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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無污染的天空美景,醒過來可看不到。 一只通體純黑的昆蟲無聲無息的從岸邊跳上大石頭,然后像以前無數次那樣,蹲在那塊大石頭上,看著一旁仰躺著的鮫魚精。 陳煒吃著東西,余光隱約感應到有東西飛過來,斜眼看到腦袋旁的石頭上多了一只昆蟲。 “啵,是你呀。”吃著樹葉的人,大方的將手里的樹葉撕了一半,又往上游的溪水里洗了洗,然后放在那塊石頭上面“請吃你。” 黑色的昆蟲看著那只不停發出“啵”的鮫魚精,再低頭看著已經被清洗干凈放在他石頭上的菩提樹葉,想了想沒開口去問對方是怎么消失,又怎么回來的,抱著那塊分過來的樹葉開始吃了起來。 一魚一蟲,雙方互不打擾的一起吃完宵夜,陳煒還大方的在對方要走的時候,又撕了一小塊給對方:“喏,送給你打包帶走。” 他將葉子輕輕的放在那只昆明的腦袋上,看著對方呆呆的頂著那片綠葉,笑倒在溪水當中。 金蟬子面無表情的將頭上頂著的葉子拿出來,塞進口中吧唧吧唧的吃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菩提樹下,釋迦摩尼正對著大樹講解自己對輪回轉世的最新看法,正說到興起的時候看到自己的二徒弟回來了。 對方從他身邊經過,直接爬上了菩提樹,上了樹冠的人很快在一塊無人能夠觸碰到的地方找到一個樹藤編織的樹屋。 樹屋里放著那些神佛贈送給他的各式禮物,金蟬子蹲在樹屋旁邊找了一圈,找到了一團紅色的一團線,握住那團紅線時,他想到樹下那日叫做天喜神的人類說的話語。 只要綁上,就可以永遠知道對方的下落。 蹲在樹屋跟前的佛子,想了想將紅線拿上跳上樹冠,站在高處望著那溪水里的鮫魚精。 “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對方不再像現在這樣隨便離開,他就不用這個紅線將它綁住。 溪水中吃著樹葉的陳煒不知道這件事情,他單獨吃了兩片樹葉后,趴在石頭上泡著冰冷的溪水,歪頭看著遠處黑漆漆的山林。 之前給他喂投了幾次的黑衣少年,每一次就是從那個地方走出來的,陳煒歪著腦袋看著那個方向,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明明小溪里被人放了那么多葉子。 就算對方五天不來,他也能吃飽,可他就是控制不住的看著那個方向,想看看那個人會不會突然的出現。 一直等到眼皮子都開始打架的人,也沒等到那道熟悉的黑色身影從山林中走出來,陳煒徹底陷入睡夢之前還在想:“難道他真的有個漂亮的女朋友?所以才沒空親自過來喂投他了?” 無人回答他,遠處樹冠上站立的黑衣少年看著溪水中熟睡的鮫魚精,看到對方吃飽了東西就安安靜靜躺在那里,非常滿意的將手里握著的紅線塞進了袖子里。 看來對方這一次沒打算再偷偷離開了,也省的他用繩子將他綁住。 這個想法,在天光微亮時,樹下的釋迦摩尼突然叫他。 “金蟬子,靈山眾多諸佛菩薩對你身為我大乘佛教的二弟子,卻長期輕視我教,怠慢我教深意這件事情,你可知罪?” 樹冠上站立的少年,冷冷低頭看著樹下站立的青年,面無表情的看著對方,冷聲道“罪?天亮了少做夢。” 他算什么東西,來質問他的罪。 惡劣的態度沒有讓釋迦摩尼后退,他站在樹下盤著手中不知哪來的念珠,仰頭看著樹冠上的少年:“我們系出同源,你身上有我半分圣人之力,你沾了我的大功德,這是我們的因果關聯,本佛知道你修成正身成為人的時間尚短,因為本佛再給你一千年的時間,一千年后你若是還學不會尊重我教,我就將你打入凡間,落入那輪回當中陷入輪回之苦。” 金蟬子沒理他,抬頭熟練的看向那山腹當中的小溪。 躺在那里熟睡的鮫魚精已經沒了下落,樹冠上的黑衣少年臉色極差的看著那條小溪,一寸一寸的往下,不放過任何一處依然沒找到那條鮫魚精的下落。 樹下的釋迦摩尼感受到那股煞意,以為是針對自己而來,皺了皺眉,看著上方至今不通人性的金蟬子,覺得接下來的一千年恐怕對方依然六竅不通,不懂他大乘佛教的真諦。 接下來的歲月過的極慢,又極快。 陳煒家的電視機終于不再播放美人魚傳,最新晨間劇已經從美人魚變成了畫皮怪,他的月考成績讓陳母非常滿意,對他的嚴格要求也暫時告了一個段落。 失去壓力的人,也沒有再夢到那個奇怪的人魚夢,很快有關做夢夢到的內容就被他忘的一干二凈,又放肆玩了一個暑假的人,在金秋九月重新回到了校園內。 兩個月沒回學校的人,開學前一天晚上瘋狂補作業,補到天快亮才休息的人,早上到了學校的時候步伐都是虛的。 不過虛的人不止他一個,一個班級里大半的學生都是如此,眾人艱難的熬過上午的幾堂課,到了午飯時間鈴聲一響,陳煒當場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西天靈山處,異香奇果遍地,千層寶閣金無窮,到處都是梵音入耳,東一行,西一行,看不盡的寶閣珍樓上空,不知有穿著僧袍的菩薩經過。 靈山深處,一處幽深無人的深山中央,一株聳立在云端之上的菩提樹,枝繁葉茂的頂著靈山的半邊山,樹上一只夏蟬無聲無息的趴在那里經歷了無數的春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