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番外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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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遲的身體漸漸的變得冰涼,一旁的便衣蹲下身來,伸出手指在他的鼻間試了試,拿出了手機來,對著電話那邊的人報告:“老大,姓陸的已被擊斃。” 陸遲已死,白城在很長一段時間,都將平靜下來。電話那端的人長長的松了口氣兒,吩咐道:“收隊回來。” 這邊的便衣應了一句是,有條不紊的安排人將陸遲的尸體運下山。 任念念像是瘋了一般的跑著,跑到一片廢墟的小樓時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阿斐。有便衣封鎖了附近,還有醫生要給他處理他的槍傷。但他一動不動的跪著,頭重重的埋在地上。 已經許久過去,但卻沒有人敢靠近他。四周雖是有人,但卻沒有一點兒聲音。 任念念是抱了期望的,這下腿一軟,直直的跪倒在了一旁。淚水如決堤一般的落下,四肢百骸間的疼痛將她捏作一團,她啞著聲音喃喃的說了句不。 于安河是真正的尸骨無存,什么都沒有留下。任念念像是著了魔一般,片刻之后瘋了似的開始刨起了土堆來。 她的十指很快就變得鮮血淋淋的,但她卻像是不知道疼痛似的,嘴里喃喃的說道:“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 大滴大滴的眼淚打落砸泥土上,她匍匐在廢墟之間,悲痛的嗚咽著出聲。很快又爬了起來,徒手再次的刨起了廢墟來。 天空陰沉沉的,有細細的雨絲落了下來。很快她的發間眉間便沾滿了盈盈的水珠兒。她已經停止了哭泣,像是不知疲倦似的,不停的刨著面前的廢墟。手指上早已出了血,一滴滴的滴落在泥土中。 有人上前拉她,她用力的將人甩開。嗚咽著更加瘋狂的刨著土。 任念念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被帶離開的,醒來時四周是雪白的一片。腦子還未清醒過來,瞬間而來的疼痛便先將她淹沒。她緊緊的蜷縮起了身體來。 “哪兒不舒服?”一道聲音在病房里響了起來。 任念念迷迷蒙蒙的看去,就見一穿著護士服的年輕女孩子正關切的看著她。 她沒有任何反應,眼睛就那么虛空的看著。 那護士見她沒反應,立即就快步的出了病房,去叫醫生去了。 很快便有腳步聲響了起來,這次進來的不只是醫生,還有宋于以及于安河家里的阿姨。 見到宋于,任念念的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她張張嘴,想發出聲音來,卻發現自己竟然發不出聲音來。 她這下只有呆呆的就那么坐著。 倒是醫生的反應快,很快便過來給她檢查。大概是太悲傷的緣故,她的聲帶受了傷,暫時都說不了話。 大抵是怕她會害怕,醫生安慰著她,告訴她不久就會恢復。任念念卻并不在乎,臉上露出了悲愴的笑來,閉上了眼睛。 宋于上前,低聲的對醫生說了句什么,醫生很快便離開。她則上前,抱住了任念念,柔聲的說道:“什么都不要想,好好養傷。都會過去的。” 她安慰任念念,但她的狀況也并不好,眼睛腫成了水蜜桃一般,聲音也是啞啞的。 任念念緊緊的抱住了她,淚水如雨一般的磅礴而下。悲傷將她緊緊的包裹著,她甚至透不過氣來。 她的情緒太過激動,宋于安撫著。直至醫生又進來,給她用了鎮定劑,她這才又睡了過去。 外邊兒的天是灰蒙蒙的一片,宋于出了病房,阿姨便迎了上來,叫了一聲宋小姐。 宋于抬頭看了看走廊盡頭的窗外,這才看向了阿姨,開口說道:“好好照顧好任小姐,別讓她做傻事。” 她的聲音有些啞,情緒十分的低落。腳下一時有些發軟,她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阿姨拿出了煲了帶過來的湯,很快盛了一碗出來,說道:“您一直都沒吃東西,喝點兒湯暖暖胃。” 宋于這時候哪里有胃口,不過還是接了過來,對阿姨低聲的說了句歇歇。 一碗湯她分了幾次才喝完,喝完后她站了起來,說道:“我先走了,這邊麻煩您了。有事馬上給我打電話。” 阿姨恭恭敬敬的應了句是,說道:“您放心,我會看好任小姐。” 宋于點點頭,很快便離開。走廊的盡頭唐續是派了人跟著她的,見著她過來躬躬身,叫了一聲太太。 宋于點點頭,進了電梯。 任念念這次是在傍晚十分醒過來的,渾身虛軟沒有力氣,她想要撐著坐起來,一時竟然沒有能坐起來。 阿姨是一直在旁邊兒守著的,見狀趕緊的伸手扶了她一把,心疼的說道:“您醒了,我叫醫生過來。您一直沒吃東西,身體里沒力氣。吃點兒東西就好了。” 她說著摁了床頭的鈴。 醫生很快過來,簡單的檢查之后便叮囑了該注意的事項。阿姨一一的記了下來。 待到醫生離開,她就拿出了保溫桶來,將里邊兒燉的湯和粥都盛了出來。 任念念的手指受了傷,十指全用紗布抱著的,自己端不了碗。她便用勺子一勺勺的喂著,低聲的說道:“您好好的養著,有什么事兒吩咐我就行。” 她并不敢提于安河,甚至連她手上的傷也不敢怎么提,怕她會想起不好的來。 任念念有些呆呆的,沒有說話,隔了會兒才點了點頭。 她這下是配合了許多的,阿姨不由得松了口氣兒。又開始絮絮叨叨的說起了些有的沒的事來。 任念念最后吃了小半碗粥,喝了小半碗湯。她并沒有躺下休息,而是比劃著讓阿姨拿紙筆過來。 她說不了話,要用寫的。 她的手指受傷,寫字也是費力的。阿姨想說什么的,但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什么都沒有說,去找護士借紙筆去了。 她很快便回來,回來時任念念在床頭呆呆的坐著。連她進來也未發覺。 阿姨上前,輕輕的說道:“任小姐,紙筆我帶來了。” 任念念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點點頭之后接過了紙筆。她的手指應該疼得厲害,字寫得歪歪斜斜的,寫好之后便遞給了阿姨。 那紙上寫著‘我要出院’幾個字,阿姨一看就慌了起來,說道:“醫生說了,您最好留院觀察幾天。” 任念念并不說話,只是抿著唇。 阿姨做不了這主,但也勸不了她。只得說道:“我給宋小姐打電話問問。” 任念念這下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來。 阿姨拿出了手機來,在病房里撥通了宋于的電話。宋于這時候不知道在干什么,好會兒才接起了電話來,喂了一聲。 她的聲音里透著nongnong的倦色,任念念睜開了眼睛來,就那么呆呆的坐著。 阿姨小心翼翼的看了任念念一眼,將她要出院的事兒說了。 電話那端的宋于一時沒有說話,隔了會兒才開口說道:“我知道了,我待會兒會讓人過來處理。” 阿姨松了口氣兒,應了一聲好,掛了電話。 她原本以為任念念醒來后會流淚會是會鬧的,但她卻非常的平靜,一直在床頭靠著。她越是這樣兒,阿姨越是不放心,就一直在一旁坐著,給她削了水果,切成小塊小塊的要給她吃,但她卻搖搖頭,不肯再碰。 宋于讓過來的人來得很快,是唐續那邊的人。他并沒有勸任念念再住幾天,而是直接去和醫生打招呼,然后去辦出院手續。 任念念其實并沒有什么大礙,除了聲帶之外最嚴重的就是那十個手指頭。只要按時換藥不沾水就好。 任念念本以為那人是要將她送去于安河的宅子的,但卻沒有,他直接將她帶去了酒店。 到了酒店,任念念卻不肯下車,拿出了紙筆來,又歪歪斜斜的寫道:“我要去宅子那邊。” 她的一張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卻是執拗的。 那人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您先在這邊住一晚上……” 他的話還沒說完任念念就搖搖頭,又寫道:“送我過去。” 那人遲疑了一下,點點頭應了一句好。發動了車子。 車中十分的壓抑,外邊兒下著雨,沒有開窗戶。一路上任念念都在側頭看著外邊兒。她的一張臉在光影之間模糊不清。 失去了主人,縱使有人打理,宅子里也是冷冷清清的。任念念下車之后就在院子里站著,并沒有往里去。悲傷從四面八方涌來,緊緊的包裹住。腳下像是有千斤重一般,她一時甚至無法前行。 頭頂的細雨淅淅瀝瀝的落著,一時誰也沒有說話。跟著她的人打開了傘來,罩在了他的頭頂。 許久之后,任念念才一步步的往里邊兒。屋子里的燈是開著的,燈光一如既往的是溫暖的橘色。她在這時候生出了些恍惚來,像是只要走近屋子,于安河就還在客廳里坐著,像往昔一樣看著報紙抑或是書。面前放著一杯冒著裊裊熱氣的茶。 她的眼眶迅速的濕潤了起來,一步步的走往里兒走。 屋子里邊兒是冷冷清清的,客廳里哪里有人。冷清之感撲面而來,她的眼眶脹澀得厲害,不再往前走,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阿姨是早在屋子里等著的,等了許久不見任念念往里走,于是上前輕輕的說道:“進來吧任小姐。” 任念念如行尸走rou一般,進了屋子。阿姨本是要帶她到沙發那邊的,但她卻沒有過去,她指了指樓上,表示自己要去休息。 她平靜的樣兒更是惹人擔憂,阿姨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后上了樓。 房間是早就收拾好的,阿姨送了她回房間,又問道:“您要不要吃點兒東西?” 任念念搖搖頭。 阿姨是怕她將門給反鎖上的,輕輕的說道:“那您先休息,我待會兒給您送燉的湯上來。” 任念念點點頭。 她渾身一點兒力氣也沒有,合衣就倒在了床上。她其實是該問問宋于他們在哪兒的,但腦子里渾渾噩噩的,身體虛軟得厲害,她最終什么都沒有問。 獨自在處在單獨的空間,空虛和疼痛瞬間就將她淹沒。她將身體蜷縮起來。往昔的過往一點點的浮現在腦海里,她緊緊的閉上眼睛。 任念念現在的狀態,阿姨并不放心她一個人呆著。隔不了多大會兒就要上來看她一次,見她是閉上眼睛的也未打擾她,又悄無聲息的下了樓。 這一夜的時間過得很快,又像漫長極了。每一分鐘都被無限的拉長,像是凌遲一般的割痛著每一寸神經。 任念念就那么一動不動的在床上躺著,直到阿姨進來,輕聲的叫她起床,她才起來。 下樓時宋于已經在樓下坐著了,任念念沒想到她會那么早就過來,不由得怔了怔。她仍舊發不出聲音來,只沖著宋于點頭,算是打招呼。 宋于整個人十分憔悴,眼底下帶著深色的黑眼圈。見著她想擠出笑容來,但最終卻沒能擠出來,輕聲的開口說道:“先吃早餐吧。” 桌上阿姨已經擺了熱氣騰騰的早餐,但兩人誰都吃不下。早餐還剩了許多。 放下了筷子,宋于便開口說道:“念念,我們打算今天回青禾市。待會兒就會有人來收拾這邊的東西。你要和我們一起過去嗎?” 于安河尸骨無存,但葬禮是得舉行的。只能是收拾他的衣物回去立一個衣冠冢。 該面對的,再怎么悲傷難過,始終都得面對。任念念的心臟像是被緊緊的攫取著似的,她在一瞬間透不過氣來。但在最后還是點了點頭。于安河的最后一程,她怎么都是得去的。 宋于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時沒有說話,隔了會兒才站起來,吩咐人去收拾這邊的東西。 雜七雜八的東西由著阿姨收拾,其他的臥室書房這些地方的東西,則是由她和任念念收拾。 雖是在收拾東西,但屋子里卻安靜得沒有一點兒聲音,誰都沒有說話。往昔清凈的宅子里彌漫著的悲傷仿佛要將人給淹沒。讓人喘不過氣兒來。 雖是在這邊住了一段時間,但于安河的東西并不多,只收拾了簡單的三個行李箱。 看著往昔所住的地兒變得空蕩蕩的,任念念更是壓抑得厲害。忍不住的想要失聲痛哭,卻怎么也哭不出來。 于安河都已不在,宋于沒有再在這邊呆的理由。當天下午便訂了機票飛回了青禾市。 她的精神不濟,全程多由唐續在照顧她們。阿斐受了傷,不知道是在醫院里還是去處理什么事去了,一直都未見到。 回到青禾市,任念念本是要去于宅里住的。但不放心她獨自在那邊,宋于沒讓,讓她先住宋宅里。告訴她那邊還沒收拾好,等收拾好了再住過去。 她雖是讓任念念住下來,但她自己卻很忙,當天晚上不知道什么事兒就出去了。大抵是要去cao持于安河的身后事。 小家伙被送去了爺爺奶奶家,宋宅里同樣十分冷清。任念念雖是早早的上了樓,但卻完全睡不著。她坐在了陽臺上,就那么看著夜色凄迷的街道。 坐到了晚上十一點多,她下了樓,打開了酒櫥,拿出了一瓶酒來。 火辣辣的酒精下肚,她長長的吁了口氣兒,任由著自己迷失在酒精里。迷迷蒙蒙中于安河像是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她的臉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來,輕聲的叫了一聲于先生。 她是想伸手去抓住他的,但手伸過去,卻直直的穿過了于安河的身體。他的身體也隨之消失不見。 任念念控制不住的嗚咽了起來,雙手緊緊的抱住了頭,蜷縮成小小的一團。 宋于回來時任念念已經醉倒在了陽臺上,她在一旁站了一會兒,叫來了阿姨同她搭了一把手,將她扶回了房間里。 她的臉色很不好,白得如紙一般。一直等著她回來的張媽忍不住的嘆了口氣,低低的說道:“你不必事事親自cao持,姑爺會安排妥當。” 宋于的心里空蕩得厲害,搖搖頭,她是想說點兒什么的,但一時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于是就那么呆呆的坐著。 張媽很快就盛了煲好的雞絲粥出來,將碗遞給了她,開口說道:“姑爺說您今天都沒吃什么東西,您好歹吃一點兒,別把身體拖垮了。” 宋于就那么怔怔的坐著,隔了會兒接過了粥來,對張媽說道:“您去睡吧,不用管我,我坐坐一會兒就去睡。” 張媽低低的嘆了口氣,應了一聲好。 她知道宋于是想獨處,并未呆下去,很快便回了房。 粥在宋于的手中慢慢的冷卻,她沒有胃口,許久之后才木木的一勺勺的吃了起來。但吃了一半她就再也吃不下去了,她起身快步的去了廚房。 于安河的葬禮十分的低調,來送行的人很少很少。除了任念念宋于還有唐續阿斐之外,就只有幾個親近的下屬,很是冷清。全程也沒有人說話,偌大的墓地安靜得只有風吹動草木簌簌的聲音。 宋于的眼眶紅得厲害,在衣冠冢放入墓地里時眼淚終于忍不住的落了下來。 唐續將她的頭撥放在了他的肩上。