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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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罷,我趕緊拿起靈位牌子,并用手機照著仔細檢查了一番。木牌上面的字跡根本看不清,倒是牌子底部有一串奇怪的刻痕,那里刻的好像是數字。 這不是靈位牌,它應該是密碼之類的東西! 傳遞情報? “還給我!”老頭吼叫朝著爬過來,他的兩手壓過了鎮鬼符,根本不懼怕它。周圍的其他亡魂距離我也只有7、8米遠。 “戰爭已經結束了!不管你在跟誰打仗,他們都已經敗了!我們贏了!我們勝利了!!!”我沖著老頭大聲喊著,然后也朝著圍攏過來的那些鬼魂重復地喊著:“已經勝利了,敵人敗了!我們已經勝利了!敵人戰敗了!戰敗了……” 這是我在破釜沉舟前的一次賭博,賭贏了是最好,如果賭輸了,我就只能拼死把白虎式鬼召出來,靠著它沖出這一大群鬼的包圍圈,但這樣做的結果是好是壞我自己都不清楚。 不過我似乎不需要開眉心煞了,那胡子老頭的動作定格了,周圍的那些鬼也都不動了,看樣子我似乎是賭對了。 “你姓李?是個皮匠,但你的真正身份是……地下……地下組織成員?”我仔細地措著辭,生怕哪句話沒說好就惹怒了這個皮匠老頭。 老頭僵在那里好一會,然后對我上下打量著,但什么都沒有說。 周圍的空氣還在持續地變冷,我全身上下也不由自主地打著寒顫,我強忍著這股寒意,然后挺了挺胸,沖他嚴肅地敬了個軍禮。 “我該向您致敬的,戰爭已經結束了,這個是您用生命保護的情報吧,我還給您。”我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將靈位牌放到了老頭的面前。 老頭并沒有過來動我,他一把抓過靈位牌,然后輕輕撫摸著底座上刻著的那幾個數字。過了一會,他緩緩抬起頭,然后問我:“戰爭……真的結束了?” “結束了,我們贏了。” 我并不確定跟他交戰的對方是誰,所以回答的也很含糊,盡管如此,那老頭還是露出了欣慰的表情。隨著他的態度變得緩和下來,周圍的陰氣也開始散去,隱在濃稠陰氣中的鬼魂也一起向后退去,最后徹底從我的視線中消失了。 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并且頭一次打從心底里覺得,電視上那些鋪天蓋地的抗戰劇其實非常有意義,要是我沒接受過這種愛國教育的洗禮,估計我今天就廢在這了! 不過我也沒有馬上放松下來,因為這片工地的鬼王還在我面前,而且我還需要弄清楚為什么他會幫著那個燒死鬼去害安起凡,我還需要弄清楚他和死亡助理之間的關聯,需要弄清楚那張人皮又是怎么來的。 “我有些事情不太明白,為什么你要幫著她害人,有一個男人差點因為她喪命。”我指著燒死鬼問皮匠老頭。 “為了革命,她有潛伏任務,她需要一個用來偽裝的身份。”皮匠老頭嚴肅地回答說。 “這是誰告訴你的?” “是我的上線,我們在這里接頭,暗號是……”皮匠老頭并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警惕地看了我一眼,似乎他還對我有所保留。 “暗號是天王蓋地虎?”我試探著問。 皮匠老頭瞪著眼用力攥了下手里的靈位牌,他的力氣出奇的大,那木牌被他捏著噼啪作響、木屑橫飛。 我趕緊安撫道:“暗號是什么已經不重要了,你看看周圍,再看看我,戰爭早就結束了,你可以相信我!對了,你能離開這里嗎?” 皮匠老頭搖了搖頭,然后回頭往身后瞧了一眼,似乎有什么東西束縛著他。 我趕緊念了開眼咒,這讓我能看到比平時更多的東西。當我再次睜眼之后,我發現在皮匠老頭的腰上纏著一條發著淡淡白光的鎖鏈,這顯然是有人用了某種咒式把束縛住了老頭的魂,而老頭則把這鎖鏈當成了集中營里的鐐銬。 死亡助理!我能想到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我用火鈴神咒給匕首開光,然后斬斷了束住皮匠老頭的鎖鏈,接著我便帶著他出了工地,到了街上。雖然夜已經深了,但路上還有來往的車輛,甚至有路人在肯德基門口經過、打電話、聊天。 “戰爭結束了,已經結束六十多年了。”我對皮匠老頭說。 他似乎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我甚至覺得他壓根不清楚自己已經死了。 “真的結束了嗎?真的……真的結束了嗎?可是我……為什么我還在……為什么……”皮匠老頭的臉突然露出痛苦、掙扎的表情。 我沒有去打擾他,只是在一旁低聲念著凈心咒,以此對其進行安撫,等他稍微平靜下來后,我才將抗戰、內戰、建國、改革開放等等這些跟他簡單說了一遍。聽我說完這些之后,皮匠老頭也終于徹底安靜了,他臉上露出了祥和的表情,周身上下的怨氣也都消了。 我知道,他這是準備要徹底離開陽界了。 于是我趕緊又問了一下關于人皮偽裝,還有他那個上線的事。 皮匠老頭說做皮這手藝是他上線教給他的,他有一個方子、一根針、還有一碗油,他就用這些東西幫其他有“任務”的地下組織成員提供偽裝。關于做皮的材料,老頭說那都是用真人的皮,他的上線會幫他籌備原料,他只需要干活,而且他做這活已經好久好久了。 我又問他為什么要在人皮上留一個拉鏈。 他回答說那是他上線要求的,這是一個標記,一旦上線同志全部犧牲了,組織內部好能弄清楚哪些是自己人,那些是敵特人員。 聽到這,所有的疑問就都能解釋清楚了。 60多年前,西橋街這里大概是個日軍集中營,有許多革命人士在這里被處死,并被埋進了“萬人坑”。在40年后,某家建筑公司挖地基,結果挖出了皮匠老頭以及其他英烈的尸骨,他們的亡魂也隨之活躍了起來。 但圈內同行并沒有了解真相,因為有個懂行的人從中搞鬼,更準確來說,西橋街的這棟鬼樓兇宅,壓根就是這個人一手搞出來的,這個人必然就是死亡助理。 死亡助理故意讓皮匠老頭在做皮時留一個拉鏈。人都是有好奇心的,當拉鏈被拉開,一切秘密都將暴露,一個新鬼必將因此誕生,安起凡就險些成為“拉鏈”的犧牲品。 自殺圣地……西橋街這里確實是個名副其實的大兇之地。 我不確定死亡助理是否還會回來,他刪掉了微博,這證明他已經意識到有人在查他了,如果我是他的話就絕不會冒險回來。所以在想明白了一切之后,我立刻著手幫皮匠老頭進行超度,也幫工地里的其他亡魂做法事,好讓他們早日往生西去。 在工地的正西有一棵粗柳樹,這顯然是用來封鬼門的,我在柳樹附近隨便挖了挖,很快就找到了一個破舊的木盒子,里面竟放著一張開過光的銅符。我直接把盒子踩碎,收走了銅符,接下來的事情就是重復不斷地念咒、超度。 我一直忙到了凌晨5點才把所有的亡魂送走。之后我又去了趟醫院,雖然安起凡不會愿意聽我帶來的消息,但我還是將我發現的一切都跟他說了一遍,包括曾麗麗的死,以及冒“皮”頂替的種種。 連續折騰了兩天,我的精力和體力也透支了,從醫院出來之后我立刻回到家里,我要好好睡個連軸覺,把損失的睡眠全都補充回來。可惜,我的計劃只實施到一半就被電話吵醒了,來電話的人又是陳時康。 我有些不情愿,但還是把電話接了起來,而事實也證明我的決定是正確的,因為陳時康給我送錢來了,還是一大筆錢! 第16章 意外的死訊 自從上次我和陳時康通話之后,他也一直在打聽有關西橋街鬼樓的事。一次生意談判的時候,陳時康認識了富成建業的年輕老板林海東,而林海東也正是購下西橋街kfc后身那塊地皮的人。 林海東最近遇到麻煩了。但凡做地產生意的人都篤信風水,所以在購下那塊地之后,林海東也立刻請了風水先生去現場查斷風水。可是他找來的所有人都是同一個反應,他們去工地里瞧上一眼,然后轉頭就走,回答也同一樣:離這塊地遠遠的。 陳時康了解到這情況之后,就立刻把我推薦給了林海東。巧的是,西橋街鬼樓那的鬼在昨天晚上已經被我清了,所以這就是白拿錢的活兒。 下午5點,我按照陳時康給的地址見到了林海東。 林海東個子不高,戴著金邊眼鏡,斯斯文文的,并不像黑心商人。不過不管他黑不黑心,我在出發前就決定要黑他一筆了,另外我也希望可以從林海東這里問一些有關那塊地皮的事,比如當年挖地基的時候是否出現過什么怪事。 可惜,林海東對20年前的事并不清楚,而且當年在西橋街蓋房子的建筑公司早就倒閉了。20年說長也長,說不長也不算長,當年的公司雖然倒了,當年的人肯定還在的,于是我跟林海東玩了個心眼。 當天晚上8點,我帶著林海東去工地里轉了一圈,然后在他面前裝模作樣地撒了幾張符,用“破局”、“流火”、“雷傷”等等的二字訣法術制造了各種玄妙的效果。 林海東看得一愣一愣的,完全被我給唬住了。 “法事”都做完了,我告訴他正西的粗柳樹必須要砍掉,不然樓里一旦死人,亡魂走不了便會化鬼。之后我又給他提供了一大堆風水建議,這些東西在網上翻翻就能查到一大堆,但從我嘴里說出來肯定就不是免費的了。 最后,我告訴林海東,這塊地皮在60年前可能是抗戰時期的集中營,地下有萬人坑,20年前蓋樓的建筑公司肯定挖出過死人骨頭,不過這事被人蓋下來了,骨頭也沒影了。所以,要想徹底清除這兒的鬼,就必須找到當年建筑公司的人,問清楚那些骨頭都弄哪去了。 林海東一邊聽一邊不住地點頭,我清楚地看到冷汗從他額角不停地往下流,他也緊張地一直在擦他的眼鏡。他說:“這事我會去查的,只要查到我立刻就通知您,不過集中營也好,萬人坑也好,這事您可千萬別說出去,不然……” “我明白的,現在樓市不景氣,這要是再來點鬧鬼傳聞,那你的房子就甭想賣出去了。你放心,做我這行的首要原則就是替客戶保密,你的秘密,我不說,你不說,就永遠不會有人知道。”我拍著胸口向林海東保證。 林海東對我的回答非常滿意,他說三天之后會讓人送支票到樂易堂。我知道,這三天他還要找其他的風水先生過來瞧瞧,看我有沒有騙他,不過他找的人肯定看不出什么破綻,雖然我確實是在騙他,但在驅鬼這事上我是絕對誠實的。 三天之后,20萬的支票到了手。我看光棍節到了,手下兩個雇員都是單身,我就給他倆一人發了一萬做節日獎金。然后我又請陳時康吃了頓飯,在表示感謝的同時,也是讓他以后再有什么好活也都介紹給我。 等生意上的事都打點利索了,我便回家開始著手研究做皮。 做皮、畫皮,我覺得這兩個其實就是同一種工藝。關于畫皮的故事,相信是個中國人都知道一二,可是真要說誰精通這里的門道,那就找不出來了,起碼我認識的人里沒人知道鬼是怎么做皮的。 在超度皮匠老頭之前,我特意讓他給我演示了一下做皮的過程,不過這種演示根本沒有意義。 皮匠老頭就是用一根沒有線的針,蘸一點惡臭的油,然后在人皮上縫來縫去,只十幾秒,原本破損的曾麗麗的皮就被重新做好了。他自己把皮往身上一套,活脫脫一個曾麗麗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身高、體態完全變了樣,就連聲音都變了。我想之前那燒死鬼不怕太陽也不怕靈符,應該都跟這張用人皮做成的偽裝有關。 現在,針、油、皮,三樣東西都在我的手里。針就是普通的鋼針,油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尸油,只有皮不明來路。我也試著動手“縫”了幾下,但結果就是在完整的人皮上穿了幾個孔;我也試著把人皮偽裝往我自己身上套,可是根本穿不進去。 最后我只能無奈地得出一個結論:做皮這玩意就只是針對鬼的,活人應該是玩不轉。 隨后的幾天相對清閑,我一邊等著林海東那邊的消息,一邊接一些風水咨詢、算命卜卦之類的散活。可清閑的日子并沒有持續太久,一個不速之客突然闖進了樂易堂,并將我的日常生活攪得一團糟。 那天我照常到樂易堂,剛一進門就聽到我辦公室那里有人在吵架,更準確來說一個女人正在進行著單方面的訓斥。 我知道,這肯定又是我的雇員惹禍了。 我雇了兩個員工在樂易堂上班:一個美女前臺王珊,主要負責替我接待一下客人;另一個是計算機專業畢業的大學生羅威,給我做網絡維護,也負責應付網上那些需要免費咨詢的留言。 平時王珊在的時候我還是挺放心的,可是她家里有事跟我請了三天的假,所以我就讓羅威暫時頂班,在我出門或者沒來的時候替我暫時招呼一下客人。 羅威今天29,大學畢業六年,考研也考了六年,屢敗屢戰的精神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他現在依舊沒有放棄考研的念頭,只是迫于家里的壓力必須邊打工邊復習,而我這里活少待遇高,所以他從去年就一直在這上班,每周上七天,有時候干脆就直接住在公司蹭網。 他這種奉獻精神我是很欣賞的,但他有一個毛病卻讓我完全無法忍——他待人實在是太“客氣”了。 剛來上班的時候他叫我老板,這稱呼我覺得很別扭,非常土氣,所以我讓他換個稱謂,于是他改口叫我樂哥。 我比羅威小5歲,但鑒于他在我這里上班,由我給他發工資,所以他叫我一聲“哥”以示尊重,我倒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妥。但后來我發現事情并非如此,當我第一天將王珊雇來上班的時候,羅威竟然非常正經地喊了王珊一聲阿姨! 從那以后我才慢慢弄清楚,原來在羅威的腦部世界當中,有著自己一套與眾不同的稱謂標準:在他看來所有工作的、化妝的成熟女性都是阿姨,所有穿西裝、做生意的成熟男性都是叔叔! 大概是因為我確實不那么顯老的關系,所以羅威幾經思考最后將我歸類到了“哥”這個范疇,如果再大兩歲,恐怕我也難逃被一個29歲的男人叫叔叔的命運。 在昨天離開公司之前,我特意叮囑羅威見到女人就叫女士,見到男的就叫先生,無論如何別給我喊出叔叔、阿姨來,而現在看來我的叮囑壓根沒有任何意義。 我急忙跑著到了我的辦公室。 果然,羅威可憐巴巴地站那墻邊低著頭,而一個穿著打扮十分中性化短發女人正指著羅威的鼻子不停地訓斥著。 “抱歉、抱歉!非常抱歉!我的這個員工他一向對人客氣,其實那是他表達尊敬的一種方式,您千萬別見怪。”我趕緊過去解釋。 “尊敬?喊人大姑算是尊敬?”短發女反問我。 “大姑?”我頓時一愣,然后忙轉向羅威問他:“你怎么想的?” 羅威一臉無辜地抬頭說:“樂哥,你不是跟我說嘛,見到女的叫女士。” “對啊,你就叫啊。” “是啊,我聽你的叫了,但是她說女士把她叫老了。我一想不能叫阿姨,然后……然后就……就叫了個大姑。” 這可真是讓我哭笑不得!我趕緊沖羅威擺手,讓他回自己的小辦公室做他最擅長的工作。等羅威走了,我又趕緊向那短發女再次道歉:“實在是對不起,我替他向你賠禮道歉,我這有古巴咖啡,現磨現煮,要不要嘗嘗?味道相當不錯。” 短發女沒有回答我,而是傲慢地對著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好像是警察在檢查犯人,這感覺讓我十分不舒服。 我剛要開口問她有何貴干,結果她卻先一步朝我亮出了證件。 “我是警察!10月20號、21號,這兩天晚上你在哪?” 靠!我在心里罵了一句,原來我的第六感也挺準的,這娘們還真是個警察。 這世界上有兩種人是我最討厭的,一種是頑固不化的無神論者,一種就是警察。我的工作經常涉及到死人、兇宅,這就免不了跟警察打交道,而每次跟警察遭遇都不會有什么好結果,這次恐怕也不會有例外。 “20號……這都快過去一個月了,我得想想。”我敷衍著說。 “如果你想不起來我可以給你一點提示。安起凡這個人你應該認識吧?” “認識,認識。他是我一個客戶。哦,我想起來了,20號的晚上我去過他家,他生病了,是我把他送去的醫院。該不會是他告我吧?” “我想應該沒有這種可能了,他死了。”短發女冷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