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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奘在半夜三更天時,醒了過來。 床邊沒有灰狼,凳子上沒有竹簍,對面那張大通鋪上只有三張熟悉的臉。 起床的人,先安靜無聲的在室內(nèi)走了一圈,確定除了那三個徒弟之外沒有任何其他會喘氣會掉毛的動物后,這才走到桌子前,打開了自己的日記本。 “咚!” 日記本里掉出一塊小拇指大小的長方向玉章。 玄奘將玉章豎起,看向雕刻面。 上面是一個古樸的文字,這個字玄奘不認(rèn)識。 翻開那本日記,只見開頭第一行寫著。 “你猜猜那塊玉章上寫著什么字!是一個陳字,據(jù)說是寶象國以前使用過的文字,我拿著那塊玉章問了幾個陌生的寶象國人,他們都說那是一個陳字,想必小販真的沒騙我,這塊玉章送給你了,以后你醒過來后就掛著那塊玉章,不能總是我掛著你的木牌,你也得帶個東西。” 那玉章拿到手的時候,陳煒為了好佩戴起來,還特地請常小販用紅繩給他編織了一條細(xì)繩,找人在玉章的頂端上打了一個小孔。 穿過繩子打成結(jié),隨時可以當(dāng)掛在腰間的配飾使用。 桌子跟前的玄奘拿起那塊玉章,對著油燈整整翻來覆去的看了快一炷香的時間,看的雙眼干澀疲憊后,這才去行李箱子里找出一塊平安符,將平安符打開,把玉章放了進(jìn)去,再貼身放好。 做完這一切后,才有空繼續(xù)看那日記上的內(nèi)容。 瞧見陳煒主動將那兩只小灰狼送走,還是選在觀音禪院那種對妖怪友好的地方,再往下看,發(fā)現(xiàn)這人不是單獨(dú)給他準(zhǔn)備的禮物,而是連三個徒弟都人手一份。 大通鋪上,熟睡的三位徒弟只覺得夢中一股寒氣逼近,讓熟睡的三人不知不覺中靠近彼此,想要躲開那道冰川冷雨的逼近。 玄奘只看了一眼三個丑陋的徒弟就收回目光,合上日記本再去檢查行李箱子里,陳煒整理過的東西。 依次點(diǎn)清他們接下來路上所需的物品,確保沒有遺漏后,再拿出那塊已經(jīng)要成型的人參果木塊繼續(xù)雕刻自己的名字。 早上陳煒醒過來時,側(cè)躺著人就瞧見枕頭旁邊放著一塊紅褐色的小木牌,牌子被人套了紅色的編繩,安靜無聲的平放在他腦袋旁邊。 “師父早上好。” 悟能打著哈欠,端來熱水放在桌子上。 “早。”陳煒揉了揉眼睛,將那塊木牌拿起來翻看了一眼左右兩面,還跟以前一樣。 某人又在代表他身份的木牌上,刻著自己的名字。 陳煒直接將這塊寫著玄奘的木牌套上手腕,這才伸著懶腰下床洗漱。 師徒四人在寶象國停留了四天,終于恢復(fù)體力,吃了一頓飽飯又買了不少鹽巴,甜糖備用,這才翻身上馬,挑上行李繼續(xù)西行。 離開寶象國后,師徒四人走了一百余里才停下來,陳煒拿出自己買回來的小鐵鍋,架在悟能找回來的柴火上。 陳煒將自己摘回來的野菜清洗干凈放進(jìn)過鍋中,沙僧去招來更多的清水煮湯,悟空去遠(yuǎn)處摘來一些野果。 師徒四人在野外喝著熱湯吃著熱餅時,第一口下去紛紛無言以對。 “為什么鐵鍋這么好用,走到現(xiàn)在我才想起來!” 陳煒用力的咬了一口水里軟燙的干糧,只覺得自己這段時間吃的苦都是自找的。 “早知道師父是想用這個東西來煮湯,在高老莊時,俺老豬就先帶上十個八個,也不至于到現(xiàn)在才能喝到。” 悟能同樣無奈,啃著面餅后提議:“師父,不如等到了下一處借宿的人家,我們再買一口大鍋,這么大的,這樣我們想吃什么都能做。” 他張開口,比劃了一個比他懷抱還大的鐵鍋模樣。 陳煒對著沙僧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沙僧,你二師兄說要讓你再背一口那么大的鐵鍋,你愿意嗎?” “大師兄說我只要挑行李擔(dān)子。”沙僧甩鍋給悟空。 “不買,那么大一口鍋萬一遇到了妖怪,你是嫌妖怪不能當(dāng)場吃了師父?自帶鐵鍋剛好方便燉煮了師父?” 某位小師父默默啃著餅,聽著徒弟一口一個鐵鍋燉自己,只覺得這家伙是不是太久沒被念過緊箍咒了。 自己這么大活人做在這里,竟然要在這里聽著討論怎么燉煮自己,好過分。 四人吃喝完畢,陳煒叫出六丁六甲看守,自己將折疊出來的席子鋪在草地上,直接躺下睡了。 接下來的路程,除了沿途饑餐渴飲,夜住曉行之外,再也沒遇到任何妖怪。 這一走,就是走到了來年三月,綠柳如絲,鳥語佳景,滿地芳菲時,陳煒正坐在馬背上,編織著一個柳樹帽子,忽見前方有高山阻擋,仰頭望去。 只見眼前這座高山巍巍峻嶺,巒頭突兀透過青霄,山路之上,似凳似梯,尋常采藥打柴人,恐怕要寸步難行。 悟空跳上巨石,手掌搭在眉間,一雙火眼金睛看向遠(yuǎn)處,只見那高山當(dāng)中胡羊野馬亂躥,狡兔山牛多如毛,山高遮日深處,更是漆黑一片。 “師父,這山如此之高,恐怕有虎狼妖魔阻擋。” “阿彌陀佛,那沙僧要小心看緊行李箱子,不能再丟了。” 聽說有妖怪,陳煒第一個反應(yīng)是讓沙僧保護(hù)好他的行李。 上次他們在舞樂國的時候強(qiáng)行渡河,誰知道河里住著一整個鱷魚家族,沙僧將行李箱子丟進(jìn)去后直接被咬碎,他們放在里頭的東西全都打濕不說,還有很多東西直接不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