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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人都無法拒絕,一個喜歡自己的人靠近。 他,現(xiàn)在也看到了。 那一刻, 玄奘也知道了為什么小黑怎么教他笑起來,他每次笑著出門都會被師父師兄們,一眼看出來他不是陳煒。 “師父, 前面山路崎嶇,甚是難走,還有松林叢簇,樹木森羅,我們先停下來,讓悟能用那九齒釘耙在前面開路,一會俺老孫再帶著你入林。” 前方探路的悟空跑了回來,指著前方密林森森的方向。 馬背上的人和尚猛然回神想起自己此刻在做什么,勉強讓呼吸平穩(wěn),這才回答了悟空的話:“好,先停下來休息,你再去尋點齋飯回來。” 沙僧默默放下行李膽子,伸出長長的胳膊扶著玄奘從馬背上下來。 悟能扛著自己的九齒釘耙出去開路了,他出了松林往西行至十余里,連一個人都沒撞到,那九齒釘耙連柄重五千零四十八斤,這一路舉耙開路十余里外,累的悟能氣喘吁吁的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狼虎無人煙的方向。 “我現(xiàn)在就回去,那猴子肯定又要指揮我去開路,不如我在這里打個瞌睡,多幌個時辰,再回去他也拿我無話。” 想到此,悟能直接找了一塊草地,倒頭躺下就睡。 玄奘獨坐在石頭上,手里人參果的木牌幾次下手,都因為心神不穩(wěn)無法動刀。 幾番無果后,直接被人重新塞回袖子當中,石頭上的人直接起身找到大樹上熟睡的沙僧:“悟能已經(jīng)去開路至今還沒回來,你去尋他來。” 沙僧坐在樹梢上,邁開一條腿站穩(wěn),整個身子從樹上下來,先看向玄奘的四周圍。 大師兄不在,去尋齋飯了。 二師兄不在,去開路了。 “師父稍等,我去找二師兄回來。” 兩位師兄都不在,沙僧慢吞吞的放好自己掛在樹上的行李擔子,走向遠處剛才悟能離開的方向。 人全走了,玄奘一個人站在林中,拿著九環(huán)錫杖揮開路兩旁的雜草,徐步幽林,權(quán)當散步。 一路往前,都是些草深路小的去處,玄奘就看到一個接著一個的陳煒,一會從昨天跳出來跟他問早,一會從后面追上來說他是個小氣鬼。 不管走到哪,睜眼閉眼都是那人。 單獨走在林中的身影,緊抿著唇,不知疲憊的揮舞著錫杖一路往前,等他徹底回神已走了數(shù)里的路程。 天色已晚,玄奘看了一眼身后的方向,拿著九環(huán)錫杖就順著來時的路往回走,剛才他走的是直西路,一路上走了幾個彎,不知不覺已經(jīng)走到了南邊,出了松林,抬頭,只見眼前金光閃爍,彩氣騰騰,仔細看去,原來是一座寶塔金頂放光。 西落的日色,映著那金頂放亮,塔邊石崖高萬丈,根連地厚,兩邊雜樹數(shù)千顆,前后藤纏百余里,塔門前掛著一個斑竹簾子,簾子里側(cè)睡著一個妖魔。 站在塔前,玄奘面無表情的打量那妖魔。 青靛臉,白獠牙,鸚鵡嘴,亂蓬蓬的鬢毛,尾端是胭脂色的,兩邊卻又紫巍巍,抱著兩個和尚缽盂大的拳頭,兩只藍色的腳掛在床邊。 玄奘站在妖魔跟前,仔仔細細的將他上下看了幾遍。 腦海里那個不斷浮現(xiàn)在眼前的陳煒,終于被這丑陋的妖魔趕走。 看夠了妖魔,玄奘提著自己的九環(huán)錫杖準備換一條路往回走。 轉(zhuǎn)過身去的凡人和尚,手里提著的五丈六寸長的九環(huán)錫杖碰倒了地上的壇子。 側(cè)躺著妖魔睜開一雙金睛鬼眼,瞧見眼前站著一個相貌堂堂,嫩呱呱的一身rou,細嬌嬌的一張皮,且是個光頭的長老。” 黃袍怪歡喜的坐起身來,打量眼前送上門的和尚:“長老從哪里來?怎么走到了我這里來?” “從東土大唐來,奉大唐皇帝敕命,前往西方求經(jīng),經(jīng)過貴山,天色已晚正準備休息。” “坐坐,別光站著說話。” 黃袍怪拍了拍自己身邊的石床,說完對著外面喊道:“小的們,去燒鍋熱水,一會等大王跟這上邦人物聊完后,將他直接丟進熱鍋里,今晚我們吃和尚rou。” 當著玄奘面說要吃和尚rou的妖怪,說完又坐回來看向玄奘:“和尚,你一行有幾人?終不會是一個人上西天吧?” “貧僧有三名徒弟,也在附近的松林里休息。” 點到為止的一句話,就讓黃袍怪沖著外面又喊了一聲:“小的們,帶上家伙去那松林里,將這和尚的三個徒弟都請過來,三徒弟加師父,夠吃四頓了。” 玄奘站累了,直接提著九環(huán)錫杖坐到那邊的石凳上,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妖怪去請三位徒弟一起上門做客。 松林里,沙僧長得高,看得遠,很快就在草地里找到了正在說夢話的二師兄。 “二師兄,師父叫你回去。” 悟能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絲毫沒醒。 “二師兄,大師兄去尋齋飯,你來開路,師父身邊沒有人守著。”沙僧揪著他的耳朵,銅鑼大的嗓音貼著悟能的耳朵,直接將熟睡的人震醒。 悟能暈暈頓頓的醒來,兩眼冒圈圈的望著沙僧:“三師弟,你怎么來了?師父也過來了嗎?是不是到了吃飯時間。” 說完就從地上掙扎著爬起來,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師父沒看到,那只猴子也沒瞧見,只有穿衣審美難看的沙僧站在他的旁邊。 “師父還在原地等著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