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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躺在內側的人閉著眼睛聽聞,勾唇笑的輕松,“那你想要什么,你說,只要我有都給你,只要你今天躺著別亂動行不行?!?/br> “我要什么都給我?” “給給給! 狽踩撕蛻瀉亂的點著腦袋,半響都沒等到那只能降溫的手掌遞過來,兩只手掌順著臉頰貼著的手臂開始摸索起來。 “一言為定,等我想好了要什么再告訴?!毙士此~頭已經出了熱汗,終于不等陳煒找到位置,剛才那只抽離的手掌就主動遞到對方面前,閉著眼睛尋找的人當下就握住那只手拖拽到懷里,微微涼涼的手臂整個被他抱住,兩只手掌十指相扣絕對無法掙脫。 確保自己天然的空調不會離開后,陳煒就渾身舒坦的睡著了,留下睡在外側的玄奘平躺著,望著上方彩繪的佛經典故的房梁,等身側那人體溫徹底降下來,這才閉目休息。 天邊破曉,卯時一刻睡在蓮華院里的人就醒了過來,玄奘睜開眼睛先低頭看著不知道什么時候鉆進他懷里的人,對方手腳并用的貼在他的身上。 數息后,玄奘將懷里的人放平,自己起身穿戴好后,就輕手輕腳的走出門去。 洗漱一番又吃了狐九從齋堂提過來的早飯,玄奘一個人穿戴整齊,收拾妥當去了藏經閣。 在十名學生還沒到來之前,先將昨日講課的內容重新看了一遍,估算著學生們學進去的能力有多少,腦子里想著事情手也沒停,不到辰時就將今日要講的經文準備好。 又事先寫下昨日幾個在課堂上全城專注的學生名字,等著今日就點名讓他們來復述昨日的內容。 “嗡……”藏經閣門外放置的漏刻水鐘發出一聲輕響,那水鐘的低端被人綁了一根棒槌,每隔一個時辰上方的漏刻水中卡著齒輪落下時,另一頭竹筒里的清水就會傾斜墜落撞擊到那根棒槌,再通過棒槌擊中藏在最深處的銅鑼。 案前書寫的僧人聽到水鐘聲響,抬頭看了一眼門外,對面的走廊下三三兩兩道熟悉的身影。 正在大雄寶殿上過早課后,又過來學習梵文的僧人弟子。 石桑走在最后方,他是廟精不用每天卯時去大雄寶殿上早課,能比其他學生多睡半個時辰的懶覺,到了辰時才拖著懶洋洋的步伐跟在九位僧人的身后,進了藏經閣。 “弟子見過三藏圣僧?!?/br> 玄奘背著手站在文殊菩薩像前,面無表情注視著十名僧人一一行禮走進殿中。 一炷香后,全體做好各自翻開隨身攜帶的筆記還有書本,講的還是那本人人耳熟人詳的金剛經。 五千五百字的梵文原文,每一名弟子至少抄寫過三五回,一開始聽講猶如在聽天書。 后來陳仙長在他們的功課上寫了幾個毫無關聯的文字,他們看到那幾個沒有關聯也不成句成詞的文字,忽然福澤心靈,再看天書時,也沒那種無從下手的慌亂感。 不到半月時間,就連石桑的課本上也都寫滿了各種不相關的文字,每一個梵文下方都有這種文字。 玄奘走到長桌跟前,隨手拿起一名僧人昨晚回去后做的功課,瞧見下面那些用來當同音詞的文字,勾了勾唇。 這一看就是陳煒教的辦法,小時候自己在金山寺教他梵文時,對方遇到難記難背的詞匯,就會在下面用小字瞧瞧的備注上同音詞。 西方佛子臉上的笑容一閃而過,快的連下方坐著的學生還沒察覺就隱約覺得有點冷。 尤其是那位功課被圣僧拿去查看的僧人,更加忐忑不安,微微抬頭往上看了一眼,卻不想他這一抬手視線剛好跟放下功課本的圣僧目光對上。 那雙龍眉鳳目如今正意味深長的注視著他,“陳煒教你們用同音字的時候,話是怎么說的?在場可有人記得原話?” 雖是對著十名弟子說的話,可那雙銳利的眼睛一直盯著跟前坐著的僧人,在對方躲閃的目光中直接點了名:“定禪,你來回答?!?/br> 名叫定禪的弟子被點到了名字,站了起來,當日他聽了陳仙長講的課,卻真的忘記了對方教他們這個法子時說的原話,只能支吾其詞的含糊道:“仙長當日說可以用同音文字在梵文后面標注,這樣背誦時也能輕松很多。” “你確定他是這么說的?”玄奘說完,定禪已經臉色鐵青,對上那雙冷靜的眼睛,羞愧的低下頭去?!昂孟癫皇??!?/br> “常光,當日你也在,你來說說看當初陳煒是怎么教的。”玄奘點了十名學生弟子外的一人。 端坐在蒲團上烹飪茶水的廟精常光,不經不慢的放下茶壺面向眾人:“陳仙長當時的原話是,遇到實在記不住的梵文,可以暫時用這個法子記下來,不能完全借靠這個法子,否則不進則退,時日長久之后還會忘記真正的讀音?!?/br> 一席話,說的在場十名學生紛紛看向自己桌子上攤開的功課,為了保證在課上能夠隨時回答上圣僧的提問。 他們在每一個圣僧教授過的梵文下面都做了這種備注,根本就忘記了陳仙長說的只有遇到實在記不住的文字后才可使用這一點。 也有人恍惚,怪不得最近下課后跟好友復習功課時,雙方總是會為了某個梵文到底怎么讀誦吵了起來。 雙方都指著紙上寫的備注,總是相近卻不相同。 上午兩個時辰的教學結束后,玄奘單獨坐在案前,面無表情的看著那十名應該出去吃午飯的弟子,一個接著一個來到他的跟前跟他行禮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