我去找的這個人就是個普通的上班族。據(jù)顧皂皂介紹,他這個朋友獨居,自己租了個一室一廳的房子,平時并不常出去玩,更喜歡待在家里玩電子游戲,屬于標(biāo)準(zhǔn)的宅男。 二十分鐘后,我倆到了這個宅男的家門口,我用力敲了幾下門,但屋里并沒有回應(yīng),我索性直接用萬用鑰匙把房門打開了。一推開門,一股潮熱的空氣卷著刺鼻的惡臭立刻涌了出來,我被熏得向后一仰,顧皂皂更是直接跑下樓梯拐角那里,扶著墻哇哇地吐了起來。 我往后退了幾步避開那惡臭,在深吸了一口氣后,我便屏住呼吸轉(zhuǎn)頭回到房門口。 屋子很小,站在門口幾乎就能將整個屋內(nèi)的格局看得一清二楚了。 正對著門口的是一個二十多平米的小房間,房間里很暗,窗戶關(guān)著,拉著厚實的窗簾。有一個全身赤裸的男人佝僂著背,坐在彈簧床墊上。他已經(jīng)死了,尸體已經(jīng)膨脹變色,那一股股的惡臭就是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 電暖氣紅彤彤的電熱絲依舊持續(xù)不斷地輸送著暖風(fēng),讓惡臭變本加厲地在房間里肆虐著,尸體面前的電腦依舊在工作,卡在尸體頭上的耳機(jī)隱約地發(fā)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我捏著鼻子往里走了兩步,突然,明明已經(jīng)膨脹了的尸體竟忽地一下轉(zhuǎn)過頭,用兩只半合的眼睛看向我!他腐爛膨脹的嘴夸張地咧開,露出詭異的一笑…… “好舒服,好舒服……”他含糊地沖我說著話,從他嘴里不斷地噴出大量的陰氣、瘴氣。 我趕緊摸出一張符,念了咒便朝著他丟過去,符紙落在了他身上,他的腦袋立刻耷拉了下去,從他身后也呼地一下退出來一個修長的白色身影。 我只看到了那身影的輪廓,卻沒能看清五官相貌,他在屋子里晃了一下便朝著窗口移去,我剛邁步追過去,那身影便消失不見了。瞬間,屋里的電暖氣、電腦也都停止了工作,尸體撲通一下載到在了床墊上,身下緩緩流出一大灘惡臭的腐液。 我已經(jīng)憋不住氣了,所以趕緊轉(zhuǎn)頭跑出了房間,在下了半層樓后,我這才大口地喘上幾口氣。 旁邊的顧皂皂已經(jīng)嚇堆在了墻角那里,全身哆嗦成了一團(tuán),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我知道他在害怕什么,短短兩周,他身邊竟有兩個朋友死于非命,而且死狀全都如此古怪,這事?lián)Q在誰的頭上估計都會害怕的,就算是我也一樣! 我打電話報了警,在警察趕來之前,我又憋了一口氣進(jìn)到屋子里,查看了一下是不是能找到有價值的線索,不過最后依舊是無功而返。 十幾分鐘后警察就來了,因為尸體已經(jīng)嚴(yán)重腐爛,所以短時間內(nèi)沒辦法判斷死因,再加上電暖氣在那一直吹著,就連死亡時間都難以斷定。 不過我并不需要警察告訴我那人是怎么死的,我很清楚有個東西在作亂,而且這東西的來頭應(yīng)該不小,就連白虎都鎮(zhèn)不住它。 這次是真遇到難纏的角色了。 隨后的整個下午,顧皂皂一直待在樂易堂里打電話,把他手機(jī)里所有存著的號碼逐個打一遍,看看是不是還有人遇到了怪事。電話打不通的,他就通過其他人找,總之就是要把所有他認(rèn)識的人全都聯(lián)絡(luò)到。 這工作一直忙到夜里9點才全搞定,還好,除了今天發(fā)現(xiàn)的兩個死者之外,顧皂皂的其他朋友都安好,也沒人出現(xiàn)怪異的狀況。 接下來要如何調(diào)查,我其實沒有個明確的方向,所以我就讓顧皂皂先回家,等明天再做打算。可是顧皂皂不敢,他說我去哪他就跟去那,我不走,他就哪都不去,我可不想讓鄰居看到我?guī)Я诉@么一個形象的男人回家,所以我干脆就去了顧皂皂家里。 這個公子哥是獨居的,自己有一棟別墅,房間多得很,我選了客房休息,結(jié)果我剛躺下,顧皂皂就拽了個床墊到了客房里。 他說他自己睡有點不安心,所以就搬過來躺我腳下邊,這樣萬一出了事,他一喊,我立刻就能救他。 我也累了,實在不想再為睡覺的問題爭論什么,所以也就任由他去了。 結(jié)果睡到迷迷糊糊的時候,我就感覺好像有人在拽我的左手,我全身猛一個激靈,然后呼地一下坐了起來,結(jié)果看到顧皂皂緊緊地抓著我的手,并且一臉古怪地望著我看。 他本來就不是那種很陽剛的形象,而且還瘦,再配合著他現(xiàn)在這眼神、表情,怎么看都像個女人! “你想干什么?”我一邊問一邊用力把手往回拽了下。 可沒想到顧皂皂的力氣異常的大,我這一拽竟然沒能掙脫掉。 “別走,求你別走,你知道我對你的一片癡心!”顧皂皂細(xì)著嗓子一邊扭一邊說,從他的嘴里還有陰氣滲出來,而且他的舌頭變得又細(xì)又長,伸出嘴外起碼有一尺多! 這小子顯然是被鬼上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