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頁
師徒二人只聽到那留在原地的白馬發出一聲驚叫,蹲在溪邊洗臉的玄奘一把撈起錫杖就跑回頭。 三丈遠的距離,一條通體雪白,龍須龍頭龍尾的一條白龍張開大口,一口就將那頭跟著他已經半月的馬匹吞了下去,轉瞬落入不遠處的小溪當中。 玄奘的錫杖只堪堪擊中對方的后頸,下一瞬那條龍就失去了蹤影。 “是條白龍,師父你在這里等著我下去會會他!” 遠處趕出來的悟空丟下手里的干柴,緊跟著跳入那溪水中,去追趕那條逃走的小白龍。 清澈見底的溪水被一猴一龍在下面打斗著,攪渾的跟那黃河水一樣渾濁。 玄奘站在岸邊,拿著錫杖圍著小溪尋找源頭的位置。 慈航站在小溪的盡頭,手捧凈瓶望著來人,木叉行者捧著一套全新的衣物,站在一旁靜靜的等待著他的到來。 玄奘看到這兩人,再看到那人手里捧著的衣物,有些不耐的停下步伐,隔著三米的位置:“你們不會是想告訴我,那條白龍也是我徒弟?” “你那白馬只是凡胎□□,那西天遠在十萬八千里外,這匹馬根本不能馱著你去西天求取真經,那白龍是敖閏龍王的三太子,是我特地為你選的新坐騎。” “不用這么麻煩,麻煩菩薩將我的白馬還我,就算它凡胎□□也是一條性命。” 拿著錫杖的人,面無表情的望著慈航臉上定格的慈善表情,絲毫不退讓。 “菩薩,這和尚對你這樣無理,讓我去教訓他一頓!” 木叉行者已經忍不住了,拿起自己的混鐵棍就要找這和尚算賬。 就算他是佛子轉世也不行,三番兩次的對著菩薩無禮,簡直放肆。 “請便。” 凡胎□□的和尚絲毫不怕,直接拿著錫杖轉身走人,去小溪的另一頭找自己的徒弟,還有那頭總是往水下躲避的白龍。 從行李里找出毒藥的人,重新跑會溪邊叫住孫悟空:“悟空你先上來。” 溪水里的猴子跳了上來,正準備問對方什么意思時,就看到對方手里拿著一枚藥瓶打開蓋子,瓶口往下開始倒東西。 幾滴黑紫色的液體帶著濃郁的香味,滴入了溪水當中。 正躲在溪水下面,準備伺機再攻擊的小白龍突然聞到了一股又香又好聞的氣味。 巨大的龍頭從溪水深處露了出來,一雙龍眼透過渾濁的水流看到一團黑色的液體從上面掉下來。 那個奇怪的香味就是從那里散發出來的。 “好想吃…” 被香味吸引的小白龍,雙目欲裂,一雙龍眼里只看到了那一團帶著鮮血氣味的液體,整個身體都從溪水深處鉆了出來。 直奔水面,張開巨大的龍口,想要將那一團帶著那香味的東西全部吞下去。 岸上,玄奘拉著同樣被味道吸引后,在齜牙的孫悟空,鎮定的望著那條白龍沖出水面,露出整個巨大的龍頭,興奮的甩著尾巴望著他;“還有嗎?那東西還有嗎?” “有,你過來。” 長得面容異于常人的和尚,目光平靜的抬起手腕,輕輕的招了一下。 半個身子已經出了水面的小白龍眼睛里,只有那只手,還有手掌心里的白色瓷瓶。 等它整個身體離開溪水,跟著玄奘越走越遠時,估算時機足夠的和尚停下了動作,手掌攤平露出那小小的白色瓷瓶。 “吃吧,你要的東西就在這里。” “嗷嗚!” 小白龍一口咬住那只小的不能夠塞進牙縫的瓶子,圇吞著咽了下去。 玄奘望著這個吃了毒藥后,還很激動的白龍,面無表情的看向不遠處走過來的慈航。 “他這么蠢,連那匹凡胎□□的白馬三分之一都不如。” 只是喂了一點點自己的鮮血混合著的毒藥而已,這條白龍就完全分辨不出血液里的劇毒。 “你給它吃了什么。” 木叉行者看著雙目赤紅,情緒高昂的白龍,好奇他給對方剛才喂了什么東西。 “一點小東西。” 他從大食人手中買的毒藥,據說這是一種芋螺體內的毒液,一滴就足夠讓五十人瞬間致命。 化生寺里給他的銀子很多,多到他足夠買下整個大食國商隊所有的毒液。 再將這些毒液里頭,加入一滴自己的血液。 陳煒曾經用血救過一只快要死掉的貍貓,玄奘知道這件事情后也拿血液去做過實驗。 只不過一直沒機會知道,一個人喝了他的血液,又喝了世上最劇烈的毒藥。 這個人,到底是會生,還是會死。 實驗的人沒找到,龍倒是現成的一條。 遠離水面的白龍毒藥發作了,整個龍身開始拼命掙扎起來,巨大的尾巴也瘋狂的開始攻擊四周圍的一切。 玄奘面無表情的拉著自己的徒弟走遠一些,然后為那只死在白龍口中的白馬超度。 至于在地上滿地打滾的小白龍,不在某和尚的關注范圍內。 隔著一條白龍的距離,慈航望著地上的白龍,再看向對面那個鐵血無情的金蟬子,懷疑自己接下這個任務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陳煒醒過來時,就發現自己是騎在馬背上的,大圣走在前面扛著如意金箍棒,山路陡峭,只有呼呼的寒風從面頰上吹過去。 “好冷啊,悟空先停下來吧,我加一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