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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著xue位的那只手松開,對方直起腰身松開身上的人,清冷的目光落在那張相似的臉上一掃而過:“不信,媒婆只會先去找你。” 比起自己,從小到大都是陳煒更加讓大家喜歡。 就算他比對方精通佛法十倍百倍,可是在被人喜歡這件事情上,對方是自己的十倍甚至百倍。 某個凡人一拍腦袋,咧開嘴笑的燦爛:“你說的對,不過如果你還有機會還俗的話,你喜歡什么樣的?” “站直了,自己走幾步試試。”金蟬子松開手,讓某個光顧著說話的人自己走起來。 陳煒下意識的兩只腳用力在地上踩了踩,剛才那股酸麻的滋味已經消失的干干凈凈,兩條腿筆直的站在地上形容自如。 確定他能走后,金蟬子去將書案上的油燈吹滅,帶頭往門外走去:“回去吧,白間一個下午沒見到你,恐怕在那院子里鬧騰。” 陳煒跟在他身后一起從藏經閣里出來,門外守著的小僧安靜無聲的沖著他們行了佛禮,悄然離去。 某人目光從小僧的身上移開,追上前面的人繼續找話題:“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 “沒想過。” 金蟬子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那就現在想,想想你會喜歡上什么樣的人。”陳煒大手一揮,當場就給對方規劃好了方向:“反正現在回去也沒什么事情,我還挺喜歡跟你這樣聊天的,比用日記本說話有意思。” 月朗星稀,兩道并肩而行的身影在月光下,影子被拖得老長,綴在身后隨著走動的步伐分分合合數次后,貼在了一起。 佛子聽到這個問題下意識的往身邊的人看過去,神情淡淡語氣平靜:“好像除了你之外,沒有別人。” 他在菩提樹上的時,沒開靈智前就記得那一片寂靜無聲的世界還有腳下的那棵樹。 很久之后樹下多了一道身影,釋迦摩尼開始坐在樹下修佛,隨著他的名聲漸廣,樹下的神佛也越來越多。 可這些人,對樹上的它而言留下的只有日日夜夜的吵鬧。 被如來趕下凡間渡劫后也是,雖然沒了記憶可是從第一世起,每一世他都是走著走著就變成了孤身一人,取經之路才走了不到萬里就死在路上。 來來回回九次,都是如此。 直到第十世,某天他在房間內發現自己的東西被人動過了,桌子上還留著某人光明正大留下來的證據,還多了一只腿很多的蜘蛛。 大步向前的凡人和尚抬眸,白了一眼身側的佛子:“這種不叫喜歡,叫習慣,換一個人跟你一起生活二十年,你也會喜歡上對方。” “不會。”這一點金蟬子很肯定,他跟釋迦摩尼一個在樹上一個在樹下相處了千萬年,看到那人往他樹下講經時,他還是不喜歡對方。 不然也不至于在那人講經的時候直接睡著,被如來找了借口讓他下凡渡劫。 這話陳煒一個字都不信,內心腹誹著咱們取經十年的路上,可是有無數妖怪說你十世單身的,這種事情你肯定不懂,不用在他面前裝。 畢竟他算起來也單身兩輩子了。 這么一想,他們兩好慘啊。 凡人和尚用手指在眼角擦了擦,想看看自己有沒有哭出來。 “眼睛怎么了?”金蟬子回神就看到他用手指不停的擦拭眼角。 “想哭,覺得自己太慘了。”明明沒出家腦袋卻長不出頭發,還好穿著僧衣不然穿常服走在路上,恐怕要被人懷疑年級輕輕就禿了,肯定是基因有問題。 金蟬子:“————”被他喜歡,是很慘的事情嗎? 原本融洽的氣氛變得古怪起來,好在客院已經近在咫尺,陳煒將房門打開就被迎面跳過來的白間撲個正著。 “陳煒,你總算回來了!” 白間動作麻利的爬上他的肩膀,還不忘探頭往門外看過去,瞧見另外一個壞和尚回來后這才徹底放松下來:“你跟壞和尚一下午都在一起是不是,下次能不能將我也帶上,被你留在房間我好無聊啊。” “下次帶上你,狐九呢?” 陳煒托著它,環顧四周沒找到自己另外一只愛寵。 金黃色的小尾巴尖尖指了指門外遠處方向;“那只赤狐去看那條金鯉魚精了。” “鯉魚精?”金蟬子臉上掐準時間的露出一絲困惑:“怎么又帶回來一只妖怪。” 有關這只妖怪,陳煒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釋,只能含糊的道:“去城內買東西的時候遇上的,它正被兩個漁夫抓住要送給算卦的先生,我聽到它在木桶里喊救命就買了下來,明天將它送到河里就行了。” 金蟬子那雙雪山一樣的眼睛落在他臉上,好似在看他還能夠編出多少謊話出來。 “你先去洗澡吧,我去看看狐九。”陳煒對上那雙眼,總覺得自己說的謊已經快要被人拆穿,連忙避開他的目光將人往外推了推,自己也跟著出去往井邊方向跑了過去。 白間蹲在他肩上,轉了一個身,腦袋看向身后那道還站在門口的壞和尚看過去。 對方從門內退出來,面無表情的轉頭往這邊看了一眼,正好跟白間那雙淺金色的眼睛在視線中交匯。 夜深人靜,只有陳煒奔跑的腳步聲在耳邊回蕩,四周是化生寺的僧人在天黑后掛上的燈籠。 昏暗的世界里,那雙清涼冰冷的目光跟它對上時,白間慫的當場跟火燒屁股一樣飛速轉過身去,用尾巴對著那壞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