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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見過多少人類的頭骨?”蒲團(tuán)上的人類漸漸坐直身子,右手試探的拿起一根白骨,顛了顛重量后又放棄,選擇拿起一旁備用的舊蒲團(tuán)。 廟里的新蒲團(tuán)里頭縫制的都是棉花,人跪在上面軟綿綿的,只有舊蒲團(tuán)因?yàn)槿昵疤F,除了表面一層棉布,里頭塞的全部都是脫殼的麥皮。 眉娘想也不想,直接回答:“十幾個吧。”也沒什么好看的,長得都差不多,晚上在野外看到還挺嚇人的。 話音剛落,蹲坐在地上的兔妖就感到一股冷冽的風(fēng)直奔她的腦門,下一秒整個人就被蒲團(tuán)擊中。 沖過來的小和尚,冷靜的用厚實(shí)的蒲團(tuán)拍暈它,下一秒立馬拿出身側(cè)的繩子,手腳飛快的將它綁成粽子。 眉娘:“! 綁好了兔妖的人,坐回原位將地上剛弄亂的骨頭重新歸位,淡定的跟它解釋起來,“我覺得你太危險(xiǎn)了,為了保險(xiǎn)起見在我出現(xiàn)期間,你最好自己將自己綁起來,否則每次我都會幫你一起完成這件事。” “混蛋,騙子,渣男!”眉娘將自己在人類那學(xué)的,用來罵人的詞匯全部問候給眼前的和尚。 玄奘任由它罵著,絲毫沒有將對方解開的打算。 這只來歷不明的兔妖,他能夠控制住,可是陳煒不行。 嘴上說沒殺過人,卻又見過很多人類的骨頭,還對人類的骨頭了解的那么清楚,跟廟里那只蜘蛛精不一樣,它經(jīng)歷的越多,這些事情被陳煒知道后,越是危險(xiǎn)。 那個家伙明明連寺廟的大門都沒出去過,卻對這個世界抱著各種好奇心跟善意,萬一不小心被妖怪騙出去,還不知道被妖怪抓到什么地方去。 他,絕對不準(zhǔn)有任何危險(xiǎn),留在身邊。 一直到深夜,玄奘在藏經(jīng)閣內(nèi)將那副拼出來的白骨放在書架后方,用紙畫出自己拼貼出來的模樣,防止骨架散落后某人無法再拼回去。 又給對方留了日記跟書信,做完這一切后玄奘將那只兔妖提溜進(jìn)桌子凳下方,綁好后施施然走了。 眉娘氣的兔毛都掉了一地,一晚上都在詛咒那個家伙走路摔跤,吃飯噎著,喝水嗆住。 第二天陳煒醒過來時,望著熟悉的房梁只愣神了一秒就跳了起來。 飛快穿上鞋子去衣架上拿衣服,瞧見那張對方給他的留言連忙道歉:“我洗我洗,等我忙完后我就去洗。” 說完拿起一旁干凈的衣服穿上,飛快的出門直奔藏經(jīng)閣的方向。 到了藏經(jīng)閣,看到那只被綁在板凳上的兔子,陳煒?biāo)闪艘豢跉猓∨苤搅怂母埃B忙道歉:“對不起啊,我昨天是不是又犯病了,是昨天的事情吧?” 千萬別過去幾天,這十天的任何一天都對他非常重要。 蹲在凳子下面一夜的兔妖,睜著通紅的眼珠子,盯著眼前給它解繩子的小和尚,“別說對不起了,不然我怕一會你又將我綁起來。” “真的對不起,我先請你吃早飯吧,我請你吃rou包子。”陳煒也沒想到玄奘會二話沒說,又將這只兔妖綁起來。 為了讓小兔子相信他的誠心,去吃早飯之前陳煒連忙拿起藏經(jīng)閣里擺放的筆墨,當(dāng)著眉娘的面給自己寫了一封簡短的信件。 “不要綁兔子,它是一只很善良的兔子。”寫完陳煒將這張紙遞給眉娘:“你拿上,如果發(fā)現(xiàn)我變了之后,他要綁你,你就拿著這張紙給他看。” 眉娘不認(rèn)識字,瞅著上面黑漆漆的墨水,半信半疑的將這份書寫內(nèi)容折疊放進(jìn)袖子里:“我就再信你最后一次。” …… 江州城,陳府。 小黑蹲在殷溫嬌的書桌前,累的八只腳都快抬不動了。 “還有嗎?他還喜歡什么呢?” 將丫鬟趕出去的殷溫嬌,說自己想一個人靜一靜,實(shí)際是帶著這只從金山寺回來的蜘蛛精在書桌前,寫了一夜的對話。 一個問,一個答,小黑將自己知道的有關(guān)江流的事情都告訴了對方。 累的爪子都抬不起來的小蜘蛛精,仰躺在桌面上,生無可戀的看著上方精致的房梁:“好想回廟里啊。” 山下的世界,也太太太可怕了,竟然不給妖怪睡覺的時間。 第二十三章 殷溫嬌溫柔的笑著,瞧見它是真的累了,拿出自己的帕子幫它將身體蓋住;“睡吧,謝謝你這一個晚上的幫助。” 讓她可以這么清楚的了解那個孩子,也知道了那個孩子有多么的與眾不同。 小黑將帕子往上拽了拽,直接蓋住腦袋,下一秒細(xì)微的打呼聲就從手帕下方發(fā)出來。 殷溫嬌坐在書案前,將寫了一夜的對話一張張拿起,放在還沒熄滅的燭臺下,一點(diǎn)點(diǎn)的掃地已盡。 當(dāng)最后一張紙變成灰燼后,殷溫嬌抱著熟睡的小蜘蛛,將對方放進(jìn)寬大的花瓶內(nèi),用樹枝擋好,這才起身過去開門。 門口守了一個晚上的丫鬟昏昏欲睡中,突然聽到開門聲猛地驚醒。 靠在手腕間的腦袋抬起,瞧見殷溫嬌那張臉之后,猛然站起,顧不得頭暈就將一旁熟睡的小姐妹拉起來。 “夫人早。” 被拉醒過來的另外一個小丫鬟揉了揉眼睛,然后用力的嗅了嗅鼻子:“這什么味道?怎么一股糊味啊。” 門口清醒過來的人猛然往內(nèi)跑去,想看看她是將什么東西給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