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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悟空看著眼前的凡人, 那種古怪不對勁的滋味越發明顯。 “我知道,看看這個。” 玄奘面無表情的將合起來的日記本打開,翻到最新的一頁推送到它的跟前。 “既然你說你學會言語禮貌,想必文字也都認識。” 孫悟空捧著那個晚上他親眼看著對方寫下來的本子,看到上面寫著的第一行字就呆立在原地。 短短一頁的內容,基本都是用來夸贊他的話語,孫悟空第一次看到有人將自己夸贊成這樣。 明明他們才相處半天,自己還嫌這和尚跟會變臉似的,一會這個樣,一會那個樣。 要不是他身上那濃郁的功能騙不了自己這雙眼睛,悟空都懷疑他是不是被其他妖怪強占了身體。 這人卻在紙上,將自己夸的好像另外一個齊天大圣似的。 只有最后一句話,讓捧著日記的獼猴不解的抬頭,看向長桌旁的凡人和尚:“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一體雙魂?” “白天跟你相處的另外一個人,叫陳煒,我叫玄奘,我們平日在外取經你只要都叫我們師父就可,我跟他做事風格不同,我喜干凈整潔。” 玄奘看著他身上寬大的舊僧衣,找出行李里放著的針線;“以后你就這樣穿著,記得勤洗澡刷牙。” 孫悟空愣愣的看著這人從行李里找出一把鐵剪刀,拉著他的衣擺將猴子拽到跟前,面無表情的撩起過長的衣服下擺,直接剪掉,再用針線縫合起來。 “他性格天真,總是相信你們這些妖怪都是好的,所以以后在路上萬一碰到其他的妖怪,看緊了他,不準他隨便收留其他妖怪,也不準碰那些野妖,尤其是帶毛的狐貍兔子之類的,記住了嗎?” “那你呢,你除了愛干凈之外,還喜歡什么?”孫悟空好奇,眼前這個人又會喜歡什么,又討厭什么。 “沒有,只要你照顧好他就可以,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來關心。” 玄奘將他的褲腳還有上衣下擺全部剪掉一截,再將邊緣全部縫合上適合它的尺寸,弄好后,“我是出家人,所以你那些妖怪的名字在我這里用不了,我給你重新起一個法名。” “我有法名,我叫孫悟空。” “孫悟空。”玄奘念著這個名,滿意點頭;“是個好名字,不過既然你是我們的徒弟了,名字還是得起一個,就起一個混名叫行者吧。” 已經拒絕兩次無效的猴子,默默翻了一個白眼。 “你先去休息,有什么事情白天再來說。” 玄奘將自己的日記本拿回來,披上外衣坐到長桌跟前給陳煒寫日記。 寫好了日記后,還找出一塊在路上撿的枯木,坐在燈下用匕首將那木頭一點點的雕刻出形狀出來。 第二日,悟空從凳子上醒過來,窗外天光大量,不遠處坐著的凡人和尚背對著他,還在雕刻那個小小的木頭。 孫悟空低頭,瞧見自己的身上蓋著一條厚實的被子。 “醒了就去打水洗臉,記得給我也打一盆水回來。” 桌前,頭也沒抬的玄奘開口道。 凳子上躺著的猴子,抱著那床被子坐起來,看向遠處那張半夜就沒人睡覺的床,又抱著懷里的被子放了回去,再出門去打水洗臉。 冰冷的井水澆在臉上,蹲在井口邊洗臉的猴子被冷水澆的,整個人打了一個冷顫。 打完整個人清醒了,也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行為有多乖順。 “切!一個凡人,竟然敢指揮起俺老孫來!” 仗著他才出山一天,心情有些沒轉換過來,以為他好欺負是吧。 想要他打水,他偏不打! 想到什么就做的猴子,洗臉刷牙后趾高氣揚的踢開房門,走了進去。 大搖大擺站在長桌跟前,看著那和尚:“井就在外頭,要洗臉你自己去。” “好啊,你等等我。” 桌子跟前,陳煒把玩著手心的木雕。 這是玄奘昨天夜里刻的,說是代表著他身份的佛珠已經送給了化生寺里的兩只廟精。 為了以后好區別他們的身份,玄奘又刻了這塊木雕給他。 陳煒對著還沒熄滅的油燈,看著那小小的,全新的,只有小拇指甲大小的木雕左面,刻著一個玄字,翻過來另一面刻著一個奘字。 “這家伙,給我的木雕干嘛刻你的名字。” 搞得好像這東西是他的一樣,桌子跟前的人拿起對方提前準備好的布條,穿過木雕上方的孔洞,打一個死結后,再套在手腕上纏著兩圈,確定對方掉不下來后,這才轉過身來看向來人。 未語先笑,“玄奘已經告訴你,我們一體雙魂的事情,悟空你好,重新跟你認識一下,我叫陳煒,你可以當我是另外一名師父,也可以當我是你的朋友。” 趾高氣揚準備進來給這凡人厲害瞧瞧的孫悟空,望著那張跟昨天要跟他握手時,一樣笑臉的人,想到那整整一頁紙的夸贊言論,想到那根被人貼心保管的猴毛。 剛鼓起來的氣勢,就“啪嘰一聲”跟被扎破的氣球似的,扁了下去。 “誰要跟你當朋友,我是給取經的和尚當徒弟的,你是取經和尚嗎?” “我是耶。”某人揉揉自己的光頭,發現他是和尚。 “那個盆不太干凈,我去洗一下再給你打水。” 氣匆匆趕過來的猴子,又急急忙忙的跑出門,給凡人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