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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顆巨大的雪球就沖著陳煒的腦門飛了過來。 要逃跑的凡人,腳還沒抬起來就被雪球砸中腦袋, “咕咚一聲。” 仰躺倒了下去,一動不動的倒在那里,睜著眼睛連眼珠子都不會眨了。 準備跟他開個玩笑的孫悟空連忙跑了過來。 “師父,師父!” 躺在地上的陳煒, 睜著有點酸的眼睛,一只手藏在身下悄悄的抓住一團積雪,等著大圣靠近之后,一把抬起手掌:“啪!” 一手的雪花,貼上了那張尖嘴猴腮的臉上。 以為他被自己砸壞的齊天大圣孫悟空,黑著臉望著地上笑成一團的凡人,默默將臉上的積雪抹掉,然后抓起一團更大的雪花揉成球砸了出去。 空無一人的雪地里,一人一猴玩的滿頭大汗,被那座陰沉安靜的大山包圍了十天的難受感,終于一掃而空。 陳煒喘著白氣,雙手凍得通紅的捂著白龍馬遞給他的毛毯。 “這里還要加一個嘴巴。” 一邊指揮悟空給他剛才堆砌出來的雪人,用樹枝加一個微笑的嘴巴。 “還有眼睛,眼睛又掉了!” 悟空將掉下來的兩塊石頭,丟到一旁,拿起一旁的兩根樹枝,直接插,進了雪人的眼眶里。 “你輕點,別弄壞了。” 陳煒拍了拍那個快要裂開的雪人腦袋,又用新的積雪將腦袋固定一下。 等他們全部弄好后,陳煒站在三米開外,雙手叉腰的望著他們跟前的巨型作品。 兩個人類模樣的雪人并肩站在一起,左邊是一只猴子蹲在地上,右邊是一匹白馬。 看夠了雪人,陳煒又拿出日記本,將眼前的畫面用炭筆畫出來給玄奘,讓他也感受一下。 做完這一切后,雙手已經凍到麻木的人,終于重新上馬離開了這里。 他們在雪地里走到了下午,見到夕陽西墜時,瞧見了一座新的大山豎立在他們面前,山凹處里到處都是樓臺影影,殿閣沉沉。 “大圣,那里是有人居住嗎?” 陳煒雙手搭在眉峰上,伸長腦袋看向那個方向。 野外住了十天,他已經迫切的想要睡在床上,喝著熱湯洗著熱水澡。 孫悟空跳上一旁的大樹,看向那邊的房子屋角方向。“沒有飛魚紋獸之脊,這里可能是座廟宇。” “走走走,今晚我們就借住在這里!” 聽說是寺廟,陳煒激動著,拉著韁繩小白龍一路狂奔,轉瞬間就來到了這座寺廟門口。 只見山門口,層層疊疊,巍巍萬道彩云漂浮在半空當中,五福堂前,還有千萬自然景觀紅霧纏繞。 山路臺階的兩旁,種植著一路的松篁,拾階而上,鐘鼓樓高,浮屠塔峻,山門正殿上掛著一塊飽經風霜的牌匾。 上面寫著四個大字:“觀音禪院。” 陳煒望著那四個大字,只覺得頭頂上空猶如晴天霹靂。 這不就是西游記中,那個為了得到他的錦襕袈裟,半夜用火,一把下去將半個寺廟燒光的觀音禪院? 山門內,觀音禪院的住持闡明,此刻頭上戴著一頂方帽,帽子的四周鑲嵌著貓眼石,看起來精巧生輝,身上穿著錦絨翡翠毛的長衫,腳上的僧鞋安著八色寶石。 滿面皺紋,一雙昏眼,提著一把白銅壺,斟了一杯香茶后,悠然自得的坐在廊下,坐觀院落里的鳥獸在地上覓食。 陳煒已經下了白龍馬,整理好衣物,牽著白馬帶著悟空走到山門跟前,往內探頭看過去。 “喂?有人嗎?” 一聲嗓音在山道上飄著,沒人回應。 “地上的積雪都沒人走動過的痕跡,恐怕沒人。” 悟空指著臺階上的厚厚的積雪。 他們出了那座大山前,已經三日沒再下雪,要是有人住在這里,恐怕早就出山門來掃雪。 “先上去看看。” 陳煒拉著韁繩,心想人肯定是有的,就是不知道這里的和尚是已經做好準備奪他袈裟呢,還是天太冷都不想出門。 他們一直走到前方的正殿,才看到兩名六七歲的童子拿著掃把,正在將正殿前的大路清掃干凈。 “阿彌陀佛,兩位師兄好。” 站在正殿門口的和尚,滿面春風的舉起手掌,跟這二位小和尚打招呼。 掃地的廣發跟廣窮紛紛抬頭,瞧見是個陌生的和尚,穿著半新不舊的僧衣,手里牽著一匹高頭大馬,還有一只猴子,笑盈盈的看著他們。 “你是從哪來的?” 廣發丟下掃把,好奇的走到這人跟前,看看馬又看看人,還有那只穿著短小僧衣的猴子。 “貧僧是從東土大唐而來,準備去那西天雷音寺拜佛求經,天快黑了路過這里,不知道兩位師兄能不能借宿一個晚上。” 就算是來搶他袈裟的,也一定要讓他吃個熱飯,洗個熱水澡吧。 廣窮也跑過來,望著這長得好看的和尚,驚奇的拉住他的袖子,又跳起來看看他的光頭。 “你真的是個和尚?” “當然,我可是出生就出家了,我師父是江州金山寺的住持法明長老。” 陳煒彎腰下去,給他看自己的光頭。 “可你沒有點疤。”廣窮指著自己的腦袋,那上面有一顆圓圓小小的香疤。 在他身旁,廣發腦袋上,也有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