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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問住的猴子,不耐煩的擺擺手,“這個你別管,反正記住了,以后遇到危險就叫我,我幫你做,你別一天到晚的把自己弄得可憐兮兮的,我師父那個人…雖然偶爾挺討厭的,但是大部分時間里他還是一個好人,以后不會再有你不做事或者做錯事就被人懲罰的事情,你只要記住這一點就行了,懂嗎?” “以后我遇到危險,就叫大師兄,我要是不在,你叫那家伙二師兄也行,記住沒?” 躺在地上的大妖怪,緩緩點頭,表示記住了他說的話。 “我走了,你繼續睡。” 自認為這就算道歉的猴子,揚著下巴高傲的走到玄奘跟前:“我已經跟他商量好了。” “乖。” 一只手揉了揉那只猴子腦袋。 “……”腦袋被人類揉住的猴子,齜牙咧嘴,表情不友好的將那只手從腦袋上移開:“別老學那家伙一樣揉我腦袋,你不是最討厭帶毛的動物。” “偶爾擼一下手感也不錯,順便檢查你最近有沒有洗澡洗頭。” 長得神姿玉貌的人,站在夜風里風輕云淡說出來的話,卻總能夠把猴子氣的火冒三丈。 “沒洗,而且早上我還在沙子里滾了好幾圈。” 孫悟空為了顯擺他沒洗頭,還用力的晃了晃腦袋,倒出來一點點還沒從毛發里出來的沙子。 那些細碎的沙子被他抖落下來,濺的穿著僧衣的和尚一身。 打在人的身上,發出細嗦聲,玄奘望著眼前這顆不斷晃動的猴腦袋,緩緩瞇上了眼睛,掏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經書。 “啊!我好困啊,我要去洗澡睡覺了,師父你慢慢看星星看月亮吧。” 剛還在搖頭的猴子,在危險來臨之前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拔腿就跑。 沖進了遠處的流沙河內,在滿天星辰下直接用河水洗頭。 簡陋的小屋門口,玄奘抬起那只剛才摸過猴子腦袋的右手,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的手掌心,語氣平淡:“常洗澡果然有用,手感比以前順了很多。” 他們一連在流沙河住了七天,到了第七天的夜晚,師徒四人頭頂著擋風的芭蕉葉子,靜靜的坐在岸邊望著白浪翻滾的流沙河。 一直到朝,陽從大河的另一頭抬頭,那柄掉進了流沙河七天的懲罰之劍,都沒有再飄上來。 玄奘望著那耀眼的太陽,抻著九環錫杖從地上站起來,瞇著眼睛看向了遠方:“看來這河是真的無法渡過去,我們繞路吧。” 沙僧也望著那河,折磨了他幾百年的飛劍就這樣沉了下去,再也沒有浮上來。 身材巨大的妖怪,將脖子上掛著的九個骷髏拿下來,放入水中才回頭看向玄奘:“這九個和尚的骷髏,是流沙河里唯一不會下沉之物,師父你可以踩著這個過去。” 玄奘雙手合十,口誦阿彌陀佛走到那一串項鏈跟前,“你們前世在此殞落,今生要被我用來渡河,貧僧若是能渡河,一定會為各位誦七七四十九日往生咒。” 九顆骷髏自動脫離了沙僧的手掌,飛入空中后卷起地上的一根還沒來得及燒著的木材。 前四后五的排列到那根木材的下方,直接落在流沙河畔。 “悟能你去牽馬,師父我扶著你上船!” 悟空連忙將玄奘扶住,踩上那九根骷髏支撐的木材上,木材入水下沉了數秒后就穩穩當當的扶在水面上。 師徒四人,牽著白龍馬擠在木材上,玄奘站在前方,只覺得腳下穩似輕舟,整個流沙河浪靜風平,木材如飛似箭,不多時,師徒四人就看到了彼岸。 上岸時,幾人身上腳干手澡,清靜無為。 那九顆骷髏將他們送到彼岸后,直接化作九股陰風,化作無形后鉆入誦經的玄奘體內。 黑暗中熟睡的陳煒,夢中只覺得那種從小束縛在身上的擁擠感突然松了一些。 哪怕只有一寸的位置,也讓一直睡不好覺的人眉頭稍微舒展開來一些。 這一覺,陳煒睡的昏天暗地,卻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光陰迅速,眾人歷遍了青山綠水,看不盡的野草閑花,又到深秋,才懵懂睜開眼。 坐在馬背上的人剛睜開眼,一旁扛著棍子走路的猴子就猛地回頭,瞧見那張清雋的臉上掛著一絲迷糊,連忙拉住韁繩,對著悟能跟沙僧道:“先休息,悟能你去附近看看有沒有干凈的水源。” 悟能不疑有他,扛著武器就去找水了。 沙僧在后面背著行李箱子,聽到要停下來也懶得放下肩膀上的扁擔,直接一只手提著扁擔,直接將它們掛在樹梢上。 要走的時候,再把扁擔移動到肩膀上就行,這是他最近發現的一個不用彎腰或者蹲下的辦法。 “我們這是到了哪里?” 陳煒望著眼前的崖前草秀,嶺上梅香,峰巒不斷,重重疊疊自回響,只覺得這里跟流沙河差的好像有點遠。 “師父你先下馬,俺老孫跟你解釋。” 悟能將他攙扶下馬后,又將最近幾個月一直都是他保管的日記本拿出來遞給他:“自從流沙河后,你已經整整六個月零十三天沒有出來過,還好你終于出來了,你若是再不出來,咱們這經書恐怕就要取不成了。” “有這么嚴重嗎?” 陳煒只是覺得自己好像睡了很長的一覺,等他打開手里那本日記本,看到上面玄奘給他寫的內容后,才發現他好像真的消失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